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鳥糞石真正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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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港能源部內部會議:
    “江濤我記得你是中南大學畢業的,學的專業又對口,澎湖鳥糞石的開采由你負責應該不難吧?”
    “範部長,那嘉南平原的油田勘探工作...”
    “事有輕重緩急,那邊的油田可以先放一放,目前我們油船上的油料儲備和出磺坑那邊的原油產出,加之現在春耕結束,吃油的機器暫時不多,油料在短期內是絕對夠用的,反之鳥糞石就完全不一樣,肥料缺口是火燒眉毛的事情,而且關係到咱們以後吃啥,民以食為天,糧食問題比油料問題要嚴重十倍。”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下午就先帶人去安平那邊,貓嶼、草嶼離的不遠,開采也容易,航向正確的話以快艇的速度半小時就能從安平到草嶼,順利的話晚上就能拿樣品回來。”
    “咱們有精確地圖,貓嶼離的又不遠,應該很好找,總之越快越好,放心,元老院已經致電南部總督王誌軍,那邊已經找好了向導,武裝部派駐當地的同誌也會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
    ...
    草嶼是一座火山熔岩島,因為年代久遠而受到海蝕和風化,所以島上柱狀玄武岩隨處可見,多為洋蔥狀剝蝕,卵石巨岩遍布島嶼四周。
    草嶼西邊1.4公裏外就是貓嶼,貓嶼分為大貓嶼和小貓嶼,大貓嶼在東,小貓嶼在西,大小貓嶼中間隔著一段水路,在退潮時,大小貓嶼便會出現可以通行的陸地。
    由於貓嶼和草嶼的環境相似,上麵也都是沒有植被生長的跡象,除了岩石就是海鳥,以及千萬年間一層又一層鳥糞和鳥類屍體等有機物形成的鳥糞石。
    後世的澎湖列島,其它島嶼上好歹還會有各種廟宇,什麽媽祖廟、華娘廟什麽的,而草嶼和貓嶼由於沒有淡水資源,照樣是光禿禿的,如同千萬年前一般,一成不變。
    江濤帶隊前往安平的當天,快艇馬力全開之下,距離本就不遠再加上有精確地圖以及海商指引,黃昏之時,探索鳥糞石的隊伍已聽到海上遠處傳來海鳥清脆的鳴叫聲,片刻之後,距離最近的草嶼已近在眼前。
    眾人剛踏上草嶼的岩石之上,驚起一片片鳥類撲騰起飛,這些島礁是候鳥們遷徙時的中轉站,夏天的時候這些鳥在緯度較高的溫帶地區繁殖,冬天的時候則在緯度較低的熱帶地區過冬。夏末秋初的時候這些鳥類由繁殖地往南遷移到渡冬地,而在春天的時候由渡冬地北返回到繁殖地。
    此時正值開春近半個月,島上已有不少鳥類從東南亞地區返回此處,各色鳥類夾雜,其中以褐鰹鳥居多,白腹軍艦鳥居其次。
    褐鰹鳥一般棲息於大洋中海島的岩石峭壁和海灘,善於飛行和遊泳,成年褐鰹鳥體長六七十厘米左右,常見於我國東南沿海、西沙群島、海南等地,也正是由於身上有那麽幾斤肉,過去曾被當做食物大規模捕殺以及拾取鳥蛋,一度曾被列入瀕危物種紅色名錄,在後世屬於低危物種。
    白腹軍艦鳥在後世則是真正的極度瀕危物種,隻生活於我國沿海和東南亞一帶,後世預估存世量不足1600對,有趣的是白腹軍艦鳥在鳥界屬於“胖虎”那一類,由於體長近一米,戰鬥力強悍,每年4-6月的繁殖期時,它們往往直接從鰹鳥等鳥類的口中奪取樹枝、海草等材料用於築巢,屬實鳥界帶惡鳥。
    但1641年的候鳥們還沒有麵臨後世那種極端的生存環境,不過由於某些不速之客們的到來,估計也快了。
    ...
    “這邊的鳥是真多,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樣,咱們趕緊先弄完鳥糞石樣品,搞完了我帶人打幾隻搞回去咱們今晚嚐嚐鮮。”
    說帶回去嚐鮮這話的是朱輝,他被調派到安平暫時負責對接能源部開采鳥糞石的任務,主要任務目標就是負責看管土著戰俘。
    “老朱,要是在咱們老家,你敢吃這東西,那我真就佩服你!”江濤和朱輝穿越的比較早,也比較熟,所以兩人說話比較隨意。
    “這鳥有毒?你可別忽悠我了,之前在魍港駐防的時候各種野味我可是吃遍了,陸連昌送來的各種大小海鳥也沒見吃出毛病。”
    “哈哈,我可沒說有毒,這裏別的候鳥先不說,就那個白腹軍艦鳥,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這個名字,擱在原來,你要是敢碰這東西,不管是清蒸還是紅燒,怎麽著也得十年起步!”
