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一力降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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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田田田田田……田叔!!”江承瑟瑟發抖了一夜,一夜未眠,翌日天光剛破曉,他就一個電話打了過去:“費費費費……費賀冬死了你知道嗎?!”
項琊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陽台邊那個光著上身隻穿著一條大褲頭,衝著朝陽發出巨大噪音的人,撓了撓有些雜亂的頭發:“這小子……難得起的比我早呢。”
電話那頭還沒發出聲音,江承就拍了拍自己額頭:“你可能不記得了!我不知道許旭陽有沒有跟你說,我之前猜測……”
為了避免湊字數嫌疑,中間省略五百字。
等他說得差不多了,田易才不緊不慢的打斷他:“嗯,他前天跟我說了……”
江承也知道他那推測完全是憑借直覺的,沒有必然的邏輯性,於是說道:“田叔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現在費賀冬死了!而我一直盯著的那女人剛好就在昨天不見了!他們之間一直都有聯係,我一直在等費賀冬給她的那個活兒!這絕對不是巧合!”
雖然江承很討厭費賀冬這個裝逼犯,並且之前在婚禮上擺了他一道,相信後來他的婚禮工作受到了不小的影響,但是這僅僅局限於討厭這個層麵,在得知了費賀冬的死訊,昨晚新聞上甚至連他的照片都放出來了……江承感到了莫大的驚恐。
同時也生出了些對他的憐憫。
更多的還是驚恐。
因為他感到凶殺案居然離他如此之近,他一直在調查的這個大胸萌妹,極有可能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殺人凶手。
跟蹤調查很枯燥,但是江承之前卻也覺得很有意思,生活中總是如此,一些小刺激是很容易讓人上癮的。
但是刺激大了就不一樣了。
他知道鬼警的工作有一定危險性,但是之前觀看的視頻,猶如隔岸觀火,又如在屏幕外看電影中的人和事,代入感並不強烈,但是自己身在其中的感覺就很不好了。
江承經曆過不少事,尤其是之前由於和孫雲韜的過節,他險些一隻冷血怪物殺死,而後吊打黑二代吳一江等人,讓他的性情有了一些潛在的改變。
但是他依然沒有做好時刻麵臨危險的準備,他的心理仍然大部分是個普通人。
田易的語氣比之前正經了不少:“其實當時高材生跟我一說,我就意識到你可能是對的……算是我多年刑警的經驗吧。”
江承說:“那……”
田易打斷道:“這算是我的錯,本來想給你們一個簡單的任務練練手,盡快進入狀態,但是沒成想,這家夥比想象中要複雜,但是我還是沒喊停,是因為我知道你有特殊的能力,我也想看看林隊長讓你加入鬼警,到底對這個組織有多大的用處。”
江承冷靜了一些,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想想自己的反應,估計會讓田易有點失望吧。
田易又說:“但是這事一出吧,我就想明白了,你還沒到火候,急不得,這事你先放下,我來接手……我已經回江海市了,現在我和高材生正在那女人的房間裏,她沒有回來過,估計不會再回來了。”
“那……我不用過來了嗎?”江承猶豫了一下,問道。
“不用,這段時間你挺辛苦的,休息一下吧。”田易說。
“哦……好。”
隨後電話掛斷了。
掛斷後,江承把窗戶開得大些,趴在窗口點了一支煙。
他也說不好現在是什麽感覺,感覺像是放下了一件事,說輕鬆吧,卻感覺悵然更多一些。
夏天已經過去了,暑氣褪卻,秋風乍起,清晨的風略微有些硬,江承抽著煙,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
忽而,肩膀一暖,江承側頭,看到是還未梳洗的項琊頂著一張毫無油光的完美大素顏,穿著暖黃色的睡衣走來,給他披上了一件外套。
他心頭一暖。
“沒事,我不冷。”
項琊微微一笑:“有礙觀瞻。”
江承:“……”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胸膛和微微隆起的小腹,竟感到無言以對。
“去,自己把褲子穿上。”項琊微笑道。
這種老娘的語氣是鬧哪樣啊!你丫現在還是我養的啊!
吐槽歸吐槽,江承還是乖乖去穿衣褲了。
想到安妮這事,他又深深的歎了口氣。
項琊給自己倒了杯白水,見他這樣,不禁問道:“怎麽了你?”
