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一共死了三個人，而且這三個人還相互認識。除此之外，他們之間是否還有其他聯係？

    於是我問馮隊長“你們昨天審訊吳九福時，他為什麽會提起劉鍾術？”

    馮隊長回答“他提到了吞掉李楠家五百萬撫慰金的事，說是當時劉鍾術也分了一筆。”

    “你們在說什麽？”劉逸這時問。

    馮隊長思索片刻，猛地將劉逸拽了起來，厲聲問“劉逸，我問你，你父親是怎麽死的？”

    “病死的！陳小龍這個騙子，說我爸不會有性命之危……”

    “劉逸，你父親絕不是病死的！”我說，“我自給人看相算命以來，從未失誤，若是不信，咱們可以查查！”

    馮隊長點頭說“沒錯！你父親的遺體在哪？”

    “你們當警察的也信算命先生？”

    劉逸情緒波動很大，極不配合。我和馮隊長給他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他才告訴我們劉鍾術病死在醫院，遺體在停屍間，馬上就要火化。

    馮隊長聞言立即打了電話，讓人聯係醫院，把劉鍾術的遺體留住，然後派法醫前去檢查。

    做完這些，他才把劉逸和另外參與綁架李東的兩個男人帶上警車。

    我沒打算跟著去，走到李東跟前問他有沒有受傷。

    李東說“我沒事，就是把我媽給嚇壞了。”

    說著，他就走向臥室。我跟了過去，發現李東的母親被人捆住了手腳，並用一塊布塞住了嘴。我趕緊上前和李東一起幫她解開。

    “媽，沒事了，警察已經把他帶走了。”

    “阿姨，您沒事吧？”我一臉擔憂。

    李東的母親隻是受到驚嚇，並無大礙，不久便恢複了。這時李東介紹了我，她顯得十分熱情，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最後她還讓我不要回學校了，在她家住上一晚。我看了看時間，回學校已經來不及了，所以答應了。

    這一晚，我和李東睡在一起。我們兩個都沒睡好，一直在等著馮隊長的消息。

    直到淩晨一點多，馮隊長終於給我打了電話。

    “陳大師，劉鍾術不是病死的，而是中毒身亡！根據分析，法醫認為他也有可能是自殺的。”

    “不可能！”我說，“這是謀殺！吳九福、周婷還有劉鍾術，他們都沒有自殺的理由！即便是自殺，那也是被人威脅。”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但現在卻找不到任何證據。”

    我思索片刻，說“那幾個打架的混混，你好好查一查！”

    馮隊長說他已經派人去再次調查了一回，可那些混混的確毫無疑點。他們確實前幾天結下了梁子，而當天晚上在南城區偶遇，便大打出手。

    這就奇怪了！吳九福正是因為怕死才去投案自首，根本沒有理由在派出所裏自殺！他肯定是受人威脅，而且這威脅還是在他進入派出所之後才有的。

    於是我又開始懷疑南城區派出所裏的其他警察。這種話我不好意思對馮隊長說，但我心裏清楚，馮隊長肯定也能想到這一點。

    “既然這樣，馮隊長就再查查吧。”我說。

    “陳大師，我的確查到了新的線索。”

    我趕緊問“什麽線索？”

    “剛才我們審訊劉逸時，他說他父親前幾天見過一個侏儒，並且給了這個侏儒一筆錢！”

    原來是這樣！

    嚇死李楠的侏儒，肯定是劉鍾術找來的，這件事他也有參與！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服毒自殺的三個人，全部和李楠的死有關係！

    “絕對是有人逼他們自殺的！”我說，“這個人顯然是不想讓他們泄露什麽秘密！”

    馮隊長肯定說“沒錯，李楠的死，恐怕並不是那麽簡單！這其中，恐怕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陳大師，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可以去休息了，我還在忙，先掛了。”

    “你們現在是在查那個侏儒嗎？”我又問了一句。

    “對。”

    現在參與嚇死李楠這件事的人裏，隻剩下那個侏儒了，馮隊長必須趕緊找到他，才能保證他的安全。因為逼死吳九福三人的凶手，肯定也會想方設法殺死這個侏儒。

    這個凶手到底是什麽人？他為了秘密不被泄露，竟連續逼死三個人，到底是什麽樣的驚天大秘才值得他這樣做？

    電話掛斷，我和李東都沉默了。我理解李東現在的心情，所以也沒去打擾他，躺下睡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李東就把我搖醒。

    “小龍，我覺得我們不能光靠警察！我一會兒叫趙書杉來幫忙，咱們也去調查這件事吧！”

