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耿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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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現在的好,是因為有了熊經略。可朝中亂成那樣,誰知什麽時候,熊經略就留不住了呢?凡事還是要自己打算,兜裏有錢,心裏不慌,就這個道理。許品功、王行他們我就不見了,你幫我打發兩句。跟他們說,我這裏還是老規矩,給我賺到十文錢,裏頭就有他們的一文在,讓他們給我好好幹。日後,指望著他們的地方還多呢!”

    王致雖然不太相信葉富所說的熊廷弼會被猝然調走的事情,但葉富畢竟說出了理由,又是他的上司,於這種時期他自然不會跟葉富頂撞。

    當即答應下來,收好記錄了葉富意見的一摞公文,跟葉富打了個招呼,便就匆匆而去了。

    ~~

    如今葉富居住的官署,是前幾代險山參將留下來的。

    雖然地處戰火紛飛的遼東,但依舊建設得很像那麽回事兒。足以見得,當初大筆的銀子到底都用到了什麽地方去。

    不過,自葉富入駐之後,自認為一個人根本不需要這麽大的房子住,所以,就將原本的房屋職能做出了很大的變動。

    大門至儀門,甬道東西兩側各有個院落,曾經是什麽職能並不重要,反正現如今已經被葉富劃分為了親兵營第二哨、第三哨的班房。其中,西側的第二哨和軍牢同院共處,東側的第三哨則將院子修成了個日常訓練的小校場。

    過儀門,西側的院落如今就是王致和他手下統管的糧餉處、軍械處、新訓處、銓選處等等部門的辦公場所,東側的院落則安排為了這些人辦公期間的住宿場所。這些辦公人員,除了十日一休沐的日子之外,其餘時間,是絕不準許擅自離開衙門回家住的。

    王致在這些方麵抓得很嚴,且常常因為一些原本無所謂的小事而痛斥屬下。所有人同室辦公,總是讓人心情很是壓抑。因此,私底下常常被評價為過於嚴苛而不近人情。

    儀門過後,便是從前的大堂、二堂、三堂。除了大堂在這個時代,有著特殊的作用和象征意義,葉富沒有肆意改建,而是留有原狀,敬而遠之之外。後麵的二堂、三堂,都早已被他改得麵目全非。

    二堂作為他日常辦公的地點,改得和後世的套間辦公室差不多。中堂改成了大會客室,西廂房改成了他的簽押房,至於東側,則是小會客室和休息室。

    三堂按照正常職能來說,原本應該是葉富的個人空間,諸如內書房之類的地點,如今卻被改成了許高卓的辦公地點。

    隻不過,許高卓和王致明顯不同,他為人極為重視上下尊卑,和下屬同室辦公這種事情絕做不出來。因此,正堂屋完全留為了他自己的辦公和居住地點,而東西廂房才是他的下屬部門。

    這樣的安排,也是方便了葉富處理事務。畢竟,許高卓的內書房辦公地點在三堂,而王致下屬的經曆司辦公地點在大堂外,想要麵見葉富,都不過就是幾步路的問題。比起從前混亂的排布,行事實在是方便了許多。

    過了三堂,便是內宅。其中駐紮著葉富的親兵營第一哨,還住著負責整個參將署上下所有人夥食的夥頭隊。說起來,整個參將署上下,唯一的女子,便是被葉富金屋藏嬌的那位丫鬟,馬曉悅了。

    除了中路上的建築之外,東西兩側,還各有跨院。這兩處跨院自然也未能幸免,同樣被葉富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了更改。

    其中,東路被安置成了如今險山講武學堂的新校址,而西路則排布著參將署的馬廄和隸屬於軍中各種倉庫,以及親兵營用於正規訓練的大校場。

    隻不過,雖然當了參將,居住條件是比從前好很多,可以隨心所欲了,而且還給下屬劃分了明確的權責範圍,可葉富的日常辦公的繁重程度卻並未由此而減少多少。反而是因為近便的緣故,每日從早到晚,需要他處理的事情、需要他親自見的人,簡直是絡繹不絕。

    這邊,王致剛剛離開,馬登龍就進來稟報,說許高卓帶著中軍陸鼎來了。

    葉富自然是吩咐叫二人進來,一抬頭的工夫,兩人的臉色便讓葉富心中一個咯噔。

    “大人,剛剛收到消息,大旗商行馬隊運回的一批糧食,在鳳凰城附近被人搶了。”許高卓臉色很沉,眉頭緊緊皺著,對葉富詢問道,“馬隊回來報信的夥計就在門外等候,大人是否要見他?”

