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長嘯仰天 長歌當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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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蕭若蘭、陳箐箐和宇文琇三人以投奔親眷為借口,順利進入了右領軍將軍府,並得以見到了王君廓,在一番旁敲側擊的對話中,王君廓知曉了三人的身份,隨後以贈送為名將寫有劉新藏匿處的字條交給了蕭若蘭等人。

    得到字條後蕭若蘭三人趕忙借故離開了將軍府返回客棧,一番推敲之後三人破譯了字條上麵詩句的真正含義。而後決定第二日前往目的地探查究竟。

    而另一麵楚墨風先前安排的各路人馬正快馬加鞭地向著幽州方向趕去,以期能夠順利與蕭若蘭等人接頭,而就在王君廓與蕭若蘭等人會麵後不久,坐鎮都督府的幽州都督李瑗也得到了消息,而後迅速派人在客棧四周監視蕭若蘭等人的動向。

    第二日蕭若蘭等人來到了城南荒廢村落內,順利的在茅草屋的暗道內見到了劉新,一番交談之後,眾人決定迅速離開幽州前往京城。殊不知此時在暗道外警戒的蕭若蘭卻和前來報信的王達碰麵,眼見即將大戰一場,誰知卻在劉新的一番解釋下化幹戈為玉帛。

    一番送別之後,王達決定送劉新等人出村,誰知眾人即將抵達村口之際,卻被一隊騎兵包圍起來,鑒於對方是來抓自己的,劉新婉拒了王達斷後的好意,決定將自己搜羅的證據交給蕭若蘭,而自己則是與王達一起掩護三人撤離。

    讓劉新所料不及的是,眼前這三名女子卻是好戰之人,拒絕了劉新的建議之後,赫然一騎當先向著對麵的敵人衝了過去。

    眼見對方不退反進,為首的騎兵首領不由地冷笑一聲說到“傳我命令,除了那個叫劉新的和王達的之外,剩餘三個女的,你們誰抓到算誰的。”

    俗話說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眼見對麵三個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子,眾騎兵眼中紛紛閃現出如狼似虎的精光。

    此時隻聽其中一個女子喊到“我說無常,這些人為何眼中精光大盛?難道是又想到什麽齷齪之事了?”

    隻見那名叫做無常的女子,手中長槍一揮,將迎麵而來的一名騎兵打落馬下,隨後冷冷地說到“一群連登徒子都不如的醃臢貨,花妖你理他們做什麽?速速結束戰鬥咱們準備離開這裏了。”

    那名被喚作花妖的女子,麵具下的嘴角一勾,泛起一個迷人的笑容,隨即整個人緊緊貼在馬背上,手中兩柄匕首上下翻飛著,借著胯下駿馬前衝的勢頭,不停地在敵人身上留下道道傷痕。隨即口中還大聲喊到“修羅,手中加緊,別拖得太久了。”

    另外一匹馬上,戴著厲鬼麵具的女子,手中兩把拐刀猛地護在身前,隻見一溜火星崩出,而後輕聲說到“知道了,小心點別讓那倆人死了。”

    而劉新和王達看著殺入對方陣中如砍瓜切菜般的三名女子,不由地長大了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誰曾想方才看似嬌滴滴的三名女子,一旦戴上麵具竟然猶如殺神一般。

    聽聞彼岸花總共七人,拋開賢王楚墨風那個妖孽不說,據說當初領頭的可是當今的賢王府大王妃,一身武藝也是不俗,而另外兩位江湖人稱妖姬和琉璃的,傳聞是最早跟隨在賢王身邊的,可想而知實力絕對強勁。

    此時對方騎兵陣中突然在人縫內露出一截箭頭,瞄準的方向正是劉新所處的位置,隻聽一聲極為細微的‘咻’聲,一支利箭猶如一條吐著芯子的毒蛇,向著劉新快速飛去。而劉新的注意力眼下都集中在蕭若蘭身上,並未發覺危險將至。

    眼見利箭近身,電光火石之間王達雙腳一踩馬鐙,整個人飛起將劉新撞到一旁,待劉新緩過神的時候,就看見一支箭矢顫巍巍地插在王達的胸前,鮮血不住地從王達的口中流出,而王達眼見劉新平安無事,不由地笑了笑。

    劉新見狀連滾帶爬上前抱住王達喊到“兄弟,你怎麽能這麽傻?我老劉一條賤命不值錢,怎值得你為我擋這一箭?”

