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身披黃金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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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年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著諸多的不公平,她也不是沒經曆過,比起這個在外人看來更嚴重的她都體驗過。
起先在頒獎時,頒獎者的眼神躲閃讓她雖然疑惑卻並沒有多想,第二次取畫管事人員的態度才讓她感到不對勁兒,但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不能因為沒進前三名就覺得有陰謀吧?
這樣太自負,也太武斷了!
直到她看到了齊錦寶的畫,第一,非常棒,能得獎她不懷疑,但要排冠軍就有點捧高了;第二,她不知道評委的判斷標準是什麽,但她想,跟付啟鴻教她的那些大概也差不了多少。
很難說清楚前三名的畫誰比誰更好,但在大眾眼中,齊錦寶的畫相對來說要好看一些,因為烏念跟傅瑜的風格都帶著一種類似秋天落葉飄零的淡淡蕭瑟,烏念要嚴重一些,這並不是說他們心理有什麽問題,而是作為每個持筆者自身的一種識別開他人的風格。
到這裏許思年也僅僅隻是惋惜自己落榜而已。
付啟鴻曾經說過,有時候該自信就絕不能謙虛,否則就會適得其反,所以即便自信自己比齊錦寶厲害,她也隻是在心裏哀歎幾聲,歎她的時運不濟也好,歎她的黴運附體也罷,她隻想拿回自己的畫離開這個她期待過的地方。
隻是她怎麽都沒想到還有更絕的等著她呢!
她的畫被動過,那一瞬間她幾乎手腳冰涼氣的不能言語,或許換成別人也許看不出來,因為動過的地方實在看不出任何痕跡,但緊緊幾筆的差距,她的畫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亂!
沒錯,這依然是一副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可正如傅瑜所說,它被打亂了!
可即便打亂她依然得了第四名,這個時候如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簡直就是愚蠢了!
為什麽別人會動她的畫?又為什麽讓她排在第四名?隻要稍微一想就能猜個大概。
前三名作品是要在本市最大的畫展展示的,這個畫展在各省市都是能排上號的,每年慕名前來觀賞的人不在少數,更不用說本市的那些愛好者了。
一旦許思年得了除了冠軍之外的二或者三名,共同被掛上之後,但凡是個懂行的都能看出其中的貓膩,這種事怎麽可能允許發生?
“所以第四名是最好的選擇。”付啟鴻背著手看著乖乖坐在凳子上聽他教誨的徒弟,說不心疼是假的,可這些都是要她必須經曆的,“前三名作品大概什麽時候展示?”
許思年道:“兩天之後。”
“恩。”
付啟鴻淡淡的點頭,視線掃過桌麵上放著的獎狀,蒼老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動。
許思年見他的視線落在桌麵上,便忍不住輕聲問道:“師父,這種事情你也有過嗎?”
“哈哈。”付啟鴻被她問的一笑,走了兩步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這才道:“其他我也不說了,就跟你說一件我印象比較深的吧。我年輕的時候參加過一次國畫比賽,那次來了很多大人物,包括來比賽的都有很多是大人物的子女,冠軍獎勵有一萬塊錢,在那個年代來說已經是一筆大數目了,我確實也是有一半的原因是奔著錢去的,因為那段時間供我上學的大哥住了院,我想著等贏了這筆錢就全部留給他治病,那時候家裏也窮,醫藥費還的東湊西湊,所以我幾乎把學到的能運用出來的全部賭在了那幅畫上。”
許思年聽的入神,呼吸也放輕了不少。
付啟鴻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道:“可是呀,最後我連前五名都沒進去,我很失望,對自己很失望,直到無意間聽到別人的對話才知道我是被有心人刷下來的,年輕氣盛我也不例外,就拿著畫跟那些人理論去了,我問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那次的冠軍是跟我一樣的年齡,徒手搶過我的畫當著我麵撕了粉碎,我還記得他跟我說‘你煩不煩,輸了就是輸了,你技不如人怪誰!窮酸!’當時我一個平民百姓無權無勢根本做不了什麽,後來在電視看到原來得冠軍的人是我們那個年代稱得上最有錢的人了。”
許思年一下子愣住,她頂多就是被多填了兩筆,沒想到還有直接撕畫的!
“師父,我……”許思年低頭,“我是不是給您丟人了?”
付啟鴻笑問:“丟什麽人?你才多大能有現在的心智實屬不易,我那會兒可比你大多了。”
許思年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心說我肯定比您大多了。
付啟鴻非常高興徒弟跟他談心,這樣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跟前三個一樣跟他離了心,得了獎會拿來給他看,又愛跟他這把老骨頭說話,付啟鴻真的覺得這個徒弟收的太對了!
許思年又問:“師父,您恨他們嗎?”
“恨。”付啟鴻感歎:“到現在都是恨得,可小許啊,你睜眼看看,看看我的房子,我的車,我的兒孫,我的地位,我最後還是贏了。”
許思年心口震顫,付啟鴻像教導兒女一樣教導著許思年:“我吃的好穿的好,兒女也都對我好,出門別人還尊稱我一聲‘付大師’,有事沒事還請我去喝杯茶,這些都是我贏到的,是我這輩子的財富,我已經遠遠把曾經看不起我的人踩在了腳下,小許,我現在根本不用想著出手報複他們,因為他們來求我的時候,我的成就已經替我報複了。”
許思年安靜認真的聽著良師教誨,最後一句話在她腦海停了許久,直到付啟鴻再次開口。
“沒有能力反抗就一遍一遍的鍛煉自己的能力,直到你身披黃金鎧甲就再沒人能動得了你了。”
許思年張嘴,乖巧認真:“謝謝師父。”
“去吧,把小樓喊進來。”付啟鴻笑著輕輕擺手:“兩天之後的畫展你陪我去看看,明天把你的畫重新畫一幅給我。”
“好。”
許思年退出去之後,付啟鴻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竟然有人敢動他付啟鴻的徒弟,這麽輕易放過想都別想!
教導徒弟是一回事,護短就是另一回事了。
圖樓進來之後,付啟鴻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媳婦兒被人欺負了,你打算怎麽辦?”
圖樓皺眉:“什麽意思?”
付啟鴻一愣,“你不知道?”
圖樓瞬間黑臉,接到許思年之後他隻感覺她不太對勁兒卻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問她她隻說想見一見他外公,隻是現在看來……
“哈哈!”付啟鴻得意的笑出聲,心道徒弟果然跟他親厚一些,“你小子也有今天?”
圖樓:“……”
好想打人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