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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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聽覃遠說,帶來管亥的家眷,立即變色,起身揮袖就要離去。
    
    袁熙暗道,覃遠不識趣,在這個時刻,以道德鞭笞自己的高士麵前,說這話能不引起他反感嗎,就算說也等他走了啊。
    
    袁熙趕緊起身,站到鄭玄麵前,賠罪道,“鄭大師切莫誤會,我帶來管亥家眷,並非是想以此要挾。”
    
    鄭玄停下,想看看袁熙有什麽說法,
    
    “管亥雖是匪酋,卻不枉為一方豪傑。此次帶來管亥家眷,是要歸還與他,好讓他妻兒闡說,我等優待黃巾降卒的做法,勸其歸降。”袁熙先前也不想要挾管亥,隻不過以此招降罷了,建國後不也是優待俘虜,來攻心的嗎。
    
    郭嘉則一副了然的樣子,除了管亥家眷,其他黃巾將領家眷也帶來一些。這歸還家眷比,要挾還能打擊黃巾軍的士氣。
    
    鄭玄臉色好轉,語氣放緩說道,“當真如此,卻是老夫錯怪公子了。”
    
    郭嘉適時道:“先生切勿著急,平黃巾非一時之功。現先歸還黃巾將領家眷,然後遣軍與其交戰,挫其鬥誌,再由先生去勸降。”
    
    這是袁熙跟郭嘉商定的策略,先戰而後才能和,太宗皇帝李世民和突/厥交戰時也是如此,先戰而後才能談和,不然就像南宋一樣,喪權辱國,看眾人沒有異議就傳下令去。
    
    袁熙才回到營中,見主帳內燈火通明,袁熙為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感動。回到大帳內,見到自己熟悉的幾張臉,袁熙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在夢中,又像是現實。轉眼間自己已經從一個小小的司隸校尉兼中郎將,變成了大漢的青州刺史。這是權勢的的作用,裸的呈現在這幾個年輕人的麵前。
    
    看著顧雍等人賣力的,給自己籌備軍需糧草,以及張郃等人安排部署營寨,也許他們不一定忠誠自己,但他們都服務於袁家之勢力,他們服從的是袁熙手中的權勢。
    
    袁熙感覺此刻,自己心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生根,等待著發芽。袁熙第一次感受到權勢的巨大妙趣,整個人都陷入,一種莫明的情緒當中,久久不能平靜。
    
    他開始渴望,擁有更大的權力。掌握更高的權勢。原本對權力還算淡然的袁家二公子,袁熙,此刻在慢慢的改變著些什麽。
    
    “公子,車騎將軍有什麽安排?”顧雍有些迫不及待了,這不像他沉穩的性子。
    
    “元歎,往常你可不是這樣。你不是常說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製利害,可以待敵。(出自宋蘇洵《心術》:)哈哈···”。
    
    “公子,事諧矣!”
    
    袁熙還有心情拿自己取笑,顧雍知道事情成功了。其實,這也不能怪他。袁熙這幾個月的規劃布局以及走勢,早已私下底和郭嘉,顧雍演練了數十遍。
    
    早在進軍北海之前,郭嘉,顧雍就為袁熙謀劃好了。從袁紹的行事風格裏,顧雍知道青州刺史的位子,有很大的可能會落在袁熙頭上。
    
    所以袁熙早早的就在,準備今日的這場“大考”,北海之圍便是考卷。包括和北海人員的問答,包括今日派兵調遣所有的人選部署。
    
    終究是天不負,有心人。顧雍現在就是這種想法,不管袁熙以後能不能上位,至少到現在為止,顧雍都相信自己這次押對了寶。縱使他修養再好,這次也忍不住激動。
    
    袁熙能成功上位,自己這些人作為他的舊部嫡係,自然可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何止顧雍呢,袁熙自己不也是如此,平複了好久才抑製住自己激動的內心麽。
    
    袁熙和老師張紘最初的製霸齊地的戰略,算是初步告成,接下來就是作為袁家羽翼對付曹操了吧。
    
    “嗯”袁熙拖著重重的鼻音,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
    
    “恭喜主公”眾人一陣歡呼。這是諸人第一次在這種公開場合稱呼袁熙為主公,為了避嫌,袁熙營中一直稱自己為少將軍或者公子,雖然在眾人心裏袁熙就是自己的主公。
    
    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誰會在乎呢。袁熙開始有點享受這種氛圍了,眾人山呼海擁,往昔的點點滴滴開始浮現出來,這是個觸景生情的日子。
    
