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牢房長談 奔赴洛陽

字數:10738   加入書籤

A+A-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楚墨風欲組建不良人,於長安城內連番布置,這才引出賢王蒞臨東都洛陽,巷道追擊覓得高手,刑部大牢曉以大義,龍生九子盡數歸降。

    隴右道,沙洲,壽昌縣西北一百一十七裏,玉門故關前,一隊盡數黑衣黑甲的騎兵緩緩地停在原地,馬背上的眾人皆是血染征袍,兵刃上不時有鮮血滴落,在這些人的正前方則是一地屍首,看裝扮依稀能夠辨認出乃是突厥人的服飾。為首一人攤開手中的地圖仔細查看了一番,隨即低聲喊到“返回甘州修整,過幾日準備前往山南道和劍南道。”話音一落,此人先一步調轉馬頭,向著甘州方向走去,身後的眾人則是後隊變前隊,緊隨其後緩緩行進。

    回頭望著身後將近五百人的隊伍,身為首領的薛雲,不免想起了臨行前賢王殿下的囑托,五十人需要三年時間變成五萬人,這可不是純粹拉人頭就可以交差的,如若那樣的話,薛雲不用三年,僅一個月就能拉起五萬人,但是這些人是達不到賢王殿下要求的,五萬隻羊衝進狼群中,依舊無法逃避被廝殺的下場,而賢王殿下要的是五萬匹狼,能征善戰擅於撕咬的惡狼。

    此刻距離與殿下分別已然過去了將近兩個月,自從觸摸離開張掖之後,薛雲帶著麾下的龍城軍輾轉西北各州府,每到一地便拉開招募的大旗,盡管頡利可汗部已然被剿滅,然而西北各州的百姓,對於身側的西突厥和吐穀渾始終保持著警惕之意,聽聞薛雲是代表賢王殿下前來征兵,很多人家紛紛將自己的子女送到薛雲麾下,對,你們有看錯,是子女,薛雲身後這五百人之中,不僅僅是隻有男子,還有不少女子。

    或許是因為巾幗軍的事跡感動和激勵了大唐的女子,很多女子毅然放下手中的女紅,走出閨房開始舞刀弄劍。在靈州城內,薛雲意外地招收到不少巾幗軍的遺屬,望著眼前這些僅有二八年華的女子,薛雲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絲不忍,本想著出言拒絕,誰知這些女子紛紛報出一個個熟悉的性命,那一瞬間,薛雲這個沙場悍將已然淚如雨下。

    那些再度被提起的名字,瞬間化作一個個鮮活的麵容,浮現在以薛雲為首的五十名龍城軍士兵眼中,那是曾經一同訓練,一同經曆了生死的袍澤啊,那些當年還不滿雙十年華的女孩子們,並沒有因為自己是一名女子就畏縮不前,反而是在婧妍殿下的帶領下,像男子一樣衝殺在前,無怨無悔。現如今,三千巾幗軍僅剩兩人存活。

    曾經聽殿下提及,當初楚墨風與任城郡王李道宗一同返回晉州,為陣亡士卒發放撫恤時,那些陣亡士卒的家人不僅婉言拒絕了這些撫恤,反而是鄭重其事地向楚墨風承諾,如若他日楚墨風再度組建新軍,晉州方麵始終會傾力支持,當時聽完這句話之後,楚墨風再也找不到任何言語用以表達此時的心情,唯有緩緩一撩下擺,緩緩地跪在了晉州百姓麵前。

    回想起這件事,薛雲心中不免一陣感動,一名肯為麾下士兵下跪的主將,的確是值得用盡畢生精力追隨左右的人,想到這薛雲輕聲說到“殿下,您放心吧,屬下定然會用三年的時間,達到您的要求的。”

    被薛雲心心念念的楚墨風,此刻卻是帶著楚夢竺返回了東市無名酒肆,似乎是在平康坊的絲竹館內沒有吃盡興,一進門楚夢竺便對著大堂內喊到“米珊娜姨姨,夢竺回來啦,有沒有什麽好吃的?”

