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勢如鼎沸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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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楚墨風一行抵達易州之後,第一時間發現了發生在黃花村的慘劇,而後楚墨風則是迅速下達命令對受災百姓進行救援。

    通過與黃花村村長黃德的交流,楚墨風得知了大致的一些情況,隨後趙信從遊子駐易州情報處拿到了詳細的資料,並得知那夥歹人下一個目標,正是距離黃花村不遠的柳村,隨即楚墨風辭別黃花村一眾百姓,率領麾下人馬火速向著柳村趕去。

    與此同時,通往柳村的路上,一隊人馬在一個彪形大漢的帶領下,殺氣騰騰地向著柳村逼近,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著絲絲血漬,有些新鮮有些凝滯,似乎是經曆了多次的廝殺,大漢身邊一名賊眉鼠眼的男子低聲說到“李統領,這苟大彤將軍的計策真是好啊,那些賤民殺掉一些,還能充作軍功,而且還能減少糧食撥付,真是好計策啊。”

    “他苟大彤能想到這樣的方法?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隻見李統領忿忿地說到“這還不是咱們刺史大人的妙招。”

    一眾人來到了柳村村口,隻見往常熱鬧無比的柳村,此刻卻如同死一般寂靜,眾人見狀不由地心中暗生警惕之心。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趕緊滾出來,把值錢的都給老子交出來,否則別怪老子屠了你們的村子。”那名賊眉鼠眼的男子見狀,快步上前揮舞著手中的長刀高聲喊著,而回應他的卻是一支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箭矢,堪堪地紮在他的左肩處,痛得他當即大叫起來。

    而柳村內一間破敗的草屋內,一名老者忿忿地對著身旁的青年說到“成兒啊,你為何始終沉不住氣呢?你這一箭射出去,氣是出了,可是你是否想過這些人會因為你這一箭而離開嗎?”

    “爹您別說了,孩兒就是氣不過,這群人明顯就是官軍,卻要裝作馬匪來劫掠,你忘了我大姨住的小坳子村了嗎?”聽到老者訓斥自己,男子不由地低下頭,但是語氣和表情卻不以為然。

    想起青年說的小坳子村,老者不由地長歎了一口氣,自己妻妹居住的小坳子村,半個月前也遭到了外麵這夥人的劫掠,全村上下除少數躲在地窖內逃過一劫的之外,其餘人盡數被砍了頭,村裏但凡值錢的東西也被洗劫一空。

    此時村口的那群人已然步入村中,開始挨家挨戶查找,隻見幾名男子一腳將房門踹開,一擁而入開始一通翻找,見到稍微值錢的就趕忙揣起來,隨後再向著下一家奔去,一時間村子內一陣雞飛狗跳。

    躲在村中祠堂內的眾人,望著門外的景象,無不咬牙切齒,奈何勢比人弱,隻能默默地長籲短歎。隨著門外一眾惡賊的推進,先前藏身於破敗草屋內的老者和青年也被揪了出來,望著麵帶憤怒的二人,那名賊眉鼠眼的男子忍著肩膀的疼痛,走上前給了二人幾個大嘴巴,“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偷襲你爺爺我,看我不一刀劈了你們。”說完抄起手中的長刀就要對著二人劈去。

    老者見狀背過身一把將青年護在懷中,閉著眼睛等待死神的降臨,隻聽‘叮’的一聲,男子手中的長刀被一旁的李統領當下,隨即李統領伸出蒲扇大的手接連給了男子幾個大嘴巴,而後冷冷地說到“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殺了他們有什麽用?村裏其他的人你們找到了嗎?”

    男子聞言捂著微微腫脹的臉頰,一臉憤恨地望著二人說到“快說,村裏其他的人呢?”

    隻見老者冷冷地說到“村裏就剩我們兩個人了,你們不必再找了。”

    而一旁的李統領眼珠一轉,似乎方才老者替青年擋刀的舉動,讓李統領看出了些端倪,隨即李統領冷笑著說到“來人,把那個年輕的給我綁起來,看看他們說不說實話。”隨後就有人上前將青年綁到了一根柱子上,而後李統領笑著對老者說到“老人家,再問你一次,村裏的人呢?”

