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碩鼠幾何 順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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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臨場授藝成郗雯大仇得報,怒斥惡客楚墨風鎖定目標。這才引出抽絲剝繭不良人牽出潑天大案,順藤摸瓜楚墨風揮刀人頭滾滾。
方才那一出,瞬間在前來瀟灑的客人中傳開,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閣竟然是改名換姓,不聲不響之間成了賢王殿下的產業,洛陽城內那些妄圖攀附的商人、官員,紛紛借故前來閣消費,世人皆知若論權勢,眼前這位可謂是位高權重,此前鬧得沸沸揚揚的罷官一事,最終不是也以陛下下旨召回而不了了之;論財力,嶺南宋家的文成商號、甘州張掖的煙雨樓皆是其麾下產業,更有江湖傳聞聲稱,京城乃至洛陽的地下勢力,皆對其俯首帖耳。
得知咱們這位賢王殿下收購了閣,一眾洛陽商人紛紛以為賢王準備涉足商業領域,一時間人人欣喜萬分。商人,自有朝一代起,始終排在最低下的地位,士農工商,商人無論如何富裕,社會地位都不如一名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夫,直至李世民繼位,商人的地位才有所提升,但是在麵對那些窮酸腐儒之時,依舊是抬不起頭。
而今眾人看到了一條光明大道,如若咱們這位賢王殿下涉足商業,屆時全天下的商人都能借助到這位賢王殿下的庇護。而就在方才的那一瞬間,在場的不少商人已然將胡掌櫃列入了黑名單中。
殊不知咱們這位賢王殿下,這一次駕臨東都,可不是帶著橄欖枝而來,而是悄悄地舉起了屠刀,正磨拳擦掌,虎視眈眈地篩選著需要被宰殺的羔羊。此事如若讓這些趨之若鶩的商人、官員得知,定然會捶胸頓足後悔不已。
酉初時分,閣,華燈初上,大堂內賓客雲集,賬房內,忙碌了一日的嫣紅,此刻依舊在大堂內迎賓,隨著一間間屋內亮起了紅色的燭光,喧鬧許久的閣漸漸地趨於平靜,店內的夥計將門板關上之後,嫣紅也邁著小碎步緩緩地向著賬房走去。
賬房內,童鶯和童燕正在比對著手中的紙張,逐一核對人員名單,眼見嫣紅走進來,趕忙起身點了點頭,信手翻開桌上的賬本,嫣紅細心地將這今日消費金額較大的那些人細心謄寫到另外一張紙上,隨即在後麵標注了對方的身份。
寫好之後嫣紅將手中的紙張遞給了一旁的童鶯和童燕,二人見狀歎了口氣,再度埋在了厚厚的卷宗之內。
過了片刻,楚墨風緩緩地走了進來,望著依舊在忙碌的童鶯童燕等人,當即笑著說到“天色已晚,你們也早些休息,沒見樓下的姑娘們都已經安歇了嗎?如若你們累倒了,本王豈不是要心疼不已?”
