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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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思考這些問題,電話又響了,打來電話的是司空攬月。他說李楠的事也算告一段落,想請我出去吃頓午飯。同時他還邀請了李東。

    起床洗漱完,王彪已經在學校外等著我了。

    這次,司空攬月找了家規模極大,豪華卻絲毫不顯庸俗的飯店。王彪直接帶我進了包間,並吩咐服務員上菜,然後退了出去。

    李東已經到了,讓我沒想到的是,司空雪也在。

    她見了我還是那麽興奮,站起來說“小龍大師,聽說昨天你巧用妙計,讓吳九福自己投案,真是太厲害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擺手說“這沒什麽厲害的。”

    李東這時也說“小龍,你也就別謙虛了。這幾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都是兄弟,說什麽謝謝?對了,吳九福說是要給你們家五千萬,給了嗎?”

    “給了。”李東點頭,“昨天我們還沒回來之前,吳九福的秘書就把錢送到了我媽手裏。”

    我笑著說“那就好,這筆錢夠你一輩子花了。”

    可是李東卻搖了搖頭。他說“這筆錢,我隻拿六百三十七萬九百八十四塊五毛六,其餘的錢我都會捐給慈善機構。”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司空雪問道“怎麽這麽精確?是有什麽講究嗎?”

    李東苦笑著說“哪有什麽講究。司空老爺子是五年前給我家五百萬撫慰金的,我把這五百萬的現值計算出來,然後加上我母親這兩年治病花的錢,再加上吳九福應當給我姐的賠償,得出的這個數字。不是我的錢,我一分不會多拿;是我的錢,一分都不能少。”

    “做得對!”我不由稱讚,“司空老爺子也給了我五百萬,我早已決定不靠看相算命、驅邪除鬼賺錢,所以這五百萬,你也幫我捐了吧。”

    司空雪聽了這話,立馬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們倆,說“難怪你們倆是兄弟,脾氣太像了!上次那人少給小龍大師十塊錢工資,小龍大師都不願意,今天小龍大師就要捐五百萬!”

    司空攬月也說“想不到二位年紀不大,就有如此覺悟,我司空攬月佩服!陳大師,李東小兄弟,我敬二位一杯!”

    一杯酒之後,司空攬月又舉起杯子“李楠這件事全靠陳大師幫助,如今吳九福畏罪自殺,雖然有諸多疑點,但那些都是警察的事了。這一杯酒,我為我死去的得力員工李楠感謝陳大師!”

    這杯酒我必須要喝。這樣兩杯酒下肚,司空攬月忽然露出稍顯尷尬的笑容。

    我見他這樣,笑著說“司空老爺子有什麽話就說。就衝你當年能給我兄弟家拿出五百萬撫慰金這一義舉,我陳小龍已經不拿你當外人了。”

    確實,五百萬的撫慰金已經是多得離譜,可見司空攬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個好人。

    “那我就直說了。陳大師,你知道奇森集團嗎?”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知道!”李東說,“奇森集團主要做與木材相關的生意,包括裝修材料、木雕工藝品、造紙等等,規模很大,在全國都能排上名號。”

    我不禁疑惑,問道“司空老爺子提這幹什麽?”

    “陳大師,奇森集團的董事長沈森與我有些交情,他聽了你的事跡後便想見見你,我自作主張,替你答應了下來……”

    原來司空攬月是利用我給自己落人情。

    我故作慍怒,沉聲說“那你是不是也替我答應給他算命了?”

    “這倒沒有……”

    我歎了口氣,說“罷了,既然你已答應,那我就見見他吧。不過司空老爺子,下次不能再這樣了。那個什麽沈森什麽時候見我?”

    “他一直在隔壁包間等候!”

    “讓他過來。”我說。

    司空攬月真是套路,明麵上是請我吃飯,實際上卻是讓我見個人。而且他知道我對司空雪有好感,在他看來,我必然想要在司空雪麵前表現,所以今天他把司空雪也帶來了。

    套路真深!

    眼看司空攬月要起身去隔壁請沈森過來,我趕緊對司空雪說“你快陪司空老爺子一起去。”

    “啊?哦。”司空雪乖巧地點了下頭,跟著出去了。

    她這是以為我有什麽事要跟李東說,需要她回避。可事實上,我隻是想吃兩口菜。

    一桌菜都是山珍海味,有些還是我長這麽大見都沒見過的東西。剛才有他們父女在場,我為了維持我的大師形象,隻能細嚼慢咽,這弄得我很難受。

    他們剛一走,我立即抓了一隻龍蝦開吃。

    李東見狀不屑道“我就說你為什麽把司空雪支走,原來……你給我留點……”

    我和李東正為一隻龍蝦打架,外麵突然傳來大喊聲。

    我聽到一個男人喊“你這江湖騙子,今天終於讓我碰上了!你在這兒又準備騙誰呢?”

