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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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魂天穹!
    所以我起身,這並不意味著我要打自己的母親,我隻是太過生氣了而已,但我自己又不是母親,我沒有體會過母親她自己曾經對奶奶仇恨的那種痛苦,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但根據我所知道與我親眼所見到的,隻是珍珍那是在新疆出生的,我不知道情況,但甜甜就是在這座父親欠了一屁股債,蓋的大房後麵的老房子裏出生的,當時父親剛剛坐監獄不久,母親從新疆回來生孩子,反正從始至終,爺爺和奶奶都沒有進母親的房間裏,去看過母親任何一眼,到最後奶奶卻說著她很是喜歡甜甜,我知道奶奶這是說了一句狗屁不通的話語。
    但是甜甜她沒有這份記憶,是的,她那時候還沒有出生呢,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然會記住這種事情,可能是當時我年齡雖然太小,或許說我的記憶係統根本不具備完全性質的成熟記憶,但這種事情有些離譜,所以刻在了我的腦海深處了吧?
    所以我慢慢用手撫摸著此刻甜甜拉住我衣角的手,我生怕自己用力弄疼她,我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甜甜的手因為凍傷腫脹的像豬蹄子一般,甚至比豬蹄子還要離譜,因為手背上到處是潰爛的地方,有血還在往出滲,我承認此刻的燈光依舊昏暗至極,但我也承認此刻看到甜甜這手,還有她臉上那害怕的表情,我真的承認,我心髒再一次痛到快窒息了。
    至此我又坐了下來,發呆的凝望著依舊在床角瑟瑟發抖的母親,不遠處呆住的珍珍也被嚇得麵色慘白,我一直認為珍珍是不怕我的,因為以前我每次惹她,她都會放狠話,然後去父親那裏告狀,接著父親就會狠很的對我進行一頓非常嚴厲的說教。
    但是現在的珍珍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現在的她被嚇得一言不發,隻是麵色慘白並透露著令我心碎的絕望氣息,珍珍再也沒有之前那麽囂張了,說著她會告訴父親,我欺負她,甚至我被父親綁在桐樹上,她還會開心的向我吐瓜子殼,甚至在我完全沒能力還手的情況下,飛快的踹我兩腳,以此來取笑我,但我要說自己餓了,珍珍又會和甜甜一起去廚房給我拿吃的東西,然後喂著被父親綁在桐樹上的我。
    但是,但是、但是現在的此時此刻,一切的一切都變了,變得讓我如此陌生,讓我也感到莫名的恐懼,因為現在的現在,不管是甜甜還是珍珍,或者還是依舊在床角瑟瑟發抖的母親,她們三個身上透露出的情緒,除了絕望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的情緒了,真的真的,真的就隻有絕望這一種情緒,簡單亦是好理解到,讓我自己也感到如此的恐懼與不安。
    故此我再一次輕輕撫摸著甜甜的手,然後就是絕望至極的慢慢坐了下來,因為我也感到害怕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害怕比起父親在毆打我之時,對我放出狠話的那一瞬間裏,給我的恐懼還要強烈千百萬倍,我覺得懦弱的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能力來體會這種可怕的恐懼感,我會崩潰的,我能意識到的。
    所以我即是又麻木至極的點燃了一支香煙,手稍微有些顫抖著,就此坐在破舊不堪的沙發上抽著,別說,這個沙發雖然看上去到處掉皮,看上去的確破舊不堪,但是這坐著還挺舒服的,隻是甜甜拉著我衣角的手,到現在她自己也坐了下來,但依舊是未鬆開,我知道甜甜到現在為止還在害怕,畢竟她現在嚇到慘白亦一言不發的神色,其實早已說明了一切。
    我此刻麻木的抽著香煙,告訴自己,看吧!我就知道這種事情根本解釋不清楚的,不管是分地的事,還是接奶奶回家住的事情,根本根本就是無法處理的,因為裏麵的事情太他媽的複雜了,而一群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事情的親戚們,總以為他們像是窺視到了某種天機一般,總以為他們聰明到像是鬼穀子老先生一樣,對我進行了長達十幾年的唆使與說教,尤其是姑姑,大姑媽和二伯父,我現在是還沒有見到他們呢,但是我知道見到他們之後,他們會對我說些什麽,他們這輩子對我說的話,對我使用的套路,我用腳指頭這種沒有腦細胞的地方,都能猜到的,可見他們是有多麽的自以為是,總以為我是傻子,是大白癡!