    隻見王達用力地吐了口血說到“老劉你個夯貨,咱們當年若不是承蒙賢王搭救,早就是一堆枯骨了,一直苟活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幫助賢王,而今你手中握著的證據就是賢王殿下最好的助力,你若是死了,誰又能說明這一切,我王達活到現在,夠本了,可恨不能再為賢王殿下效力了,以後就拜托你了,兄弟,好好替我活著。”

    話音一落,王達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突然站起身,將胸前的箭矢使勁一拔,而後抄起劉新的陌刀,對著蕭若蘭喊到“幾位女俠,煩請速速護送劉副將離去,這裏我來擋住。”

    眼見王達手持陌刀衝了上去,蕭若蘭秀眉一蹙,而後對著陳箐箐和宇文琇喊到“走,快些走了,別讓王大哥枉死。”

    其餘二女聞言迅速擊殺了麵前的敵人,而後一撥馬頭,向著後方跑去,而蕭若蘭則是對著一臉迷茫的劉新喊到“你想讓他的犧牲沒有意義嗎?趕緊跟我們走。”

    劉新聞言點了點頭,隨即翻身上馬,緊緊跟隨著蕭若蘭等人向著村外的官道跑去。

    望著迅速離去的眾人,王達手中陌刀一橫,對著麵前的騎兵大聲喊到“狗東西們,上來受死吧,記住爺爺的名字,爺爺叫做王達。”說完向著前方的騎兵發起了衝鋒,隻聽空氣中‘咻’的一聲響,一支箭矢破空而至,堪堪穿透了王達的咽喉,而後就見一名騎兵飛速上前,手中橫刀一揮,霎時間好大一顆頭顱衝天而起。

    此時一眾騎兵才看清,來人正是李瑗的同族兄弟,號稱幽州神射手的李恢,李恢此人自幼不受家裏長輩們待見,久而久之養成了一種殘忍暴虐的性格,而自從李瑗繼任幽州都督之後,便可以結交李恢,日子久了李恢也就成了李瑗的頭號心腹。

    很多李瑗不方便去做的事情,基本都是李恢去做的,隻見李恢冷冷地說到“大都督有令,全力緝捕逃犯,如遇抵抗就地格殺。”

    隻見之前那名騎兵隊長遲疑了一陣說到“啟稟李將軍,對方有三人是彼岸花的人,世人皆知彼岸花隸屬於京城那位,如若我們將她們殺了,恐怕對那位可不好交代吧?”

    話音一落卻見李恢冷笑一聲,手中橫刀在自己麵前一揮,隨即就發覺自己咽喉處傳來一絲涼意,隨即一簇血箭噴射而出。

    望著栽倒在地的那名騎兵隊長,李恢冷冷地說到“不管對方後台是誰,都不能阻止執行大都督的命令,全體都有,迅速追擊逃犯。”說完一撥馬頭,向著蕭若蘭等人撤退的方向追了過去。

    而身後的部分騎兵是在心中暗自咒罵到如若不是有大都督護著你,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但是心裏這麽想,卻還是夾了夾馬腹,向著李恢離去方向追去。

    由於蕭若蘭等人先行一步,加之李恢又在荒村內耽擱了一段時間,雙方的距離漸漸地拉開了許多。策馬狂奔的過程中,蕭若蘭忿忿地說到“這次絕對是什麽地方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否則幽州軍為何會出現的如此之快?”