    老者見狀先是忐忑地看了青年一眼,隨後一咬牙狠狠地說到“都說了村裏就剩我們兩個人了,你問多少遍也是這句話。”

    誰知話音一落,李統領突然手一揮,隻聽青年一聲慘叫,一支手臂被齊根砍斷,痛的青年當即大聲呼喊起來。老者見狀強忍住心中的悲傷,依舊忿忿地說到“這位大爺,您把他殺了村裏就剩下我一個了。”

    隨後李統領再度揮了揮手,卻沒有聽到青年的慘叫聲,老者抬頭望去,隻見青年的咽喉處先是出現一道紅線,而後鮮血隨之噴湧而出。老者見狀慘笑一聲說到“這位大爺,村裏現在就剩下我一人了。”

    而祠堂內的眾人望著門外發生的一幕,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當即踹開門衝了出去,手中握著鋤頭、糞叉、鐵鍬之類的工具,向著門外的人發起了決死的進攻。

    眼見村內百姓衝了出來,老者不由地大喊到“你們跑出來做什麽啊?死了成兒一個還不夠嗎?非得全村都搭上性命才行嗎?”

    而李統領見狀則是冷冷地一揮手說到“盡數殺了一個不留。”身後的眾人紛紛獰笑著衝了上去,頃刻間一場不公平的較量瞬間開始了。手持利刃的惡賊並不懼怕百姓手中的武器,在他們看來這些東西也就比燒火棍強那麽一點,而自己手中的長刀一次次地舉起、揮下,濺起大片血花,也帶走了那些微不足道的生命。

    就在李統領等人殺的起興之時,楚墨風率領的天策軍已然到了村口,隆隆的馬蹄聲驚動了正在村內屠戮的惡賊,李統領轉身一看,當即心中大驚,黑衣黑甲戰馬覆甲,整個大唐隻有一支軍隊會有如此的配置,那就是楚墨風麾下的天策軍。

    想到這李統領悄悄地轉過身,準備見勢不妙隨即開溜。而楚墨風望著村內的慘相,緩緩地戴上麵具說到“盡數生擒,不要擊斃。”說完抽出背後的焚天,向著李統領等人衝了過去。

    眼見對方衝了過來,李統領頓時亡魂大冒,正待拔腿開溜,卻見麵前突然閃過一道身影,隨即一個冰冷的物體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隻聽對方冷冷地問到“說,你們究竟是匪還是兵?”

    先前那名賊眉鼠眼的男子見狀當即大聲喊到“我們當然是匪,誰說我們是兵?”話音一落隻聽楚墨風冷冷地說到“沒問你話,誰讓你開口的?李健,除掉此人。”隨後隻聽空氣中傳來‘咻’的一聲,賊眉鼠眼的男子頓時被人從太陽穴處射了個對穿,箭矢帶著強大的力道將此人釘在地上,隨後便沒了聲息。

    “我再問你一次,是匪還是兵?想好了再回答。”似乎見慣了死人一般,楚墨風對於男子被射殺絲毫沒有情緒波動,而是再度冷冷地望著李統領。

    此刻場中一眾惡賊被天策軍盡數生擒,少數負隅頑抗的也被當場剿殺,而柳村的百姓由於楚墨風援救及時,傷亡數量並不是很大。

    李統領見狀深知此番自己是大限將至了,隨即歎了口氣說到“啟稟賢王殿下,我們是兵。”

    “兵是用來保衛百姓的,為何幾番對百姓豎起屠刀?究竟是何人指使?”聽了李統領的話,楚墨風也間接印證了遊子駐易州情報處呈送的消息的準確性。

    “啟稟賢王,這個末將真的不能說,說出來末將一家老小就死了。”李統領麵色為難地望著楚墨風,心中始終不敢將那幾個名字說出來,誰知楚墨風卻摘下麵具,略帶譏諷地說到“不就是易州刺史郝思捷和守備將軍苟大彤嗎?有什麽不能說的。”

