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昱篇 第二十八章 跌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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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該我了!”

    隻見秦箏忽然垂下眼眸,再抬眼,眼瞳暗黑,全身像是被注入無限力量,像是一股無名的氣韻打通了全身各個筋脈,此刻其手中黑鞭發出“啪啪啪——”的響聲,似乎一觸即發。

    “不好,你快躲開!”茱信英厲聲叫道。

    燁木堇迅速甩下手中樹幹,翻身躲去。

    “轟隆——”一聲巨響,黑鞭襲來,所到之處,盡是灰燼。

    燁木堇嚇得深呼一口氣,看著剛剛的灰燼,不由自主地吞咽,就差那麽一點點,那化為灰燼的石塊便成了自己。

    “你這樣不行,以力對氣,自是無用,要知道隻要她活著,氣就一直在!”茱信英叫道。

    茱信英此刻緊縮眉頭,死死盯著眼前的秦箏。秦箏到底什麽時候練就了如此了得的氣功?一人在奇門呆了這麽多年,氣力怎會超越凡人,到達如此境界?任林楚伊和燁木堇二人雙雙聯手都不是她的對手。

    “力是有限,氣是無限,我們切不可濫用蠻力!”茱信英叫道。

    隻見茱信英迅速起身,重新撿起所配長劍,深呼一口氣,食指與中指並合,輕輕由下往上摸向劍尖,一股淡藍色的氣韻沾滿劍身,長劍快速抖動,發出清脆的響聲,隻見他迅速出鞘,直直向秦箏的方向刺去。

    茱信英手持劍氣的長劍飛入直下,如萬眾數光般襲來。

    秦箏一鞭子甩了過去。

    “啪啪啪——”二者兵器相抗。

    以氣對氣,在於帷幄。

    秦箏迅速甩過長鞭,整個人在空中旋轉,對於茱信英的攻擊,輕鬆躲過,遊刃有餘。

    秦箏的氣韻似乎深不可測,連茱信英也不是它的對手。

    “不行,我也來幫忙!氣力結合,我就不信打不過她!”燁木堇叫道,扛起身邊樹幹,向前衝去。

    秦箏冷哼一聲“來得正好!”

    秦箏的雙眸頓時黑色滿布,隻見其掌心黑暈頓生,迅速集結於黑鞭之上,隨後快速旋轉黑鞭,猶如一股巨浪般翻騰,一把將燁木堇手中的樹幹和茱信英手中的長劍困在一起。秦箏俯身用力一拉,茱信英和燁木堇頓時被甩在了一起。

    “啊——”

    二人聚起身體內力死死握住手中武器,想要從黑鞭的桎梏中掙脫,但都無濟於事。

    三人此刻僵持不下。

    許煥歌在旁著急萬分,卻是半分幫不上忙,正惆悵時,他看見秦箏手中的金香玉在其左手中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有了。”他連忙跑到茱淼淼身邊問道“你身上可帶了之前用的小刀?”

    “有,我貼身帶的流雲飛刀。”茱淼淼說著從口袋裏拿了出來。

    這個飛刀比日天極裏的飛鏢要大上許多,但並不妨礙許煥歌的射擊。

    在日天極裏平日裏沒什麽愛好,但飛鏢射得還是挺好的。前幾年在公司飛鏢比賽中分別奪得第三和第二名,於是在家買了靶子,沒事就練習一下,本想著今年或許能再衝個第一,沒想到卻來到了這裏。

    不過,技多不壓身。

    許煥歌偷偷走得近了些,暗暗拿出飛刀對準秦箏緊握金香玉左手直射而去。

    秦箏死盯著對麵二人,並未察覺許煥歌,當發現有飛刀襲擊時,左手下意識地鬆開金香月去抵擋,金香玉一瞬間被拋落在地上,許煥歌迅速抽身跳去,一把接住了金香玉。

    “你居然暗算我!”秦箏憤怒道。

    “這塊金香玉本就不屬於你!”

    秦箏頓時眼神黯沉,一股氣韻聚結於掌心,大怒道“嚐嚐我的厲害!”

    那股氣韻似乎威力更甚,聚結了全身的戾氣所化。

    “不好,你們快躲開!”

    正當大家以為要被戾氣所傷之時,突然一陣地動山搖。

    和之前在上麵震動的感覺一樣,又地震了!

    而且更加強烈!