    話音一落,樓梯口的方向先是飄來一陣幽香,隨即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在大堂響起,“就知道你沒有吃飽,早就給你準備好了,稍等片刻喲。”隨著說話聲傳來,米珊娜緩緩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滿眼鄙視地看了楚夢竺一眼,楚墨風無奈地歎了口氣,隨著這段時間帶著楚夢竺出來,自己才發現這個丫頭在吃的方麵,比起楚凝晗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到這楚墨風略微心安地說到“還好,還好,還好玥彤丫頭不是如這般能吃,不然日後哪裏還有男子敢娶啊。”

    隴右道,甘州,張掖,楚府飯廳內,一群鶯鶯燕燕此刻圍坐一團,正熱鬧地商議著什麽,然而令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是,席間有兩個嬌小的身影,此刻正在對著一桌食物大顯身手,隨著二人雙手上下翻飛,桌子上的食物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如若此刻楚墨風在場,定然會含淚捶胸仰天大哭,隨後會指著其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忿忿地說到“楚玥彤,沒想到你跟你的姐姐妹妹一樣這麽能吃。”

    隻不過現在府裏的主人不在,隻有群雌粥粥而已,坐在首位的史寒霜單手扣住酒杯,思索了片刻說到“關於搬回長安的事,我個人是不反對的,但是過些日子我要帶著晗兒返回峨眉一趟,幾位妹妹你們的意思呢?”

    此話一出,莫梓瑤、李玉湖和花靈兒紛紛決定返回京城,唯獨竇婧妍沉吟了片刻說到“煩請幾位姐姐帶著芊芊回京城吧,妹妹我想去娘子關一趟,暫時不回京城了。”

    曆經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關於是否返回長安一事,這群女人才商議好,如若讓楚墨風得知,肯定要氣的吐血三升,然而此時楚墨風並未得知,也不可能吐血三升,反倒是將口中的茶水緩緩地吐到一旁,隨即展開了一張字條,隻見上麵赫然寫著東都洛陽,劫案頻發,雙生大盜,來去無蹤。

    湊在蠟燭上將字條緩緩引燃,隨即丟在了一旁的香爐內,回味著字條上的話,楚墨風不免冷笑一聲,雙生大盜?來去無蹤?有意思,看來自己要去會一會這兩個盜賊了,隻是不知道這二人的身手是否有當年的俠盜顧貞那般,若是兩個新手,那隻能說明東都的那些衙役皆是廢物了。

    提到顧貞兒,楚墨風心中不免一陣感傷,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一揪一揪的,不知不覺間眼角流下一絲清淚,抬手輕輕地抹了抹之後,楚墨風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緒,隨即再度陷入沉思中。

    刑部大牢內的那個叫做囚牛的人,算是一個值得招募的對象,不為別的,隻因為此人是劫富濟貧之人,雖然在李世民的統治之下,百姓生活安定,衣食無憂,然而有人的地方就存在著貧富差距,那些看似尋常,但是背後經營無數營生之人(說到這楚墨風不免老臉一紅),那些壟斷了當地某種貨物的商人,那些占據著大量土地的氏族,手中的財富的確不是尋常人能夠比擬的,漸漸的這種貧富之間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大,時間一長,富得流油,貧得如洗,久而久之貧富階級之間的矛盾就會越來越大,如若朝廷不實行一係列的政策用來遏製貧富差距,到最後就會演變成曆朝曆代都會出現的一個結局---造反起義。

    不過在楚墨風的強烈幹預之下,大唐的大部分地區雖然有貧富之分,但是貧富分化的差距並不是很明顯,唯獨河南道治下的青州、齊州以及洛州、京畿道的長安以及嶺南道治下州府。

    此番楚墨風決意招募囚牛等人,一方麵是愛才之心作祟,另一方麵則是要借由此事對東都那些為富不仁的商人下手,招募囚牛隻不過是一個信號,或者是一個警告,告訴那些人,自己已然盯上他們了。

    第二日清晨,楚墨風早早地起床沐浴更衣,隨即離開了無名酒肆,策馬來到了刑部大牢,當值的牢頭一見楚墨風到來,頓時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本想著前去稟報自己的上官李道宗,誰知卻被楚墨風攔住。

    從懷中摸出一貫錢塞到牢頭手中,楚墨風問清了囚牛被關押的牢房,隨即笑著說到“出去置備一桌席麵送到牢房內,剩下的算是本王賞你的了,但是席麵可別置備差了,快去吧。”

