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又沒有不讓你抱(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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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聞趕到那東勝村時,便見到魏遠已是翻身下馬,一把拉住一個嚇得抖成了篩糠的小兵,問了什麽後,便大步走進了村裏。

    呂聞暗歎一聲,認命地下了馬,把自己和主公的馬栓好後,走過去憐憫地拍了拍那一臉如在夢中的小兵的肩膀,皺眉看向自家主公走過去的方向。

    主公定然是找夫人去了。

    可是主公如今憋了這滿肚子的火氣去找夫人……呂聞忽地又深深地擔憂起來,夫人……能受得住罷?

    隻希望主公能稍微憐香惜玉一點啊!

    房間裏,陳歌正睡得香甜。

    忽地,她察覺到了什麽,猛地睜開眼睛,一臉愕然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她床邊的高大男人。

    男人背著窗戶,黑暗中隻能隱約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軀。

    陳歌一驚過後,立刻便認出了,這人分明是魏遠!

    她睡眠本就淺,特別是在這不熟悉的地方,更是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驚醒。

    此時,她愣愣地看著眸色帶著一種奇異的專注和幽深注視著她的男人,半天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她發現麵前的男人雖然一動不動,卻也似乎不會消失後,才慢慢撐起了一半的身子,試探地道“君侯?”

    麵前的男人似乎因為她這帶著初醒的啞意的呼喚微微僵了一瞬,隨即似乎帶著一絲猶豫地抬起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

    男人的手灼熱而帶著微微的糙意,陳歌立刻確認了,麵前的男人是真的!連忙坐起身子,訝異道“君侯,你怎的在這裏?你……”

    不是明天才過來麽?

    “別動,”男人忽地啞聲道“讓我摸一會兒。”

    陳歌“……”

    摸一會兒什麽的,實在很容易讓人想歪啊!

    然而,男人卻真的隻是在摸,除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慢慢地、輕輕地在她的臉上來回撫觸。

    大拇指偶爾擦過她的眼角,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帶來一種讓人心悸的酥癢。

    就這樣來回地觸碰她的臉頰,讓陳歌一頭霧水,最開始,她因為緊張一動不敢動,到後頭發現他真的就是摸她的臉後,有些僵硬的身子才慢慢放鬆了下來。

    忽地,她臉色微變,低聲道“君侯,你受傷了?”

    因為職業的緣故,她對血腥氣異常敏感,這時候自然也嗅到了男人身上傳來的濃濃血腥氣。

    隻是最開始,她被他整懵了,才一時沒反應過來。

    陳歌說著,作勢便要爬過去看個究竟,男人卻忽地聲音低沉、嗓音微緊地道“別動!”

    陳歌的動作頓時一頓,僵在了原地。

    嗯,是真的不敢動……

    她直覺,今晚的男人有些怪異,情緒也似乎有些不穩。

    魏遠自然感覺到了女子那不自然的僵硬,沉默了一會兒,伸出雙手,輕輕地把床上的女子攬到了自己懷裏。

    感覺到溫香軟玉盈滿懷,魏遠心頭微蕩,滿心的陰翳頓時消散了不少,不自覺地加大力氣,沉聲道“歌兒……”

    他頓了頓,道“抱歉……”

    “我今晚,心情有些不好。”

    男人嗓音沙啞,似乎隻是在跟她解釋,然而,陳歌卻分明聽出了他話語中淡淡的鬱悶和……撒嬌。

    察覺到自己的想法,陳歌心頭一窘。

    委屈?撒嬌?這兩種情緒雖然很常見,卻是萬萬不適合安在這個男人身上的!

    然而,她的一顆心卻到底軟了幾分,仿佛泡進了一汪溫水中,濕漉漉軟乎乎的,輕歎一口氣,嘟囔道“那你便抱著罷,又沒有不讓你抱。”

    魏遠一怔,手在女子看不到的地方,微微顫抖著,慢慢地,又擁緊了她幾分。

    小心翼翼地,像擁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陳歌就這樣,拚命催眠自己這冷硬的鎧甲是她家裏的金絲絨被,那熏人的血腥味是秋天熟透的瓜果香,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抬起手有些惱怒地敲了敲男人硬邦邦的鎧甲,道“抱夠了沒?臭死了!”

    這男人似乎就沒有放開她的打算,陳歌嚴重懷疑,若她不提出來,這男人能抱著她一晚上。

    魏遠微微一愣,仿佛才意識到自己這個樣子確實是很不適合進入女子香噴噴的閨房的,有些猶豫地鬆開了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沉聲道“那如何辦才好?”

    陳歌終於脫離了這個讓人窒息的懷抱,就見麵前的男人俊眉微擰,似乎真的是一臉認真地在困惑著,忍不住噗嗤一笑,無奈地道“能怎麽辦?這大晚上的是沒法給你燒水沐浴了,但總得簡單洗漱一下,脫掉你這身鎧甲罷!”

    這家夥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不成?還是方才被悶傻掉的人不是她,而是這個男人?

    不過瞧他方才的模樣,他應是沒有受傷,身上的血估摸是旁人的。

    陳歌猶豫了一下,套上一件外衣,下床點了燈,才轉頭看著魏遠道“外頭的院子裏倒是有一口井,可是井水寒涼,如今又是深秋……”

    “沒關係。”

    魏遠道,他此時已是在低頭解鎧甲,一邊解一邊帶著些許慵懶道“井水便可。”

    他臉上帶著風塵仆仆的疲累,解鎧甲的動作卻依然很是利落,輕而易舉地便解開了在陳歌看來複雜至極的甲衣。

    陳歌莫名地有些臉熱,匆匆轉身跑了出去道“那我去給你打水。”

    然而她剛走到井邊,已經解下了一身甲衣的男人便跟了出來,輕輕鬆鬆地便打了滿滿一桶水,提著往回走。

    陳歌看著他那寬厚結實的背影,一時有些怔然。

    嗯……她是從來沒想過,這個看起來高高在上的男人,做起這種粗活來也這般熟練。

    她慢慢地走回屋子裏,屋子裏的男人已是兀自脫了上衣,光著膀子在擦身子,陳歌的腳步猛地一頓,臉頰又開始微微熱了起來。

    她後知後覺地想到,魏遠今晚不會要留下來睡吧?

    而這屋子裏,隻有一張床啊!

    這時候,男人已是擦完了身子,看向站在門邊有些僵硬的陳歌,黑眸中波光微轉,淡聲道“夜已深了,快些睡下吧。”

    頓了頓,他彎腰去脫軍靴,聲音有些悶地道“我身上該是沒有血腥味了。”

    陳歌聽著這仿若在求讚賞的話,有些哭笑不得,莫名就覺得,這男人怎麽突然看起來那麽乖?那麽可愛?

    頓時心一橫,視死如歸地走了過去。

    睡……就睡罷!她又不是三貞九烈的古代女子,不過是……咳,不過是春風一度而已,反正她也饞他的身子,不睡白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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