    而後楚墨風將人交給趙信綁了起來,隨後走到一眾百姓麵前說到“諸位,既然這些人是兵,那麽此事就是易州城的官員指使的,如若你們想討回公道,不妨集體去城內找刺史大人問清楚,屆時楚某會在一旁幫助諸位的。咱們易州城見。”說完吩咐眾人帶著一眾俘虜向著易州城走去。

    待楚墨風等人離開之後,先前那名老者思索了片刻,而後向方才聽到楚墨風說話的人問到“剛才那位青年說他姓什麽?”

    “好像是姓楚,他自稱什麽楚某。”一名腦子還比較好使的村民撓了撓頭,趕緊回答了老者的問話,隨後老者又沉思了片刻,當即高喊到“我知道他是誰了,咱們這次有救了,快點去先前那些遭難的村子聯係,咱們一起去城裏找刺史大人討說法去。”

    隨著柳村百姓四處聯絡,很快就聚集了十個村大約五百多人,眾人在幾名村長的帶領下,向著易州城走去。

    另一方麵,易州城門處,楚墨風等人押著一幹人犯來到城門處,守城士兵見又是先前那些調撥物資的兵馬到來,深知這些人是什麽賢王殿下的人,當即城門大開引著眾人進了城。

    徑直來到刺史府門前,楚墨風命人上前去叩門,而後大聲高呼“郝思捷,苟大彤,本王蒞臨易州為何還不滾出來迎接?”

    此刻還在書房內商議事情的二人,接到下人稟報之後,心中先是一驚,隨後趕忙跑出府邸,來到楚墨風麵前,正準備恭恭敬敬地叩頭接駕,誰知卻看見了被羈押的李統領等人,隨即草草地施了個禮說到“不知賢王殿下今日如此大陣勢蒞臨易州,究竟所為何事?”

    “郝大人啊,本王近日得知,易州境內有人殺良冒功,肆意屠戮百姓,起初本王還不願相信,誰知今日在柳村內,本王不巧正好擒獲了這些人,順便送來給您郝大人審一審。”坐在自己的照夜玉獅子上,楚墨風輕佻地掏了掏耳朵,隨即冷笑著說到“不知郝大人是否認識這些人啊?”

    郝思捷和苟大彤對視一眼之後,隨即搖了搖頭說到“啟稟賢王殿下,下官不認識這些人,既然賢王殿下抓到行凶之人,何不關進大牢待明日再行審理?”

    “嗯,不錯,忙碌了一天本王也確實累了。”楚墨風聞言翻身下馬,走到郝思捷麵前笑著說到“勞煩郝大人給本王安排個住處,隨後再給我這些部下準備些吃食。”說完轉身對著趙信和李健說到“今夜就委屈你二人帶著部下,先在大牢內湊合一宿了,待明日審完本王給你們好好地放個假。”

    “這,不用勞煩二位將軍了吧?”郝思捷見楚墨風安排了天策軍的人看押煩人,心急如焚地說到“易州城的大牢許久未用,似乎不太合適吧?”

    “嗯?”楚墨風聞言臉色一變,冷冷地望著郝思捷說到“本王想怎麽做,還需要你一個易州刺史指手畫腳嗎?還是說這個東西已經沒有用處了?”說完楚墨風從懷中摸出了自己的那塊令牌高高舉起,一旁的苟大彤是見過這塊令牌的,當即拽了一把郝思捷跪下喊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後楚墨風走到趙信和李健麵前低聲說到“一會兒去了大牢內,如若裏麵有關押的人,盡數集中到一起,另外咱們帶回來的人需要嚴加看管,切記,今夜或許會有來殺人滅口的,一定不要出事。”

    趙信和李健二人點了點頭,全然不顧郝思捷的反對,帶著人犯向著大牢方向走去。

    此時楚墨風才緩緩地說到“諸位快快請起吧,郝大人,速速去給本王準備住處吧。”

    郝思捷見狀無奈地笑了笑,趕忙吩咐下人去給楚墨風安排住處,自己則是與苟大彤引著楚墨風來到了刺史府正廳內,待下人奉上茶水之後,郝思捷先是對著楚墨風笑了笑,而後向苟大彤使了個眼色。

    一旁的苟大彤見狀趕忙對著楚墨風拱了拱手,“不知賢王殿下此番蒞臨易州,是閑暇遊玩還是外出公幹呢?”

