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憂話音未落，秦禹已經昏過去了……

    ……

    “吳大哥！他……還活著吧？”程無憂這才開始後怕，叫停吳謂單方麵的毆打。

    說來，剛才顯然不敵秦禹的吳謂，這會兒真的是摁著秦禹打，哪怕沒有程無憂拋過去的酒瓶，也是這麽個打法。

    可現在吳謂越是占上風，程無憂越後怕。

    仇恨的buff加成，影響最大的難道不是進門的那一次廝打？

    “沒死……”吳謂收了手，看了眼程無憂，轉頭在秦禹身上摸了摸，最後鎖定了目標，輕輕一摁，門開了。

    “出去吧，出門往右手邊走，有一輛尾號77的卡宴。”吳謂說著，卻沒有半分自己動一下的樣子。

    “那你呢？我們一起走啊！”程無憂不明白，如果秦禹真的是被警方逼到這裏，又被吳謂斷了後路，這個時候，要麽，綁了已經昏過去了的秦禹，他們在這裏等警方過來，要麽，綁了秦禹，他們先走，叫警方過來。

    可是無論哪一個，都沒有程無憂走掉，吳謂留下來的道理。

    “我在這兒看著他，你先出去，車上有手機，沒有密碼，出去了就跟警方聯係。”

    “可是……”

    “沒有那麽多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太容易被大做文章，找個地方休息會兒，我們家離這兒最近的一家酒店，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不用登記，快去。”

    吳謂篤定的口吻和嫻熟的支配，程無憂還沒來得及找出漏洞，就附和了。

    等清醒過來時，人已經在樓梯上了。

    一陣陣風吹過來，程無憂不由得裹緊了吳謂的外套，一回頭，吳謂正站在門口看她。

    “放心大膽走。”

    “吳大哥……”

    “對不起。”

    程無憂聽著，腦海裏閃回著不太清醒的吳謂，一次次跟蹤她，乃至一開始的瘋魔，他是對不起她，她能理解吳謂的心情，卻難以接受他的行為。

    說到底，她不是程無虞，她跟程無虞關係不好，不能感同身受，更不能成為她。

    忽然就有些感觸，鼻頭一酸，這遲到的歉意，到底還是沒有來的太晚。

    “沒關係……”

    吳謂看著程無憂，出聲催促，“走吧。”

    程無憂依言下樓梯，她也知道她這幅樣子，見警察還湊合，畢竟她也算是受害人了，可是除了他們之外的，個個都不能見，哪裏都不缺看熱鬧的人，更何況是與自己無關的熱鬧呢！

    棉拖下樓有些聲響，被放大，一腳踩上泥土，程無憂才有一些真實感，卻有些心慌意亂，回頭，吳謂還在那裏。

    沾了灰塵的白襯衫，被淩亂的頭發，與她第一次見到的吳謂判若兩人，可是，他們都一樣的脊背筆挺，看起來，都一樣的值得信賴。

    “吳大哥……”

    “走吧。”吳謂擺了擺手，扯出一抹笑來，這小姑娘怕他了那麽久，這句“吳大哥”還真的是時隔多年了，說來，也是他自己活該。

    “姐夫！”程無憂突然淚腺失禁，女人的第六感讓她無所適從，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吳謂愣住，隨即笑開，“走吧。”

    二樓比居民樓高得多，吳謂都不用挪地方，就能看著程無憂上車，離開。

    吳謂靜靜看著，車輛駛出了很遠，漸漸消失在視線範圍了，他才回頭，往裏麵走去，剛才還大開的門，嘩得一聲被拉上。

    地上躺的秦禹睜著眼睛，卻沒有半分挪動的跡象，乍一看，唯一能證明那是個活人的，隻有不斷劇烈起伏的胸廓。

    “起來。”吳謂挽了袖口，踹了一腳秦禹。

    “有本事你弄死我啊！”秦禹肺都是疼的，吳謂的打法，不僅僅是看起來疼而已，實際上，更特麽的疼。

    “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出去？”

    差不多的話，落在秦禹耳朵裏，他自己是在嚇唬人，他清楚的，他還不想死，要不然，早就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可是，現在這個話是吳謂說出來的，秦禹突然就慌亂了。

    “你……”秦禹咽了口唾沫，“你殺了我，你也得死！”

    “對，所以呢？”

    秦禹被噎了一下，所以呢？所以個屁！

    吳謂有精神問題，帝都誰不知道？打程無虞失蹤，這人就不正常了，擱神經病院待了小一年，還是吳家人親手送進去的票。

    就算是吳謂真弄死他了，就這個病，加上吳家的運作，吳謂照樣毫發無損！

    秦禹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做了個錯誤決定，剛才就該先下手的，如果都是個死，還有兩個人墊背，也是個好主意，不是麽？

    可是，晚了，程無憂走了……

    程無憂走……了……

    “打發走程無憂，你壓根就沒打算走！”秦禹這時候是真的慌了，其實，就吳謂剛才反壓著打他的時候，他就應該明白的，他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所以，一開始的那一場廝打，就是個幌子，為了麻痹他……

    “來，選個死法，我成全你。”吳謂無視秦禹的怒吼，氣定神閑。

    “吳謂，你不能殺我……不能……”

    吳謂根本就不理秦禹，屋子裏轉了一圈，然後踹開一麵牆，原來那是假的牆，而裏麵，斑駁的工具，上麵似乎還有血腥味。

    “選一個。”

    秦禹看得目瞪口呆，看到那些東西時，他就知道了，他必死無疑。

    那是……

    當初用在程無虞身上的……

    他為什麽沒扔呢……

    哦，凶器能找到他，他就自作聰明沒有。

    哈哈哈，現在，這東西，要用在他身上了……

    秦禹渾身都疼，顯然，享受慣了的秦少，受不住的，掙紮著往門口跑，很快被抓回來。

    顯然，吳謂不是秦禹，沒有猶豫，更沒有顧忌。

    昔日的苦果，醞釀出帶血的罌粟，盛開著，每一片花瓣，都帶著死亡氣息……

    連慘叫都沒有，幾分鍾後，隻能依稀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被拖下去，扔進院裏的車上，車子飛速駛向遠處，駕駛座的男人，身上的衣服沒有一片是好的，不知道是誰的血，大片大片的，而樓上的地上隻有斑駁的血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