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上元佳節 妖異長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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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接上文,自楚墨風得知平陽公主李秀寧戰死,且死因不明,隨即在大年夜宮廷宴會之上,先是以個人名義捐出一百萬貫錢充入國庫,隨後又捐贈戰馬一千匹、兵器鎧甲五千副。

    此舉不但驚呆了赴宴人員,而且適逢新年之際,讓身為皇帝的李淵心情大好,趁此良機楚墨風提出了要將天策軍調至伊吾方向守衛西北屏障,且以自己遭遇刺殺為由請求接管金吾衛,並懇請李淵在上元節過後允許自己前往娘子關展開調查。

    心情大好的李淵在王德的勸說下欣然應允,然而楚墨風此舉卻惹怒了赴宴人群中的幾個人,宴會結束之後,一場針對楚墨風的陰謀就在一間昏暗的密室內悄然成型。

    皇宮內一座不起眼的宮殿內的一間內室裏,此刻正圍坐著幾個人,由於燭光昏暗,彼此之間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麵容,隻見其中一人執筆在紙上寫了一句今日實在是失策,竟然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讓那人接管了金吾衛。

    其餘幾人傳看了一遍之後,最後一人將這張字條湊著燭火點燃丟到了身旁的火盆內,隨後此人執筆在紙上寫到既然如此上元節那天應該給他找點麻煩。

    坐在北麵的一人在字條點燃之後,迅速在紙上寫到此事我去想辦法,你們不要出麵了。

    隨後靠南而坐的那人又寫到關於他年後去娘子關一事你們怎麽看?

    隻見第一個人信手寫到讓他去查吧,那件事做的天衣無縫,任他怎麽查也查不出來的。

    隨著最後這張字條緩緩地燃盡,屋內四人依次趁著夜色匆匆地離開了。

    武德八年正月十四,大唐國都長安城裏,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繁華的西市更是商賈雲集人聲鼎沸,來自西域的胡商駝隊也日夜兼程趕來,就為了趕上這個不同尋常的的元宵節。

    適逢武德八年天下基本安定,雖有北方突厥虎視眈眈,但是李淵依舊下令今年舉行盛大慶典,同時宣布大赦天下,一時間長安百姓無不拍手稱讚。

    正月十四巳時西市署的署吏站在高高的望樓,伴隨著沉重的鼓聲大聲宣布西市開市。

    隨後宣讀了李淵的口諭,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上元節結束的十二個時辰,長安城暫停宵禁,來自各地的商人可以在城中一百零八坊間自由行走,百姓和商人一起歡呼雀躍,本來就熙熙攘攘的西市一下子沸騰了。

    隨著金光門和開遠門兩門大開,從西域趕來的胡商紛紛收拾好行囊魚貫而入,一時間城門外塵土飛揚人聲鼎沸。

    由於曆來西出長安的道路隻有兩條,一條是從長安開遠門西出鹹陽,另一條是從長安金光門入駱穀。而金光門更是重中之重,且每日人員流動十分頻繁,此時胡商大批量湧入,也給金光門的守衛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然而坐鎮京兆尹的李世民,得知他老爹的口諭之後,此刻卻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殊不知李淵這一舉措給整個長安城也帶來了絲絲不安定的因素。

    而剛剛接手金吾衛的楚墨風,先是製止了準備開拔伊吾的天策眾人,吩咐其化整為零,隱藏在長安各個市坊之間暗中守護,而後加大了對長安各門的盤查力度,尤其對來自西域的商人以及河北、山東等地的人員嚴格盤查,一經發現有異樣,則迅速將其扣押。

    忙完這一切之後,楚墨風不顧形象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轉身對著身後剩餘的二十名金吾衛說到“之所以將你們這些人留下,是因為本國公要留下部分人手作為機動力量,以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事件。”

    此時金光門外,一批批的胡商推著車,牽著駱駝或是馬匹,載著大大小小的貨物向著金光門的盤查處走去,人群中一支來自龜茲的商隊,不緊不慢地隨著人群向金光門移動,看情形似乎是不著急進入西市做生意。

