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我不是他的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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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難上路。
喬竹酒一行人及至鄴城東門近處,隨意找了家客棧,老錢將馬車送到店夥計手裏,五人便是入門而進。
進了客棧,何不孤跳到最前,為了補足這一路上消耗的體力,好生點了一通美味,不過點完酒菜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偷偷湊到管彬一側,刻意避開杜莎幾步,眉開眼笑的問道:“管大哥,咱這路上酒菜和住店錢,你肯定不會讓我們自己付吧?”
一旁的杜莎聞言,笑道:“上次給你出住店錢,你不是不要麽?”
何不孤撓了撓頭,仍不敢湊近這位美女姐姐,不好意思道:“我身上這點銀錢,若是次次都是自己付賬,恐怕到不了君蛇齋就得餓死在半路了。”
管彬似乎對何不孤一整天沒跟自己師妹調笑很是滿意,於是在杜莎的示意下,他點了點頭,意在叫何不孤不必為銀錢犯愁。
實際上,管彬心裏想的是,此刻叫你多吃幾兩白米,待你死時也省得做那餓死鬼,自己算對你夠仁至義盡了。
何不孤興奮異常,快步挑了個靠近窗戶的位置落定,臨了不忘招手叫喬竹酒四人趕緊入座。
不多時,酒菜上好,一行五人饑腸轆轆,大快朵頤起來,而一日未飲酒的喬竹酒也是喝的盡興,酒過三巡,因夜漸深,不少客棧裏的食客都開始紛紛離去,隻是他們臨走前,大多要狠狠盯上杜莎這位妖媚小姑娘兩眼,那眼神中透露出來的火熱意味,若非有爬到桌上吐露蛇信的小紅線潑水澆熄,恐怕這一夜五人都不得安寧了。
店掌櫃和夥計們自然也見到了喬竹酒五人桌上的白目赤蝮,心懷憂懼之下,不敢上前叨擾,掌櫃偷偷給一名店小二使了個眼色,命其去閉門打烊,店小二暗吞了口唾沫,盡量強迫自己移開放在杜莎姿容上的目光,躡手躡腳來到門前,準備關門插栓。
適時,一名擎著鐵傘的青年推門而入,把店小二隔門推了個踉蹌,後者正欲發作,一見來者不善,忙跑回櫃前,哆哆嗦嗦的蹲在掌櫃旁邊。
店掌櫃見了那五官普通,卻明顯不是善茬兒的青年,頓感一陣頭大,今兒他也不知撞了什麽邪,白天還好好地,怎麽一到晚上迎來了這麽多煞神?!
擎傘青年入門後,徑自走到離喬竹酒五人不遠的桌上坐定,聲音低沉道:“一壇酒,兩斤牛肉。”
店掌櫃哪敢怠慢,忙回了聲好,低頭踹了一腳蹲在旁邊的小二,瞪眼道:“還不快去準備!”
小二縱使有千般不願,也沒法不聽自家掌櫃的命令,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店小二盡量輕著步子,把酒肉送到擎傘青年桌上,然後一溜煙的跑開,生怕自己腦袋被那把收合的鐵傘敲成肉醬。
喬竹酒五人也目睹了擎傘青年入門的全過程,一樓之中如今隻剩下了這兩桌人,難免彼此間會糾纏起一股莫名的氣氛,擎傘青年感受到喬竹酒等人投來的目光,側首回望一眼,看到桌上的白目赤蝮後,回過頭去狂飲一碗酒,繼而持傘起身,轉向喬竹酒五人冷冷問道:“你們是邱城君蛇齋之人?”
擎傘青年麵色不善,喬竹酒五人立時緊張起來,杜莎含笑起身,伸手將桌上的小紅線引到皓腕上任其纏繞,點了點頭回應青年道:“小女子杜莎,師從君蛇齋,不知這位公子與我君蛇齋有何淵源?”
擎傘青年撐開鐵傘遮於頭頂,雙目一凝,不答反問道:“聽說君蛇齋弟子為首者,名為管彬,你可相識?”
杜莎端是因青年不為自己美色所迷而惑,正要作答,一旁的管彬毅然起身,昂首上前道:“在下便是君蛇齋大弟子管彬,閣下有何見教?”
擎傘青年仔細打量了管彬一番,漫步往門外走去,及至門前,回首望向管彬道:“吾名柳偎,聽聞你是元州江湖裏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既然有緣得見,不切磋一番未免太過可惜。”
始終覺得柳偎形態熟悉的管彬、杜莎二人一聽其名,立時變了臉色,管彬神情凝重,皺眉問道:“你便是鐵傘客的傳人?”
柳偎搖了搖頭,答道:“我不是。”
得此回應,管彬眉毛緊蹙到了一起,正欲追問,走出門去的柳偎說了聲。“因為現在我就是鐵傘客。”
管彬身體一震,一股莫名的壓力從心中傳來。
“美女姐姐,鐵傘客是什麽人啊?”
臉色驟變笑容消散的杜莎難得嚴肅起來,憂慮的看著管彬為何不孤解釋道:“鐵傘客常年遊曆於元州大地之上,無門無派,傾盡一生自創鐵傘功,於整座封幽江湖裏都罕逢敵手,隻不過近些年來鐵傘客突然音訊全無,沒想到今日你我居然遇到他的後人了。”
“大好天色下撐傘就夠怪了,還不嫌費力的撐把鐵傘,我看他是腦子讓驢踢的不輕。”何不孤絲毫不為“鐵傘客”的威名所懼,對他來說,估計天底下沒有比眼前這位美女姐姐身上那條小紅線更可怕的東西了。
杜莎沒有因何不孤的“天真”而緩解內心壓抑,目送鐵傘客出門,她低聲勸阻管彬道:“大師兄,要不我幫你吧?”
管彬一聽此言,馬上感覺自己的實力在杜莎眼中受到了輕視,最重要的是,桌旁還坐著兩個讓他視為情敵的對手,若是讓杜莎幫他,豈不是落人笑柄了麽?!
管彬雙目一凜,沉聲回道:“我一人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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