江承抿了抿嘴,低頭感慨道:“沒什麽,就是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一般男人在說這種話的時候,期待的是女人柔情似水的一個擁抱,最好是從後麵環抱住自己,然後把臉貼著自己的臉,和聲細語的說一句:“親愛的,是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了,你一直都是最優秀的,但你卻老是不滿足,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知道嗎?”
當然江承沒指望項琊會這樣對他,隻不過就算隨便的安慰兩句,憑借項琊逆天的顏值,也能讓人感覺大好。
結果項琊喝了口水,淡淡說道:“才發現啊?”
江承眯起眼看她:“你是想打架嗎?”
項琊微微一怔,忽然看起來有點高興:“你是認真的嗎?”
江承秒慫,向大佬低頭:“師父我錯鳥……您快去洗漱吧。”
……
項琊又出門了,江承都懶得問她出去幹嘛了,反正每天都能安全到家。
也是,現代城市能遭遇的正常風險因素,什麽人販子啊,變態癡漢啊,車禍啊,醉漢啊,熊孩子啊……誰碰到項琊算他倒黴,江承隻擔心她上新聞罷了。
難得不用去監聽了,江承卻也不想去上班,他前兩天甚至想辭去銷售的工作了,但是現在又開始考慮起來,畢竟鬼警的工作並不正常,而且有危險性。
是不是該辭去鬼警的工作,回歸正常生活呢?
他弄了點早飯,吃完後打了個電話給發小徐長斌,準確的說,是打了十二個電話之後,徐長斌才不得不接起了他的電話。
江承把這事和自己的憂慮跟他說了,結果徐長斌的回應比他想象的激烈。
“辭職?!不行!拯救普通人類保護江海市安全的偉大職業!我求之不得啊!你丫想放棄!絕對不行!要辭職也可以!你先想辦法把我弄進去!這個英雄背後的技術型羅賓小爺做定了!”
這不就沒得聊了嗎……
午飯時分,江承百無聊賴的扒著黃燜雞米飯,看著超級英雄電影找找能否有徐長斌那樣的激情。
忽然門鈴響了,江承起身走到門口,摁下對講鍵:“誰啊?”
很意外,是許旭陽的聲音:“是我。”
聽他的聲音有點疲累,還喘著氣,江承知道許旭陽之前趁他不在家的時候,來過幾次,所以他意外的是……怎麽突然過來了。
江承給他開了門:“什麽情況,你不是跟田叔去查案了麽,怎麽突然來我家了?”
許旭陽換了一副眼鏡,穿著一身灰色衛衣,看上去氣喘籲籲的,說:“先給我口水,喝死了。”
江承給他拿了個杯子,然後往屋裏走:“自己倒。”
許旭陽看到一旁地上放著大瓶礦泉水,就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喝一邊說:“人根本不在,我們白跑了一趟,田叔讓我來問問你關於她的一些具體情況,畢竟這段時間都是你在跟她嘛。”
許旭陽搬了張凳子坐在旁邊,看著他。
江承繼續播放電影,坐在電腦桌前吃著飯,想了想說道:“說什麽呢?她這幾天都是一個模樣的,也沒變過。”
許旭陽說道:“你就隨便說說你的想法,她平時都幹什麽,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回頭我複述給田叔,說不定可以有點幫助。”
“你要這麽說的話……”江承想了想,按了暫停鍵,往嘴裏塞了快雞肉,有些含糊的說道:“我這兩天一直在想這件事,我有一個大膽的推測啊。”
“假如,我是說假如啊……雖然沒有任何靠譜的證據,但是假設必須要大膽嘛!假如,之前新聞上說的那些突然之間離家出走的人,這事和安妮有關,那我就想了,報道裏有個細節,說這些人在失蹤之前,都有一段時間顯得比較奇怪,好像失憶了一樣……”江承一邊吃一邊說:“如果聯係起安妮變形的異能,有沒有可能,是安妮變成了他們的樣子,以他們的身份,生活了一段時間,而後膩了,厭倦了,但又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就以他們的身份留下一封書信,表明自己要離開,讓家屬不要尋找,這樣的話,短時間內他們可能認為這就是這人突然腦子抽抽了,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而等他們發現人一直沒回來,時間也已經過去很久了,估計也很難在調查到一些什麽。”
許旭陽聽後,沉默片刻,隨後笑道:“你這假設還真是挺天馬行空的……”
江承拿筷子指了指他,認真道:“但是這個假設可以解釋很多疑點,你看,如果是她變的,那麽就算她怎麽善於偽裝,很多工作和學習上的事,人際關係,都是很難糊弄的,於是顯得像失憶了一樣,而最後要離開時,因為沒辦法模仿他們的筆記,所以幹脆機打一份書信留給他們的家人,這種心機和手法……”
許旭陽試探說道:“天衣無縫?”