    葉富聽得這消息先是一驚,隨後便說道“想必你也已經了解過事情的經過了,人我就先不見了,你就簡單說說吧。”

    “是。”許高卓應道,“學生也是剛剛得知消息,我們的馬隊,是被鳳凰城附近的一夥流兵給劫去了。這夥人窮凶極惡,劫了馬隊和糧食之後,就地就殺光了人。”

    “既是殺光,那報信的夥計怎麽回事?”葉富問道。

    許高卓回答說“學生簡單詢問過了,那夥計生性膽小。時雖也受了傷,但傷得並不算重。受傷之後,怕被殺,就趁亂倒在地上裝死。許是那夥人也沒有仔細查驗,便叫他逃過一劫。隻不過,命是保住了,但他那一條腿卻估計是瘸定了。”

    死裏逃生~~

    葉富用手指輕輕地叩擊椅子扶手,眯了眯眼,沉吟片刻,又問道“搶了糧食,必然也搶了馬,你說他是傷在腿上?一個瘸子,這麽遠的路,他怎麽跑過來的?”

    許高卓回答道“這個學生也了解了一下,倒也是湊巧。他受襲的地方距離鳳凰城不遠,本想著要去鳳凰城找駐軍尋求幫助,卻意外遇到了孟哨官手下的人。說明原委,得知是大人您的人,他便被帶回來了。”

    葉富聽得愈發糊塗,撓了撓頭,朝外吩咐道“登龍,去前麵喊孟石過來。”

    “是。”馬登龍答應一聲,不多時,孟石便急匆匆隨他而來。

    “大人,您叫卑職?”孟石站在葉富麵前,恭謹地躬身垂手。

    葉富點點頭道“外麵有個夥計你看到了?據說是你的手下帶回來的,你可知曉此事啊?”

    孟石回答道“是,大人,確有此事。卑職奉大人之命,監察險山諸堡,留意一切風吹草動。也就是在半月前,才接報,發現鳳凰城附近多了一夥流兵。這夥流兵來源於何處尚不可知,隻知道極為為首者極為凶殘、狡猾。起初隻劫路人,後來幹脆敢對落單的軍中小隊下手。卑職近日正派人調查其行蹤及資料,準備整理上報。卑職的那名手下也是在執行任務時知曉商行的馬隊被劫,救到了那名夥計。”

    “唔,原來如此。”葉富點點頭,問他道,“那現在,除了這些之外,你還了解到些什麽了?一夥流兵?多大的勢力?敢碰我的東西,還可以說他大概不知道那馬隊是我的。可居然敢對軍隊下手?他們是有多大的膽子?”

    孟石說道“卑職倒是覺得,從已經知曉的情報上看來,那夥流兵大概是知道那馬隊跟您有關聯的。隻不過,鳳凰城左近軍隊如今被他們襲擾得有些疲了,他們許是因此而有恃無恐罷了。”

    “有恃無恐?”葉富被氣笑了,“好他一個有恃無恐!還有什麽?一並說了。”

    “是。”孟石答應聲,繼續說道,“卑職雖然不知這夥流兵最初出於何處,但根據搜集的情報卻可以猜測,他們似乎是從後金的地盤上逃回來的。沿途一直以劫掠為生,裹挾百姓,現如今已經發展成了百餘人之眾。其中大部是騎兵,馬估計都是搶來的,身手聽說還很不錯。為首者年紀輕輕,名叫,耿仲明~~”

    “什麽?”聽到這個名字,葉富頓時就驚訝了。

    耿仲明?該不會是他知道的那個耿仲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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