    “在京城實在是太過於沉悶,索性出來轉轉,看看咱們大唐的大好河山。”懶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楚墨風略有深意地望著苟大彤和郝思捷,“此番來到易州,才發現易州在二位的治理下,實在是有些”一邊說楚墨風一邊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地在桌子上叩了叩。

    原本楚墨風的這個舉動,是想示意郝思捷和苟大彤二人能夠主動交代,誰知卻被郝思捷理解成了另一層意思,隨即郝思捷喚過一名下人進來,一番耳語之後又匆匆退去,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隻見兩名下人合力抬著一個木箱子走了進來。

    郝思捷見狀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退去,隨後走上前將箱子打開,頓時內裏的光輝瞬間散發而出,隻見郝思捷諂媚地笑了笑,“賢王殿下,這裏是一些易州特產,還望賢王殿下不要嫌棄。”

    望著箱子內攝人的珠光寶氣,楚墨風撇了撇郝思捷和苟大彤,心想這全是民脂民膏啊,上麵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淚,想到這楚墨風端著茶杯的手不住地顫抖著,這個舉動卻被郝思捷下意識理解為另一層意思,當即笑著說到“賢王殿下,這種易州的特產,隻要殿下您喜歡,下官可以保證每年都會派人送到京城的。”

    楚墨風聞言點了點頭,而後冷冷地說到“既然如此本王就先謝過郝大人了,至於人犯一事,待本王明日再做決定吧,時候也不早了,本王準備去休息了。”說完起身示意柳非煙等人準備離開。

    郝思捷和苟大彤見狀趕忙起身相送,並囑咐下人將那箱特產送到楚墨風臨時的住處,等到楚墨風等人離開之後,郝思捷這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擦著冷汗。

    苟大彤見狀忿忿地說到“都說此人心係百姓,故而才被封了一個賢王,今日一見也是個貪得無厭之輩,我還以為他來易州有什麽大事要做呢,原來是來打秋風的。”

    “打秋風就打秋風,總比摘了你我二人的腦袋要好吧?”郝思捷坐在椅子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望著義憤填膺的苟大彤笑了笑,“雖說他收了咱們的東西,但是還得確認一番,以免節外生枝。”

    “你還準備如何確認?總不能過去問,賢王殿下,您是真的收下我們的特產嗎?”苟大彤聞言有些不解地說到“這麽問人家不得把你我當成白癡一樣嗎?”

    “大彤啊,平素讓你多讀書,你卻總是喜歡舞刀弄槍的。”隻見郝思捷略有深意地拍了拍苟大彤的肩膀,一臉賤笑地說到“本官讓梓潼去陪他吃頓酒,以梓潼的能力還有什麽打探不到的?自古,不是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嘛!”

    就在郝思捷和苟大彤想入非非之際,楚墨風帶人回到了郝思捷給安排的住處呢,一進門楚墨風就命令柳非煙等人將一眾下人遣散,而後吩咐隨行的天策軍,前往城內的酒樓訂購了幾桌席麵,除了兩桌送到住處,其餘的盡數送到了大牢內。

    做完這一切,楚墨風坐在屋內,正待更衣沐浴,隻見柳非煙和顧貞兒二人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聽到顧貞兒忿忿地喊到“風哥哥,今日你為何收下了那兩個狗官的孝敬?難道說城外百姓的慘狀你都忘記了嗎?”

    信步走到顧貞兒身邊,將她按在椅子上之後,楚墨風這才笑著說到“傻姑娘,你是不是覺得我今日之舉就像一個貪財之人,枉顧城外百姓的生死了?”