原本前麵的話還讓眾人心中一陣感動,誰知聽到後麵突然變了味,隻見童燕抬起頭,手中一隻狼毫筆蘸了蘸墨汁,向著楚墨風一甩,而後忿忿地說到“殿下啊,哪有這樣說的,什麽叫做樓下的姑娘們都安歇了,我們還不睡?那能一樣嗎?樓下的姑娘們在做什麽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若是有什麽需求,打開門喊一聲螭吻,那小妮子絕對二話不說就跑出來。”
聽了對方的話,楚墨風不免扶了扶額頭,此時童鶯抬手了打了童燕一下,而後麵色凝重地將一張紙遞給了楚墨風,接過那張紙仔細瀏覽了一番,楚墨風的眼中瞬間閃出了憤怒的火光。
胡掌櫃,本名胡應龍,住址在洛水北岸的毓財坊,乃是洛陽一帶有名的綢緞商,貞觀元年六月戊申日(二十八日)河南道境內發生旱災,長安府庫調撥賑災糧食賑濟災民,誰知卻被人中飽私囊,如若不是楚墨風調集了數百萬擔糧食趕赴災區,那一年大唐或許就陷入了戰亂之中,當時因為洛陽不少商人事涉其中,故而事後洛陽城內商戶經曆了一次大洗牌,也就是在這次洗牌中,許多老牌商戶被擠垮,唯獨文成商號始終屹立不倒,經曆這次洗牌之後,胡家的綢緞鋪才漸漸地出現在洛陽百姓的眼中,據悉此前被童鶯和童燕打劫的甄家米行,這名胡掌櫃也有股份在其中。
此人的生意日積月累越做越大,銷路遍布整個中原大地,甚至是西域一帶也有生意往來,然而洛陽府衙內存留的一份卷宗中提到,此人在官府也是留有案底的,早些年曾經以夾帶的方式,將大批量的鐵鍋運送至北地邊境,鑒於彼時大唐對於出境的鐵器管製嚴格,所以當時邊境守軍將這批鐵鍋盡數扣下,後來還是胡應龍在洛陽上交了大量的賦稅,才算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鐵鍋,屁的鐵鍋,這廝敢往邊境運送鐵器,定然是在資敵,想到這楚墨風眼中浮現出當年那場大戰的場景,徑直走到門口,楚墨風對著門外打了個呼哨,隻見負屭和贔屭二人閃身出來,“毓財坊內,今日丟出去的那人,好生監視好,看看他最近都與什麽人有往來,如若有異常速速回稟。”
話音一落,二人徑直走進了原本屬於嫣紅的那間屋子,而後就沒了聲息。轉頭再度望向胡應龍三個字,楚墨風不免嘴角微微上揚,“胡掌櫃,明日本王就去會一會你,看看你究竟是三頭還是六臂?”
縱身躍出閣,贔屭和負屭二人趁著夜色,如同兩隻大鳥在半空中滑過,待落地的一瞬間,已然是來到了慈惠坊外,趁著四下無人之際,二人一路疾行沿著浮橋來到了河對岸,沿著寬闊的街道來到了毓財坊外。
此時洛陽各個裏坊已然大門緊鎖,二人對視一眼,略微一個助跑,沿著坊外的牆壁一路向上竄去,瞬間就躍進了毓財坊內,沿著街道四下搜索了一番,終於來到了掛著‘胡府’牌匾的宅邸前。
從腰間摸出一副百寶鉤,二人繞到胡府後院,翻進院內之後腳步未曾停歇,手中百寶鉤向著房頂一甩,連帶著繩索的百寶鉤斜斜地飛向了房屋的懸山頂,待鉤爪搭住房頂正脊的瞬間,二人趕忙抽動繩索,隻聽一聲細微的‘哢吧’聲傳出,百寶鉤牢牢地扒在了正脊上,隨即二人借著繩索的拉力,迅速來到了房頂之上。
由於胡應龍無官無職,僅僅是一名商人,故而其正堂不允許用廡殿頂和歇山頂,且正堂寬也僅有三間,縱深僅僅四架,贔屭和負屭二人躡手躡腳地走在房頂之上,約莫行至正堂上方,二人屏住呼吸蹲下身子,輕輕地揭開兩塊瓦片,向著胡府正廳望去。
隻見一臉焦急的胡應龍此刻在正廳內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不住地念叨著“壞了壞了,這下可完了,惹上了那位,估計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吱呀’一聲,似乎是有人走了進來,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緩緩地走到了胡應龍麵前,湊到其身旁低聲說了幾句,由於聲音太小,房頂上的贔屭並沒有聽清,正在懊惱之際,卻聽到一旁的負屭輕聲說到“那名婦人說的是,老爺,您先別為這事發愁,明日趕緊讓人通知銅駝坊那邊,將東西轉移才是正事,否則一旦查出來,抄家都是輕的。”
