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神秘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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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裏憨貨的新家,已經做了出來,比起軍營裏的窩,自然是要好了很多,徐毅特意找來的木匠,做了許多的小木屋。
木屋的外麵,還搭建了許多的木頭架子,等到憨貨一家搬來時,便可以盡情的在裏麵折騰了!
莊園的外麵,徐毅還特地圈了一塊地,讓韓寶兒等人開耕好了,準備在開春的時候,裏麵種上竹子。
竹子自然是農場裏的,如今的憨貨一家,嘴巴早就被徐毅喂得很刁,等閑的竹筍,根本就入不了它們的嘴。
這也是為什麽,徐毅一定要將憨貨一家,從軍營裏遷到莊園的原因,就這麽刁的嘴,以後如果他不去軍營,還不得把軍營都給拆了!
隻不過,新家倒是建成了,可怎麽將憨貨一家,從軍營裏遷到莊園,便成了一件頭疼的事情!
徐毅原本還想著,幹脆做一個籠子,將憨貨一家,直接就從山裏運出來,可隨後想起憨貨那戰鬥力,徐毅瞬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萬一讓憨貨誤會了什麽,一旦發起怒來,那後果,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
不能強攻,那就隻能是智取了,於是,徐毅便刻意停了憨貨們的竹筍,等到憨貨開始暴躁的時候,這才將竹筍,放在了軍營的門口。
竹筍的誘惑力,對於憨貨一家而言,簡直就是致命的,剛剛還準備發怒的憨貨,一見到軍營門口的竹筍,立刻便晃動著屁股追了上來。
徐毅便等著憨貨們,吃完了放下的竹筍,再在遠一點的地方,又拿出了一點竹筍,每次吵剛夠憨貨過一下嘴癮的。
於是,便在如此重複之下,憨貨一家子,便被徐毅一點點的,向著山外的地方帶,花了足足一天的光景,才算是從山裏帶了出來!
神機營的士卒們,對於憨貨一家,早就已經有了敢感情,看到憨貨一家,被徐毅帶離軍營時,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不舍的表情。
但他們也知道,憨貨一家留在軍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這些天,他們已經在訓練步槍,每日裏槍聲大作,驚的憨貨一家,也跟著一驚一乍的。
憨貨們倒是沒事,關鍵是,裏麵還有個小不點,槍聲每次想起時,小不點便嚇得吱呀吱呀的亂叫!
對於莊園的新家,憨貨們還有點不太適應,等到吃飽喝足了,便開始在裏麵,煩躁的轉來轉去的,似乎在尋找可以睡覺的地方。
這樣的狀況,一直維持到了次日,這才算是好轉了些,等徐毅再去看時,憨貨們,便已經鑽進了木屋裏,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莊園的門口,來了一個小孩,交給了徐毅一樣東西,說是東西的主人,就在新豐的一家酒家等他。
徐毅看著小孩交給他的東西,臉上頓時便露出驚訝的神色,這東西乃是一條鏈子,下麵懸著兩顆磨得光滑的獠牙。
徐毅當然對這條鏈子不陌生,這上麵的獠牙,正是當初朔方時,被他一銃打死的那頭野豬嘴裏的,後來,便被圖蘭朵拿了去。
去年漠北的時候,圖蘭朵受了風寒,人事不省的時候,茹娘就曾拿了這條鏈子來找他,但離開漠北的時候,他又將鏈子還給了圖蘭朵。
現在看到鏈子,重新又出現在手上時,徐毅當場便驚訝的張大嘴,難不成,圖蘭朵那女人,已經到了新豐?
剛剛小孩說的酒家,就在新豐的城外,一處竹林的深處,位置極為僻靜,尋常光顧的,都是些附庸風雅的士子文人們。
徐毅拿著鏈子,雙眉微微的皺著,站在莊園門口愣了許久,最終,卻還是輕輕吸了口氣,舉步便向著那酒家而去。
酒家的位置,的確是相當僻靜,徐毅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快傍晚的時候,四周靜悄悄的。
直到走近酒家時,才看見一年未見的茹娘,從裏麵走了出來,衝著徐毅微微躬身一揖,笑意盈盈的開口道“侯爺好久不見!”
“你們還果真來了?”先前過來時,徐毅心裏還有些不確定,但此時,看到茹娘的身影出現,徐毅頓時在心裏歎口氣,望著茹娘說道。
“侯爺不願看到我們嗎?”聽到徐毅的這話,茹娘剛剛還有些開心的臉上,頓時閃過一道失落,目光望著徐毅時,便黯然的道“公主可是惦念侯爺許久了!”