    一旁的陳箐箐思索了許久,一臉詫異地說到“咱們此番見過的人有客棧掌櫃、王君廓、王君廓的夫人、然後就是王達和劉新,首先排除了王達和劉新,客棧掌櫃不知道咱們的來曆和目的,也可以排除,那麽剩下的隻有王君廓和他的夫人了。”

    而宇文琇則是冷冷地說到“你們是否還記得,咱們從王家正廳出來的時候,那個李氏可是一直站在屋外沒有進來的啊,除了她還能是誰?”

    聽了二人的分析,蕭若蘭已然知曉此番定是被人出賣了,不由地心中怒火衝天,隨即對著陳箐箐和宇文琇說到“既然知道咱們被人賣了,那麽咱們隻有迅速抵達晉州,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那裏畢竟是皇帝的龍興之地,當地的守將是秦王的人,到了那裏咱們就能好生歇歇了。”

    陳箐箐和宇文琇聞言點了點頭,隻見蕭若蘭對著一旁的劉新說到“我知道你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但是既然王達大哥已經死了,那麽我們不要讓他的死沒有意義,跟緊我們咱們爭取一鼓作氣跑到晉州。”

    劉新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握緊韁繩,隨著蕭若蘭等人拚命地向前跑去,而身穿常服在後邊緊追不舍的幽州軍卻是越來越多。殊不知就在距離李恢身後大約半日路程的距離,兩騎快馬正飛速的向前奔跑著,盡管馬上的騎士身形儼然疲憊盡顯,但是覆麵下露出的雙眼,卻飽含了無限的擔憂。

    與此同時,李恢的北麵、南麵均有大隊人馬向著李恢的方向趕來,所有人都在拚命的與時間賽跑,而正在奔逃的蕭若蘭和正在追擊的李恢,對這一切卻毫不知情。

    五日的時間內,雙方自從幽州地界出來開始,交手數次,每次都被蕭若蘭等人僥幸逃脫,而李恢身後的人馬也損失大半,至於蕭若蘭等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數十處,若不是臨行前莫梓瑤給她們配備了各種藥品,估計此刻三人早已化作地上的屍體。

    這一日天剛亮,早已驚醒的蕭若蘭趕忙喚醒眾人,此處距離晉州大約還有半日的路程,隻要通過眼前這段狹長的山穀,就能順利抵達晉州,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蕭若蘭趕忙吩咐眾人迅速出發,就在眾人離開後不久,李恢也率人趕到了此地。

    望著地上依舊冒著嫋嫋青煙的火堆,李恢抬起頭看了看麵前的山穀,不由地冷笑一聲說到“眾人下馬,分出一隊人想辦法翻山繞到她們前麵去,咱們在這裏堵住她們,正好來個甕中捉鱉。”而後一小隊騎兵迅速下馬向著山腰走去,而李恢則帶著剩餘的人馬,手持利刃向著山穀內走去。

    越往前行道路越是崎嶇,無奈之下蕭若蘭等人隻好牽著馬向前走去,望著這崎嶇的道路,蕭若蘭不由地忿忿地說到“這通往晉州的路怎麽變得如此難走了?這裏莫不是雀鼠穀?”

    隻見陳箐箐搖了搖頭,用牙齒將作左臂上的布條使勁緊了緊,而後低聲說到“若蘭姐,雀鼠穀在河西郡啊,這裏大概是晉州與汾州的交界處,在晉州北麵,估計咱們西側應該就距離汾水不遠了。”

    聽了陳箐箐的話,蕭若蘭點了點頭,隨即望著周圍怪石嶙峋的景象,不由地長歎了一口氣說到“無論是哪裏了,咱們還是加緊趕路吧,免得身後那群人追上來。”