似乎是因為婦人的提醒,胡應龍想起了自己存放在銅駝坊的那些東西,當即忿忿地大聲說到“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差人去通知趙掌櫃,都怪漣漪那個小浪蹄子,如若不是因為她,我怎麽能得罪那個人。”
聽了胡應龍這番話,房頂上的負屭和贔屭,眼神中透出了一絲不屑的神情,自己出了事,非要怪罪到別人頭上,真是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隨即負屭貼在贔屭的身旁低聲說到“明日還得有人盯住胡府的下人,尤其是往銅駝坊去的,正好看看那個所謂的趙掌櫃究竟是什麽人。”
而此時那名夫人再度耳語了一番,聽著對方的話語,胡應龍似乎是轉身向著正廳內某處看了一眼,隨後又點了點頭。
見此情景贔屭趕忙望向負屭,隻見對方微微一笑,“那婦人說,另外還有那張圖和那本冊子,可一定得藏好了,抽空趕緊讓對方取走,此事如若被外人知道了,一個資敵的大罪是絕對跑不了的。”
冊子?地圖?莫不是這北地一帶還有什麽秘密?想到這負屭低聲說到“趕緊回去稟報給殿下,估計這件事不是我們想得那麽簡單了。”眼見胡應龍摟著那名婦人離開了正廳,負屭和贔屭也趕忙翻出胡府,一路疾馳返回了閣。
將負屭和贔屭派出去之後,楚墨風始終沒有回房休息,而是坐在賬房內安靜地等待著,一旁的嫣紅早已沉沉地睡去,突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楚墨風趕忙起身上前將房門打開,待負屭和贔屭閃身進來之後,又迅速將房門閉合。
將今夜打探的情報一字不落地稟報給楚墨風之後,一時間賬房內突然陷入了沉默,唯有燭火依舊在放肆的燃燒著。楚墨風皺著眉頭望著卷宗上胡應龍的名字,突然沒來由地說到“童鶯童燕,你二人查一查,卷宗內有沒有姓趙的,住址是在銅駝坊的。”
二人聞言趕忙開始在卷宗內不停地翻找著,此時屋內的一支蠟燭燃盡,燭火在綻放到生命的盡頭時,以一聲清脆的燈花聲幻化為嫋嫋青煙,突如其來‘啪’的一聲,讓睡夢中的嫣紅驚醒,發覺童鶯童燕依舊在查閱卷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糯糯地說到“這麽晚了,你們還沒休息啊?在查什麽?需不需要我幫忙?”
“銅駝坊內有個姓趙的掌櫃,這個人你有印象嗎?”猛然間想起嫣紅在東都潛伏許久,自己和童燕沒頭沒腦的查閱,倒不如問問這個本地人比較有用,隨即童鶯抬起頭望著嫣紅說到“贔屭他們說是姓趙。”
姓趙?作為遊子在東都的得力幹將,且又身處閣這種風月場所內,每日迎來送往的客人數不勝數,然而每一個嫣紅接待的客人,過後嫣紅都會將對方的姓名、身份、住址用隱晦的方式套出來,隨後會謄寫在一張紙上,想到這嫣紅起身離開了賬房,一路小跑來到了原本自己的那間屋內,在梳妝台前一通翻找,而後捧著一個小匣子返回了賬房內。
將匣子內的幾張紙取出來,再度點燃一支蠟燭,借著幽幽的燭光,嫣紅開始一個一個的查抄起來,過了許久隻見嫣紅抬起頭,將其中一張紙遞給了楚墨風,接過來仔細一看,隻見上麵赫然寫著趙澄霖,天鉞鏢局總鏢頭,銅駝坊。
捏著這張紙楚墨風點了點頭說到“如若沒有其他姓趙的掌櫃,那就應該是他了。”說到這楚墨風轉身對著贔屭和負屭說到“明日還得辛苦你二人一趟,去跟著胡府的下人,看看他是不是去銅駝坊的天鉞鏢局。”
二人聞言對著楚墨風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賬房。回想起二人提及的那張地圖和冊子,楚墨風不免想起了顧貞兒,如若此時顧貞兒在,完全可以潛入胡府將對方所說的地圖和冊子偷回來,屆時就知道這群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然而,顧貞兒是不可能在這裏了,無奈之下楚墨風喊住了正待出門的贔屭和負屭,“你二人可知道,你們九個人之中,誰比較擅長溜門撬鎖簾窺壁聽的?”
