第三十章 魔神與小愛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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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說,要有光,於是世界就有了光。說諸水之間要有空氣,大氣便將水分為上下。神是至高而平凡的,她可以高高在上地俯視大地,也可以安坐在人群裏淡然微笑。
幾億年間,不斷生於魔界的生物一度遺忘了神。神綺的沉睡使他們以為神已經拋棄他們了,他們絕望、恐懼、擔憂。世界的閉塞和落後使他們的生活不斷地受外界的壓迫和主世界的排斥。
對於魔界人而言,那段時間是他們過得最淒慘的日子。無論是像寄生蟲一樣依附在主世界上,還是苟延殘喘地遭受外來者的迫害,他們對此都無可奈何。盡管說魔界是個魔法世界,但當時並不像現在,魔力的運用是靠著一代代魔界人的犧牲和失敗才被逐步成型的。因為缺少了神的庇護,所以過去的魔界人別說是自立自強了,恐怕他們能在混沌初開的年代生存下來已經是盡了全力的表現吧。
不過也許是命運也在眷顧著這幫頑強的小家夥,神綺趕在末世之前從長眠中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真實的世界,她或許從來沒想到過自己的“盆栽作業”竟然會完成到這種程度。
神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信仰的對象,就如同學者們信仰真理,普通人信仰眼前之物,挽救了世界的神綺對於魔界人而言就是他們的信仰。人在困境中需要的不是有多麽大的勇氣或是能力,他們隻是需要一個比之自己要高的信仰,即是指明燈。
別看現在神綺這幅樣子,但在過去她也曾是引領著魔界人安頓下來的最大功臣。或許就連現在,你隨便在街上問十個人,其中有九個人肯定是魔神的死忠分子——還有一個是狂信徒。
不過神綺也是個嫌麻煩的人,所以她曾經向那些信徒說起過信仰自由,並將其寫在了自己的神典中。這一方麵避免了宗教對於時代進步的阻礙,另一方麵也免去了許多批閱願望的時間——可想而知,身為她的祭祀究竟是一份多麽艱辛的苦差事。
不過在將世界穩定下來後,神綺也沒閑著。她找到了同樣陷入沉睡的“愛麗絲”,並正式將愛麗絲的名字冠以給它。其實她早已經知道了,在當時發現愛麗絲的時候她就在懷疑自己的一時起意為什麽會演變成一個真正的世界。
世界的構成直到現在都難以解釋,但其中很大程度上依賴的是世界意識,而非世界本身。意識會影響著物質的產生,而物質又會改變意識的演化。如果說神綺是創造了世界的那個人,那麽“愛麗絲”或許就有可能是完成了世界的人。
當神綺找到愛麗絲的時候,它的意識已經十分稀薄了。或許是一直以來世界受到的破壞是始作俑者,它的虛弱程度已經頻臨消失了。再加上這個世界本身就有著神,所以它的被需求量和信仰度其實也已經幾近消失了。
為了拯救愛麗絲,所以神綺將一部分的創造之力引渡給了愛麗絲,並按照自己想象的相貌為愛麗絲創造了軀體。在當初,神綺的這個無謀之舉直接導致了龍神差點向魔界宣戰。因為按照規定,神是不能創造另一個神的。過多的神會破壞諸世界中的秩序,所以這種行為是被明令禁止的。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神綺和龍神在某個破碎世界圈裏打了幾千年,最後的結束也是因為那個地方盡受不了兩位神的摧殘而分崩離析了……
愛麗絲可以說是神綺的創造物,也可以說是神綺的女兒。因為構成愛麗絲的元素中有許多都是神綺的力量,而這些力量本身又有很大一部分來源於魔界。當初愛麗絲是如何誕生或者來到的原因就連神綺也很難解釋,她曾經懷疑過愛麗絲是某個滅世了的主世界中的一個意識碎片。
但在查詢了記錄之後,神綺卻驚訝地發現愛麗絲並沒有歸屬。可以說她誕生在魔界隻是一個巧合,也正是這個巧合才讓這個被命名為魔界的世界得以產生……
說句老實話,依照神綺的性格,她應該適合當愛麗絲的姐姐而不是母親。在他們的圈子裏,神綺的不靠譜是出了名的。當初在諸神中還曾經有過一個賭局,他們中的百分之九十都覺得神綺這輩子也不可能創世了,更別說女兒什麽了。(ps:還有百分之十是神綺的追求者,畢竟太太的難易度要比龍神低得多。)
在神綺驕傲地宣稱自己有了女兒之後,神界的那幫子人仍是沒把自己下巴給擱地上。其中絕大多數的人都按耐不住自己的衝動,直接拎著手上的片刀就準備將那個騙了神綺的混蛋給大卸八塊——敢情他們是正當太太天然呆了-_-||
閑話先放在一邊,讓我們先來聚焦一下那對麻煩的母女那裏……
見到母親那熟悉的樣貌,饒是再怎麽怨恨自己的母親,愛麗絲的心頭也不由有些悲傷。離開這裏已經十幾年了,期間雖然並沒有和她妥協,但其實心中對於母親的不滿也消散得差不多了。有時候回頭想想,或許很多事情自己也有做錯,並不能一昧地去埋怨同樣是第一次作為母親的神綺。
“母親大人。”
雖然之前已經叫過了,但神綺卻依然流下了激動的淚水——連帶著前麵硬是憋住的。
“小愛!!”
一個熊撲過來,愛麗絲巧妙地移開腳步避了過去。隻聽見“哐啷”一聲,神綺一頭撞在了背後的石柱上。
“好疼~”
事實證明呆毛並沒有物防作用,長長的呆毛垂在神綺臉上,淚水打濕了魔神的臉龐。在昏黃色的燈光下,這位創造了世界的魔神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神綺大人,您沒事吧。”
作為神綺的貼身女仆加女仆長,夢子已經習慣了主子的日常脫線和無厘頭。她並沒有走上前扶起神綺,而是走到了愛麗絲身旁,輕輕地推了少女一把。
“起來吧。”來到神綺麵前,愛麗絲麵無表情地向地上的母親伸出了右手,那氣場真是要有多壓抑就有多沉悶。
“小愛……”
愣愣地看著女兒,看樣子神綺是想要微笑。但因為激動,她卻忽然大哭起來:“小愛啊!!”
“……”
默默地看著將自己撲倒在地的母親,愛麗絲心口不由發酸,嘴上沒來由地冒出了一句話來——
“我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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