    另一個人說“你憑什麽說我是騙子?我給你算的難道沒有應驗?”

    一聽這話,我立即停下,擦了擦手就往外麵跑去。因為這個聲音和我師父的聲音很像!

    那人果真是我師父!

    三年多不見,師父像是老了十歲,不過他的眼睛依舊炯炯有神,衣著也比之前考究,蒼老的模樣使得他更像一個得道高人。

    他在這裏做什麽?

    “你這個老王八,說是做了法事能增加我父親三年陽壽,可現在還不到一年他就去世了!”一個中年男人說。

    這人長得白白淨淨,一身幹淨整潔的名牌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一個上層社會的富人。

    這時師父目露震驚之色,忙問“什麽?令尊竟然去世了?這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今天算你倒黴,讓我在這裏碰到你,我非打死你不可!”

    說完,中年人揮了揮手,他身後便走出一個身強體壯的保鏢。

    難道師父行騙被人識破了?我心裏一緊,正想著怎麽救師父,可師父卻忽然笑了。

    “你笑什麽?”中年人問。

    師父緩緩向他走去,說“我是不是叮囑過你,讓你三年內不要做和‘金’沾邊的生意?你有沒有照做?金克木,你父親木命,最怕……”

    “別瞎扯了!我沒動過金屬生意!”

    師父掐指一算,便怒哼一聲。我知道這些都是他裝的。

    “你去年在西北方低價買過一些石頭,然後倒手賣了出去,對嗎?我還特意提醒過你,石頭五行也屬金,你怎麽就記不住?”

    那中年人一愣,隨後支支吾吾說“我……我的確賣過三顆石頭,但我並不是想賺錢,隻是我朋友喜歡……對了,我父親正是從我賣出第一顆石頭時身體開始不行了的!”

    “這不就對了嗎?”師父說。

    中年人趕緊道歉,同時快步走向師父。最後,他拉著師父的袖子說“武先生,是我誤會了,實在抱歉!還請先生再為我算算!”

    師父歎息一聲,然後才說“罷了,你我也算有緣,我就送你一卦。”

    “多謝先生!我想問……”

    “想問你那舊戀如今身在何處,是嗎?”

    “正是!”

    我大吃一驚!師父究竟是怎麽知道這人要問什麽問題的?反正憑我的本事,萬萬不可能推斷出來。

    師父又裝模作樣地算了算,然後皺眉說“你和她曾私定終身,但卻遭到令尊反對,如今令尊仙去,你便舊情複燃是吧?”

    “沒錯。”中年人略顯尷尬。

    師父繼續說“她如今就在蘭城,在西城區的一家火鍋店上班……”

    師父詳細說了位置,那中年人立即打電話讓人去找。不一會兒,那男人驚呼道“神算啊!她果真在那裏!”

    我已經蒙了。師父是一年前騙的這個人,而且他當時能說出“增加三年陽壽”之類的話,肯定隻打算騙他一次,不可能一直關注著他。可師父為何知道他這麽多信息?

    還有,那中年人剛一接觸有關“金”的生意,父親就開始生病,事情怎麽可能這麽巧合?難道這三年不見,師父又開發出了什麽新騙術?

    想到這裏,我不由覺得自己落伍了。師父如何行騙我看不出來不說,就連李東怎麽說中方教授的“血光之災”我到現在也都想不通。

    這時司空攬月向我走來。

    “陳大師,想不到蘭城竟然還有如此人物!哦,對了,這位就是沈森先生。”

    我隻掃了沈森一眼,禮貌性地對他點了一下頭,便又看向師父。

    而師父正巧也看向了我。他先是目露疑惑,然後微微一笑,但最後卻還是沒有和我打招呼,顯然是不想在這種場合與我相認。

    “陳大師,莫非你認得那位先生?”司空攬月問。

    我搖頭說“不認識。”

    剛才被我師父騙的那個中年人匆匆離開,似乎是要去找他的情人。

    師父見他出了飯店,這才悠悠地說了一句“海底月流星,做生菩薩。”

    這句話明顯是說給我聽的。於是我也回話“壓一等足。”

    當然,我和師父說話時都沒看對方,像是自言自語。說完這一句,我才和沈森握手打了招呼,與眾人一起回到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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