聽楚墨風這麽一問,負屭頓時來了興致,“殿下您算是問對了,這件事兄長可不清楚,但是屬下最清楚了,若是想找翻牆入室尋寶之人,您可以去找狴犴姐啊,她可是這一行的高手。”
楚墨風點了點頭,隨即負屭可贔屭二人離去,過了片刻,隻見狴犴緩緩地走進了賬房,向著楚墨風施了一禮說到“方才聽負屭說,殿下有要事急召,不知需要屬下去做些什麽?”
望著眼前這位新下屬,眉宇間依稀能看見一絲熟悉的味道,一瞬間楚墨風不免有些失神,“明日待贔屭和負屭確認趙掌櫃的身份之後,本王會帶著你們前往胡府,屆時需要你從後院潛入正廳,尋找一份地圖和冊子,按照負屭的回報,東西應該就在正廳之內。”
狴犴望著有些出神的楚墨風,原本要出口的話突然止住,隨即施了一禮說到“明白了,殿下。”
解決完今日所有的事情,已然是子初時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楚墨風望著屋內眾人說到“都去休息,明日一旦確認了那個姓趙的身份,眾人隨本王前去胡府,這一次,咱們要好生跟那個姓胡的聊一聊。”
躺在床上的楚墨風,並沒有沉沉睡去,而是不斷地在思考著關於那副地圖和冊子的事情,回顧曆史,地圖無非是與寶藏有關,然而自大唐之前的曆朝曆代,除了秦始皇的陵墓之外,並沒有什麽值得對方冒如此大險的寶藏啊,況且就算是秦皇陵被找到,那些西域的人也不可能在大唐人的眼皮子下,肆無忌憚地挖掘,所以寶藏可以被排除了。
但是如若不是寶藏,那就是別的什麽,而且絕對是突厥人稀缺的,想到這楚墨風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鐵,突厥人缺少的就是鐵,如若那份地圖不是寶藏圖,會不會是鐵礦分布圖?思來想去沒有頭緒,楚墨風隻好倒在床榻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辰初時分,贔屭和負屭早早地溜出了閣,來到了毓財坊內胡府附近,二人站在一個隱蔽的角落內,時不時地觀望著胡府的動靜。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隻見府門大開,一名下人匆忙地走了出來,先是四下觀望一番,隨後向著毓財坊外走去。見此情景二人趕緊尾隨其後。
似乎是臨出門時被人囑咐過,這名下人一路兜兜轉轉,在毓財坊內轉了好幾圈,期間還悠閑地坐下吃了個早飯,望著對方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贔屭忍不住想上前將其摁住好生盤問一番,卻被沉穩的負屭一把摁住,正在此時隻見那名夥計結了賬,徑直向著毓財坊西大門走去。
眼見對方離去,二人趕緊丟下幾文錢結了賬,循著對方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一路尾隨至銅駝坊內,眼見對方來到了天鉞鏢局門口,左右觀望一番便閃身進去,見狀負屭和贔屭趕忙轉身向著閣奔去。
閣後院,整裝待發的楚墨風和不良人,此刻據馬而立,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後院內一片寂靜,唯有駿馬時不時地嘶吼幾聲,此時天空突然掠過一群飛鳥,後院的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一旁的嫣紅見狀,趕忙上前將門打開,隻見負屭和贔屭二人閃身進來,隻是對著楚墨風點了點頭,隨即又戴好麵具翻身上馬。
雙腿微微一夾馬腹,楚墨風緩緩地催馬上前走出了後院,“走吧諸位,咱們去毓財坊轉一轉。”話音一落隻見楚墨風一抖韁繩,策馬向著毓財坊飛奔而去,身後的是一名不良人見狀,趕忙催馬緊隨其後。
自從大唐打敗了王世充之後,洛陽城已經許久沒有大隊人馬在城內飛馳了,今日突然從慈惠坊內飛出十二騎,一時間眾人紛紛側目不已,慈惠坊對岸就是銅駝坊,眾人越過浮橋之後,沿著上林坊和溫雒坊中間的街道直奔毓財坊。
清早起床的胡應龍正在府內焦急地等待著下人的回報,左等右等不見那名下人返回,一時間不免有些心急如焚,正在此時隻聽門外有下人喊到“啟稟老爺,門外有一名自稱是賢王殿下的人前來,說是讓您帶著府內所有人出去迎接。”
聽到這句話,胡應龍猶如墜入了冰窖之內,強撐起身子哆哆嗦嗦地問到“對方幾個人?有官兵嗎?”