    來到盤查處遞交了勘驗文書,守城士兵依例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在確認車上沒有違禁品之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準予放行。眼見著進城的隊伍有所減少,負責金光門的城守郎張橋對著麾下的士兵喊到“兒郎們今日打起精神來,國公爺他老人家說了,今明兩日盤查工作必須做到仔細再仔細,誰若是給老子掉鏈子讓國公爺他老人家怪罪下來,小心過後老子讓你們吃鞭子。”

    這支準備進城的龜茲車隊的領隊聽到張橋的喊話,不免有些不屑一顧地冷哼了一聲,正待通過城門之際,隻見遠處急速駛來一支馬隊,為首一人一身勁裝打扮,身後跟隨著的則是一眾金吾衛。

    見此情景這名領隊正待讓車隊讓路,誰知此人到了城門前大喝一聲“慢著,先停一停。”隨後一個漂亮的翻身下馬快步向著車隊走來。

    守城的士兵聽到身後有人喊停,心想這是哪個不開眼的胡亂喊話,正待回身斥責,卻見自己的主官張橋從城牆上迅速跑下來,來到此人麵前笑著說到“我的國公爺,您老人家怎麽來了?”

    “我說張橋你小子今明兩日可得好生看住這金光門,如若從你這邊出了紕漏,別怪我不給秦王殿下麵子啊?”望著麵前清瘦的城守郎張橋,楚墨風順手從懷中摸出幾吊錢塞到他手中,隨後緩緩地說到“天寒地凍的,這些錢拿去給你下麵的弟兄們買些酒暖暖身子,但是當值的時候可別喝酒。”

    望著楚墨風塞過來的錢,張橋鼻子一酸對著楚墨風行了個大禮說到“屬下替下麵的弟兄們謝國公爺的賞,您老放心,這金光門屬下一定帶著弟兄們守的嚴嚴實實的。”

    伸手拍了拍張橋的肩膀,楚墨風點了點頭說到“成,那你在這守好了,我再去別的地方轉轉看看。”說完翻身上馬準備離去。

    眼見那個被稱為國公爺的年輕人準備離開,龜茲車隊的領隊頓時長舒了一口氣,正準備招呼車隊前行,誰知已經騎上馬的楚墨風突然又跳了下來,指著眼前的龜茲車隊問到“這支商隊是哪裏來的?查過了沒有?”

    張橋見狀一把奪過士兵手中的記錄簿,快速翻找了一下之後,朗聲說到“啟稟國公爺,這支車隊是來自龜茲的,勘驗文書上記錄的車隊共十人,馬車五輛,車上貨物為皮貨、服飾、種子以及一些雜物。”

    聽了張橋的匯報,楚墨風望著麵前的龜茲車隊沉思了片刻,隨後圍著車隊轉了一圈,此時車隊後方已經滯留了大量準備進城的胡商,楚墨風見狀揮了揮手示意放行。

    待車隊走遠,楚墨風來到隨行的金吾衛麵前低聲說到“派幾個人遠遠地跟著那支車隊,我有種預感這支車隊不是進城來做生意的。”

    二十名金吾衛瞬間分出五人,調轉馬頭向著車隊離去的方向駛去,而楚墨風則是翻身上馬,帶著剩餘十五名金吾衛向著位於南麵的明德門駛去。

    五名金吾衛改頭換麵遠遠地綴在車隊身後,隨著車隊進入了西市,尋了個好一點的位置停下車子就開始當街叫賣起來。發覺這支車隊沒有異常,五名金吾衛在觀察一陣之後,迅速前往明德門與楚墨風等人匯合。

    聽了五人的匯報之後,楚墨風緩緩地點了點頭,隨後命令金吾衛小隊繼續前往下一站春明門巡查,自己則策馬來到長安東南敦化坊內,徑直來到李世民那處宅邸前,摸出腰牌示意一番隨即閃身進了宅子。

    過了大約片刻,宅邸大門打開,從宅子內走出一個年輕人,,騎著一匹中原產的普通馬向著西市方向奔去。

    匆忙來到西市內,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高低不平的牲畜聲瞬間充斥進耳膜,楚墨風趕忙用手捂了捂耳朵,似乎想要將這些聲音隔離開來。

    過了好一陣漸漸習慣了這種環境之後,楚墨風按照金吾衛之前稟報的,徑直來到了那支龜茲車隊擺攤的地方,眼見有客人上門,幾名夥計紛紛上前向楚墨風兜售起攜帶的貨物。

    楚墨風見狀裝模作樣地挑選著,眼睛的餘光在幾個夥計隻見來回掃視,數來數去車隊在場的隻有九人,而當時在金光門的時候,楚墨風曾經數過,這支車隊總共是十個人進城,此時唯獨那個領隊不見了蹤影。

    唯恐城中今日生出亂子,楚墨風佯裝不知情的樣子對著一個夥計問到“請問我如果想通過你們大量地進購皮貨,應該把定金付給誰呢?”