    催促著一臉迷茫的牢頭離去,楚墨風徑直來到了關押囚牛的牢房前,隔著粗大的柵欄望去,隻見囚牛正靠在牆壁邊上垂著頭,牢房內原本昏暗的蠟燭早已撤去,換上了兩支粗如兒臂的蠟燭,內裏也沒有了潮濕的味道和血腥味,似乎是點了火盆熏過的緣故,厚厚的鋪蓋有效地阻隔了人與冰涼的石板接觸的幾率,望著眼前的一切,楚墨風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旁隨侍的獄卒正待張口呼喚囚牛,卻被楚墨風攔下了,過了半晌隻見牢頭領著三名提著食盒的夥計匆匆地跑了過來,見此情景楚墨風這才示意獄卒打開牢房的門。

    鎖鏈晃動的聲音驚醒了小憩的囚牛,微微抬起眼望向門口,隻見一名衣著不凡的男子緩緩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平素不可一世的牢頭和獄卒以及三名提著食盒的夥計,見此情景囚牛非但沒有起身,反而是無緣無故地笑了起來,身後的獄卒見狀正待表功一般嗬斥,誰知再度被楚墨風攔下,待三名夥計將食盒內的菜肴一一擺好之後,其中一人對著楚墨風施了一禮說到“不知道是賢王殿下要的席麵,如若知道是您老人家,非但錢不能收,還得多給您置備幾個菜,這樣吧,下次殿下蒞臨觀月樓時,小人代表家父給殿下免除一切費用,算是賠罪如何?”

    聽聞牢頭點的是觀月樓的酒菜,楚墨風心中一陣肉痛,殊不知現今的京城,論吃食還是以觀月樓為最,菜肴精致種類繁多且服務周到,隻不過這價錢嘛想到這楚墨風沒好氣地瞥了牢頭一眼,隨即對著那名夥計說到“小兄弟不必如此,日後本王少不了去觀月樓,如若人人都像本王這般,那豈不是讓掌櫃的賠錢了嗎?”

    誰知對方整理好食盒之後,先是對著楚墨風微微一笑,而後恭敬地說到“這一點殿下請放心,整個京城有這種特權的,僅僅殿下一人,父親時常教導我們,說殿下乃是大唐的英雄,我們這些開館子的,縱然賠點錢,隻要能招呼好殿下,就是我們最大的福分。”

    說到這這名夥計對著楚墨風再度施了一禮,“那殿下慢用,如若還需要加菜,隨時差人到觀月樓就好,保證隨叫隨到,告辭了。”話音一落,三名夥計轉身離開了刑部大牢。

    一旁的牢頭被楚墨風方才一瞥,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待夥計離開之後,打發走了身旁的獄卒,突然跪在了楚墨風麵前,望著對方如此詭異的舉動,楚墨風瞬間明白了原委,當即笑著將對方扶起,“無妨的,本王要宴請囚牛義士,定然要用最好的酒菜,這件事你辦的很好,下去吧,本王要單獨跟囚牛義士聊幾句,身旁有人可不是件好事啊。”

    牢頭聞言點了點頭,正待離去之時,卻見楚墨風指了指囚牛戴著的鐐銬,牢頭見狀麵色一苦,“殿下,這不合規矩吧,況且此人武藝不俗,如若突然發難,豈不是”

    楚墨風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明白了對方這番話的意思,如若因為打開了鐐銬,導致自己在刑部有什麽損傷,屆時整個刑部都逃脫不了責罰,想到這楚墨風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到“規矩定了就是用來打破的,況且,你以為本王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儒生嗎?”

    猛然想起麵前這位殿下,那也是征戰殺伐的主,牢頭當即上前將囚牛的鐐銬盡數除去,隨即轉身離開了牢房。待對方離去之後,楚墨風抄起麵前的酒壺,緩緩地給囚牛倒了一杯酒,隨即向著對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夜叉大人這是準備用觀月樓的盛宴送在下上路嗎?”望著楚墨風的舉動,囚牛一時間不明白對方的意圖,隻能冷笑著抄起酒杯一飲而盡,待酒杯放下的瞬間,楚墨風卻是微微一笑,隨即又斟滿了一杯,而後再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有道是敬酒能吃罰酒不碰,眼見對方再度為自己倒滿,囚牛隨即再度一飲而盡,杯空,下落,瞬間又被斟滿,眼見對方又一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囚牛趕忙一飲而盡,而後捏著酒杯對楚墨風說到“雖然夜叉大人身處廟堂,終究也算是江湖中人,江湖人沒有這麽多繁文縟節,您有什麽話就直說。”