    眾人問言點了點頭,隨即一路跋山涉水,終於在翻過一段較為陡峭的山道之後,眾人終於來到了一塊較為開闊的地段,眼見大家皆已疲憊不堪,蕭若蘭趕忙吩咐眾人原地休息一番。

    眾人趕忙席地而坐,摸出水囊紛紛大口地灌起水來,而就在此時,隻聽從遠處傳來一陣大笑聲,隨即一眾士兵出現在蕭若蘭等人眼前,蕭若蘭等人見狀紛紛抄起兵器,冷冷地望著對麵的士兵。

    隻見為首的一個男子冷冷地說到“幾位還是不要想著再逃跑了,乖乖的把那個劉新交出來,或許看在你們背後那人的麵子上,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別怪我不給他麵子了。”

    聽了男子的話,蕭若蘭伸手捋了一下鬢角的發絲,而後朗聲說到“既然你知道我們背後的是哪位,那麽試問你真的不怕他日後接踵而來的報複嗎?縱然你不怕,那麽你身後那些士兵呢?難道他們就沒有家人嗎?想一想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骨肉分離的那種痛苦,再想想屆時自己因為無助和恐懼而發出的哀嚎聲,難道你們不怕嗎?”話音一落隻見蕭若蘭將手中的長槍倒轉,往地上使勁一插,隨即笑著說到“如若不怕,上來與我一戰。”

    震天的氣勢頓時讓男子不由地向後退了幾步,而身後的士兵則在聽了蕭若蘭的話之後,紛紛麵露憂色,手中的兵器也似乎有些拿捏不住一般。

    而男子聽了這番話,心中也是暗自想到,自己隻不過是李瑗身邊的一個武將,縱然李瑗器重自己,但是如若那人真的降下滔天怒火,屆時為了平息他的憤怒,皇帝陛下可能會不顧一切責令李瑗將自己交出來的,想到這男子有些為難起來,如若讓劉新跑了,屆時李瑗肯定饒不了自己。

    而此時幽州都督府內,李瑗正與王君廓坐在正廳內推杯換盞,一旁王君廓的夫人李氏則列席作陪,隻見王君廓端著酒杯笑著對李瑗說到“恭喜都督賀喜都督,都督此番定能除去心腹大患。”

    “此時還仰仗王將軍大力相助才得以成事啊。”隻見李瑗笑著對王君廓說到“估計那個王達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泄露行蹤的是將軍您啊。”

    卻見王君廓一手攬著李氏笑著說到“其實我早就懷疑他在我身邊圖謀不軌,多番查探下才知道此人曾受過賢王的恩惠,所以本官將計就計,正好也可以借此機會斬去賢王一隻手臂,他和那個秦王還真以為能夠對抗太子殿下嗎?正統永遠是正統,這是無法抹去的。”

    聽了王君廓的話,李瑗不由地放生大笑起來,而後陰惻惻地說到“正巧本都督也不想再收留那個李恢了,此番如若他將劉新帶回,那麽本都督或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他一條活路,如若任務失敗,要麽他死在那群女人手中,要麽就死在本都督的刀下。”

    而此時李恢思索了片刻,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隨後將手中的橫刀握緊,對著蕭若蘭說到“什麽賢王秦王的,讓他們都去死吧,至於你們今日就留在這山穀中吧。”說完對著身後的士兵一揮手說到“逃犯負隅頑抗,允許就地擊殺,一切後果本將來承擔就是。”

    聽聞殺了人不用擔責任,一眾士兵紛紛握緊兵器,獰笑著向著蕭若蘭等人衝了過來。

    蕭若蘭見狀透過麵具冷冷地望著迎麵而來的士兵,低聲對陳箐箐等人喊到“一會兒趁亂帶著劉新趕緊走,我在這裏擋住他們,記住,完成楚大哥的任務是最重要的。”