    一聽此人要大量進貨,這名夥計不疑有詐,隨口說到“客官,這個事嗎我是做不了主的,需要跟我們領隊商量。”

    “好吧,那還煩請讓你們的領隊過來吧,我跟他商議商議。”楚墨風點了點頭,裝作一副誠心交易的樣子。

    誰知這名夥計突然麵露難色說到“客官,我們領隊此時不在這裏,您要是著急能不能過一會兒再來?”隨後伸手取過一張上好的毛皮遞給楚墨風說到“要不然您先看看這些貨,然後留個地址等我們領隊回來了再登門商議?”

    接過那張毛皮之後,楚墨風佯裝端詳起來,不經意間掃過此人的手掌卻赫然發現,此人的虎口和手上都有老繭,一看就是常年觸碰刀劍之人,當即心中暗自生出了警惕之心。

    那名夥計見楚墨風在查看毛皮,轉身走到另一名身材瘦削的夥計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隨後就見那名身材瘦削的夥計走上前,緩緩地說到“這位客官,聽說您需要我們車隊幫您大量進購毛皮是嗎?”

    正在假裝端詳毛皮的楚墨風突然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當下心頭一驚趕忙抬眼尋找,隻見麵前站著一個身材瘦削的夥計,楚墨風不免有些驚詫地問到“方才是你與我說話嗎?”

    隻見這名夥計以方巾覆麵,隻留下一雙眼睛閃著靈動的光芒,再看看其餘的夥計,楚墨風當下想起西域女子多以麵紗方巾覆麵,隨即笑著說到“這位姑娘請見諒,方才是在下唐突了。”

    隻見這名女子好似笑了笑說到“沒事的,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是不是需要我們給你大量進購毛皮?”

    “是的,但是這件事方才那個夥計說需要跟你們的領隊商議,不知你是領隊嗎?”楚墨風點了點頭,衝著女子笑著說到“是這樣的,我需要上好的牛皮五百張”

    “等一下,我不是領隊的,但是我可以帶你去見我們領隊的。”見麵前這名男子開始張口要貨,女子趕忙開口製止住他,畢竟現在自己這群人扮演的是一支商隊,如若女子承認了自己是領隊,此人隻需要去城門處一查就知道自己說謊,屆時耽誤了今夜的大事,豈不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女子眼珠一轉,同意帶男子去見領隊,男子聞言欣然同意,隨後女子跟其餘夥計交待了一番之後,領著男子徑直向著西市南門走去。

    一路上楚墨風有一搭無一搭的與女子交談起來“姑娘這是要將在下帶到哪裏去啊?”

    “客官不必驚慌,我們領隊在弘化坊內有宅邸,平素車隊到達長安之後都會在那裏歇腳。”女子自顧向前走著,始終不曾回頭看楚墨風一眼。

    二人一路走出了西市,徑直進了弘化坊,行至一段僻靜之處,女子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指著一處宅邸的大門,緩緩的對楚墨風說到“客官,這裏就是我們的歇腳處,請隨我進去見見我們領隊的吧。”說完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楚墨風見狀心中偷笑一聲,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進門之後順手將門關上,隨即大咧咧地喊到“姑娘,你們領隊在哪裏啊?快帶我見見他。”

    誰知話音剛落,咽喉處突然傳來一絲冰涼的感覺,在這數九寒天內顯得格外清晰,隻聽身後傳來那名女子的聲音說到“閉嘴,老實一點,如若不老實小心你的性命不保。”說完推著楚墨風往屋內走去。

    剛踏進正廳,隱約聽到內室傳來一陣爭吵聲,隨後就見那名領隊和一個身穿大唐服飾的男子走了出來,隻見那名男子一把拽住領隊的衣袖說到“此事沒得商量,我家老爺說了,今夜無論如何你們要在城裏鬧出點動靜來,否則我家老爺就將你們的行蹤上報給官府,屆時你們一個也活不了。”

    隻見那名領隊一甩衣袖忿忿地說到“你們漢人好生狠毒,如若我們鬧出動靜,全城都在搜捕我們,你讓我們如何安全返回突厥去?”