    “你對突厥人怎麽看?”望著眼前的囚牛,楚墨風取出一雙木箸放到對方麵前,而後輕聲說到“觀月樓的酒菜,平素我也不舍得常去吃,太貴了,今日借著你的光,有口福了。”

    被關在牢房內將近四個月,每日吃著冷嗖嗖的牢飯,囚牛早已忘記外麵美食的味道了,此刻四葷四素八碟菜擺在麵前,早已饑腸轆轆的囚牛此刻也顧不得旁的,抄起木箸大口地吃了起來。一旁的楚墨風並未動筷,隻是麵帶微笑地看著對方。

    似乎是因為吃的著急了,突然被噎了一下的囚牛,一把抄起酒壺猛灌一通,好容易順通了之後,囚牛將手中的酒壺放下,單手在胸口捋了捋,對著楚墨風說到“突厥人,劫掠咱們大唐百姓,該殺,如若被我們兄弟遇到,有多少殺多少。”

    “貪官汙吏,奸商惡霸呢?”聽到對方的回答,楚墨風再度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這些人都該殺,但是隻殺他們本人,他們的家人是無辜的。”囚牛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到“你是不是沒有見過那些貪官汙吏奸商惡霸做的事,還有那些被欺壓的老百姓的慘狀,如若你見過了,你會比我殺的更多。”

    端起麵前的酒杯,楚墨風再度抄起一壺酒,緩緩地斟滿之後,眉頭一挑望著囚牛說到“何以見得,別忘了我可是大唐的賢王,沒有證據的事情我不會做的。”

    “你錯了,別忘了你可是彼岸花的夜叉,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吧?”隻見囚牛冷笑一聲說到“證據,縱然我們找到了證據又有何用?官官相護官商勾結,老百姓伸冤無路,隻能痛苦哀嚎,與其這樣還不如我們親自動手,縱然像我這樣被抓了,也算是能夠被老百姓們出了一口惡氣了。”

    聽到這,楚墨風嘴角上揚,略帶狡黠地一笑,“那你想不想在合法的範圍內,替老百姓除掉這些所謂的貪官汙吏奸商惡霸?而且事後不會被朝廷追究?”

    楚墨風這番話,說的囚牛心中一顫,手中舉著的木箸始終未曾落下,而是怔怔地望著楚墨風說到“你可不要說當衙役,朝廷的衙役就是擺設,沒有什麽用的,而且朝廷也不會用我們這些人的,所以你說了還不是跟沒說一樣?”

    “朝廷不用,我用。”隻見楚墨風站起身,麵色凝重地說到“在朝廷的編製外,重新組建一支新的緝捕隊伍,不用朝廷的餉銀,軍械物資單獨提供,這支隊伍的任務除了緝捕那些奸商惡霸貪官汙吏,更重要的是日後本王還要派大用處,隻需要做滿十年,十年後可自行離去,這支隊伍裏人員組成複雜,有江湖人,有在官府內鬱鬱不得誌的人,也有像你們這樣身上背負通緝之人,所有人一旦加入之後,你們以前的身份盡數被抹掉,取而代之的則是新的身份,你們唯一的任務就是聽從本王的號令,怎麽樣?是不是考慮一下?”

    “奉旨殺人?是這個意思對嗎?”思索了片刻,囚牛點出了其中最為吸引人的一點,而後滿臉期待地望著楚墨風。隻見對方緩緩地點了點頭,囚牛當即嘿嘿一笑,“不錯,這一點我喜歡,但是你怎麽知道我會答應你?”