    “楚大哥,今日之舉非煙也是看不透,還望楚大哥明示。”緩緩地走到一旁坐定,柳非煙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在自己的記憶中,麵前這個男子是一個正義耿直之人,從來不會為了財色而違背道義,更不會置法度於不顧,但是今日之舉自己也有些看不透了。

    “如若他們不給我抬出這箱東西,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定他們的罪,一個守備將軍,不過是從五品官員,月俸祿區區四貫,而他郝思捷一個下州刺史,也不過是個正四品下級外放官員,月俸祿也就是十幾貫,且這二人據我所知繼任時間都不長,你們說說那一箱子東西是怎麽來的?而且聽郝思捷的意思,如若我需要,每年都會送來一箱,這些可都是民脂民膏啊,我楚墨風縱然不是大唐的賢王,這些東西我也斷然不能要的,隻不過這些東西一是可以作為罪證,二是可以用來安置受災的百姓,你們說我為何不收?”

    說到這楚墨風沒好氣地埋怨了一句,“你們現在還覺得我是貪財之人嗎?”

    聽了楚墨風的一番解釋,柳非煙和顧貞兒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先前是錯怪楚墨風了,隨即顧貞兒又恢複了那賤賤地笑容,“風哥哥,你不要生氣啦,人家給你賠罪了,易州當地夜晚如此寒冷,大不了人家今夜給你暖床就是啦。”

    一番話讓在場的楚墨風和柳非煙頓時冷汗直流,隻見楚墨風輕咳了一聲說到“其實吧,暖床倒是不必了,估計那兩位肯定還有後手,財送了,下麵就該色了,如若我所料不錯,稍後刺史府就會有人前來拜訪,屆時咱們”隨即楚墨風將二人招致身旁,一番耳語之後,就見顧貞兒一臉賤笑地說到“哎呀,風哥哥你好壞呀,這麽羞人的事人家一個黃花大姑娘怎麽能做的了呢?”

    “你要是做不來,那今夜就隻好便宜外人了,我不管了,一路奔襲我得去洗漱一番了。”楚墨風抱著換洗的衣服,徑直離開了臥房,隻留下一臉憤慨的顧貞兒和憋著笑意的柳非煙。

    果不其然就在席麵送到之後,門外有人前來稟報,說是刺史府有人前來拜訪,楚墨風隨即示意將人帶到正廳內。望著一桌子的菜肴,奔波一路的楚墨風不禁有些饑腸轆轆,正待開動之際,隻見門外緩緩地走進來一名女子,被麵紗遮住的臉龐隻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梳高髻、露胸、肩披紅帛,上著黃色窄袖短衫、下著綠色曳地長裙、腰垂紅色腰帶,曼妙的身軀在這一襲服飾的映襯下顯得分外妖嬈,正應了那句“粉胸半掩疑暗雪”,“坐時衣帶縈纖草,行即裙裾掃落梅”。

    楚墨風見狀不由地站起身,望著款款走來的女子說到“敢問姑娘是?”

    “奴家梓潼,奉刺史大人之命特來服侍殿下,還望殿下不要嫌棄奴家蒲柳之姿。”麵紗輕解女子露出了一副傾國傾城的麵容,這讓見慣了府中鶯鶯燕燕的楚墨風也不禁為之觸動,隨即走上前將女子拉到了桌旁坐定,而後饒有興趣地望著她說到“不知梓潼姑娘與郝大人是何關係?”

    “奴家當年家中遭難,承蒙郝大人收留,認奴家做了義女。”梓潼素手一伸,取過執壺給楚墨風斟滿了酒,而後輕輕地端起,湊到唇邊抿了一口,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唇印在酒杯上,隨後莞爾一笑遞給了楚墨風。

    這一招對於梓潼來說屢試不爽,但凡是個男人,這種情況下絕對會對自己心猿意馬,誰知楚墨風接過酒杯,故意從另一側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望著開始施展美人計的梓潼,楚墨風心中不由地暗罵到郝思捷你個老家夥,自己的義女竟然用來侍奉別人,看來這種事你也沒少做,這個姑娘上輩子是倒了血黴了,怎麽會認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做義父呢?