    去他媽的!想到這些事情我就來氣,甚至產生殺意,因為我知道奶奶所做的決定,根本不是出自奶奶她自己本身的自主意識,就是這些親戚們在邊上勸說導致的,天知道他們到底他媽的想做些什麽。
    其實按照我的思維模式,奶奶她自己拿走爺爺和她的地,給自己養個老就行了,還把我的地拿走,這就不對了,母親雖然之前說著同意,但肯定心裏不舒服了,媽的!這裏的破房子還是一屁股債,還有兩位妹妹要上學呢,要花錢呢,這兩位妹妹現在還沒有嫁人呢,她們就是我們郭家人,不該養嗎?所以一位奶奶一個人,而且還是位老人,就拿三個人的地,而母親和兩位隻能花錢不能進錢的妹妹,加上我,才能拿父親和母親兩個人的地,這分得是他媽的地,什麽理論,全他媽的是感情牌。
    但是我又知道,如果母親她能接受奶奶現在搬回家,那麽我就去大隊將所有人的地全分給我自己了,郭燕她一毛錢都別想拿走,敢他媽的這樣算計我們郭家,是吃了豹子膽了?我可以向西北關村所有人明說,我來養我奶奶,那是我的奶奶,我養就是天經地義,這話一出來,郭燕也就是我姑姑,她就沒有理由算計我郭家了,而且我可以保證我姑她不敢在我麵前亂來,我跟我父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我可是惡魔,惡名遠揚,而且在這種對於自私的事情上,我可以直接到達喪心病狂的地步的。
    隻是這個計劃完全不能實現,母親都以死相逼了,我知道這種事情,我和母親根本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因為我知道我完全隻是考慮了自身的利益問題,完全沒有考慮到仇人一起生存在一個屋簷下的情況。
    所以我保持著沉默,麻木的抽著自己手中的香煙,我告訴自己,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麽破事啊,我必然要得罪其中一方,如果必然是要如此的,那就得罪母親吧,因為我可不想以後跟母親算賬,我是母親生的,我知道的。
    所以我要將爺爺奶奶和我的地一起給奶奶,讓奶奶去給姑姑吧,什麽玩意啊,從此我再也不欠奶奶和姑姑,還有他們那幫親戚們任何了,他們以後再跟我胡說,我就沒有必要保持沉默,再敢惹我,我就可以用拳頭說話了,因為這樣的做法就可以讓我自己心裏好受些,就可以讓我自己心中的理論直接暢通無阻,讓我覺得他們這幫親戚和奶奶對我胡說,是他媽的不應該的!
    至此我冷笑著,但是甜甜,珍珍和母親依舊臉色發白,或許她們認為我還是想打母親吧?但是我懶得向她們三個解釋任何,在我看來,母親她那份自私的想活命,想給甜甜和珍珍一條活路走的自私,現在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個白癡!一點邏輯性都沒有,明明有最好的理由將所有人的地全部合並成一筆錢的,現在非要為了我一個人的那地在這裏爭搶,難道是母親她自己也不願意欠奶奶任何嗎?難道我這種做事希望問心無愧的邏輯,是遺傳下來的嗎?
    但現在我沒有向母親訴說任何,我知道他媽的,任何話都是說不通的,母親這個人思維邏輯太過惡心了,所以我即是再一次撫摸著甜甜的手,絕口不再提分地的事情,而是用著非常平靜的語氣說著“媽,把戶口本給我。”
    母親聽到了我的這句話,這是壓抑都不知道多長時間之後了,我才開口的,但母親聽了這句話以後,一下子不怎麽發抖了,或許是我平靜說話的語氣渲染了母親方才還在害怕的情緒吧?就是甜甜和珍珍現在都鬆了一口氣一樣。
    母親坐直了身子“你要戶口本做什麽?”
    “我想改個名字,而且我身份證丟了,也要重新辦理的。”
    母親聽後突然笑了“你想改個啥名字?你這名字本身就是你永紅姨給你起的,那天晚上電視都停台了,就一個台有電視,放的動物世界,上頭剛放到豹子上,你這名字就是走到天下,都沒幾個重名的。”
    “郭天豹,我想改這個名字。”
    母親聽後笑笑,母親真的是在笑,和方才瑟瑟發抖的她完全不同,一下子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滿臉開心的笑容,真的就是這樣的,母親開口“郭天寶,還是天上的寶貝啊,媽我覺得這個名字還是好聽得很,你想改就改吧,我給你拿戶口本。”
    我聽後麻木的一笑“是郭天豹,我永紅姨給的豹子的豹不動,給中間加個天下的天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