茹娘的這話,徐毅便不知如何去接了,衝著茹娘隨意的點點頭,便直接舉步向裏麵走去,剛剛走進酒家,本想開口詢問圖蘭朵的。
結果,才一張嘴,目光便頓時看到一身緋紅襦裙的圖蘭朵,從裏麵款款走了出來。
原本的三千青絲,被梳攏了起來,在腦袋上挽起了一個發髻,黛眉紅唇,略施粉黛,再加上那一身的緋紅襦裙。
乍一眼看上去時,便當真有種仕女的錯覺,然而,卻依舊難掩草原兒女的姿態,沒走兩步路,差點就一個趔趄摔倒!
徐毅的嘴角,便狠狠的抽搐兩下,目光好笑的望著圖蘭朵,忍不住打趣的問道“這又是唱的哪出戲?難不成是入鄉隨俗?”
圖蘭朵的臉上,刹那間便羞的通紅,就這麽幾步路,她可是跟著茹娘學了好久,結果,原本都好好的,事到臨頭竟然還出了差錯。
原本心裏就有些委屈,現在一聽徐毅的這話,那眼眶裏,瞬間便通紅了起來,還沒張口說話,眼淚便開始往下掉落了。
徐毅驚訝的看著圖蘭朵,瞬間眼淚滾落的樣子,突然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火了,好歹人家也是千裏迢迢來的。
“有啥事就直說吧!”圖蘭朵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來長安找他,徐毅在來時的路上,大概也已經猜到了,因而,便望著圖蘭朵,直接了當的問道。
“我想見阿兄!”果然,徐毅的這話落下時,圖蘭朵便抬起衣袖,使勁擦去臉上的淚珠,目光倔強的望著徐毅時,幹脆利索的開口道。
圖蘭朵這話落下時,徐毅身後的茹娘,當場便痛苦的捂住額頭,在來時的路上,她都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了,要圖蘭朵見了徐毅,一定要學會委婉。
中原的男人,都喜歡委婉的女人,直來直去的,那隻會適得其反,原本能成的事情,最後也會一敗塗地的。
可結果呢,這才剛剛見麵,圖蘭朵便直接開門見山,幹脆的一塌糊塗,茹娘心裏有苦說不出,敢情她說了那麽多,圖蘭朵一句都沒記住啊!
“不行!”徐毅聽到圖蘭朵的話,幾乎猶豫都不帶猶豫一下的,直接便衝著圖蘭朵拒絕道。
他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猜到了,圖蘭朵千裏迢迢來長安,就是來看望頡利的,但這怎麽可能呢!
現在的頡利,已經被李二,當成了豬一樣豢養起來了,每日裏好吃好喝的供著,但唯獨就是不準離開府邸一步。
外麵都有派去的士卒守著,沒有人能夠靠近府邸,當然,也沒人願意靠近頡利的府邸,這種情況下,圖蘭朵怎麽可能見到頡利?
“為什麽?”聽到徐毅的這話,圖蘭朵的臉上,頓時便露出痛苦的神色,目光倔強的望著徐毅時,一臉委屈的道“你們的陛下,不是已經答應繞過阿兄了嗎?”
“是留你阿兄的命而已!”徐毅看著眼前的圖蘭朵,心裏不由的歎氣一聲,這女人終究還是想的太天真了,他以為李二不殺頡利,就是對頡利既往不咎。
“可…可我非要見阿兄!”聽到徐毅的這話,圖蘭朵的眼睛裏,瞬間又開始眼淚汪汪,整個人突然蹲到了地上,嗚嗚的哭著說道“我來就是見阿兄的,見不到阿兄,我就不回去了!”
“可以啊!”徐毅眼見著圖蘭朵,原本嬌蠻的女人,此刻,在他麵前痛哭的樣子,內心深處便不由的軟了一下,但望著圖蘭朵時,卻還是說道“除非你也留下來陪你阿兄!”
“留下就留下!”徐毅的這話落下時,原本蹲在地上哭泣的圖蘭朵,突然間站起身來,目光賭氣似的望著徐毅道“隻要能讓我見到阿兄…”
“放屁!”徐毅原本說的一句氣話,可沒想到,得到的卻是圖蘭朵這樣的回答,當場便氣的一咬牙,衝著圖蘭朵罵道“你當這是哪裏,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嗎?”
這話落下時,不等圖蘭朵開口,目光便又裝向身後的茹娘,氣急罵道“茹娘你也是,圖蘭朵不懂這些,你也是不動這些?”
站在徐毅身後的茹娘,原本還在心裏,為圖蘭朵的直接感到氣惱,卻冷不丁,被徐毅轉過身來一頓斥責,當場便噎的有點結巴的道“可…可公主,也不全是為了看她阿兄來的啊!”
“還能有什麽事?”聽到茹娘的這話,徐毅氣惱之下,便直接脫口而出道“難不成,還是專程跑來看我的啊!”
“可…可不就是嘛!”徐毅的這話落下時,茹娘便頓時低下頭,嘴裏小聲的嘟囔道“侯爺那麽才智,不會看不出來,公主對侯爺的意思吧!”
