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圖樓發怒Q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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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內燈被打開。

    純黑色的項繩在末端用兩顆玉珠打了活結,前端吊著一個懷表似的掛墜,黃金樣的紋路交錯而上,在鍾表正麵最中心刻著一個小到米粒大小的‘齊’字。

    白皙到血管盡顯的手心跟黑色項繩、金色掛墜形成強烈的色彩對比,盡管是夜幕下的輪廓,依然掩蓋不了這個類似項鏈一樣掛墜的昂貴。

    許思年不知道為什麽齊聞顯會送她這樣一個物件,在他們那樣的家庭裏,根本沒有廉價的東西,她是肯定不會要的。

    “拿著吧孩子,不懂沒關係,可以拿給你的男朋友看看,他會懂的。”

    齊聞顯當時跟她說這席話時的表情許思年一直在腦海中徘徊,並且越徘徊越是心驚肉跳。

    她總有一種這是在交代遺言的錯覺。

    後來還想說什麽就被來取醫藥箱的毛文藝給打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當時有一瞬間她感覺齊聞顯有點緊張,她也就下意識的把東西藏了起來,之後就不了了之了。

    圖樓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瞬間青筋暴起,黑夜遮住了他瞬間變陰沉的臉色,怕嚇著她,隻道:“思年,先收起來,回家再看。”

    許思年正在想齊聞顯的異樣這會兒也沒發現圖樓的不對勁兒,隻聽話的點頭收了起來。

    回去之後許思年被圖樓推去洗澡,他也拿著掛墜來到陽台給齊錦羅去了電話。

    隻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起,圖樓陰沉著臉色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不語,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擦著手中的黃金懷表。

    電話相通雙方卻誰都沒開口說話,圖樓是氣的,齊錦羅大概是……嚇得?

    圖樓的低氣壓隔著話筒都能感覺到,齊錦羅煩躁的摸了摸頭,最後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頹廢的窩進沙發中率先打破了沉默。

    “Leader,我很抱歉。”

    “恩。”

    “我知道沒提前跟你說是我的不對,可是別人我不放心,想來想去隻有你能幫我。”

    “恩。”

    圖樓始終冷淡的回應終於讓齊錦羅緊張了起來:“我知道我道歉對不起,以你的聰明應該已經看出問題了,具體我也不怎麽清楚,隻知道這個東西不能落在有心人手中,放在我這兒更危險,這是關乎我齊家命運的東西,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到你,今天本來隻有你媳婦兒過來的,我準備給了她之後等你回來再想辦法讓她拿給你我……”

    “齊錦羅。”話還沒說完就被圖樓沉到極點的聲音打斷,“你知道這個燙手山芋有多危險吧?”

    齊錦羅張嘴:“我……”

    圖樓眉峰下壓,一股逼人的氣勢陡然散開,聲音冷到了冰點:“那你知道……她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麽?”

    齊錦羅穆然反應過來,蹭一下從沙發上起來急道:“我知道,我不會讓她有危險……”

    “閉嘴!”圖樓第一次跟齊錦羅甩了臉色,如果齊錦羅就在這兒的話,圖樓不敢保證能不能還能忍得住。

    寒風凜冽的刮在他筆挺的脊背上,遠處的燈光喧囂在他眼前都化成了一片朦朧白霧,一絲絲一點點的滲透進他的骨髓裏。

    這個冬日夜晚注定要刮起一陣不一樣的寒風,滲進每個人的血肉細胞中,冷的仿佛心都不再跳動。

    他說:“你們齊家的命怎麽能跟她比?我捧在手心怎麽寵都寵不夠的人,你有什麽資格敢利用她做這種事?齊錦羅,你有想過如果今天我不在,如果你們計劃出了哪怕一點差錯,如果……她出了事,你要到哪裏陪一個她給我?”

    漆黑的客廳內,隻能看到手機閃爍的燈光,齊錦羅握著手機竟連呼吸都忘了換,他怎麽可能沒想過這個可能呢,他一直都認為憑他的能力保護一個女人還不是綽綽有餘?

    可是,他竟然忘了,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是他可以利用的人!

    圖樓現在不知道有多慶幸為了能早點回來而不日不夜的完任務,最後連休息都不願意就連夜趕了回來。

    誰都不知道當他發現他心心念念想著的人,一個人挪到他房間來睡時,他當時的感受是什麽。

    那幾乎是被酸脹,高興,激動衝刺著胸膛的滿足,他想,那幾天的疲憊果然是值得的。

    他這麽護著的寶貝,竟然就這麽被利用了?

    他氣的不是這場陰謀,而是這場陰謀會帶來的後果。齊家的家業有多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也更沒有人比他清楚在這鮮亮的表麵下藏著的是怎樣的汙穢和不堪。

    齊家內部早已千瘡百孔,表麵風光無限不過是不想被吞噬而弄得遮擋板而已,一個家族再怎麽昌盛也總有衰敗的一天,而如今,齊家便是如此。

    寒風呼嘯而過,圖樓冷笑,手中的黃金懷表‘啪嗒’一聲被打開。

    電話那頭的齊錦羅跟著咯噔一跳,生怕他一怒之下就這麽給扔了。

    齊家每一位掌舵人持有的黑金印章,就這麽孤零零的躺在黃金鑲嵌的懷表內。

    明明隻有一節手指大小的玩意兒,卻掌管著一個家族上上下下人口的命運。

    圖樓冷漠的把懷表扣上,對著手機冷靜的問:“齊錦羅,你是不是一直都認為我跟許思年遲早會分開,?是不是認為我喜歡一個身有殘缺的人是認為好玩?是不是認為我不是真心喜歡她?是不是?”

    齊錦羅先是詫異的瞪眼,接著手指握緊,閉了閉眼認命道:“是,圖樓,不是我這麽認為,是所有人都這麽認為。”

    一個普普通通的女生,沒有強大的家世,沒有過硬的背景,更沒有一個完整的身體,即便她是付啟鴻的徒弟又這樣。

    如果她配的是普通人,那絕對是曠世愛戀,可她不是,跟她在一起的是圖樓,一個完美如神袛般的人,這樣一個人仿佛沒人能夠配得上,何況是許思年呢?

    認識圖樓的人都認為他們是不會長久的,這世間哪有這種感情存在呢?

    甚至剛開始連許思年自己都覺得這是一場夢。

    圖樓無聲的吐出一口氣,淡淡的白霧頃刻間消失天地間,後退半步,後背靠在陽台的欄杆上,一個抬眸就看到許思年頂著半幹的頭發安靜的站在陽台的玻璃門口,眉眼彎彎,輕輕淺淺的笑著看他。

    心口穆然一軟,陰沉的氣息便隨著夜風而去,隻留下了最熟悉的慵懶。

    許思年愣愣的看著他,直到每一個漢字都清晰的傳過來。

    對著手機,看著她,他乘著夜風緩聲執道:“那就看看。”

    看看一個神袛,會把一個人,寵到何種的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