“回稟老爺,對方總共十一人,除了那位賢王殿下沒有戴麵具之外,其餘十人屆時緊衣快馬,腰間都帶著兵刃,一看就是練家子。”話音一落那名下人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那個賢王殿下說了,如若半個時辰內,您還未帶著闔府的人出去,時間一到他就要帶人進來見您了。”
如此平常的一句話,此刻在胡應龍看來卻是充滿了殺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處,發覺依舊是軟軟的,胡應龍隻得讓人通知闔府人員,在自己的帶領下恭恭敬敬地走出府門外,望著策馬而立居高臨上的楚墨風,恭敬地跪了下來,“草民洛陽米商胡應龍見過賢王殿下。”
緩緩地點了點頭,楚墨風手持馬鞭望著胡應龍,一副饒有興趣地模樣說到“胡掌櫃,本王應約今日來拆你的鋪子了,你看看本王應該先從哪一間開始呢?”
這邊楚墨風纏住了胡應龍,那邊狴犴早就偷偷地來到了胡府後院外,信手摸出一柄小巧的匕首,順著門縫輕輕一挑,門閘應聲而開,一個閃身進入後院之後,狴犴趕緊將後門關好,反手握著匕首一步一步地向著正廳方向走去,輕輕地推開了正廳的大門,狴犴的第一反應就是,這間正廳透著一絲古怪,所有家具拜訪的位置都與平常富戶家不一樣,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隻見正中央的上方掛著一副字畫,上麵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招財進寶’,正下方掛著一副山水畫,粗略一看似乎是展子虔的《遊春圖》殘部。
用於放置擺件的架子,整齊地靠在西側的牆壁上,而東側的一角,卻突兀地安放了一張床榻,望著床榻狴犴不免秀眉一蹙,誰家在正廳放一張床榻啊?這不是明顯告訴別人這裏有古怪嗎?然而這是尋常盜賊的想法,隻不過現在在胡家正廳內的是狴犴啊,望著床榻微微一笑,狴犴仔細觀察起來,隻見床榻正對著的一個架子上,擺放的皆是玉石擺件,唯獨正中間擺著一個出自昌南鎮的瓷花瓶,狴犴見狀不由地笑了笑,金鑲玉,多麽古老的機關布局了,沒想到現在還有人在用,隨即狴犴走上前,雙手抱住瓷瓶使勁一擰,隻聽‘哢噠’一聲,牆壁上那副展子虔的《遊春圖》突然翻卷上去,露出了背後的一個暗格,狴犴走上前,隻見暗格內放著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取出來打開一看,果然是一張地圖和一本印著《冶煉雜記》的冊子。
發覺東西已然到手,狴犴心中暗喜,趕忙將暗格往裏一推,隻聽又是‘哢噠’一聲,牆壁上的那副《遊春圖》再度落了下來,隨即狴犴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正廳,向著後院方向飛奔而去。
眼見後門就在麵前,狴犴伸手扣住了門環正待拉開,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你是何人?為何在胡府亂竄?莫不是前來偷盜的賊人?”
本以為此番是一個輕鬆的任務,沒曾想到了最後竟然有出來阻撓的,無奈之下狴犴歎了口氣,左手向著腰間一抹,兩枚球狀的物體赫然扣在手中,隻見狴犴頭也不回地往腳下一擲,隻聽‘砰’的一聲,一陣煙霧飄起,趁亂狴犴打開了後門,一個閃身衝了出去,翻身上馬之後向著閣方向奔去,待煙霧散去之時,對方已然找不見了狴犴的身影,無奈之下此人隻好向著府邸正門處跑去
俗話說心懷不軌定然風聲鶴唳,且看楚墨風解讀圖紙一事,再看不良人突襲天鉞鏢局,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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