    他還是想盡快讓李楠的事情水落石出。

    “可是……可是如果連警察都查不出什麽，我們又能查到什麽？”

    李東說“警察也有他們的思維局限。這件案子明顯不是一般的謀殺案，也許我們不是警察，反而更容易查到東西！”

    我點頭答應。無論如何，隻要是李東想做的事，我都會去幫他。

    在李東家洗漱完畢，吃了他母親做的早餐之後，我和李東便下樓去和趙書杉匯合。

    趙書杉對於調查這件事的熱情也很高，畢竟李楠是他的女朋友。

    “師叔，前天真是麻煩你了！”趙書杉見麵就說。

    他說的是我替他騙吳九福的這件事。

    我擺手說“你我同門，自然要相互幫襯。不過趙書杉，方教授那件事，你恐怕做得有點過分吧？”

    昨天晚上，我便想出了趙書杉是怎麽“算”出方教授有血光之災的了。

    在方教授到吳九福家祖宅之後，趙書杉和李東肯定找機會去把車的刹車片弄壞，使得方教授的車會在半路上失控。

    說他做得過分，是因為方教授很可能會被摔死。而江相派門規裏明確規定，不能致人命死！

    趙書杉這回並不像之前那麽恭敬，隻微微躬身說“師叔，我很有分寸，他的車速度稍微快點兒就會出問題，所以摔不死人。而且……”

    “而且什麽？”見他欲言又止，我便追問。

    趙書杉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回答“而且那個教授砸我們算命先生的場子，就是壞了我們的生路。他壞了我們的生路，即便是那天他運氣不好摔死了，我也算是為我們江相派以及其他假算命先生流派除害了！”

    趙書杉的話我無法反駁。他的思想是老一輩江湖人的傳統思想，也正是因此，他才極為看中江相派的規矩、輩分。而在老一輩江湖人看來，“你斷我財路，我斷你生路”是天經地義的事。

    所以我隻能無奈地說“好吧，你這樣做沒錯。”

    “謝師叔寬容。那麽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麽？去找那個侏儒？”趙書杉問。

    看來李東已經把昨天晚上的情況都說給他了。於是我說“我們去找那個侏儒不太現實，隻能讓警察去做。所以我們就從那幾個混混入手吧。”

    我問馮隊長要了那幾個混混的信息，然後我們坐出租車來到了西城區，那幾個混混就經常在這裏出沒，以收取保護費為業。

    可是找了好長時間都沒找到他們。直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我們都覺得肚子餓，隻能選擇先吃午飯，然後再找。

    李東把我們帶進了一家不小的飯店。

    這會兒不是飯點兒，飯店裏隻有我們這一桌客人。菜上得很快。正吃的時候，李東忽然停下，眼睛直直盯著飯店廚房方向。

    我問“怎麽了？”

    李東說“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一個侏儒！他進廚房去了！”

    趙書杉說“李東，你有些神經質了吧？蘭城這麽大，侏儒肯定不少，況且那個嚇死你姐的侏儒還有可能是他們從其他地方找來的。所以你不能見了一個個子稍微矮點兒的人就懷疑，你說對吧？”

    李東思索片刻，還是搖頭說“蘭城的侏儒確實不少，但也絕對不多！而且剛才我看到的那個侏儒，明顯體型削瘦，很符合當時小龍分析出來的特點。既然今天撞上了，我們就查一查吧。”

    “隨便你。”趙書杉拿他沒辦法。

    李東這時把服務員叫來，順手抽出一百塊現金塞進他的手裏。

    服務員一陣驚異。這飯店雖然不是小餐館，但也不是什麽豪華飯店，來這裏的客人恐怕都不會給小費。

    “給你你就拿著！”李東說，“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好好回答。”

    服務員趕緊把錢裝進兜裏，連連點頭說“好的，哥你盡管問！”

    “你們後廚是不是有一個侏儒？”

    “沒錯！他本來想學廚師，但夠不到灶台，所以隻能在廚房裏做一些拖地、遞盤子之類的活，給廚師打下手，也就是打荷兒。”

    李東對這服務員的回答似乎很滿意，又問“那上周二到上周六這幾天時間，他在飯店裏嗎？”

    嚇死李楠的侏儒，正是上周二到上周六期間藏在洗手間天花板上的。

    “不在。”服務員回答，“上周他一周他都不在，據說是回老家了。”

    這回答讓我和趙書杉同時眼睛一亮，剛塞進嘴裏的梅菜扣肉都忘了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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