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失望還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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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像許思年主動來拿自己畫的也有,可以跟剛剛的管事說,許思年跟著一些同樣想法的人去取來著,不遠,就在賽場左邊的一個框口。

    她秉持著謙讓的高尚情操落在最後,效率很高,每個人拿到之後都一副哀怨惋惜的模樣,很快就相繼結伴離去。

    前麵剩下四人,許思年側頭看了眼前麵框口的管事,正好對方也看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許思年的錯覺,跟她對視之後這管事的效率更快了。

    兩三下就把畫歸還了前麵四人,許思年笑容還來不及掛就被對方雷厲風行的態度震住:“哎呀!我把重要的事忘了,你的畫不在我這兒,去找評委要吧,再見!”

    ‘啪嗒’一聲框口在許思年麵前合上,震的邊沿都打了顫,許思年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這管事是不是太活潑了點……

    所以就有了現在這個場麵。

    其實還有另一點,如果許思年現在離開,跟著她離開的就會有烏念。

    幾個評委相互看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和可惜,最後中間的評委開口:“那你先在旁邊坐一會兒吧,忙完了給你。”

    許思年乖乖點頭:“好。”順便朝烏念遞過去一個加油的眼神。

    烏念現在很難過,他雖然跟別人不一樣,但名次的前後他還是知道的,在他心裏,隻要是許思年畫的畫都應該是第一名的,他喜歡她的畫,那他就第二名好了,跟她挨的近。

    可他得了第二名,她卻沒有得第一名,他心裏不高興,所以對對麵照相的人便不予理會,實際上他也不會理會,隻是現在的臉色比平時難看了些而已,一點都沒有得獎的喜悅。

    前三名都要拿著各自的畫留一張紀念照,這是他們的榮譽,三幅畫被拿出來分給了三人。

    烏念抱著自己的畫當雕塑,隻有第三名傅瑜和冠軍齊錦寶樂的直說謝謝。

    許思年安靜的坐在下麵的矮凳子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在三人舉到胸前的畫上認真的看著,臉色一直都溫溫和和,如果圖樓在的話,一定會發現許思年的眼睛在第一名齊錦寶的畫上多停留了兩秒。

    照片拍好之後,六個評委也都起身九個人來了一個大合照,說笑著似一個整體。

    唯獨安靜不發出任何聲響的許思年被孤立在外,一種連言語都蒼白的哀傷在這小一片寸土上浸透到塵埃。

    烏念不跟任何人說話,他聽話的忍完流程,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著許思年,一雙深淵般的眼眸漸漸染上了難過,他很敏感,尤其是對人的情緒。

    她在難過,他感覺到了,她很難過。

    許思年仰頭淺笑著看著來到她麵前的烏念,第一次,她第一次在烏念的眼中看到了別的情緒,嗓子有些幹澀,她笑著起身,“等我一下,我拿了畫咱就找你哥哥和圖樓。”

    明明笑著,為什麽我感覺你更難過呢?烏念什麽都沒說亦步亦趨的跟在許思年身後。

    評委讓人把許思年的畫拿來,依然是剛剛最中間的評委,把畫遞給了許思年,語氣竟然有些惋惜:“孩子,拿著吧。”

    許思年笑著接過來,在眾人麵前鋪開在桌麵上打開,齊錦寶握著拳頭撇開頭,傅瑜探過頭來看了眼,她是和直腸子,便忍不住道:“哇,漂亮!你怎麽想到的?厲害呀!可惜好像有點亂,你是不是緊張了呀?不然肯定你就排我前麵了。”

    許思年從畫上抬起頭,衝著傅瑜笑道:“謝謝。”

    然後她安靜的把畫收起來,握在左手心裏,指尖微微的發著抖,眼中再沒有了笑意,涼薄的視線落在從來沒有跟她對視過的齊錦寶身上。

    輕笑:“人總是為了那點名譽而做一些事,有的人是憑自己的本事,有的人是憑權力背景,你是哪一種呢。”

    是問句卻又不是問句,說完許思年便收回了視線,沒有理會齊錦寶憤怒夾雜著羞惱的姿態,而是落在了給她畫的評委身上。

    內心湧起無盡的悲涼,這是她尊敬的長輩,關於他的書籍畫作她收藏了不少,現在都成了紙片上的笑話。

    她笑著,卻沒有溫度:“怎麽就不知道我能看出來呢?這是我自己的東西,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畫已經成了她的生命,如今被這樣對待,她氣的心口發涼,“你們做什麽我不管,可這是我用心畫的,這是我的心血,怎麽可以呢!你們要是不喜歡……也別糟踐啊。”

    許思年說了,她從來都不是心善的人,或許換成別人是她,可能就忍氣通聲了,可她不是忍不了,是從來沒想過要忍,她知道憑她的能力簡直就是以卵擊石,最後除了逞口舌之快,一點用處都沒有。

    但是她想,改變不了結局那就想辦法讓自己舒坦點吧,不得不說剛剛幾番話確實讓她好過了點。

    她不想知道這番話給他們帶來怎樣的結果,轉身帶著烏念走出大門,輕輕舒了口氣,笑著用裹成圓筒的畫拍了拍烏念的肩膀,“烏念,等你的畫在畫展上掛出來,到時候一起來看呀。”

    烏念抱著獎杯輕輕點頭,眼裏是許思年看不出來的悲傷。

    烏柏跟圖樓在兩人默默無語站了五分鍾之後先後到來,許思年跟烏念道別,上了車絕塵而去。

    留下烏念一個人在原地沒挪動一下,烏柏發現不對勁兒趕緊從車上下來兩步過來緊張道:“小念,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烏念盯著烏柏看了一會兒,委屈巴巴的低聲道:“不,知道,哥哥,我,不開心。”

    烏柏一聽驚的差點跳起來,趕緊拉著他上了車,給他扣好安全帶,這才仔細問:“到底怎麽回事跟哥哥說,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揍他們去!”

    烏念把獎杯扔給烏柏,“討厭。”

    烏柏心有餘悸的接好趕緊哄:“好好好,討厭咱就不要了,回頭哥給你扔掉。”其實烏柏看到獎杯上的第二名時,心裏特別高興。

    烏念讚同的點了點頭:“恩,扔掉。年,沒有,我也,不要了。”

    “什麽沒有?”烏柏愣。

    “獎杯。”

    “!”烏柏頓時瞪眼,顯然他不相信這個事實,許思年的畫有多好連他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怎麽可能沒有得獎呢!

    雖然他認為他弟弟的最好,但還是不得不承認許思年要比他弟弟厲害多了!

    這樣的水準就算不是第一也是第三吧?

    沒有?

    發揮失常?

    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