    想到這楚墨風笑了笑說到“梓潼姑娘不知你義父今夜讓你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啟稟殿下,義父她老人家隻是讓梓潼前來服侍殿下,並沒有其他的事情交代。”隻見梓潼緩緩地搖了搖頭,取過一旁的象牙箸夾了一口菜湊到楚墨風唇邊,“殿下請嚐嚐我們易州當地的特色菜。”

    這邊楚墨風毫不遲疑地吃了下去,門外正在偷窺的顧貞兒則是一臉忿忿地表情,“表姐你看那個大木頭,估計不消半個時辰,就該被那個狐狸精迷得七葷八素了,屆時他二人如若真的行那苟且之事,你說說我要不要進去阻止呢?”

    望著一臉不爽的顧貞兒,柳非煙強忍住笑意,透過門上的小洞觀察著屋內的情況,“貞兒,表姐跟你說句心裏話,如若你真的喜歡他,別像箐箐那樣,到死了才得到一個永遠看不見的名分。”

    “表姐你想想,除了皇帝陛下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哪有人能夠娶那麽多房的?”聽到柳非煙提到了陳箐箐,顧貞兒心中不免有些難過,“可是我不想跟米珊娜那樣,做他的外室,那樣還不如死了,至少還有個名分的。”

    柳非煙緩緩地搖了搖頭,隨即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你不妨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談談。”正在二人閑聊之際,屋內的楚墨風和梓潼已然一壺酒下肚,眼見楚墨風依舊沒有醉意,梓潼不免有些著急,誰知楚墨風卻一把攬住她說到“既然你義父今夜讓你來服侍本王,那是不是本王無論做什麽你都不會有所怨言了?”

    聽楚墨風這麽一說,一絲不悅之色在梓潼臉上一閃而過,隨後就聽梓潼糯糯地說到“奴家尚且待字閨中,煩請殿下憐惜奴家可否?”

    按照以往的經驗,但凡對方聽到自己這麽一說,定然色心大起,隨後自己就會半推半就地以為其按摩為理由,將對方弄暈,而後待天明之時,在裝出一副已然的模樣,屆時對方定然會受到郝思捷的鉗製。

    此時梓潼在心中默念到快點抱著我去屋內吧,弄暈了你之後我也能夠好生安歇一宿了。誰知楚墨風卻抄起執壺對著門外大喊到“酒沒有了,再送一壺進來。”

    門外的顧貞兒見狀,趕忙取過早已準備好的執壺,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包,將裏麵的粉末均勻地撒了進去,而後使勁晃了晃,信手推開門送了進去,隻見楚墨風望著顧貞兒略帶不滿地說到“為何如此之慢,不知道本王要與梓潼姑娘飲酒嗎?出去吧。”說完一揮手,徑直接過執壺給梓潼倒了一杯,而後端起來對著梓潼說到“梓潼姑娘,本王敬你一杯,你不會不給麵子吧?”

    梓潼見狀心想幾杯酒自己還是能夠喝的,為了不引起楚墨風的懷疑,趕忙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後楚墨風又給她倒了一杯,梓潼見狀無奈地又喝了下去,接連三杯之後,梓潼突然發現,自己的小腹內似乎有一股火苗在緩緩地燃燒,正準備起身給楚墨風倒酒,卻發現眼前一陣模糊,一種眩暈感瞬間襲來,隨即兩眼一黑倒在了桌子上。

    此時楚墨風對著門外輕咳一聲,等候多時的柳非煙和顧貞兒趕忙衝進屋內,將梓潼架到了楚墨風的臥室,望著如此曼妙的身軀,顧貞兒還順手在對方胸前掃了一下,隨即嘖嘖地說到“這姑娘本錢真是不小,怪不得對方敢把她送來服侍你,這頓肉沒吃到不難受嗎?”

