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這張臭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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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夫人。”
領頭的男子一直來到了他們麵前,才勒停馬匹,下馬朝他們行禮道“見到夫人平安無事,真是萬幸。”
陳歌眉頭微蹙,緩緩道“陳……二郎,你怎會在此處?”
來人,可不就是他們當初懷疑幫沈禹辰送信的三個郎君之一的,陳文軒。
一旁的呂聞朗聲笑道“夫人,我們能及時趕來還要多虧陳二郎,若不是他跑來軍營告知我們夫人有危險,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地麵上的男子身著一身月白色袍服,看起來溫文爾雅,書卷氣息濃厚,聞言又深深行了個禮道“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與夫人解了某多年的心魔相比,不足一提。”
陳歌一愣。
陳文軒眼眸一黯,緩聲道“多虧夫人找到了王坤殺死彭娘子的證據,才讓彭娘子的案子水落石出,彭娘子泉下有知,應該也能安息了罷。”
陳歌其實早在呂聞說是他幫忙給魏遠傳遞消息那一刻,便猜到了他這樣做的原因。
當年王坤和陳文軒是前後腳退學回到冀州的,而當年彭侍郎一心為自己的獨女挑一個最好的女婿,經常在自己家舉辦宴席邀請太學的優秀學子前來赴宴,王坤和陳文軒作為當時太學名列前茅的幾個學子之一,自然在他的邀約名單上。
如果她沒猜錯,陳文軒和彭娘子這對年輕小兒女在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也正是因為他們間的事刺激了王坤,才讓他對彭娘子痛下殺手。
那之後,王坤因為殺了人心裏有鬼,在案子的調查告一段落後,匆匆找了個借口回了冀州。
而陳文軒可能早便懷疑王坤了,隻是一直找不到證據,又不甘心就此放走殺死彭娘子的凶手,也跟隨他一起回了冀州。
這三年來,他一直守在冀州,寧願生生蹉跎了自己的才華和年華也不離開,就是為了彭靜的案子吧。
“其實,某在那天城守府的慶功宴後,就一直想上門正式跟夫人致謝,隻是這般天大的人情,某不敢輕易行動,就怕哪裏沒有準備妥當,反而及不上夫人這個人情的萬分之一。”
許是想起了曾經的佳人,陳文軒眼眸發紅,連忙垂下頭遮掩,深深地朝陳歌行了個禮後,道“以後,若夫人有用得上某的地方,某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陳歌麵容沉靜,道“我這回也不過是誤打誤撞,陳郎君不必如此,是那王坤自己心虛,才給了我可乘之機。”
見陳文軒搖了搖頭,似乎不讚成她說的話,陳歌也不與他掰扯了,問“你是如何知曉,我有危險的?”
他能及時去通知魏遠,定然是在他們到普陀寺前便察覺到了危險,趕去魏遠的軍營,魏遠他們才能這麽快趕到。
陳文軒道“夫人先前派了人來陳家,說在普陀寺發現了十四娘的馬車,家父便派了某帶人前來查看。
誰料,某來到時,遠遠便看到十四娘的馬車邊有一個身穿胡服的男子。
那男子見到某,立刻派了人前來殺某滅口,所幸當時某跟他們離得較遠,他們瞧不清某的麵容,也不知道某這邊具體有多少人。
某察覺他的意圖後,立刻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跟一個侍衛換了外衣,趁追趕的人不注意躲進了樹林中,在樹林裏抄小路到了君侯所在的軍營。
十四娘跟夫人交好,某猜想夫人擔心十四娘,很可能會親自前來,便是這隻是某的猜測,某也不敢懈怠,把這件事告訴了君侯。”
原來如此。
在那麽危急的時刻,他不但及時想出妙計擺脫了完顏直的追殺,還能推測出她很可能親自來普陀寺。
果然不愧是當年太學博士萬般惋惜的學子。
陳歌點了點頭,朝他彎唇一笑道“這件事,我是要跟你說聲謝謝的。”
陳文軒一愣,又深深行了個禮,“夫人折煞某了。”
“主公!夫人!”
一個大嗓門雷鳴般響起,隻見是關燕回又帶了一隊騎兵快速奔了過來,見到他們哈哈大笑道“韓將軍擔心主公帶的人不夠,讓屬下也帶了一隊人前來,屬下就說咱們主公是什麽人物,哪會打不過一個小小的胡人巴子!
夫人,幸好你沒事!屬下還在想,主公這回不會又要帶綠帽子了吧?別到時候媳婦還不是自己的,就……”
“關二!”
呂聞急得聲音都有點變調了,這還有外人在呢,這家夥在說什麽!
連忙急急地看了夫人和主公一眼,見夫人嘴角微抽,雖然看起來沒有多生氣,但顯然無語至極,主公臉色也煞是難看,連忙氣惱地直接一拳招呼了過去,“你這臭小子再胡亂說話,信不信我把你的皮剝了!”
關燕回顯然不明白呂聞為什麽生氣,十分敏捷地避過了他的拳頭,還嘚瑟地笑“呂小四,你可打不過老子,你莫非忘了,每年軍營裏的武術大會,你都是誰的手下敗將?”
呂聞麵容一僵,又氣又急地瞪著他,然而確實如他所說,這家夥牛高馬大,一身蠻力,肉搏戰還真沒幾個能打過他的。
關燕回看到他這模樣,更為嘚瑟了,然而,還沒等他嘚瑟完,便聽身旁一個低沉的嗓音慢慢響起,“呂聞確實打不過你,明天下午,你到燕侯府,我來親自與你會會。”
關燕回嘚瑟的笑就這樣僵在了臉上。
呂聞忍不住指著他哈哈大笑,“關二,自己惹禍上身了吧,我是打不過你,但這些年來,你可一次都沒有打贏過主公,上一年被主公打得嗷嗷叫的也不知道是誰!
你這張臭嘴,就該讓主公好好地收拾收拾!”
想起上一年不堪回首的記憶,關燕回苦著一張臉看向自家主公,然而魏遠已是徹底無視了他,徑直勒動馬繩往前去了。
靠,主公在武打場上可不是什麽手下留情的人物!
上一年,他生生被主公折斷了一條腿,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才好,上上一年,他直接從擂台上摔下來跌了個狗吃屎,雖然沒受什麽傷,但被那群幸災樂禍的家夥嘲笑了半年!
他便是再大大咧咧,也聽出了主公方才說那句話時的低沉,他直覺這回他可能要在床上躺足一個月了。
可是,呂小四便算了,他一向看他不順眼,主公又是為什麽生氣?
忽地,他靈光一閃,滿心的恐懼突然化作了憐憫。
他剛剛的話好像透露了主公那方麵的問題,這種事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被別人知道,何況是主公。
嘖嘖嘖,原來如此,原來主公是個為這件事悲憤啊。
忽然,他想到主公讓他明天下午到燕侯府去,忍不住便精神一震。
對啊!他怎麽沒想到,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他老家的特效藥都揣在身上很久了,快發黴了都,明天他恰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委婉地跟主公提一下這個問題,然後呈上他老家的特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