江承把筷子猛地拍在桌上,嚇了許旭陽一跳。
隻聽江承說道:“媽的智障!”
許旭陽:“呃……怎麽說?”
“因為這不是獨立的事件啊。”江承語氣好像恨鐵不成鋼一樣,揮舞著筷子說道:“如果隻是一次,那很好,大家可能覺得就是這人腦子有點問題了,可能是抑鬱之類的情況,最後離家出走,因為有一段時間的異常,顯得合情合理,警局受理後,也會當作一個有自主意識的成年人離家出走的情況,會幫忙找,但不會用很多警力。”
“但如果不是獨立事件的話,就很奇怪了啊。當多個地方警局受理了同樣的案件,馬上就會有人意識到不對勁,開始並案調查,因為太過相似,而且最後的出走信內容空洞,言之無物,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犯罪份子搞出來的,而他們本人可能被藥物控製了,被販賣或者殺害。”
“所以從這點就可以看出,這人並不專業,想法也比較簡單,一直沒有落網就是因為沒人想得到,有人可以隨意的變形成為別人的模樣。”
許旭陽站了起來,思索著在房裏踱步:“被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有可能啊。”
江承低頭扒飯,繼續說道:“安妮的男朋友不是也失蹤了嗎?我覺得很可能是因為他們一直朝夕相處,很容易就發現了安妮的秘密,結果和那些人一樣,都被殺了。”
許旭陽說道:“不會吧,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會這麽可怕?”
江承吃完了,摸了摸肚子,打了個飽嗝:“別逗了,如果她真能隨意變形,還能改變身高,誰知道她原本漂不漂亮……說不定是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侏儒,是不是女的還兩說呢。”
想著想著,江承忽然覺得挺好笑的,笑了一聲:“要是一個男屌絲整天變形成女人,還穿女人的內衣和高跟鞋……嘖嘖,想想就惡心。”
下一秒,江承的表情忽然變了。
一根極細的塑料繩纏繞在他的脖子上,猛然收緊!
“你說我惡心?嗯?”
一直在江承後方踱步的許旭陽,這時表情猙獰,塑料繩纏繞在雙手,從後方緊緊的勒住了江承的脖子,然後又迅速的纏繞了兩圈,塑料繩絞在江承的喉結以下位置,迅速的勒出了血印。
江承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雙目圓睜,在電腦椅上開始胡亂掙紮,雙腳前踢,同時雙手撓著自己的脖子,試圖拉開繩子,但是細繩嵌得很緊,根本就抓不到,隻能把自己皮膚抓出一道道血跡。
接著他雙手往後抓去。
但是許旭陽一隻腳踩在椅背,抵住了他,整個身子離得很遠,江承隻能在他胳膊上不痛不癢的撓上兩下。
許旭陽的聲音變了,變得尖銳難聽:“你真聰明呀,你猜的都對,可是你這麽聰明,怎麽猜不到……你就要死了呢?”
江承還在掙紮。
隻聽那公鴨嗓子繼續說道:“不過你也有弄錯的地方,比如說那個安妮啊,她也不是我,她也被我弄死了,至於她那個窩囊廢男朋友,那就是個意外,誰讓他運氣不好,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她剛死的時候回來,你說這是不是作死?”
江承漸漸的不動了。
“說我不專業?說我蠢?嗬嗬。”公鴨嗓子手上依舊使勁,說道:“但我不還是沒被抓到嗎?早上來我家那兩個不照樣逮不到我嗎?我知道你們不是警察,我也不想知道你們是誰,但是你在查我,你就得死……是不是沒力氣了?其實吧,我還是挺專業的,我專門研究過殺人的不同方法,發現勒死人吧,最有效率,首先是我不費力,其次是你發不了力,普通人被徹底弄死可能要兩分鍾吧,但是幾十秒就大腦缺氧暈過去了,唉,太快了一點,有很多話平時不能跟別人說,但是跟快死的人還是可以說說的。”
“那你說唄。”忽然,原本已經不動的江承發出了一聲極為沙啞的聲音。
“臥槽!”變成許旭陽的那個公鴨嗓子也嚇了一大跳。
不過他心理素質不錯,雖然快嚇尿了,但是手上繼續加力,這下子用力更猛,以至於聲音有些咬牙切齒,沒了先前的從容淡定:“沒想到你還挺能撐……他媽的快去死吧!”