    “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我家老爺一早就買通了開遠門的守衛,屆時你們從西市前往開遠門,會有人將你們放出城去的。”那名身穿大唐服飾的男子見狀趕忙笑著說到“既然你們錢都收了,不會不信守承諾吧?別忘了如若當年不是我們,娘子關一戰”

    聽到男子提起娘子關,那名領隊突然大聲喊到“別說了,這件事我們接下來了,回去告訴你們家老爺,這是最後一次與他合作了,明日過後大家各走各路,互不往來。”

    話音一落領隊轉頭看見被挾持的楚墨風以及身後的女子,眉頭一蹙說到“米珊娜,你怎麽來了?這個人是誰?”

    而那名身穿大唐服飾的男子則對著楚墨風問到“你認識我嗎?”

    楚墨風見狀搖了搖頭,隨後男子附在領隊耳畔低聲說了幾句,便匆忙地離開了這座宅子。

    隻見那個名叫米珊娜的女子對著領隊說到“莫利羅,這人是個買皮貨的商人,說是要通過咱們車隊大批進購皮貨,我害怕被人看出端倪,就把他帶到這裏了,怎麽辦?”

    隻見那個名叫莫利羅的麵色猙獰地對著米珊娜說到“待會兒你等到我走了,自行處理吧,別讓人發現了就好。”說完對著米珊娜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下,其含義不言而喻。

    隨後莫利羅也匆匆地離開了這座宅邸,而此時楚墨風哆哆嗦嗦地對著米珊娜說到“這位姑娘,你我素不相識也沒有仇怨,你為什麽要殺我啊?”

    誰知那名叫做米珊娜的女子歎了一口氣說到“誰讓你們漢人占據了大片肥沃的土地,而我們突厥人忍饑挨餓,你們卻豐衣足食的,所以你們漢人少一個算一個吧。”

    從剛才幾個人的對話楚墨風大致猜出,果然是長安城內有人與突厥私通,竟然趁著上元節潛入長安準備鬧事,如若讓這些人得手,首先陛下會有危險,其次身為京兆尹的李世民肯定少不了責罰,而管轄金吾衛的自己也定然會遭到陛下斥責。

    且此事由不得楚墨風不往深處想,方才那名身穿大唐服飾的男子,楚墨風當然認識他,此人不在朝廷做官,但是此人卻是裴寂的管家,當年裴寂陷害劉文靜之後,楚墨風曾經對他起了殺心,隨後接連數日在裴府外蹲點,時常見此人進進出出的,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此人是裴府的管家。

    想到這楚墨風在心中怒罵到你嗎的你個姓裴的,內鬥鬥就算了,老子不跟你過於計較,沒想到你小子私通突厥,那小爺就不能放過你了。

    正在思索之際,隻聽米珊娜緩緩地問到“你是不是想起了你的家人,對不起,我也不想殺你,但是沒辦法,我們如若不聽那人的安排,我的家人就會被貶為奴隸,為了我的家人我隻能殺掉你了,希望你不要怪罪我。”

    說完舉起手中的匕首對著楚墨風的後心刺去,匕首攜帶風聲向著楚墨風的後心刺去,隻聽‘叮’的一聲,本應該透體而入的匕首卻被彈了回來,這讓米珊娜不由地一怔,就在這一瞬間,米珊娜隻覺得眼前一花,隨即脖頸間遭到重擊,整個人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望著躺在地上的米珊娜,楚墨風不由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嘴裏忿忿地說到“這小妞還挺狠,你說你一刀抹了我的脖子多好,非得紮後背,哎,沒經驗啊。”說完將米珊娜一把抱起,徑直走到屋內,從屋裏找了一根繩子,將她綁到了柱子上。

    做完這一切楚墨風走到院外,取出一枚響鏢向著天空一甩,不一會兒幾名天策軍飛馬而來,楚墨風將那個名叫莫利羅的男子的樣貌描述了一番,責令他們去通知各個鼓樓,如若發現此人行蹤,以鼓聲傳信,但是沒有楚墨風的命令不得實施抓捕。

    幾名天策軍領命而去,而楚墨風則是返身回了宅子裏,此刻米珊娜早已幽幽轉醒,發現自己被綁住,正要大聲呼叫,卻看見楚墨風走了進來。

    望著安然無恙的楚墨風,米珊娜驚恐地問到“你究竟是誰?你不是商人,你要做什麽?”

