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昱篇 第二十九章 逃出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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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信英似乎被秦箏一下子激怒了。
他突然鬆開了一隻手,許煥歌手中的黑鞭一下子也沒抓穩,秦箏瞬間往下掉了兩米。
“啊——”
“你這個女人可真是不識好歹,我們正在救你,你卻這樣說!”許煥歌大怒道。
茱信英看著下麵的秦箏,咬咬牙,又抓住了黑鞭,紅著眼怒道“都這個時候了,你為什麽還是執迷不悟?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想置你於死地!我們所有人,包括茱姬!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
“哼!”秦箏別過眼睛冷哼道。
“那場大火根本不關茱姬的事!”
“你什麽意思?”秦箏再次抬眼皺眉道。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這場大火一定與茱姬有關,但事實上是,當年那場火是前域主哥哥晉鵬暉銘所放,與茱姬無關!”
“你說什麽?”秦箏睜大眼睛問道。
“晉鵬暉銘私通鯤山勢力企圖謀權,嗬嗬,這些你當然不知,那時候你已經逃走了。”
當年,茱信英奉命暗中調查王宮失火一事,當所有證據已指向域主哥哥晉鵬暉銘為謀權私通鯤山奸細時,晉鵬暉俞卻念及手足之情隱瞞真相,涉及王家醜聞,晉鵬暉俞更多的是選擇了暗中處理了兄弟及其黨派。
當時朝中不知是誰掀起了風言風語,都在質疑當朝王妃為何幸運躲過此劫,但晉鵬暉俞並未過多解釋,茱姬也未當麵澄清自己的清白。時至今日,茱信英才知道,為何當年不管他怎麽問茱姬關於大火的事情,她都會選擇沉默的原因。如此的身世,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其實,當年的茱姬自己也覺得就算大火與她無關,隻要流有鯤山的血脈,這一切就都與自己有關。
“所以,不要把別人的沉默隱忍當作事實的真相! 這麽多年,茱姬從未虧欠於你,你恨錯人了!”
秦箏睜大了雙眼,過往的種種在腦中突然一一浮現。第一次在選秀大典上與茱姬相遇,茱姬那甜美的笑容,會親切地喚她一聲“秦箏姐姐”。之後的相熟相知,後來因無法奪得聖恩而慢慢變得善妒,最後因王宮失火毀容,內心悲憤,痛苦、質疑慢慢演變成了對茱姬所有的恨。她帶著恨離開了景昱,就算茱姬已死,那種恨似乎還是難以平息。
但現在,茱信英告訴她,她一直以來恨錯了人,原來自始至終都是自己的一場獨角戲,茱姬從未虧欠於她。
她腦中一直緊繃的弦突然“哢嚓”一聲斷了。
“嗬嗬嗬——哈哈哈——”
秦箏閉上了雙眼,嘴角慢慢上揚,口中突然發出一聲輕笑,隨後笑聲越來越大,笑到停不下來,笑到眼淚從眼眶中流出。
“她不會是瘋了吧?”許煥歌在旁小聲問道。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秦箏越笑越瘋。
“信不信由你!”
“怎麽辦現在?我快撐不住了。”許煥歌感覺自己胳臂快要撐不住了。
“先把她救上來再說,地麵搖得越來越厲害了。”茱信英回道。
許煥歌點點頭,剛想用力往上拉,突然密室上方掉下一塊足有十幾公分直徑的落石,直直向秦箏砸去。
“小心,快避開!”許煥歌大叫道。
秦箏睜開雙眼,看到迎麵而來的落石,絲毫沒有怯意,嘴角依然掛著笑意,看口型似乎說了什麽,莫地鬆開了抓著黑鞭的雙手,張開雙臂,沉入了深淵之中。
“她說了什麽?”許煥歌看著沉入深淵的秦箏,心裏突然被堵住。
“我不相信。”茱信英盯著黑不見底的深淵回道,“這個女人心思甚密,到死都會堅信自己所認為的。”
“執著是最要不得的。不過在她死之前,總算聽到了真相。”
地麵抖動異常,出現更多裂縫。
“我們快離開這裏吧!”燁木堇在旁邊叫道。此時,燁木槿和茱淼淼兩人已將茱姬的棺材移到安全的位置。
許煥歌點點頭,抓起黑鞭,跑到林楚伊身邊,將林楚伊背起。而茱信英則一把抱住身旁的白依雪,準備快速離開密室。
這時,白依雪輕輕拉了一下茱信英的衣袖,指了指茱姬的棺材,小聲問道“不管了嗎?”
茱信英笑道“我們先出去再說。”
五人從密室出口快速逃了出去。地震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隨後大家都回到了臥室養傷,茱信英下令封鎖了樹林。
一連兩天,茱信英都會請來宮中禦醫給大家號脈診斷,還派人送來珍貴的藥材,茱淼淼更是親手熬製補藥,送到大家的房間,督促大家一定要趁熱喝掉。燁木堇和許煥歌隻受了點皮外傷,而林楚伊則受了點內傷,修養兩天後也算全部恢複了。
秦箏事件總算結束,大家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金香玉也算是找到了,可如何向茱信英開口借用金香月,三人犯了難。
這天,茱淼淼又來給大家送補藥了。
還沒進門就聽見茱淼淼的聲音“大家來喝藥啦!”