茹娘的嘟囔聲很小,但奈何屋子就這麽大,即便再小的聲音,此時,也被徐毅聽的清清楚楚的,臉上的表情,當場表示微微一愣。
目光不由詫異的望向圖蘭朵時,卻發現,圖蘭朵的臉頰上,微微起了一層紅暈,但那目光,卻是勇敢的直視著徐毅。
突厥的女人,向來便是如此直白,好惡從來都不藏著掖著,都會直接的表現出來!
“還是早點回去吧!”徐毅的目光,刻意的避開圖蘭朵,他又不是木頭,當然明白圖蘭朵的意思,可他卻給不了圖蘭朵想要的。
圖蘭朵是屬於草原的,那就該回到草原去,長安這裏,對她而言,就是一個牢籠,即使,他能說服任何人!
“我不!”聽到徐毅的這話,圖蘭朵立刻便執拗的衝著徐毅道“我說過了,要是見不到阿兄,我就留在長安!”
“信不信,我找人綁你回去?”徐毅的心裏,本就已經有些煩躁起來,此時,再聽到圖蘭朵的這話時,當場便氣的衝圖蘭朵吼了起來。
聽到徐毅的這吼叫,身後的茹娘,早就已經嚇得臉色發白,然而,再看圖蘭朵時,臉上卻忽然笑顏如花,衝著徐毅道“你不會的!”
說到這裏時,不等徐毅開口,圖蘭朵便頓時提起襦裙,走到徐毅的麵前,語氣忽然輕柔的道“你要是這麽做,你就不會這麽說了,對嗎?”
徐毅便頓時歎了口氣,他忽然發現,圖蘭朵似乎稍微變得聰明了一些,因而,微微沉默了一下後,便終於妥協似的道“隻能遠遠的看一眼,同意就帶你去!”
“好!”能夠看到頡利,哪怕隻是遠遠的,已經便是圖蘭朵最大的滿足了,她也沒指望,真的能跟頡利坐下來,好好的說說話。
有些事,隻有等到失去了,才會感到格外的珍惜,對於以前的圖蘭朵而言,恨不得遠離頡利,最好是以後再也不見。
可直到這一年,沒了頡利的庇護,在草原上處處受人欺負,過去的種種,便一點點的浮現出來,這時候的圖蘭朵才知道,以前的想法,是有多天真!
夜色已經漸漸降臨,徐毅聽著圖蘭朵這一年的遭遇,心下也不由微微唏噓,他能夠想象得到,兩個女人在草原上,奔波生計的模樣。
“這塊令牌你拿著!”微微的唏噓一番,徐毅便從懷裏拿出一塊令牌,遞給了圖蘭朵,說道“等以後再有人找你們麻煩,你就帶著令牌去找蘇定方!”
如今的蘇定方,乃是定襄道的中郎將,掌管著定襄的大軍,在整個定襄,算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隻要蘇定方稍微說句話,圖蘭朵這兩人女人的日子,便會比以前好過的多了!
然而,徐毅將令牌交到圖蘭朵手裏時,麵前的兩個女人臉上,頓時便露出古怪的神情,看的徐毅莫名其妙的。
“侯爺,蘇…蘇將軍已經幫忙了!”大概是看出了徐毅的疑惑,旁邊的茹娘,頓時難為情的望一眼徐毅,結結巴巴的說道。
聽到茹娘的這話,徐毅當場表示一愣,目光奇怪的望著圖蘭朵時,卻發現,圖蘭朵伸手入懷,從中掏出了一塊一模一樣的令牌,道“這是你當初忘了的!”
“忘了的?”徐毅看著圖蘭朵手上的令牌,嘴角便忍不住抽搐一下,當初這塊令牌,他可是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敢情卻是被人給順走了啊!
既然已經找了蘇定方,那徐毅心裏,便頓時安心了許多,蘇定方為人不錯,見了他的令牌,肯定會對圖蘭朵有所照顧的。
看著外麵天色也不早了,約定了圖蘭朵,明日一早過來找她,便頓時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結果,才剛剛站起身,腦袋裏便突然一暈,整個身體軟綿綿的,要不是旁邊的茹娘及時扶住,險些就一頭栽倒在地。
“侯爺不勝酒力,今晚還是留在這裏吧!”茹娘將徐毅重新扶著坐下,隨後,便衝著徐毅微微的一躬身,目光充滿深意的望了一眼圖蘭朵後,便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屋子。
徐毅的心裏,便將茹娘罵了個狗血噴頭,他自己的酒量什麽樣,他比誰都清楚的很,今晚壓根就沒喝多少酒,怎麽可能會醉成這樣?
麵前的圖蘭朵,臉頰已經變得通紅,那雙月牙兒似的雙眸裏,此時,都快滴出水來了,不聲不響的來到徐毅身邊,隨後,便將滾燙的身體,貼近了徐毅。
徐毅感受著,圖蘭朵那滾燙的身體,耳邊吐氣如蘭的急促呼吸聲,心裏終究是歎了口氣,隨後,便將這具身體,一把攬入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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