    189年,自己十四五歲歲,開始組建虎衛和近衛營。虎衛和近衛營的將士或者出身平民,或者俘虜,是自己把他們從不同的地方帶到這裏,帶到自己的麾下。
    
    至今四五年了。殘酷的訓練,血與火的戰場洗禮,相信虎衛和近衛營這個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存在,在不久的將來一定能開花結果。成為自己最為依賴的力量。
    
    190年十八路諸侯討董,自己第一次上戰場,這一年,徐晃,趙雲,先後加入到虎衛和近衛營中。
    
    191年,自己率軍界橋參戰後,郭嘉被迫投效自己,這是自己第一個被迫投靠自己的謀士。還記的當時自己興奮了好久,拉著郭嘉秉燭夜談,從早至晚,不知疲倦。
    
    原來自己模糊不懂的事情豁然開朗。還記得自己將他比作自己的“張良”。也是這一年,自己領虎衛入長安刺殺董卓救蔡琰和刁秀兒,卻不幸被呂布所圍,性命垂危,虧得趙雲、徐晃、許褚等人死戰,自己才從死神手裏逃的一命,從而名滿天下。
    
    192年,自己為了家族,為了父親大業,自己的霸業,爭取到了和甄家甄宓聯姻的機會,自己的夫人不僅貌美豔麗,是冀州聞名的美女,而且性格溫婉,知書識禮,自己婚後的生活注定十分美滿,幸福。
    
    想到自己未來的夫人甄宓,袁熙嘴角不經意的上揚開來,一股笑意從心裏彌散開來。夫人的娘家甄家的財力驚人,自己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卻也不得不為她家的財力所折服。
    
    有了夫人及其家族的幫助,虎衛和近衛營的裝備換了一茬。比之父親袁紹的親軍也不遑多讓。自己的近衛軍裝備,更是讓其他將軍麾下的士卒羨慕的口水直流。
    
    眼看自己在青州前線呆了也快一年了,今天終於所有的辛苦與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報。自己也得到了父親的重視,自己也開始獨領一州的生涯了。
    
    江東水寨。
    
    “哼,我周泰會怕輸嗎?”周泰自嘲的冷笑一聲,言語之中傲氣顯露。
    
    “老周,要不我們來賭一下,如果你輸了就給我……牽馬吧?”周瑜笑嗬嗬的道。
    
    “要我給你牽馬?好大的口氣,賭什麽?”周泰眯著眼,看著周瑜的小身板,他有些看不穿這個白淨公子,他所見的沒有幾個人能身在賊窩比這個家夥還要鎮定的。
    
    “你最厲害的不就是這一身武藝,那就賭你打不過我兄長。”周瑜對孫策的武藝很有自信。
    
    “如果你輸了呢!”周泰一聽來了興趣了,他對自己的武藝也很有信心,也許不是江東猛虎的對手,但是孫策不過是一個少年,年紀還小,再勇武能到強大到哪裏去啊。
    
    “我輸了,那隨你!”周瑜聳聳肩膀,絲毫不擔憂道。
    
    “想不說孫策的武藝如何,如果孫策不敢來呢?”
    
    周泰突然問道。
    
    “如果我兄長真的來了呢?”周瑜目光一亮,反而問道。
    
    “哼,來了再說!”周泰一聽,雙眸劃過一絲的希冀光芒。孫堅他沒有見過,不過周瑜的膽氣他倒是有領教,現在就看看在江東有少年勇武之名的孫大公子的本事。
    
    “老周,你現在心中還七上八下的,是我大哥孫策不值得你投靠嗎?”周瑜看著周泰,嘴角微翹,露出一抹樂觀的笑容,問道:“還是你想一輩子做賊啊?”
    