現在聽到喝藥二字,許煥歌等三人都會麵露難色,因為這幾天真的補太多了。
“淼淼,真的不能喝了,再喝下去我們可要流鼻血了。”燁木堇打趣道。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是茱信英和白依雪,今天他們也跟著茱淼淼一起來了。
“茱大人,茱夫人。”
“大家不必拘束。這幾天光忙著照顧內人,直到今日才來看望大家,希望大家不要介懷。”茱信英笑著看著大家,身邊的白依雪臉色有點蒼白,但依然溫柔地向大家點點頭。
“茱大人太客氣了,還要感謝茱大人這兩天送的珍貴藥材和補品,我們身體才能這麽快恢複元氣。茱夫人身體好些了嗎?”林楚伊看著白依雪問道。
白依然雪笑著點點頭道“已經好多了。”
“基本是恢複了,還是有些虛弱,本來說好我一個人前來道謝,但她堅持和我一起。“茱信英說著,手輕輕撫在白依雪的手上。
“三位不僅救了淼淼,還救了我和信英的性命,等於是我們全家的恩人,於情於理,理當親自前來致謝。”白依雪笑道。
“茱夫人太客氣了。”林楚伊眼神看了一下許煥歌,眉頭輕挑。
許煥歌立馬理解了林楚伊的意思,但當著大家的麵說“借用”二字似乎有些為難,於是吞吞吐吐道“茱大人,茱夫人,感謝這幾天的照顧,我們的傷也全部好了,準備明日啟程離開,但在離開之前,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白依雪和茱淼淼突然“噗嗤”輕笑了一下。
白依雪用手輕輕拉了一下茱信英的衣袖,茱信英笑著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錦盒,笑道“快打開看看吧!”
許煥歌拿起茱信英手中的錦盒,輕輕打開,一股花香撲麵而來,那泛著淡黃色光芒的晶瑩玉石,不正是金香玉嗎?
而正在此時,許煥歌感覺自己左手的天眼印記微微發燙。
這是一種暗示嗎?
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這是金香玉!”許煥歌驚喜道。
茱信英點了點頭,笑道“我聽淼淼說了,你們想借金香玉一用。”
“是的,不知茱大人可否?”
“金香玉乃茱姬最後遺物,這次若不是你們全力幫忙,以秦箏之
力,我未必是她的對手,而茱姬的一切怕是早已毀於一旦。既是借用,必定有由,在此我不便多問,希望你們能遵守承諾。”
“許某必定如期歸還!”許煥歌答道,眼睛直直盯著金香玉,而他感到左手的天眼痕跡已無明顯不適。
“發什麽愣呢?趕快收起來吧。”茱淼淼笑著拍了拍許煥歌的肩膀道。
“哦,好!”
許煥歌仔細看著錦盒裏的金香玉,終於得到了第一件靈物,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
但許煥歌心裏明白,這次純屬機緣巧合。
因著明日三人啟程離開景昱,當晚茱信英大擺酒宴,邀請三人參加作為最後送別之行。酒宴最後結束之時已到深夜,茱淼淼當晚很是高興,喝了許多燒酒,最後已醉到無法獨立行走,硬是被家仆抬到了房中。而許煥歌等三人也稍稍飲酒,但不至於處於喝醉的狀態,宴會結束後也紛紛回到了各自屋內。
許是酒精作祟,許煥歌在床上翻身打滾地怎麽也睡不著。
月光下,許煥歌再次伸出左手查看,天眼痕跡與前幾日無異,但為何一碰到金香玉時會微微發熱?是一種暗示嗎?
前幾日的一切像是陀螺般在腦中不斷回放。他腦中對月天極裏人們所用武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似乎是氣和力之分。
燁木堇是力,秦箏是氣,而茱信英似乎是氣和力的集合。
眼神忽瞥見床邊秦箏的黑鞭,腦中回想起幾日前她眼瞳發黑的模樣,她手中聚集的黑色氣韻更是威力巨大,一鞭子甩出,所到之處,哪怕碎石竟一瞬間化為灰燼。
她是在哪學的這麽強的氣功?連茱信英的劍氣和燁木堇的力氣雙雙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她的氣韻功明顯已遠遠超出一般水準。
正如茱信英所述,以力抵氣,就像以卵擊石,力是有限,氣是無限,隻要人活一口氣在,體內能量便會源源不斷,秦箏的氣韻功似乎已達爐火純青的階段。
此次若不是突發地震,一切都不可預料。
許煥歌突然煩躁起來。自己在這月天極中,像是廢物般,完全不懂個一招半式,光靠日天極所學,在這月天極中怕是未來困難重重。
若是之後所行,碰到更為厲害的角色,怎麽辦?哪會次次如這般幸運呢?
越想越是煩躁,許煥歌幹脆從床上爬起,套了一件外套,走出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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