    咬著牙揮了揮受傷的左臂,陳箐箐並沒有答應蕭若蘭的要求,隻是冷冷地望著前方。

    此時已然有士兵衝上前來,蕭若蘭見狀抬腳將插在地上的長槍向前一踢,而後握住槍尾一擰手腕,向著前方的一名士兵刺了過去。這名士兵見狀趕忙握緊橫刀抵擋,誰知還未防守到位,長槍早已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隨後就見蕭若蘭頭也不回,將長槍使勁一抽,向著下一個人再度刺去。另一麵宇文琇始終一言不發,手中兩把拐刀在人群中上下翻飛,每一擊都濺起點點血花。

    而陳箐箐則是利用匕首近身短打的優勢,不停地在對方身邊遊走,一擊斃命之後絕不停留,隨即向著下一個人衝去。

    雙方不停地膠著在一起,隨著幽州軍人數不斷減少,蕭若蘭三人身上的傷也漸漸增多。隻見蕭若蘭一槍挑開了一名敵人的兵刃後,並未上前再度攻擊,而是站在原地大口地喘著氣,腰間的一道傷口此刻依舊潺潺地流著血,一旁的陳箐箐和宇文琇走到了蕭若蘭身旁,給她簡單地包紮了一番,隨即就見陳箐箐笑著說到“若蘭姐,今日估計咱們得折在這裏了,哎,四處拚殺了這麽多年,突然發現自己真的累了。”

    隻見宇文琇摘下麵具,對著不遠處的劉新說到“一會兒使勁向後跑,不要管這裏發生了什麽,你到了晉陽自然會有人接應你,別忘了替你的兄弟好好的活下去。”

    正在此時李恢突然手中一翻,一把長弓突然出現,而後迅速張弓搭箭,對著蕭若蘭射去,此時蕭若蘭正準備回頭對著劉新交待些什麽,對於來自前方的危險並沒有察覺,隻聽身後一陣利刃入肉的聲音,蕭若蘭轉過頭一看,就看見陳箐箐突然擋在了自己的麵前,箭矢堪堪刺進了心髒的位置,從背後冒出一截箭頭。

    見此情景蕭若蘭當即仰天大叫,而後惡狠狠地瞪著李恢說到“今日縱然任務失敗,我也定要將你殺死,替箐箐報仇。”

    隻見李恢冷笑著說到“不是說你們彼岸花很厲害嗎?如此一看真的不堪一擊,倒不如讓我將你們一一殺死,從今往後彼岸花可以在江湖除名了。另外你們身後那人不是還有兩支天策軍嗎?我看也是徒有虛名的花架子吧。”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誰知話音一落,隻聽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說到“想給彼岸花除名,問過我們沒有。”而山穀的兩側突然冒出大量黑甲士兵,隻見兩邊各自豎起一麵相同的滅字旗,為首一人手持陌刀指著李恢說到“你小子好大的口氣,就你幽州城內的三萬幽州軍,還不夠我們玩半個時辰的,要不要試試?”

    此時李恢哆哆嗦嗦地轉過頭,隻見身後不遠處站在兩名戴著麵具的女子,其中一人肩抗一把與身形極為不符的大刀,而另一人則手中握著一柄長劍,見此情景蕭若蘭不由地大呼到“非煙、貞兒,你們怎麽來了?”

    隻見顧貞兒信步向著蕭若蘭走去,似乎是毫不顧忌在場還有這麽多士兵存在,朗聲說到“還不是那個花心大蘿卜,知道你們此行或許會遇險,故意延後了你們啟程時間,為的就是讓我和表姐能夠迅速從張掖趕來。”

    話音一落卻聽到宇文琇大喊到“若蘭、非煙、貞兒,你們快來,箐箐怕是不行了。”眾女聞言頓時大驚失色,紛紛圍上前去,隻見陳箐箐握著宇文琇的手,口中不停地流出鮮血,胸前的傷口處剛撒上止血散瞬間被流出的血衝散了,隻聽陳箐箐笑著說到“幾位姐姐不用再敷藥了,我自己什麽情況我知道,還好大家都趕來了,這次任務算是完成了,替我回去告訴楚大哥,箐箐這一趟沒有給他丟臉。”

    隻見蕭若蘭哇地一下哭了起來,嘴裏不停地說著“傻丫頭,你替我擋下這一箭做什麽啊?讓它射中我也無妨啊,就算是我死我也不能讓你死啊,咱們不是當初說好了,待天下太平之後,一起穿上嫁衣嫁給他嗎?你怎能舍得丟下我們呢?”

