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五點多這場談話才結束，而許思年也知道了十月份的比賽是怎麽回事。

    說到底這場比賽隻有兩個目的，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明的說好聽點就是培養學生的積極性，讓他們看了這場比賽之後會更有動力去努力；說不好聽點就是，用別人的成功來打擊那些懶癌症的患者，畢竟這次獎勵是前所未有的豐厚。

    暗的就一點，給各自學校做個宣傳，爭取來年有更多的學生投奔。

    至於獎勵...許思年覺得有點懵，她需要緩一緩。

    現金獎勵xx...多...

    冠亞季軍獎杯...知名的xx...高...

    前十名會有‘大師’贈畫...聽說一幅能賣不少錢呢...

    更厲害是，名師收徒什麽的，不要錢的那種...

    第二、三名的作品會在自己學校所在的地方，最出名的畫展或者有展覽館的地方免費永久展示。

    冠軍的作品則會被列入‘央美博物館’內，為期半年，這半年的前提是這幅作品能入了評委的眼，如果你的水平高到一定程度，根據情況，半年有可能就是一年，或者直接永久被納入。

    至於為什麽中間會隔著這麽長的時間，是因為這次的比賽最後一個環節要選手交出一幅現成的作品，這幅作品不限題材，由本人自己構思發揮，這幅作品對成功有著一半的決定性作用。

    所以，舉辦方給了參賽者將近十個月的時間，足夠證明這次的比賽有多重視。

    這件事付啟鴻自然也是知道的，許思年剛回了他哥那兒就被電話再次叫走。

    每次單獨來付宅，十次有八次她都能碰到沈沐柔，正好是過年這段時間，沈沐柔在付宅的出勤率高達堪比一家人。

    而這次卻沒有出現。

    給她開門的是楚瑜，兩人猛地這麽一見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楚瑜是因為最好的朋友沈沐柔被迫出國，可能一年都見不到一次而隱隱把怒氣轉移了一些在許思年身上。

    而許思年則是因為敏感的感受到了一絲這種怨氣，所以本想開口問好最後還是沉默以對。

    最後還是楚瑜打破沉默：“進來吧，外公在書房。”

    “謝謝。”

    “你知道小柔出國了嗎？”

    “不知道。”

    “我猜也是，你大概已經恨死她了怎麽可能還會關心她在哪兒。”

    許思年笑了：“楚瑜，你是在遷怒嗎？”

    她用的是‘遷怒’而非‘生氣’，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表明自己無辜而被牽連的立場，後者概括的含義就比較廣了一些。

    她明明白白的就是告訴楚瑜，沈沐柔出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才是整件事裏麵的無辜人。

    楚瑜對她的態度她能理解，但並不代表她能接收。

    不是她的錯她不會攬過來，是她的錯她也絕不會抵賴。

    楚瑜被問住，最後什麽都沒說轉身離去。許思年換了鞋隻當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上了二樓去了書房。

    晚上付啟鴻留許思年吃飯，楚瑜轉身端著晚餐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花甲之年的老爺子愁的直歎氣。

    “乖徒弟過來坐，不用管她，咱師徒倆吃。”

    許思年乖乖挨著老爺子坐下，輕聲問：“阿飄姐呢？”

    付啟鴻給她夾了一筷子菜，笑道：“回娘家住幾天，過兩天回來。”

    許思年笑笑沒再說話。

    老爺子看著她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放在桌邊的左手，道：“多吃點。”

    之後師徒倆就聊著這次的比賽安靜的吃飯，倒也挺愉快。

    圖樓推開門進來時，客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師徒倆同時朝他看來。

    “怎麽？”他問。

    許思年下意識的搖頭，付啟鴻忙讓李嬸給添碗筷，抬手招呼：“去洗手，先來吃飯。”

    圖樓點頭，把外套掛在沙發靠背上，洗了手出來坐到許思年的旁邊。

    李嬸愣了一下忙把擺在許思年對麵的碗筷拿過來，圖樓卻是等不及，自然順手的從許思年手中奪了她的筷子和幾乎沒動過的米飯，低頭就扒了兩口。

    李嬸：“……”

    許思年：“……”

    付啟鴻倒是笑眯眯的看著兩個孩子互動，應該說是看著他外孫跟他徒弟耍流氓。

    老爺子也是童心未泯啊。

    許思年張嘴：“我……”

    “我餓了。”圖樓抬頭堵了她的話，撇她：“我都沒嫌棄你，你去廚房再盛一碗去。”

    李嬸被圖樓攔下：“李嬸，我想吃個蘋果。”

    許思年覺得圖樓有些古怪，但還是從李嬸手中接了碗過來去了廚房。李嬸則拿了蘋果去廚房清洗。

    餐廳隻剩下了爺孫倆。

    “外公。”圖樓邊吃邊隨意的問：“楚瑜來了？”

    付啟鴻一愣，圖樓抬眼掃了眼沙發上的淺藍色外套，意思不言而喻。

    付啟鴻歎氣：“這你都記得，她在房間吃飯。”

    之後許思年和李嬸出來，爺孫倆沒再討論這個話題，隻是付啟鴻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圖樓的那一點微小的情緒。

    蘋果放在桌邊沒動，許思年沒來得及嚐一口米飯又被圖樓搶了過去，之前那碗又還了回來。

    圖樓對上許思年火氣直冒的眼，嘴角上揚，“謝謝你幫我盛飯。”

    許思年咬牙：“不謝。”

    “生氣了？”

    “沒有。”

    “嫌棄我吃過？”

    “不是。”

    “這樣啊，那你笑一個我看看。”

    許思年脫口而出：“笑你……！”

    圖樓抬手就堵了她嘴：“你師父在呢你敢罵髒話？”

    許思年：“……”

    李嬸憋著笑給三人騰出空間，付啟鴻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許思年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圖樓放開她，順手拍了拍她的頭：“吃吧，不逗了。”

    許思年直愣愣的就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圖樓全當沒看見。

    經過圖樓這麽一鬧，之前死氣沉沉的氣氛頃刻間就消失，許思年偷偷鬆了口氣。

    這頓飯吃的時間稍微長了點，楚瑜本以為已經結束，推開門出來就看到了這個場景。

    發現圖樓也在之後，她脫口而出：“你怎麽來了？”

    圖樓看過來，表情說不出來的淡漠：“一會兒就走。”

    楚瑜騰一下紅了臉，被自己蠢的，也是被圖樓的回答給尷尬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

    憋了一肚子氣被圖樓不痛不癢的一個字給爆了，她啪的把飯放下，怒道：“愛走不走！哼！”

    接著就是一聲關門的巨響。

    圖樓歎氣，教育許思年：“別學她，碗很貴的。”

    許思年：“……”

    付啟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