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正好，陽光明媚。

    但城池中的人，心情卻不像天氣那樣晴朗，反而忐忑不安，對未知的未來，充滿擔憂。

    打開大門，以後的一切都將變得不一樣。

    一群人聚集在一處城牆附近，望著數百米的高大城牆，內心無法平靜下來。

    這是保護了他們多年的“守護神”，也是禁錮著他們自由的牢籠。

    如今，終於要被打破。

    迎來是自由，還是滅亡？

    沒有人知道，但以威廉為首的一群人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願意繼續做那籠中之鳥。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影從天而降，落在眾人麵前，走向眼前的城牆。

    威廉阻止人群跟上。

    “先驅大師說了，不要跟過來，避免誤傷。”威廉說道。

    一群人站原地，更遠的地方，則是大量的馬車，上麵裝滿了各種工具。

    顯然，他們已經做好準備，在城牆被打破後，立刻著手建造城門。

    不過城門能不能在黑夜降臨前順利建造完成，並且在將來發揮城牆的功效，擋住石化怪，都是未知之數。

    不可能事事都要讓先驅完成。

    先驅直言過，他是外來者，隻是恰逢其會來到此方世界，會在不久的將來離開。

    不可能成為守護者。

    人類想要重新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就必須要靠自己。

    這一點，威廉等人很有覺悟，目送著楊闕走向城牆。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背後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大約有千餘人一起朝這邊趕來，口中還高呼著“保護城牆”之類的口號。

    威廉等人推翻教會的時日畢竟不長，不可能把方方麵麵都處理幹淨。

    不少教會餘孽紛紛躲藏起來。

    教會畢竟統治許久，“深入人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如今在關鍵時刻，搞出一點事情來，非常正常。

    “攔住他們。”好在威廉等人也早有準備，一揮手，有五百人的軍團立刻迎了上去。

    城池中的科技樹經過卡密的扭曲，變得相當奇怪。

    不過好歹還是有槍械的，鳴槍警告後，軍團算是攔下了那些人。

    威廉等人也不再關注這裏，城牆即將破開，更廣闊的世界，更波瀾的未來在等著他們。

    哪有時間和一群無知落後的餘孽死命糾纏？

    我們的征途，可是星辰大海。

    另一邊楊闕完全沒有理會這一點小小的騷亂，來到城牆腳下。

    這裏作為長期沒有什麽人來的地方，其實雜草頗高頗密，不過隨著楊闕走近，那些齊腰高的雜草紛紛枯萎，直接清理出了一片道路來。

    蜚的衰竭之力，在清場方麵有著奇效。

    “讓我想想，要怎麽搞？”

    “事到臨頭”了，楊闕這才考慮要怎麽“製造”一個大門出來。

    “隨便打個門出來好了。”哮天犬在山海洞天內懶洋洋地建議。

    “來都來了。”楊闕說了一句具有神奇魔力的話語，“還是考慮一下。”

    他隨便來一下當然可以把城牆徹底打穿，形成“大門”，但總要考慮一下後果。

    什麽引起連鎖反應，導致大片城牆都倒塌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

    如果不管後果亂來，楊闕也不會留在這裏幫忙了。

    “嗯，弄個十米高，寬五米的大門通道就差不多了。”想了想，楊闕覺得這個大小比較合適。

    以後有了大型一點的工具，也可以運送出去。

    需要更大的話，就要靠城池中人自己了。

    抬手，捏成空洞，楊闕口中發出一聲輕響，銀白色的獸首出現，張口咬向城牆。

    “咦？”

    哮天犬發出驚訝的聲音，“你已經掌握到這種程度了嗎？”

    “對。”楊闕說道。

    那獸首沒有跟以前一樣，快如閃電的一口咬下後就消失。

    而是張開嘴巴，如同一頭橫衝直撞的牛一樣向前衝。

    一下子就把城牆懟了對穿，形成了一個通道，最後嘴巴閉合消失不見。

    這算是哮天犬那一口的變種使用。

    比起單純一口咬下的幹脆利落，時間要更長一點，殺傷力不變，但殺傷範圍更廣。

    哮天犬自身雖然可以變大，但也是有極限的。

    最大身形也不會超過天幕之獸，而且不能維持太久。

    它曾經和楊闕說過，自己真的可以吃掉月亮，這話不是在瞎說。

    但有水分，想象中天狗食月，一口吞下的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

    哮天犬沒有辦法變大到一口吞下月亮的程度。

    它要吃掉月亮，需要用到剛才楊闕施展的那種持續時間長，範圍廣的“咬”。

    這樣才能夠吃掉月亮。

    至於要多久，按照哮天犬自己的說法，頂多三四口。

    真的“吃”起來，是不是隻有三四口，那隻有它自己知道了。

    正常狗沒事也不會去吃月亮。

    哪怕曾經的三界有著很多月亮，可誰沒事去吃那玩意，閑的發慌嗎？

    當然，哮天犬留下“天狗食月”的傳說，倒也不是完全杜撰。

    地球上的相關傳說故事，和自然現象有關，也有一點是曾經的神仙們留下來的文化遺產。

    在三界的時候，某個地方月亮壞掉了，從天上墜落，楊戩出手打碎由哮天犬吃掉。

    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

    現在楊闕使用了哮天犬更長久的咬，吞噬，引起了哮天犬曾經的記憶翻滾。

    一句之後陷入到回憶中。

    它一直都是一隻多愁善感的狗子。

    窗邊四十五角仰望天空，正是它哮天犬噠。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和別的狗子不一樣。

    “這樣就行了。”

    楊闕稍微試了一下，多出一條通道沒有影響到城牆的牢固程度。

    依然可以屹立在這裏很多年。

    除非遇到大地震什麽的，城牆的根基不是特別牢靠，想要破壞，比起打碎它，動搖根基會更有效果。

    卡密顯然不可能懂什麽建築學相關姿勢，建造出的城牆留下這種短板也很正常。

    “通道已經打開了，去，裝上屬於我們的，通往自由的門扉！”

    威廉一聲令下，主動帶著一堆馬車向前。

    剛才趕來搞事情的人群，這個時候反而留在原地，一陣哭天搶地，似乎世界末日已經來到。

    半小時後。

    城牆之外，威廉看著廣闊的大地，雙手握拳，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這就是外麵的世界嗎？

    “先驅大師……”過了一陣子，他微微轉頭，看向斜前方的楊闕。

    “事情做完了，我要走了。”楊闕說道。

    “是的，大師，我們將永遠銘記您的……”威廉低首。

    “還有，其實先驅者不是我，而是你們，我隻是路過罷了。”楊闕打斷威廉絮絮叨叨感謝的話。

    威廉一愣，再抬頭，眼前的背影已經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