    “我不想一輩子做賊,但是我信不過你們。”周泰沉默了一下,道。
    
    有錢,沒有人喜歡做窮光蛋的,如果能洗白賊身,堂堂正正的做人,也沒有幾人願意一輩子做賊,九說是說的好聽,其實也沒有幾個人真正的放在心上。
    
    但是官賊之間如同鴻溝,出身賊名的,基本上沒有個地方敢去用他們,去年長江水道上有一股勢力不小的水賊在一個官員的遊說之下,同意歸順九江太守周昂,結果被騙到了岸上,三兩下就被斬首示眾,以正大漢律法。
    
    所以他周泰也不敢隨隨便便的投誠歸降。不過幾天相處下來,周瑜的三寸不爛之舌的遊說之下,他的確動了歸順江東軍的念頭。
    
    孫堅以勇武聞名於江東,震懾長江上下遊之間,自從率兵討伐董卓之後,名聲正盛,現在他率兵返回江東,很多人都看好他能成就江東霸業。
    
    青州入夜
    
    太史慈披掛好鎧甲,收束好強弓羽箭,還有手戟後,就牽著戰馬除了營寨。
    
    袁熙、趙雲一直將他送到營寨門前。
    
    “子義切勿小心,待我等發起信號一齊攻擊黃巾,仲康,拿酒來,給子義壯行。”許褚給袁熙一碗酒,隨即袁熙鄭重遞給太史慈。
    
    太史慈接過陶碗一飲而盡,感動道“外麵風大,公子且回去,待破了黃巾某再登門拜謝。”
    
    趙雲拍了拍他肩膀,勸勉道,“待那時,再與子義切磋弓馬武藝,相信很快就會到來的。”
    
    太史慈答應了一聲,躍上馬背,向北海城奔馳而去,他是忠義之人,所以必須回援。
    
    黃巾軍怕袁熙軍夜襲,所以加強了營地的防備,最近他們可是被袁熙軍,折騰的不輕。
    
    現在管亥處在兩難之境地,如果不擊敗袁熙軍,攻破北海就成了泡影。但跟袁熙軍交戰,就是要麵對打敗他們的宿敵冀州軍,還有他們先前的同伴。
    
    要逃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現在袁熙軍不少騎兵,如果一股腦地跑,一旦被尾隨而來,黃巾軍必定會被逐步地殲滅。所以擺在管亥麵前,是進不得退不得的境地。
    
    因為跟官軍,或者說是跟皇甫嵩有深仇,管亥對官軍有深深的成見。要投降實在不可能。他現在隻能先跟袁熙軍相持,然後且戰且退。
    
    管亥想著想著,就有傳令兵卒進到他營帳,稟報道,“管帥,不好了,外麵冀州軍送來了您家小!”
    
    管亥震驚非常,他怎麽也想不到冀州軍會將他家眷遣送來。但管亥真的見到了妻子,還有十歲的兒子,五十多歲的叔父。
    
    一番哭訴後管亥終於問起,他們在冀州軍那裏的情況。
    
    管亥的叔父雖然隻有五十多歲,但漂泊的生活使他顯得十分蒼老,勸說道,“管亥啊,咱實在打不過冀州軍,就不要勉強了。”
    
    管亥不以為意道:“叔父莫說這話,俺跟那些官軍之仇不共戴天,定要拚個你死我活!”
    
    管亥的叔父麵有悲色,因為管亥所說,被皇甫嵩他們誘降斬殺的兄弟就是他兒子,“我也恨那些背信棄義的官軍,但袁公子的冀州軍不同,他們不但安置了一些咱們的家小,分了田地,對降了的兵士也是不加傷害。”
    
    說話間,跑進一個兵卒。
    
    “何事如此慌張!”
    
    “管帥,有一騎突過了咱營地,向北門進城中去了。”兵卒答道。
    
    管亥擺手,讓兵卒領家小,還有其他將領的家眷下去安置。
    
    太史慈繞過黃巾營地,殺掉十幾騎暗哨後,來到北門城下。
    
    “城上快開城門,我乃東萊太史慈,奉孔北海之命,搬兵回來交差!”
    
    城上兵卒又驚又喜,他們自然得到過交代,但不敢開城門。
    
    一會,城上吊下個大籮筐,高興喊道,“快上籮筐裏,我們拉你上來!”
    