    “其實你不答應也無妨,隻不過在本王看來,一個能夠做到真正的劫富濟貧的人,是不會任由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罪惡滋生泛濫的,不是嗎?”望著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的囚牛,楚墨風端起酒杯在空氣中虛碰了一下,而後緩緩地說到“明日一早,你就可以離開大牢了,本王希望你回到商州之後,能夠聯絡到你那八個夥伴,如若你們決定趟這趟渾水,一個月之後我們在東都洛陽碰麵,屆時你隻需要前往洛陽的車馬行或者文成商號留個口信就好。”

    “好吧,既然夜叉大人如此情真意切,那在下也不能推脫,隻不過此事在下必須與夥伴們商議一番,還望夜叉大人諒解。”聽完楚墨風的話,囚牛當即舉起手中的酒杯,先是給楚墨風斟滿,而後又給自己倒滿,雙手舉杯對著楚墨風恭敬地施了一禮,而後一飲而盡。

    見此情景楚墨風滿臉笑意地將杯中酒灌進口中,“酒菜你慢慢吃,晚上還有一桌送來,咱們一個月之後東都不見不散。”言罷,楚墨風起身向著牢房外走去,待走到門口的時候,隻聽囚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哎,如若他們不願意來,我也會來的,不為別的,就因為你是夜叉大人。”聞言,楚墨風未曾回身,舉起右手豎起了大拇指晃了晃,而後徑直離開了刑部大牢。

    離開刑部之後,楚墨風策馬向著太極殿方向駛去,適逢早朝結束,楚墨風將追雲拴到一旁,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台階,而後一個箭步竄進了太極殿內,目光搜索到王德的身影之後,快速上前一把將其拽住,而後急切地問到“王公公,知不知道陛下去哪裏了?”

    發覺對方是楚墨風,王德當即先是一笑,而後扯著公鴨嗓子說到“哎呀,咱家以為是誰呢,原來的賢王殿下啊,陛下方才在早朝與那幫酸枝子置氣了,這會兒應該是在禦書房呢,咱家正準備去給陛下置辦些下火的湯水呢。”

    拍了拍王德肩膀,楚墨風辭別王德徑直向著禦書房走去,還未走到門口,隻聽屋內傳來李世民的怒吼聲,“朕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整個中原大地皆是朕的子民,現今的律法裏很多刑法都太殘酷了,朕不同意將此人斬首示眾。”

    聽到這楚墨風也猜出肯定是哪個不開眼的,趁著下朝之際,追著李世民到了禦書房了,想到這楚墨風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禦史台一名姓葉的殿中侍禦史以及秘書監魏征站在屋內,麵前的李世民則是氣得麵色通紅,眼見楚墨風到來,李世民像是尋到了盟友一樣,對著楚墨風說到“賢王來的正好,這件事你來聽聽,看看朕的做法是否是對的。”

    “陛下這是什麽話,您是天子,是一國之君,隻要不做出那些桀紂之事,其餘的事情隻要是您以民為本以仁慈為本,何須別人來職責您?誰人又敢指責您?”不明就裏的楚墨風,心想著必須挺自己的老戰友,當即對著李世民恭敬地施了一禮,隨即夾槍帶棒地說了一通。

    聽了楚墨風的話,李世民猶如吃了人參果的豬八戒一般,渾身毛孔張開,一陣通透的舒適感湧遍全身,對啊,朕是陛下,是天子,這上麵禦史台、秘書監的,有什麽資格幹預朕實施仁政?想到這李世民麵色冰冷的對著魏征說到“魏卿家,你將方才之事原原本本地給賢王殿下講一遍,請他來評判一番。”

    偷偷地瞥了楚墨風一眼,魏征不免有些無奈,世人都知道李世民和楚墨風二人乃是相輔相成的,方才楚墨風的那一番話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縱然自己再講一次,也定然是這個結果,但是聖意不可違,魏征隻好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一旁的楚墨風聽了一通之後,反而樂了,原因無他,這些人爭吵的事情,正是在於要不要處斬囚牛,想到這楚墨風輕咳一聲,對著那名姓葉的殿中侍禦史說到“不知葉禦史仙鄉何處?”

    “好叫殿下知道,下官葉銘輝,祖籍商州,敢問殿下問這個做什麽?”這名姓葉的殿中侍禦史並不知曉楚墨風已然見過囚牛,隻是覺得對方詢問自己的籍貫有些突兀。

    “敢問商州富商葉世明是閣下什麽人呢?”聽了對方的回答,楚墨風當即在心中將對方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就知道你小子來絕對有貓膩,看來當時是葉世明通過這個葉銘輝的關係,走了魏征的路子,現在自己讓李道宗將囚牛按下不做處理,姓葉的著急了,所以才夥同魏征前來找李世民的晦氣,妄圖通過李世民來給刑部施壓,想到這楚墨風微微一笑再度說到“你不用回答了,葉世明不是你的族弟就是族兄,因為你們說的那個人,燒了葉世明的鋪子,劫了葉世明的錢財,原因無他,因為葉世明欺行霸市草菅人命,勾結商州官府,隻不過你們不知道的是,囚牛是本王讓李尚書按下的,現在,葉禦史、魏秘書監,您二位還想說什麽?”

