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字數:4433 加入書籤
靈魂天穹!
整個西北關村乃至附近幾個村的空氣,在這幾天之內都似乎瞬間變得壓抑起來,所有的大人都開始四處散播謠言,生怕別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一樣。
禮泉的新聞也都播放了,是橋北村殺人案,甚至我奶奶也膽戰心驚的問過我,這件案子與我有關係不,我給奶奶的答案很簡單,我和他們不是一夥人,基本都不怎麽說話的,雖然如此,但我奶奶依舊疑神疑鬼的,整天要看著我一樣。
其實這件殺人案裏,除了被殺者以外,我全部都認識,甚至關係還都挺好,更是在其中幾位家裏還過過夜。
但現在,馬上就要天人永隔了,公安人員處理這件事的速度快到讓人發麻,甚至所有人還沒搞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呢,就已經槍斃了好幾個了,其中一位,他的墳頭就在離我爺爺墳頭差不多幾十米開外的地方,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被埋在了土裏,聽說當時身外隻卷了一張涼席,這是非常可怕的下葬方式,或許連棺材都沒有吧?但這個是我猜的,因為我隻看到了墳頭,想起他曾經也保護過我,還有那些幫我打架的回憶,而我隻是輕輕對著墳頭說著,一路走好……至此對他的記憶,永遠停留在了他隻有二十幾歲的那刻。
我想著,或許這就是壞人的宿命,這就是無情剝奪他人生命的代價,而我或許離這一步也不是很遠了,因為按照目前我的局勢發展下去,下一個隻卷著一張涼席,被埋在冰冷泥土裏的,那肯定是我,如果說這即是宿命,那麽我可以委屈的抱怨,這一切都是宿命的過錯嗎?
因為他和我的經曆差不多,也是從小在學校被欺負長大的,他隻是和我一樣反擊了而已,最終開始享受那些壞孩子才有的虛榮感,從而失控,所以我依然堅信,這就是宿命的錯!
可這即便真的是宿命的過錯,那又能怎麽樣呢?他此時此刻已經安靜的躺在了泥土裏……
接著公安的人對我們禮泉進行了更加嚴格的處理,以穩定民眾,許多壞人,還有壞孩子都被打壓了,但我知道,這是一個弘揚真善美的世界,我們人類就是真善美最為完美的代表之作,誰講的?何人定的規矩?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的靈魂理解的人類,也是真善美,所以公安的人是絕對正確無誤的,他們在保護這個世界,保護著真善美的人類。
而我對於槍斃的那些人,其實根本沒什麽感情,也就是認識而已,故此並不太在意他們的死活,一瞬間就回過了神,然後著手思考於我自己的問題。
我又一次開始努力上學,我清晰的記得重案組叔叔講給我的那些話,我開始喜歡寫字,更喜歡上了鋼筆字,我認為未來即便學習不好,我也可以做個書法家。
……
但好景又不長,有天我們班一位學習差不多的同學,告訴我說,願意出他一個星期的零花錢,讓我幫忙打個人。
其實我之前是有說過誰出錢,我就幫他打人的話的,故此我答應了這位同學。
而這位同學不知道的是,我答應他是別有原因,因為他要我打的人,是我們班的那個什麽奎,最近這個奎極度囂張,似乎看誰都不順眼一樣,頗有一副他自己便是老天爺的樣子,經常欺負這個欺負那個的。
當然奎他不知道的是,我曾經也被他這樣的壞孩子欺負了很多年,故此我痛恨奎他這樣的貨色,雖然我知道,這裏麵根本沒有誰對誰錯的說法,因為我早就知道,一個人是否會善待世界,那是取決於這個世界是否善待了他。
可我更多的認為,將自己的痛苦強加於無辜之人的身上,那定然是不對的,因為我爺爺在世時,總是像他在老相裏一樣的那樣笑著,告訴我,做個好孩子,而我爺爺就是做了一輩子的好人,故此下葬時,幾乎全村的人以及所有親戚都到場了。
但我不是個好孩子,那麽既然已經如此了,就以壞孩子的辦法來處理壞孩子們之間的事,故此我收了那位同學的錢。
我也知道我在東關初中的時間可能不太久了,因為我考不上二年級,那是注定的,文靜也會與我無緣,這是宿命,不管班裏哪位女同學,那都將與我無緣,哪怕是一位叫丹的女孩子,我知道她家裏很嚴格,她自己考試成績不好,她父親甚至都會打她……
但無所謂,現在就讓我為這個學校做點事吧,一些隻有我能做到的事,某天放學,我將奎在學校門口打了,但打了一半,聽說老師過來了,所以我開始慫了,又被奎打了會。
可事情沒有結束,因為我心中的怒火並沒有完全發泄出來,可能奎也覺得他被打很沒麵子吧?甚至他都不知道我為什麽打他。
所以奎給他家裏麵寫了遺書,買了把刀子,然後和我決一死戰,沒有太多的人,更沒有老師們的觀看,在我們西北關村後麵的水溝岸邊。
奎提著刀子那一刻,我心跳了,是害怕!但突然又笑了,因為我找回了心跳,而我也知道了自己的終點,在這一瞬間裏,我傻笑著讓我身邊的張軍偉離遠點,然後撿起一塊磚頭,朝奎撲去。
其實我瘋了,更是失控了……
但奎明顯沒有必死的決心,是我贏了,奎沒敢用刀子捅我,但我打他卻是用心的,我神經病般的瘋狂毆打了奎,告訴奎他,以後離給我錢的那位同學遠點,奎半身血,無奈中答應了。
……
星期一,我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告訴王麗萍的,我要知道的話,我覺得我會打他到半死!
