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的人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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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男生宿舍樓,303。
圖樓肅著一張臉從床上翻下來,搭在床沿的衣服兩三下就套在了身上,透著光的手機安靜的落在床尾,一條被打開的信息明晃晃昭示著一個訊息。
烏柏:來市中醫院,許思年在這裏,具體來了再說。
天知道當他看到這條信息時是什麽感受,強迫自己不亂想,長這麽大從來沒在這種瑣事上這麽速度過,錢包,手機,傘,最後拿了件外套就要出門。
秦延九從床上爬了起來:“樓四?出什麽事兒了?”
宿舍黑隻能看到圖樓大致的輪廓:“沒事,明天趕不回來幫我點到。”
門被啪一下關上,秦延九來不及問出口的話被堵了回來,躺回床上理解般的歎了口氣:都是愛情的力量啊!
外麵的雨勢漸漸變小,變成了毛毛雨,圖樓把傘裝進外套的衣兜裏,直接跑了出去,A大的校規管理特別嚴格,晚上沒有老師批過的假條是不準私自外出的,不過這對於有些人來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圖樓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校門打了車直接朝市中醫院而去,留下身後的警衛一臉的懵逼加臥槽。
太特麽囂張了!
大半夜的校領導的座機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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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症室的門被外力推開,圖樓頂著半濕的頭發大步進來,視線在裏麵一掃,朝左前方走去,值班護士剛給病人注射了藥劑,查看了一下情況就跟烏柏說:“放心吧沒事了,不過最好在醫院住一晚。”
烏柏鬆了口氣,指了指許思年被烏念拽著不鬆開的手腕問:“有沒有什麽辦法在不傷害兩人的情況下給分開?”
護士倒是無所謂:“他倆不是男女朋友嗎?拽著吧沒事兒。”
烏柏歉意尷尬的想要解釋,許思年倒是沒所謂:“我們不是……”
“不是什麽?”
圖樓黑著臉站在門口,眼睛森然的盯著許思年被烏念握著的胳膊,他不想問什麽大半夜你們怎麽會在一起這樣弱智的話,大步走到許思年身邊,外套往她身上一裹,拉上拉鏈,左手從她額前拂至頭側,濕漉漉的頭發從他指尖穿過,讓他咬碎了一口銀牙。
“怎麽回事?”
許思年下意識的在他手心蹭了兩下,揚起腦袋看他,臉頰還有水珠滑落,聲音毫無底氣又透著點點疑惑小聲嘀咕:“我沒跟你說呀,你怎麽……”
圖樓眉峰一壓,許思年立馬慫了,烏柏遞了塊毛巾過來,歉意的解釋:“你先給她擦擦吧,這姑娘太倔了點,你想知道什麽我跟你說。”
圖樓抿著唇給她擦頭發,動作看似粗魯實則小心翼翼,許思年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總之圖樓出現之後,她就特別慫,哪還有什麽死活不讓烏柏給她擦頭發的勁頭!
毛巾蓋住了她大部分的臉,餘光瞥了眼黑著臉的圖樓,心虛似得偷偷吐了下舌尖,乖乖的站著,圖樓哪能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心下簡直又氣又笑。
原是烏念抱住許思年之後再也沒撒過手,大雨中許思年著急的不行,也正好在這時烏柏出現了。
其實烏柏今天是跟一個朋友介紹的女人見麵,他也快三十歲的人了,不可能不想結婚,也談過幾個女朋友,但是都接受不了烏念的存在,後來也就不了了知了。
今天見的這一個烏柏說實話挺滿意的,長相中等不難看也不是太出挑,穩定的工作,良好的家庭教育,特別適合結婚的一個女人,他也跟對方講了烏念的情況,對方談吐大方表示不介意,兩人就有了深入了解的想法。
許思年給她發微信那會兒,兩人正好就在附近的電影院,他一聽說烏念出事兒,就丟下對方一路跑到了學校,五分鍾的路程不到,不過想來這一次怕是又要泡湯了。
好不容易勸著烏念放開了許思年,下一秒就拽緊了人家的手,但凡說一句鬆開,立馬露出凶殘的表情,但是大雨傾盆的這要是讓許思年感冒了,他不得內疚死?
“小念,聽哥哥的話,先鬆開,你抱著我。”
烏念呲牙:“不要!”
烏柏還想說什麽,烏念突然開始用另一隻手拽頭發,那狠勁兒跟拽仇人的也差不多了,喉嚨裏嗚嗚的發著痛苦的聲音,許思年和烏柏同時一驚。
烏柏立馬上前製止,把烏念抱進懷裏不斷的安撫:“小念冷靜冷靜,哥哥不說了,你想拽多久就拽多久,好不好,乖,冷靜冷靜。”
這時雨突然變小,烏柏聽到烏念低低的嘶吼:“哥,疼。”
烏柏心疼的不行,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去他娘的相親!
三人打了車一路朝市中醫院而去,而而至始至終烏念都不曾放開過許思年的胳膊,那種感覺太奇怪了,根本不像是拽著胳膊,更像是抓著某種……救贖。
三人全身都濕透,值班護士是個熱心腸的姑娘,打開了病房的暖氣,又給三人到醫院的小賣鋪買了幾塊毛巾,烏念被打了藥睡著了,但許思年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腕,依然被對方緊緊拽在手裏。
烏柏看著烏念閉著眼睛的樣子,深深的歎了口氣,一種無力感從他身上傳遞到了許思年河圖樓這邊。
他說:“小念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了,以前每出現一次他就會拉著第一個到他身邊的那個人不鬆手,等他最後穩定下來恢複平日的樣子才會放開,而以前每一次到他身邊的人都是我這個哥哥,可能潛意識裏把小許當成了我。”
許思年愣住:“怪不得他喊我哥呢!”
烏柏一愣:“喊你哥?”
“恩,你沒到之前他抱著……額,他喊我哥。”
圖樓的臉那個黑呀,許思年都不敢抬頭看,烏柏更恨自己了,今天下這麽大的雨他就不應該離開的。
圖樓雖然挺同情烏念的,可他自己惱火他控製不住,頭發擦得差不多,把毛巾搭在許思年的脖子上,彎腰去碰烏念的手。
烏柏一下站了起來:“你……別傷了他……”
圖樓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他直直的看向烏柏,寒著聲道:“你心疼你弟是你的事,但我的人我自己心疼。”
烏柏愣住,視線轉向許思年,上身被男士外套裹著,下身還穿著睡褲,腳上的鞋大概也濕透了,從學校到現在連一句抱怨的話都沒從她嘴裏聽到過,狼狽不堪卻依然溫溫潤潤。
人家憑什麽冒著大雨幫你弟,到頭來你還隻關心你弟弟的死活,還跟人家男朋友說什麽不準傷害到他弟,曹!今晚一定是腦子秀逗了,烏柏頹廢的坐下來無力的垂下頭:“對不起。”
許思年用腦袋輕輕的碰了碰圖樓,圖樓抿著唇冷哼一聲:“不會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