    一旁的李世民聽著幾個人的對話,突然發現此前魏征和葉銘輝向自己奏報的,竟然是支離破碎避重就輕的內容,霎時間李世民的臉色一變,冷哼一聲說到“大膽葉銘輝、魏征,如若不是今日賢王到來,朕豈不是要被爾等糊弄一番?爾等可知欺君是何等罪過?”話音一落李世民抬手拍在麵前的桌子上。

    眼見小心思被楚墨風揭穿,魏征與葉銘輝當即嚇得一哆嗦,趕緊跪在了地上,對著李世民大喊到“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知錯了。”

    “賢王認為此二人該如何處理才好?”聽到二人開口求饒,李世民並未答話,而後轉過身望著楚墨風說到“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啊。”語氣中故意把大罪二字加重了許多。

    一旁的楚墨風當然心知肚明,隨即輕咳一聲說到“殿中侍禦史葉銘輝,你身為朝廷命官,不知道心懷感恩為朝廷效力,反而縱容族人在當地犯下累累惡行,事發之後竟然不知悔改,妄圖欺瞞陛下,對方隻不過是打劫錢財燒毀鋪子,而你族人在商州的所作所為實在可以用罄竹難書形容,鑒於此本王認為應該將你的官職革除貶為庶民,後世子孫永世不得錄用,滾回你的商州麵壁思過吧,至於你族人的所作所為,本王稍後會派人前去詳查的。”

    隨即楚墨風轉身對著李世民說到“不知臣弟這番判定陛下是否滿意?”

    誰知話音才落,李世民冷冷地說到“不錯,朕準了,來人,扒了他的官服,摘了他的官帽,給朕拖出去。”話音一落早有侍從衛士走了進來,將麵如死灰的葉銘輝拽了出去。

    此時一旁的魏征早已嚇得如若篩糠般打起了擺子,一個從犯都被擼了官職,那自己這個主犯,豈不是要被誅了九族了,想到這魏征心中後悔的心都有了,正在這時,楚墨風緩緩地走到魏征麵前,冷冷地說到“至於你,秘書監魏大人,念在你被葉銘輝蒙騙並不知情的份上,罰俸三年吧,回去寫一篇悔過書呈給陛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隻不過本王奉勸你一句,區區一個秘書監,手別伸得太長了,這裏不是當年你的瓦崗寨,這是是大唐的朝廷,你向陛下跪安退下吧,本王與陛下還有要事相商。”

    聽聞自己不用被斬首、誅九族或者罷官,魏征當即一怔,隨即對著李世民和楚墨風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禦書房,待魏征離開之後,楚墨風將自己的不良人計劃和盤托出,沒曾想李世民想都沒想直接同意了,並責令楚墨風全權操辦。

    得到李世民的允許,楚墨風心中底氣更足了,離開皇宮之後,先是去了刑部,告訴李道宗明日將囚牛放走,隨後返回了東市無名酒肆,簡單收拾一番之後,將楚夢竺托付給了米珊娜,自己則是快馬加鞭經由春明門向著東都洛陽方向趕去。

    一路馬不停蹄地飛馳,堪堪跑了一日便抵達了東都洛陽,望著洛水河畔巍峨肅穆的紫微城,楚墨風調轉馬頭,向著城南的定鼎門跑去。

    沿著天街才走到安業坊外,隻聽坊內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來人啊,光天化日打劫啊。”

    聽到這個聲音,楚墨風當即向著安業坊內衝去,走進安業坊內,遠遠地就看見兩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身影,在身後衙役緊追不舍之下,向著自己這邊跑來,楚墨風見狀正待呼喊,誰知卻見對方其中一人伸手向著自己這邊一甩,見狀楚墨風當即身子向後一仰,就見一直飛鏢貼著自己的眼前飛了過去

    俗話說故人相見滿眼淚水,且看楚墨風尋回昔日舊部,再看龍生九子到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