    追兵很急,太史慈知道開城門很危險,於是下了戰馬,坐上籮筐,被眾人拉了上去。
    
    第二天
    
    用過早食後袁熙軍就整軍列陣。
    
    管亥知道正麵交鋒,不敵袁熙軍,於是下令堅守營寨。
    
    這黃巾營寨壘砌起小土牆,上麵設有柵欄,可以安排弓箭手射箭。兵卒也可以居高臨下地刺殺,最重要的是可以防備地方騎兵的突擊,能給敵方造成很大傷害。
    
    雖然營寨沒有城池難打,但袁熙軍沒有帶有攻城器械,強攻勢必會造成很大損失。這也是袁熙郭嘉設計勸降管亥的原因。
    
    兩萬的青州兵留一萬守營寨,另外一萬,徐晃讓其列陣於,袁熙的兩千戍衛步卒左右,以壯聲勢。
    
    戍衛騎、還有張遼兩千騎對於攻打營寨作用不大,他們分布於大軍兩翼與陣後。
    
    做進攻主力的還是徐晃舊部,那五千冀州兵中的三千弓步兵。
    
    管亥披上鎧甲,親自登上土牆,以激勵士氣。
    
    土牆後的黃巾兵卒都麵有懼色,因為袁熙軍的軍陣整齊,聲勢浩大,所散發出來的威壓迫人。
    
    左右兩邊騎兵緩慢地策馬前行,踏出陣陣激蕩人心的沉悶震動。
    
    “砰砰!”中軍青州兵用兵器柄端砸地,發出整齊的聲響。
    
    “威武!威武!”青州兵在將官的指揮下,齊聲呼喝。
    
    這一係列行動是,袁熙在訓練中特別強調重視的,從聲勢可以看出一支軍隊的戰力。雄壯整齊的聲勢也可以激勵己方兵卒,打擊對方士氣。
    
    “咚咚!”戰鼓響了兩通。青州兵停止了呼喝,騎兵也不再踏馬。
    
    一千多弓箭手穿過青州兵陣列,來到陣前。另外兩千弩手也跟著弓箭手來到了陣前。
    
    弓箭手測定距離,一手持強弓,一手從箭囊中取出羽箭。臂張弩兵也將手/弩添上箭支,蹶張弩兵則用腳蹬開弩弦。
    
    一切準備完畢,就等主帥下令!
    
    袁熙意氣風發地騎在戰馬上,能指揮那麽一個聲勢浩大,陣容整齊的軍陣,那股子豪強湧上心頭。袁熙拔出精鋼劍,向前虛劈,喊道,“射!”
    
    旌旗揮動,第三通戰鼓聲響起。
    
    “唰唰”聲不斷,箭支如雨幕般向黃巾營寨激射而去。
    
    土牆上,管亥等人無不驚駭,於黑壓壓的箭雨,他們一麵矮身,一麵豎起盾牌。“噔噔!”箭支射到了盾牌。
    
    但很多兵卒也都還被射中,哀嚎著倒地,然後接踵而來的下一波箭雨了結他們的性命。
    
    三個千人的青州兵隊,趁著空隙攻上了土牆。
    
    管亥撥開周圍的箭支,怒道,“後麵沒死的,抄起長矛給老子上!”
    
    在營寨後麵的兵卒趕緊持矛壓上,他們抄起長矛,向下麵架起簡易雲梯的青州兵捅去。
    
    曾經的同袍,昔日的戰友,如今互相殘殺起來。青州兵得到命令,並不強攻,探明抵抗程度後,他們退下,下一波箭雨又飛至土牆。
    
    當箭支消耗到全部的三分之一時,袁熙在郭嘉示意下,傳令停止攻擊,收兵回營。這一戰,已經給黃巾軍士氣足夠打擊。
    
    營帳中
    
    此時,一絲絲的冷汗已經,悄然的在管亥頭上滑落,隻見這位青州軍大漢,已是無有了平日間的豪氣,在這麽打下去,自己老本就要被吃光了,但若不打袁熙又豈能容他?
    
    管亥抽出刀狠狠將一張案幾劈成兩半。底下其他黃巾將領看到他如此,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管亥眼中不滿血絲,他盯著一眾將領,“你們也知道了家小給冀州軍放回了,但俺不給你們相見,這時冀州軍分化咱的詭計。現將他們一齊安置好,待到安全後在給大夥相聚。”
    
    那些黃巾將領雖然是他死黨,卻也不滿管亥如此做,隻是心中沒有說出來。
    
    等一眾將領退下後,傳令兵又進到營帳中,稟報道,“管帥!營寨外有個老頭說要見你!”
    
