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是不是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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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皆凡塵!
    趙文商聞言突然向身後看去,隻見百裏默身上的青色道袍被其自身的靈氣波動震得呼呼作響,一頭長發隨靈氣揚起,原本俊朗的容貌上些許扭曲著,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
    “百,百裏默,你沒走?”趙文商滿眼的難以置信。
    隨後一聲尖叫響起,隻見趙文商的右臂高高拋起,隨後應聲落地,鮮血如注不斷地噴湧而出。
    “爾敢!”那王姓修士見狀一聲大喝,隨後便是向百裏默攻擊而去。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兵起!”百裏默也是一聲大喝,手中長劍頓時發出耀眼光芒,嗖的一聲向那王姓修士攻去。
    一人一兵頓時爭鬥起來,竟是不分高下,甚至那王姓修士還處於劣勢之中。
    “愣著幹嘛!殺!給我殺了他!”趙文商死死捂著白骨可見的斷臂傷口,衝著那隻精良的隊伍吼道,極度的痛苦漸漸使其失去了理智。
    “定。”話落,那數十人的隊伍沒有一人可以動彈,哪怕是在強大的軍隊,凡人終是凡人,與修士相比脆弱不堪。
    “你們,誰都跑不掉,一個都跑不掉。”百裏默輕輕向著路青蓮走去,很慢很慢,甚至有那麽些許的害怕。
    他對她說過,他信誓旦旦地說過,他說那趙府不會有人對他出手,他心裏發過誓,他說他會保護她。
    可現在,那對自己立下的誓言是那般的可笑,他終究是沒能明白人心是為何物,也沒能想到這一切會發生的這般突如其來。
    “十幾年的清修現在看來真的是修到狗屎去了,百裏默,你特麽就是個廢物。”百裏默垂著頭,長發掩蓋住了他的模樣,看不清什麽神色。
    他終是站在了她的麵前,路青蓮低著頭,她不願看著他,她不願眼前的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抬頭,看著我。”百裏默緩緩蹲了下去,輕輕地說道。
    “我現在是不是很醜,是不是嚇到你了。”許久,路青蓮終是輕輕抬起了頭,輕輕地笑了笑,很是苦澀。
    百裏默就這般看著,認真地看著她,他吻上了她的唇,他從來就沒在乎她是什麽樣子,他隻知道,最開始的那一眼,就已經決定了太多太多的事。
    “嗚嗚嗚。”
    路青蓮發出輕呼,那滿是血痕恐怖的臉上,那雙眼睛瞪大看著他,卻是被他吻著說不出半句話,眼角中那晶瑩之物緩緩落下。
    像是被什麽擊中的心房,毫無防備。
    “對不起,我來晚了。”半晌,他離開了她的唇,輕輕地,溫柔地,慢慢地說著。
    百裏默抬著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那本應猙獰恐怖的臉在他的眼中依舊如白日那般美麗,淡雅端莊。
    “別,別碰我,我不好看的,我隻為給你帶來麻煩,我什麽都不是,我隻是個災星。”路青蓮輕輕搖著頭,拖著身子不斷向身後退去,她恐懼著,害怕著。
    “一切有我。”百裏默直接抱住了她,眼中滿是心疼和自責,他不想再後悔了,若是自己能在早一點,再果斷一點,這種事便不會發生了。
    “我隻是個,是個災星,我什麽都沒了,我什麽都失去了,為什麽,我隻想安安穩穩地活著,為什麽他們都要這麽對我,我做錯了什麽?”
    路青蓮感受著百裏默的懷抱,很溫暖,與這夜晚的清冷不同,她感受到了除自己父母之外的溫暖,她眷戀著,哭訴著。
    “我的父親,我的母親為了保護我都死了,被他們殘忍地殺害了,他們燒毀了我的家,我唯一的家,我失去了所有。”
    “現在,我連將我父母安葬這種小事都做不到了,燒了,沒了,什麽都沒了,連最後我存在的意義都被他們剝奪了。”
    路青蓮大哭著,終於大哭著,將所有壓抑著的情緒都爆發了出來,在他的麵前,也隻在他的麵前,她想做到能毫無保留地哭泣。
    “所有的災我來擋,所有的禍我來扛。”
    “你的痛苦,哪怕一點點也好,我們一起分擔。”
    “你不是什麽都沒了,你還有我,你存在的意義我來給,你想要的家我來築。”
    “你的仇,我來報!你的痛苦,我會十倍,百倍千倍的奉還回去。”
    “我會告訴他們,告訴那些傷害你的人,從此以後,你的身後,有我!”
    這個在南玄仙山上苦修十幾年的男孩像是在這一刻成長了,在這一刻也開始染上了血色。
    人們總是這樣,在失去中痛苦,在失去中後悔,然後才懂得在失去中成長。
    “等我一會,很快,很快便能結束。”百裏默輕輕地在路青蓮的耳邊說著。
    路青蓮突然覺得好困好困,眼前的一切都看是模糊,最後輕輕地倒在了百裏默的懷中睡去了,眼角帶淚但很是心安。
    或許就在某一個時刻,一次不經意的相見,湊巧而已的碰麵就能成就另一個人世界的全部。
    百裏默很是溫柔地將她安置在地上,隨後隻見其右手一揮,身後燃燒著的熊熊大火瞬間湮滅。
    之後冷眼看著在場的所有人,那冷意如墜寒窖,所有人皆是一顫。
    “此罪,滅之九族都不為過,我會一個個動手,老女老少我皆不會放過。”
    “對也好,錯也罷,好人也好,壞人也罷,這些我通通都不在乎了,哪怕被他人所唾棄,我也在所不惜。”
    百裏默的聲音徘徊在眾人的耳邊,很冷很輕,卻是那般不容置疑,沒有一人再敢直麵他,也沒有人說出話來。
    而一邊與一把長劍拚得死去活來的王姓修士卻是苦不堪言,在趙文商口中的一個小輩他著實沒想到會強到這種程度。
    “她隻不過是一個凡人?一個你今日才認識的凡人,為什麽!”趙文商捂著仍在血流不止的右臂大吼道,臉上青筋暴起,很是猙獰。
    “我是趙元之子,在這長安有權有勢,而她隻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毀了容的女人!”
    “你,你若是要女人,我可以安排,我可以安排十個,百個!隻要你放過我,我可以安排到你滿意為止!”
    趙文商極度咆哮著,往日的跋扈在此刻變得是那般可笑,他不斷求饒著隻為了可以活著。
    “你們的命跟她比起來,一文不值。”百裏默的眼中充斥的凶光,絲絲血絲遍布了眼球。
    “王大哥!王石!救我!隻要你救我你要什麽我都可以讓我父親給你!”趙文商語無倫次著,見百裏默仍不會放過自己,急忙向那叫做王石的修士求救。
    百裏默冷眼看著眾人,右手一揮,那遠在一邊跟王石戰鬥的長劍轉了個彎一瞬間回到了百裏默的手中。
    拿著長劍的右手僅僅隻是向空中揮了一刀,那一旁被百裏默所定住的那支隊伍紛紛人頭落地,長長的血柱從斷口中噴湧而出,速度之快就連慘叫聲也不曾響起。
    隻一刀,在凡人間可以大殺四方的精良隊伍就這般杳無聲息地死去了,凡人終是凡人,再強大的凡人若是沒有什麽機遇在修士麵前隻不過是稍微大點的螻蟻罷了,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