    地麵似乎被炸開一樣,出現了許多裂縫。密室裏開始出現大量掉落的碎石。

    “天啊,這是怎麽了,我們不會被埋在這裏吧?”燁木堇大叫道。

    秦箏被突然的震動晃的東倒西歪,迅速收起了黑鞭,手中戾氣漸漸散去。

    “大家快趴下!”許煥歌叫道。

    地麵突然開始劇烈地顛簸起來,燁木堇幹脆放下手中的樹幹,跑到一邊緊緊地抱住了石壁。

    茱信英則手握長劍扶住身後的牆麵。

    這時,秦箏腳下突然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她迅速甩出黑鞭,纏住了離自己最近的白依雪腰身,隨著自己整個身子跌入深淵的同時,也連帶著白依雪一同陷入。

    “啊——”白依雪大叫道。

    “大嫂——”

    身邊的茱淼淼被震到了另一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大嫂被秦箏拉了下去。

    正當白衣雪整個身子快沒入裂口深淵時,一雙強而有力的手瞬間握住了自己。

    那種感覺很熟悉,是茱信英。

    “雪兒,你兩隻手抓緊我了,千萬別放手,我一定會拉你上來的!”茱信英右手緊緊的握住了白依雪的手腕,白衣雪回握住了他,右手也隨之拉住了茱信英的右手,她看著茱信英的眼睛。

    茱信英的眼瞳呈赤銅色,由眼神散發出的深情與堅定似是十年來從未有過。

    十年的堅守。

    要是能早點迎來該有多好。

    白依雪突然嘴角上揚,輕聲喃喃道“信英。”

    “雪兒,你別怕,我一定救你上來。”茱信英回應道。

    地震還在繼續。茱信英皺著眉頭努力穩住自己的身體,右手緊緊拉著白依雪的手,左手則按著地麵裂口的石壁,隻聽哢嚓一聲,似乎因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茱信英的右手似乎脫臼了。

    兩滴淚從白依雪眼角流出,襯得白依雪的眼睛竟是如此澄澈而安靜。

    茱信英似乎從未真正認真地看過白依雪。此刻她的臉上印有幾抹塵灰,可能是因為剛剛地震所致,印在潔白無暇的皮膚上很是明顯。一雙大而清澈的雙眼盯著自己,她的眼睛是幹淨而漂亮的。茱信英忽而想到第一次見到白依雪時的場景,在幽靜的花壇邊,一個安靜的姑娘坐在那裏,一轉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雙眼睛,這雙不同於茱姬美豔的眼眸,是那麽幹淨清澈,猶如一縷暖陽在那麽一瞬間撫慰了茱信英的悲痛的心靈。

    而正是因為這雙治愈的眼睛,茱姬死後,在家人的安排下,茱信英同意了這門親事,順理成章地娶了她。婚後二人相敬如賓,彼此之間留有很多空間和自由,白依雪對整個茱家操持有道,對自己更是體貼入微,不該說的絕不會多說,不該問的也絕對不會越界,一切都把持得恰當好處。

    但白依雪對自己究竟是何種感情,茱信英自己也不想深究,就像自己到底對白依雪是怎樣的感情,他自己也不會去多想。白依雪的好茱信英看在眼裏,他自認為自己對白依雪也是做到了作為丈夫的職責,迎親時該有的麵子和排場,婚後該有的噓寒問暖,他都一一做到,但惟獨愛,他想這輩子已經給了茱姬了,而白依雪似乎也並沒有多要過。與白依雪成婚十年,已然成了習慣,這種若即若離的相處模式很符合他的要求,白依雪那種不多求懂分寸,給人以舒服的感覺,茱信英時常在想,就這麽和這個女人一輩子也挺好的。

    在平穩的環境中,一切都會是順順當當,但平穩的環境一旦被打破,有些真情實感是藏不住的。

    看著白依雪的眼睛,茱信英似乎明白了什麽,他緊緊拉著白依雪的手腕,不顧胳膊脫臼帶來的劇痛,堅定道“雪兒,我是不會放手的,你也不能放手!”

    白依雪點了點頭,豆大的淚珠從白依雪眼眸中流出,一向沉著而隱忍的白依雪像孩子般抽泣起來。

    “嗬嗬,真是感人啊!”跌入深淵的秦箏突然冷笑道,“茱信英,你是不是忘了一個人了?你看看你的右邊。”

    茱信英微微轉頭,餘光看到,茱姬的棺材底下突然出現一道裂痕,隨著地震的波動,茱姬的棺材似乎要慢慢陷入開裂的深淵之中!

    “怎樣,看到了嗎?你心心戀戀的那個人的棺材馬上就要跌入深淵了,你想好到底救誰了嗎?”秦箏壞笑道,此刻她依然不忘挑撥離間。

    “你閉嘴!你是想死嗎?”茱信英咬牙切齒道。隻要茱信英一放手,不止白依雪,秦箏也會跌入深淵,深埋地下。

    “死?早在毀容的那一刻我就生不如死!死對於我來說有何可懼?!”

    這時,兩條飛耙鐵鏈飛到茱姬棺材的另一端,茱淼淼和燁木堇兩人手握林楚伊的飛耙,一人手持一條緊緊地扣住了快要跌下深淵的棺材。

    “大哥,你專心救嫂子,我們來救姐姐!”茱淼淼朝著茱信英叫道。

    此刻餘震未停,許煥歌跌跌撞撞地跑到茱信英身邊,迅速伸出雙手,拉到白依雪的另一隻手,與茱信英一起用力,將白依雪從裂口處慢慢拉了上來。

    拉到白依雪腰間的黑鞭時,茱信英換了一隻手和許煥歌一起繼續用力往上拉,但持有黑鞭的主人卻似乎並不領情。

    “你們不必再惺惺作態了。”秦箏在下方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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