    一旁的柳非煙等人也早已摘下麵具哭的梨花帶雨的,隻見陳箐箐搖了搖頭說到“非煙姐,箐箐當年承蒙諸位搭救,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盲丫頭,變成了現在聞名江湖的花妖,這一切都是你們給的,箐箐一直沒有跟你們好好地道謝,今日能夠救下若蘭姐,箐箐不後悔,隻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隻見柳非煙握著陳箐箐的手,拚命地搖著頭說到“傻丫頭,別說喪氣話,咱們這就去晉州,那裏有梓瑤的醫館分號,定能將你治好的,你撐住啊。”說完示意宇文琇將陳箐箐抱起。

    隻聽陳箐箐低聲說到“一把細麵,半碗高湯,一杯清水,五錢豬油,一勺橋頭老陳家的醬油,再燙上兩顆挺括脆爽的小白菜,麵香四溢,生不逢時,潮起潮落,花開妖異。”話音一落,手突然向下一垂,原本緊握在手中的匕首順勢落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望著懷中已無聲息的陳箐箐,宇文琇似乎是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悲痛,隨即抬頭厲聲喊到“趙信大哥可在?將敵人盡數射殺,替箐箐報仇。”

    話音一落隻聽山穀兩側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說到“天策軍,無差別射擊。”隻見密密麻麻的箭雨向著李恢所處的方向飛奔而去,頃刻間淹沒了李恢等人的身影。

    隨後柳非煙撿起了陳箐箐的匕首,眾人緩緩地離開了山穀,向著晉州方向走去,來到晉州之後,眾人沒有停留,換了馬匹帶著陳箐箐的遺體火速返回了京城。

    第二日清晨,卯初時分賢王府的大門被人敲得如同閃雷響動,門童將大門打開之後,隻見柳非煙等人緩緩地走了進來,而得知消息的楚墨風迅速來到了院內。

    眼見眾人一臉落寞地回來,楚墨風心中一咯噔,當即知道出了事,隨後雙眼在人群中不停地尋找,卻始終沒有見到那個文靜女子的身影,隨即開口問到“非煙,箐箐呢?”

    隻見柳非煙冷冷地說到“箐箐為了你和秦王的大業死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聽聞陳箐箐死了,楚墨風接連倒退了好幾步,隨即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而此時顧貞兒緩緩地走上前,冷冷地說到“此事是幽州都督李瑗做的,你自己看著辦吧,如若你不為箐箐報仇,那麽我們安葬了箐箐之後,會親自殺向幽州要了李瑗的命。”

    聽了顧貞兒的話,楚墨風抹了一把眼淚問到“箐箐的遺體呢?先下葬讓她入土為安,而後這個仇不用你們出手,我會親自為她討回公道的。”

    陳箐箐的葬禮安排在了二月十五日,遺體則是葬在了英靈殿內,至於牌位卻是楚墨風親自做好,擺在了高氏一族的祠堂內,上書愛妾花妖陳箐箐之靈位。靈位旁邊則安靜地放著她的匕首和麵具。

    隨後楚墨風親自手書一封,責令驛站六百裏加急送到了幽州都督李瑗手中,得知李恢等人失手之後,李瑗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此時望著楚墨風的手書,不免有些顫抖地將信展開,隻見上麵用大紅色的筆寫著你欠我一條人命,我會親自來取的。落款則並未署楚墨風的字號,而是寫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夜叉

    俗話說捉賊捉贓,捉人拿雙,且看李世民長安城內巧言善辯,再看楚墨風幽州城內衝冠一怒,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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