    “吃也不能吃這些來曆不明的啊,既然知道本王難受,不如今夜就有勞貞兒姑娘辛苦一下?”聽到顧貞兒又打趣自己,楚墨風眼珠一轉一頓話回敬了過去,頓時臊的顧貞兒雙頰紅霞翻湧,隨即楚墨風低聲對柳非煙說到“一會兒我出去,你們二人想辦法她在明日轉醒時,以為自己已然那啥即可。”說完楚墨風轉身離開了臥室,回到正廳抄起那副象牙箸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柳非煙和顧貞兒二人滿臉通紅地走了進來,對著楚墨風點了點頭,隨即楚墨風起身將象牙箸一丟,“貞兒今夜你和若蘭她們守在這裏,我需要帶著非煙即刻前往大牢內,為防止有變我需要連夜審問那些人,切記不要讓那個女子過早醒來。”

    顧貞兒點了點頭,隨後楚墨風領著柳非煙向著城內大牢走去。二人剛靠近大牢門邊,隻見一名天策軍士兵突然竄出,手持長槍指著二人冷冷地問到“什麽人?”

    “是我,一切正常嗎?”伸手將麵前的長槍撥開,楚墨風摘下大氅上的兜帽,露出了本來的麵目,這名士兵見狀正待下跪問安,卻被楚墨風一把扶住,隨後楚墨風徑直走進了大牢內,牢房內趙信等人早已用過飯,此刻正無聊地坐在椅子上,望著牢房內那些人犯,一見楚墨風到來趕忙起身問安。

    對著眾人擺了擺手之後,楚墨風指著另外一見牢房內的犯人說到“這些怎們看著都像是窮苦百姓啊?為何會被關在這裏?”

    “大帥您別提了,說起來都讓人生氣,這些人都是周圍村鎮的百姓,有的是來告狀被抓的,有的是交不起賦稅被抓的,裏麵還有一個老頭,全村都被殺了,自己的女兒也被人擄走了,結果來城裏報官,卻被關了起來。”望著牢房內的那些百姓,聽到趙信的一番敘述,楚墨風心中漸漸地怒火大起,當即走到牢房裏對著眾人說到“諸位,在下深知諸位都是蒙冤入獄的,煩請諸位在此忍耐一宿,明日本王定會還諸位一個公道。”說完楚墨風對著眾人鞠了一躬。

    而此時那個女兒被擄走的老者像是回光返照般竄到楚墨風麵前,抱著楚墨風的大腿喊到“官爺,求求官爺一定要幫我找到我的女兒啊,我的梓潼還未出嫁就讓那群畜生給擄走了,求官爺一定替小人做主啊。”

    “梓潼?老人家你的女兒長得什麽樣?您能給我說說嗎?”聽到老者的話,楚墨風心中一個咯噔,心想不會這麽巧吧?隻見老者哽咽著將自己女兒的長相說了一遍,最後滿眼帶淚地說到“我的小梓潼右眼角處有顆痣的。”

    聽了老者的話,楚墨風附在他耳畔低聲耳語了一番,隻見老者眼中流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即楚墨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後老者滿心歡喜地笑著說到“小老兒謝過官爺。”

    誰知門外的趙信忍不住低聲說到“什麽官爺啊,我們家賢王殿下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官,就是京城中的那些官也得給我們殿下麵子的,老人家請放心,隻要我們殿下開了口,你們的事他管定了。”

    “去去去,守你的門去,跟百姓們說這些做什麽,你小子今夜可給我守好了,如若有差池,我再把你送回張掖去,讓諦聽師傅好好教導你一番。”眼見趙信個莽漢將自己的身份泄露,楚墨風不由地揮了揮手,以送回張掖作為要挾,示意他趕緊去守門。

    誰知聽了楚墨風的話,不僅是趙信,在場一眾天策軍像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紛紛打起精神堅守崗位,隨後楚墨風離開了這間牢房,向著關押李統領的牢房走去

    俗話說邪不勝正,且看朗朗乾坤律法當前,再看撥雲去霧重見天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