    “我還想問問你們究竟潛入大唐要做什麽?”楚墨風信步上前,與米珊娜僅隔著不到一尺的距離,感受著對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楚墨風不僅賤賤地一笑,信手將匕首黃泉取出,用尖端挑著對方的衣襟說到“實不相瞞,我很好奇裴寂那廝花重金請你們這時候潛入大唐究竟要做什麽?刺殺?劫持?還是找死?”

    聽到麵前的男子說出了金主的名字,米珊娜眼中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望著楚墨風哆哆嗦嗦地說到“你究竟是誰?為什麽會知道裴寂?”

    “方才問我認不認識他的那個蠢貨,是裴寂的管家。”將對方的衣領處挑開一道細小的豁口,楚墨風邪魅地笑了笑說到“而在下姓楚。”

    聽到對方的姓氏,米珊娜突然想起那個裴先生曾經說過,大唐有個祁國公楚墨風,是個十分紮手的人物,如若這一次有機會還要想辦法刺殺他。

    想到這米珊娜低聲喊到“你是唐國那個姓楚的國公?天呐,落到你手上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你隨便吧。”說完雙眼緊閉不再看楚墨風一眼。

    誰知楚墨風卻笑著說到“別啊,咱倆談談條件,我或許心情好可以放了你呢。”

    隻見米珊娜睜開雙眼疑惑地問到“你放了我?那你的條件是什麽?”話音一落突然又喊到“你要是想讓我出賣他們就別想了,我要是出賣了他們,我的家人會被殺死的。”

    “你的家人?他們在突厥還是在中原?”聽聞米珊娜幾次提到她的家人,楚墨風不禁有些好奇,如若這些人脅迫她來做事,那麽無論成功與否,她的家人肯定活不了的。

    “在中原,我們這次還有幾個人沒有進城,在長安附近一個叫鄭縣的地方,等著接應我們的,而我的父母就被他們關在了那裏。”提起自己的父母,米珊娜滿眼淚水地說到“我本是隨著父母前往長安賣藝的舞姬,誰知半道路過鄭縣被莫利羅他們抓住,他們的想法是讓我以美色接近你,趁機刺殺你,誰知卻被你抓住了。”

    楚墨風點了點頭說到“既然這樣,我暫且相信你,你在這待一會兒吧。”說完徑直走了出去,隨手又甩出一枚響鏢,不一會兒方才那幾名天策軍又跑了回來,隻見楚墨風對著幾人低聲說到“長安以西鄭縣,去五十人全縣盤查,如若發現突厥人蹤跡,年輕的就地格殺,另有一對老年人想辦法帶回來,記住不要走開遠門,直接從金光門出去,速去速回,今夜恐有大事發生。”

    幾人聞言深知此事的重要性,隨即對著楚墨風行了個禮,飛身上馬向著金光門跑去,而沿途的鼓樓上隨即響起了一陣抑揚頓挫的鼓聲,正在各坊埋伏的天策軍則迅速分出一批人向著金光門方向趕去。

    回到屋內之後,楚墨風給米珊娜鬆了綁,示意她坐下之後緩緩地說到“我已經差人去鄭縣搭救你父母了,現在你能跟我說說你們到來的目的了嗎?”

    見楚墨風給自己鬆了綁,米珊娜驚奇地問到“你就不怕我跑了嗎?”

    “跑?或許那個姓裴的蠢貨沒有告訴你們,被我盯上的就沒有能跑了的。”楚墨風聞言笑了起來,隨後佯怒到“你若是不想說,我不介意在這裏品嚐一下突厥舞姬的味道,反正你也說了你的任務是以美色誘惑我的。”

    聽了楚墨風的話,米珊娜雙手抱胸低聲喊到“我說我說,你不要過來,我沒有以美色誘惑你。”隨後米珊娜哆哆嗦嗦地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且看上元節楚墨風力戰群寇,再看花燈夜李世民設計捉奸,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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