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的身份(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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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已是看不見那女子的身影,白衣男子才放下簾子,隨即,馬車裏傳來一個清雅好聽的聲音,“走罷,回鯀州。”

    天喜暗暗鬆了一口氣,立刻一鞭子下去,驅動馬匹上了官道,邊走邊道“那燕侯夫人雖然厲害,也不過是個女子,不能到朝廷裏做官,也不能到沙場上殺敵,小的是不明白郎君為何對她那般另眼相待。”

    雖然他總是暗暗吐槽郎君竟然如此看重一個有夫之婦,但也知曉,以郎君那極端潔癖的性子,他其實也不用操那個心。

    生活上的諸多吹毛求疵便不說了,便是平日裏郎君寵幸那些個侍妾,也是要求人家先在指定的浴房裏沐浴更衣,全身上下刷得幹幹淨淨一根多餘的汗毛也不能有,然後換上一套全新的衣服,罩上一塊密不透風的布,直接從浴房抬到他的床上。

    若這過程中,那個侍妾下了地,或者不小心掀開了那塊布接觸到了外頭的空氣,要不就是回去重新從頭到腳刷一遍,要不就是直接不用侍寢了。

    每每都讓那些侍妾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侍個寢比上戰場還驚心動魄。

    那樣的郎君,又怎麽可能看上一個有夫之婦,郎君對她如此上心,隻怕還是因為她找出了應對天花之疾的法子吧!

    馬車裏傳來一聲輕笑,隨即方才那個清潤雅致的聲音響起。

    “天喜啊,這還是頭一回,有人破了我精心設下的局,還是用這麽一種堂堂正正的法子。

    你道她隻是個女子,然而對於逐鹿這個天下的男子來說,這樣的女子,足以與他並肩。

    你說,謝興此時是不是悔得腸子都青了,竟然放了這麽一個女子在魏遠身邊。”

    如此的氣度和能力,注定了她不管站在哪個男人身後,都能讓他光芒萬丈,如魚得水。

    這讓他如何不感興趣,也……如何不惋惜。

    天喜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道“郎君說得好聽,若是那女子願意跟了您,您能不介意她曾是別人的妻?”

    馬車裏的白衣男子——劉徐微微眯眸,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起那天得月樓裏女子咄咄逼人維護燕侯的模樣,以及方才黑色駿馬上那個嬌美靈動的身影,忽地輕嗤一聲,道“介意?你想多了,單說她不會跟我,我也不過是對她起了些許興趣罷了。

    上回在得月樓,佳人隱於輕紗後,無法一瞥真容,總歸有些不得勁。”

    而且,他有預感,他與她,遲早會再見麵。

    這樣一想,他心裏竟然還起了幾分期待。

    天喜撇了撇嘴,沒有接話了。

    隻是起了些許興趣,會巴巴地在常州等了人家三天?

    不過嘛,主子說是便是,他也不敢說完全便看透主子的想法了。

    他幹脆把話題從那個燕侯夫人身上移開,道“郎君在常州耽擱了這許多時日,得盡快趕回鯀州才是。

    郎君不在鯀州的時候,似乎發生了許多事情。

    說起來,郎君專程千裏迢迢從鯀州來到常州,是為了尋那個琳琅閣的少東家的,卻沒想到,人沒見著,便要回去了,世子隻怕又要在君侯麵前做文章了,他一向看您不順眼!”

    劉徐閑適地靠坐在盈滿淡淡熏香氣息的車廂裏,聞言隻是懶懶地一勾嘴角。

    不是見不著人,而是那人,分明在躲著他。

    隻怕他已是想好了要投靠的主子了,他的身份,隻怕也瞞不住了。

    這實在是……讓人覺得不甘,又忍不住興奮啊。

    ……

    陳歌和魏遠剛回到城守府,便見到城守府大門前,有一人領著一群將士,以一個十分眼熟的姿勢趴伏在地,聽聞他們的馬蹄聲,立刻滿懷悲壯地大聲道“主公,夫人,屬下失職,罪該萬死!請主公和夫人嚴懲!”

    不禁嘴角微微一抽。

    嗯,幸好他沒有像魚文月那般還背了一堆荊條,否則她隻怕要無言以對了。

    魏遠下了馬,把陳歌也抱了下來,牽了她柔軟的手在手心,溫香軟玉在旁,他心情不錯,隻淡淡地看了呂聞一眼,道“起來罷,這件事與你無關。”

    呂聞心頭一喜,“謝主公和夫人!”

    這邊事情還沒落下,另一頭,又突然傳來了一個帶著無盡驚喜的聲音。

    “夫人,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想故意甩下我!”

    卻是一身藍色衣裳的魚文月帶著藍衣,匆匆跑了出來,見到陳歌,她激動得禮數都忘了,跑到她麵前就是一頓訴衷腸。

    陳歌眼角餘光見魏遠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低咳一聲,製止了某個一根筋的女人繼續說下去,朝魏遠笑笑道“你要去找呂副將和茅將軍說事情罷?我便先和藍衣回房收拾一下。”

    她都忘了,與通州相比,常州可以說聚集了一堆問題兒童。

    她都忍不住懷念起那山清水秀簡單清淨的通州來了,莫怪魏遠每年都要過去住上一段時間。

    說完,不待魏遠回複,便掙開他的手,帶著藍衣和魚文月走進了城守府裏。

    魏遠原本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看了身旁的呂聞一眼,眉頭一皺,不耐煩地道“還木著做什麽?去把蕭長風和茅旭明也喚過來。”

    呂聞“……”

    方才主公不是說,這件事不怪他嗎?咋瞅著不是這麽一回事啊!

    一離開某個低氣壓製造者,藍衣立刻拉著自家夫人道“夫人,您不是說就去兩天嘛!可差點又把奴婢嚇壞了!”

    好像自從離開冀州後,她的小心髒就沒有好過,夫人又總是不願意把她帶在身邊。

    她突然有種跟呂副將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淒楚感了。

    陳歌好笑地看了一臉委屈的小丫頭一眼,從垂在腰間的深藍色雲月圖案荷包裏拿出了一小包用油紙包著的糖,遞給藍衣笑著道“通州的蘋果糖,特意給你買的。”

    這蘋果糖算是通州的特產,深受現代外出旅遊必買特產這種觀念荼毒的陳歌在離開通州前,特意去市集上進行了一番大采購,把要分給每個人的手信都買全了,這才心滿意足。

    那天魏遠回來,見到他們房裏多了一堆大包小包,很是沉默了一會兒。

    第二天,陳歌就發現他們房裏多了更大的一堆大包小包,幾乎要把房裏的幾張榻幾都放滿,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不禁又無奈又好笑。

    魏遠莫非以為,她是想要這些東西才買的?

    也所幸那都隻是一些小玩意,最後還是都帶回來了。

    小丫頭眼眸一亮,立刻打開油紙撚了一顆明黃色的糖放進嘴裏,一股濃鬱的蘋果清香氣息頓時在口腔裏蔓延開,頓時什麽都忘了,隻狗腿地道“夫人真好,夫人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夫人了!”

    陳歌好笑地看著她,這丫頭,吃了糖後這小嘴兒比以前還甜了。

    一旁的魚文月滿臉羨慕地看著,忍不住道“夫人,你身邊還缺侍婢不?我覺得,我挺適合的。”

    她這樣說著,臉上似乎帶著再真誠不過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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