江承睜開眼,他眼睛裏剛才充血的血絲慢慢的褪去,他脖子上被勒的血痕雖然沒消失,但是變淡了不少,那塊皮膚似乎正在漸漸的把繩子撐開。
接下來的畫麵看上去很奇怪。
行凶手在後麵咬牙切齒的用繩子試圖勒死受害者,用力得臉都紅了,而受害者卻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了身,然後緩緩的轉身,看起來較為淡定的麵對行凶後。
然後一把掐住了行凶者的脖子。
“你也說了,普通人被弄死要兩分鍾。”江承沙啞的聲音,顯得比對方更有殺氣:“我又不是普通人,弄死我可能得更長一點的時間。”
江承脖子上已崩到極限的細繩,忽然鬆開了,落在了地上。
‘許旭陽’抓著江承的手,眼睛開始充血,喉嚨裏發出怪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沒一會兒眼睛都開始往上翻了。
看到這一幕,江承先前對他的恐懼一掃而空,隨著體內真元的遊走,他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而此刻對方的狀態,讓他忽然產生了一種邪惡的快感。
還有劫後餘生的憤怒。
在人忽然獲得了力量後,還沒有完全過度到另一種狀態時,感覺是很奇怪的,就像是忽然掌握了權力,或者忽然賺到了一大筆錢。
江承先是感到了對自己之前恐懼的羞恥,接著是一種……食物鏈上端的生物,被下端的挑釁的不爽,以及差點被弄死的憤怒。
江承如今比幾周前和哮天犬對抗時又強了不少,那時候的他,如果冷不丁的被人用這麽大的力道勒住脖子,可能真的就翻車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
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單手掐得漸漸窒息的人,江承就是不想鬆手,他心底有個念頭,在說,掐死他又怎麽樣呢?
你想殺我,我不能殺你麽?
隻要再用力一點點,或者再等一會會兒。
我就和田易他們說是失手殺的,他們會處理的吧?
這蟑螂一樣肮髒的生命……
“你打算掐死他嗎?”
這聲音好像叫醒了他一般,江承趕緊放開手,那人直接就癱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隻見不知道何時回來的項琊,這時已經坐在了床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江承,手上還拿了一根冰棍,她哢吧一聲咬下一大塊冰棍嚼著,說道:“我沒有阻止你的意思啊,看情況,是他偷襲你在先吧,之前這小子用迷藥把我帶走,我沒跟他算賬,沒想到又來這麽一出,殺了他也無妨,我隻是……怕你的一時衝動,回過神來後悔。”
江承聽完後,又看了看躺地上的‘許旭陽’,趕緊上前去探呼吸,聽心跳,發現這家夥還活著,隻是暈厥了,才鬆了口氣。
他有些後怕,剛剛自己的殺意無比真實,就像是吃完美食後嘴唇上的餘味,忍不住想舔一下。
這是一種誘惑。
項琊似乎明白他的感覺,說道:“對於有些人來說,殺人是會上癮的,所以……在我們那裏,有一些俠客,給自己定了規矩,如非必要絕不殺人。因為有時候不管因何理由,殺了人……心魔就會醒。”
“我剛剛隻是……太緊張了,我沒想殺他。”江承摸了摸鼻子,違心的來了這麽一句,隨後解釋道:“這人不是你以為的那人……我們先找根繩子把他綁起來。”
隨後江承在陽台找到了一根麻繩,兩人都不太會綁人,最後在和項琊的通力合作下,用一種綁大閘蟹的方式,把這人給固定成了一個手腳都綁在身前的可憐姿勢。
接著江承把事情跟項琊解釋了一下。
聽完後項琊嘖嘖稱奇,蹲在地上戳那人的臉:“異能者,這麽厲害啊……那他現在被你打暈了,都不會打回原形的麽?”
江承擦了把汗:“又不是妖怪,什麽打回原形……你先玩著,我趕緊給田叔他們說一聲先。”
(感謝錦衣素華的打賞~那個,還在看書的筒子們,你們看我最近更新這麽勤快,推薦票投一投哈,最近打算全職寫作來著,數據好看點比較有動力,你看,有人一打賞,我這章就寫了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