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憂木然看著麵前金光閃閃的玩意兒，轉頭去找手機和電腦。

    官方電話多少來著？

    她要投訴。

    不是罵她嗎？

    怎麽隨隨便便畫的，還拿了年度獎？

    瘋了吧！

    這個獎，年年有，唯一的用途是，湊數。

    或許把獎杯融了，實際價值還要比這個獎項本身高。

    估計是，這是程鳶他們逼她參加的，不對，是秦衍。

    送來半個月了的快遞，這兩天才轉到程無憂現在住的地方，也不是，是她之前做米蟲的那地方。

    沒錯，她現在住那兒，她一個人。

    打完投訴電話，程無憂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望著鍾表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也沒有給陳言深打電話。

    那天的婚禮，絕對是她參加過最混亂的婚禮。

    由她開始，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她如果沒有接到捧花，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出，她不知道陳言深是不是被趕鴨子上架給她麵子給新人麵子，可是，她現在知道了，她沒有給他們麵子。

    他們耽誤了太久，當場暈倒的那個伴娘，診斷出來是胃癌。

    晚期。

    婚禮現場來了救護車，陳言深在場，救了，卻沒有救過來。

    沒錯，死在婚禮現場。

    最戲劇的是，死於謀殺。

    婚禮徹底被毀了。

    所有人，都留下來被審訊。

    程無憂是今天下午回來的，因為她沒有不在場證明。

    而接她出來的陳言深，到現在都沒有人影……

    周周電話關機，陳言深也失聯。

    程無憂睡不著，就看見了物業送上來的快遞。

    ……

    時鍾一圈一圈轉，最後，程無憂還是睡著了。

    倒在沙發上。

    陳言深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

    輕手輕腳進去，一看，電腦還是待機的，關掉電腦，卻措不及防被沙發底的東西閃了一下。

    那是……

    獎杯？

    放回茶幾上。

    沙發上抱著抱枕的人，好像夢裏都不怎麽高興，一直皺著眉。

    昨天的動靜，應該是嚇著了。

    沙發不是睡覺的地方，還沒抱住人，程無憂就翻了個身，滾進他懷裏了。

    陳言深勾了勾嘴角，把人抱回臥室。

    掖好被子，他去洗澡。

    一出來，就對上一雙烏黑的眼睛，正盯著他。

    “我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沙發上容易著涼，知不知道？”

    “知道啊！”她又不傻，可是，會這麽提醒她的，卻沒有幾個人。

    “不用等我，今天有點兒事兒，以後晚回來會記得跟你說的，今天真的是例外——”

    程無憂不想聽，他回來了，那就好了啊。

    一個用力，把人扯下來，程無憂翻了個身，撐著胳膊，湊上去親他。

    被床咚的陳言深，被突如其來的熱情恍了一下，身體比腦子快，已經扶著腰任由程無憂動作了。

    “寶貝，你怎麽了？”陳言深扶著脖子，把人揪起來，“昨天的那個人，是死於毒殺，也是情殺，已經破案了，周曉的哥哥是刑警，昨天又來了媒體，所以，破的很快。”

    就連關押相關人員，都是迷惑性的。

    陳言深不知道她怎麽了，卻知道她不開心，而且，很不開心。

    “我沒有答應你，你不會生氣嗎？”程無憂事後一直在想，如果那個伴娘沒有出意外，她會不會答應，很抱歉的是，她可能，還是沒辦法作出決定……

    “為什麽要生氣？求婚該有的，一樣都沒有，你要是答應了，我還得再來一次，豈不是很尷尬？”陳言深笑了笑，他知道答案，早就知道，早在她接到捧花後看他的那一眼時，就明白了。

    她在害怕。

    捧花沒什麽好怕的，可是，那束花代表的，是即將步入婚姻殿堂。

    她不想。

    甚至是害怕。

    可是，那又怎麽樣。

    她第一個看向的人，是他。

    也就是說，說到結婚，她想起來的就是他。

    這就夠了。

    他的要求不高。

    最先考慮的是他就好了。

    至於上台，的確是解圍。

    無關緊要的，他知道她不願意的，可是，如果人群的起哄，能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那是意外之喜，如果不能，那也是情理之中。

    更何況，真的什麽都沒有，鮮花都是別人婚禮的，更別說戒指，求婚的儀式感，並不一定是必須的，可是，他想給她最好的，最起碼，不會是喧賓奪主的場合，更不會是在別人的“綁架”裏逼她就範……

    如果那個伴娘沒有暈倒，他就已經起身了，可是……

    “你這麽縱容我，我會犯錯的。”程無憂喘了口氣，又趴下去，一下一下親著下頜線，軟著聲音。

    她真的會，有恃才會無恐，她沒有多優秀，卻遇見他，而且，擁有他，大概，是她上一輩子做了好事吧。

    “無憂，不是縱容。”陳言深按耐不住，呼吸越發失控，哪有這樣一邊熱情似火一邊跟他聊天的呢！

    “嗯……”程無憂掀了被子，有些熱，還沒來得及有別的動作，就被摁住了，下一秒就躺平了。

    “剛才那會兒才是太縱容你……”

    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被子掀開了，陳言深才發現，程無憂的睡衣沒了……

    沒了！

    他把人從沙發上抱回來市還是純棉兩件套，是她才搬進來時就買的衣服，那個時候，吊帶裙睡意基本上就被放棄了，今天晚上倒好，他就進去洗個澡，衣服沒了！

    “你衣服呢？”

    “……我怎麽知道！”程無憂臉上越來越紅，怎麽不按套路走？平時，不是挺積極的嘛……

    隔著衣服摸，和脫了的，應該是兩個感覺吧？

    “我有點兒冷，你……要放開我嗎？”程無憂舔了舔唇，不知道陳言深到底是什麽意思，總不能她hold全程的，e……

    她不會……

    “還是太縱容你了……”陳言深咬牙切齒，閉了閉眼，鬆了手，一把扯過被子。

    程無憂從頭到腳蓋得嚴嚴實實，被子裏，瞪大了眼睛，正準備在掙紮一下的，就感覺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腳。

    “陳言深？”程無憂才出聲，就被拖出來了，這回，不冷了。

    一晚上都不冷了，中途還斷斷續續開了幾次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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