王麗萍本身就是個大有問題的老師,我對此心知肚明,讓她來處理這種事,那簡直就是要命,因為沒人知道她會怎麽杜撰這件事的起因與過程。
最終趙校長與張校長一起處理了這件事,橋北村朱紅霞是我小時候一位同學,她姨在東關初中教書,所以紅霞她姨是認識我的,在邊上起哄,讓趙胖子打死我。
對的,趙胖子和張校長打了我,我的確想殺了趙校長和張校長,還有紅霞她姨,加上王麗萍與奎,因為他們一起扭曲了事實真相。
他們隻知道我是個壞孩子,是我打了人,可沒問我為什麽打人,真是莫名其妙。
趙校長甚至無情的打了給我錢的那位同學,我感覺那刻的趙校長和張校長,其實像兩隻畜生,一點人樣都沒有,因為給我錢的這位同學,其實從一開始就什麽也沒有做錯,他隻是在絕望中求助了我罷了,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奎的錯,可這個奎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或許原因是所有老師同學,都知道我打了奎共計三次,在兩個小時之內,但我可以無愧的說,那是奎他自找的。
可是沒有人來問我這些,隻是說我的同學雇傭我打了奎,卻絲毫不承認他們自己的教育失敗,讓好學生在學校被壞學生欺負到不敢上學,我覺得我罵校長與王麗萍是畜生一點都不為過,因為我小時候在學校就是被這樣的環境教育大的,我知道那種痛苦與絕望的滋味。
可麗萍總說著,我郭豹這個人太他媽的冷血,太他媽的不是個人……將奎打成了那樣,甚至讓奎都到了寫遺書買刀的地步了,是的,麗萍到處這樣說。
可是麗萍從來不說奎是有問題的,最終所有的老師與校長一致認為,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過錯,我聽到後覺得,這個判斷是完全正確無誤的,故此欣然接受。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奎再亂來,我一定要送他去醫院睡幾個月,我是這麽決定的。
可老天爺明顯有了他自己對於我的安排,因為我在學校,乃至我們村與附近村,甚至社會小圈子裏,影響太過惡劣,所以根據校方的處理方案,除過處理我以外,還需要見我家長。
王麗萍在這天放學去了我家,我父親當時正在家中院子裏釘床板,畢竟我父親除了搬木頭以外,還是個木匠,尤其是雕刻,非常厲害。
而我母親與兩個妹妹進屋了,接著我就無神的站在邊上,心情沒有絲毫波動,因為我知道,現在我父親就是讓我跪在我爺爺老相前認錯,我也會拒絕認錯的,我並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麽,我隻是認為,我在幫畜生一樣的校長與王麗萍,在處理校園暴力問題,我是正確的。
當然我自己認為的正確無誤,在別人眼中或許根本就不是正確了,王麗萍大放厥詞,在我父親麵前細數我所有的罪惡,起初我父親隻是坐那抽煙,像在聽,又像沒在聽一樣的樣子,畢竟我在學校打人什麽的,我父親原本就是知道的,這根本用不到王麗萍她的匯報。
直到王麗萍說我用炮竹藥炸東關菜市場一事時,我父親眼神明顯變了,開始死盯著我,試圖從我身上看到些什麽。
雖然此時王麗萍唾沫橫飛,臉色極其嚴肅,但我知道我父親根本不在意她目前嘴巴裏會怎麽跑火車,而我父親隻在意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
所以我直接開口打斷了王麗萍的話“東關菜市場的事是假的,沒有那麽嚴重,那都是其他人越傳越離譜,和炮彈廠那件事差不多,他們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