    “哪來的老頭!”管亥沒好氣道。
    
    “說是管帥舊識,叫鄭玄。”
    
    “快快領我去!”這會輪到管亥吃驚了,他想不到大儒鄭玄會來到這裏。
    
    很快管亥來到營門,他看了鄭玄一眼就認出了,驚喜道,“先生多年不見,過的可好啊!”
    
    鄭玄拱拱手,說道,“這些年來戰亂不斷,老夫一直避難徐州。”
    
    管亥馬上將鄭玄迎到帳中,疑惑說道,“先生為何會在此?”
    
    鄭玄也不拐彎,直言道,“來勸壯士歸降了冀州軍!”
    
    管亥臉色大變,騰地站起身來,怒道,“先生也欺我!”
    
    管亥憤怒地站起身,看向鄭玄的眼神也不善起來,他竟然要勸說自己投降,豈有此理。
    
    鄭玄也站起來,毫無懼意地跟管亥對視,淡淡說道,“你且聽老夫說完,再決定要降或要殺老夫不遲。”
    
    管亥拳頭握緊,神色悲憤,說道,“先生,俺們雖為低賤草莽之人,卻景仰同為青州同鄉的先生的品性!想當年你推辭征召,直叱奸黨那是何等高義!”
    
    管亥氣極,聲嘶力竭道:“可,先生可知俺們實在活不下去,方才起事造反,為啥?吃一頓飽飯!可恨當年,皇甫嵩、曹操誘降了俺們兄弟好幾萬人呐!那‘京觀’堆起來有兩層樓那麽高……”
    
    說到這,管亥泣不成聲,說道,“俺……就是當年勸地公將軍降的,啊啊啊啊。”
    
    鄭玄聽到這也肅然,他遊曆四方,知道下層百姓的困苦,但他也不能指責皇甫嵩等人的做法,因為黃巾軍在正統階層眼裏是叛逆,怎麽殺也不為過。
    
    鄭玄現在能做的,就是讓黃巾少些殺孽,讓青州盡快恢複安寧,於是說道,“老夫知道當年的情形,但你可知袁公子與皇甫嵩、曹操/他們不同。袁少將軍向來都是以討伐奸佞為己任的少年英雄,他也體恤你等的困苦,先前降了的黃巾,連同家眷不但不以加害,反而好生安置。不僅分發田地,還給修葺屋宅。”
    
    鄭玄頓了頓,接著說道,“想必壯士也從家小那裏知道,老夫所言非虛。眼下你等根本戰不勝冀州軍,難道你還想多做殺孽,讓眾多追隨你的人無辜慘死麽?”
    
    管亥語塞,鄭玄的人品他是信得過的,並且這段時間來的變故對他打擊很大,眼看一眾兄弟不是戰死,就是投降。剩下的人跟他有一頓,沒一頓的,他心裏也不好受。
    
    管亥起身道:“先生,我等已然造反和袁熙交戰數次,雙方父子兄弟不知道死了多少,袁熙真的會招降我們?”鄭玄眉頭緊皺,思量片刻道:“此時若是袁紹親至屯兵城外,我自當勸壯士南下去投陶謙,可是若是袁熙嘛,當有一絲周轉的餘地。”
    
    管亥咬牙道:“先生,我不懂,袁熙數次欺辱我等,霸占我境,你為何如此青睞與他?如今公孫瓚陶謙一南一北遙相呼應,兵馬之多天下無匹。便是徐州的劉備實力亦是不在袁熙之下,為何你執意勸我歸順袁熙!”
    
    鄭玄沉思片刻,默默然道:“公孫瓚勢大兵多,但武略不足,久候當自露弊端,陶謙更是自守之徒,無有發展之餘,若非我和壯士有舊情,我自是不願壯士去投他,以我觀之,如今天下久後能成霸業者,必是袁家父子無疑,壯士,我與你乃是舊交,豈能害你,壯士當聽我言,去—投—袁—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