    “那邊的規矩現在可管不了我,不管清蒸、紅燒、煲湯,反正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所以說是咱們老家那邊嘛,不說了,準備開工,你們武裝部的統治待會兒一起搭把手賣點力氣,這邊遍地都是鳥糞石,扛起鍬挖就行了,裝上一兩麻袋就夠了,今天就是帶回去試試用機器給它打碎的效果,等明天再派人過來開挖。”
    之後從兩艘快艇上下來的十來個人一邊挖一邊聊,主要還是江濤和朱輝商量明天對於挖糞人員的安排。
    “江部長,不用每天接送那麽麻煩,我們把人直接運到島上搭上一些個帳篷,再把必備的生活用品柴火、食鹽、鍋具什麽的也給他們配上,他們在島上日夜開工就行了。”
    “這法子可以,糧食的配給運輸還能通過讓他們自己捕殺海鳥和撿鳥蛋作為補充,白腹軍艦鳥的蛋隻比鵝蛋小一點,換我的話要是不幹重活,吃上一兩個就飽了。”
    “不光這樣,把他們運到島上,不留下船隻的話晚上甚至都不需要留人看守,反正他們也走不掉。”
    “這樣做會不會不人道,萬一他們有個頭疼腦熱的?”
    “江大老板,在這哪兒還有什麽人道不人道,人道這個詞都還沒發明吧?”
    “發明了,這詞從古到今就是有的,不過是不是後世那種意思得要兩說。”
    “不管它是不是後世那種意思,反正我覺得吧,按照王總的教導,從我們來這邊的第一天開始,不管是什麽東西都是要由我們來定義,就好比那什麽最終解釋權一樣。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啊,所以說建議你別有心理壓力。”
    “不至於,不至於...”
    “那不就結了,得,這一大麻袋都給裝好了,你們幾個先運到船上去等著,超子,我倆去那邊逮上幾隻鳥弄回去嚐嚐味道。”
    超子大名張雲飛,今年25歲,原先老家是平京大興的,剛讀完成人本科,從中學時代就開始關注軍事相關的信息,隨著年齡的增長又漸漸開始通過訂閱相關雜誌,查閱書籍、網絡來了解這方麵的知識,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軍迷一枚,在穿越後第一時間便加入武裝部,並迅速成為部內中堅力量,在安平駐守時參加過數次對土著的武力活動。
    “得勒朱哥,今兒個晚上有口福啦,我回船上拿槍去!”張雲飛說完將手裏的鐵鍬放下,跑回快艇上取來槍支,準備打鳥。
    ...
    當晚回到安平城,海鳥的味道如何暫不細表,而鳥糞石方麵,柴油動力粉碎機的效果還不錯,已經礦化的石塊直接被粉碎成各種細小碎片,這些細小的碎片在這個時代,甚至是20世紀初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地方,這東西也是不可多得的優質肥料,增產30到50個百分點不在話下,所以才有19世紀時一噸鳥糞石售價9英鎊的高價。
    9英鎊在哪個時代價值可不低,自1717年,牛頓將黃金價格定為每金衡盎司3英鎊17先令10便士。1717年英鎊按黃金固定了價格,這個價格一直延續到1931年。
    一枚1872年的1英鎊金幣比我國2分的硬幣稍大一點點,總重量7.8克,金幣黃金純度屬於今天22k金的範圍,裏麵含有7.32克的純金,若是按照今天的黃金市價便能簡單換算出相應的現代貨幣價值,哪怕是作為實物,再以甲午戰爭時清朝金銀1比20的比例換算等於同時代清朝的白銀4兩。
    所以一噸鳥糞石9英鎊的價格,在19世紀末能賣36兩白銀,而一噸鳥糞石的成本隻需要在那些存在鳥糞石的海島上用鐵鍬之類的工具便能直接挖取,所以鳥糞島在當時的價值可想而知。
    鳥糞石一般不是樹上經常掉下來,砸到車上的那種鳥糞形成,準確的來說是“海鳥糞”。
    海鳥糞之所以有機會成為一種資源,與兩個因素有關:一是海鳥的食譜多為海水中的魚,這使得它們的糞便會更富含氮、磷等可以補充土壤肥力的礦物質;二是在陸地上,鳥類很難大規模聚居於一地,並把糞便蓄留下來,但在一些尚未被人類幹擾,卻被高密度海鳥覆蓋的小島上,這種集中性才成為可能。
    盡管人類利用動物糞便肥田的曆史,在千百年前就已經非常普遍了,無論是在地球上的哪個角落,農夫們都明白糞便能促進植物生長的道理,但鳥糞石的利用卻是工業時代和近代科學發展的產物。
    歐洲工業革命之後人口大規模增長帶來的糧食危機導致當時各國都在致力於如何提高土地糧食產量。
    19世紀初,當科學家們試圖解讀,植物生長所需的物資從何而來時,普遍觀點是認定,植物生長依靠的是諸如糞便、落葉一類的腐殖質。簡單點說,植物生長被認定為是一個把一種“無用”有機物,變成“有用”有機物的循環利用過程。這一看法,看似完美的解讀了,為什麽那些有機肥能夠如此明顯的促進農作物的生長。
    然而將對植物肥力的認知停留在“有機肥”層麵,並無助於海鳥糞成為一種資源。因為按照這種看法,隻有新鮮的鳥糞才具備成為肥料的條件,而鳥糞島上那些千萬年來累積下來的鳥糞都已經礦化了。你很難讓傳統思維下的農民,相信這些石頭可以幫助他們獲得豐產。
    所幸,科學是不斷在發展的,19世紀中期,化學家們終於搞明白了,決定植物生長的其實是那些無機物。有機質的腐殖過程,隻是在幫助分解釋放出礦物質。
    在這種背景下,各種肥料開始出現,由此加快了人類改造土地的能力,土地由不適合耕種的“生土”,變成能夠帶來豐產的“熟地”的時間被大大縮短,糧食單產在飛速提高。
    所以有了鳥糞石,不光是為了提高元老院麾下各地耕地的產量,真正的價值是鳥糞石肥料含有的各類元素,將大大加快移民開墾耕地變為熟地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