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比朕還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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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兒說笑了,嘉定伯府上哪裏有這麽多金銀,”

    崇禎也唬了一跳,急忙遮掩道。

    朱慈烺心裏暗歎,三十萬還不到其家產的一半啊,老爹你知道什麽啊。

    “陛下,今次如果輕縱外祖父,那麽明日再有勳貴,比如成國公,或是定國公有此惡行,當如何處置,”

    朱慈烺說到這裏,朱純臣和徐允禎腿上一抖,差點直接跪了。

    他們本來因為整軍的事兒心虛,此時太子直接點了他們的名字例證,兩人越發的心驚肉跳。

    “因此,必須重罰以儆效尤,如此以後再有不懼王法者當傾家蕩產,”

    朱慈烺說完目光掃向了下麵的一些勳貴。

    所有的勳貴立即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崇禎還在遲疑。

    “陛下,想想我朝如今艱辛,前日父皇懇請勳貴百官捐款,結果很不如意啊,而嘉定伯家有萬貫家資盡皆來自我皇家,卻不思報國,隻助捐了三百兩銀子,言稱家境清貧沒有餘財,結果卻是鯨吞了眾多的田畝和商鋪,隻是這些就足有數萬兩銀子了吧,嘉定伯這是欺君,決不可姑息,否則其他人一一效仿,言稱什麽家無餘財,百般抵賴,父皇此風不可長啊,”

    朱慈烺說著目光炯炯的環視朝堂上的一眾大臣勳貴,眼神犀利,表情不善。

    朱慈烺說到這裏,大多數人都明白了。

    太子這是怒了,嘉定伯身為他的外祖父,國朝艱辛,捐助隻有區區三百兩,而自己鯨吞了數萬兩,簡直不給皇室臉麵,太子這是接受不能,當即報複。

    而太子因為助捐的事兒遷怒嘉定伯,嚴懲嘉定伯,那是在敲打他們的吝嗇,也暗示他們欺君,嘉定伯是大明一等一的外戚,太子的親外公,頂級的勳貴都被嚴懲,其他的勳貴和官員想想自己助捐的銀子是否少的可憐,要不要添加,如果不,太子是否要等同嘉定伯一般處置,開玩笑,太子連嘉定伯都沒放過,其他勳貴算什麽。

    尤其是方才被點名的朱純臣、徐允禎立即一身大汗,他們如何不明白他們簡在‘帝心’了。

    不少勳貴痛恨的眼睛盯著朱慈烺。

    朱慈烺感覺到了那些灼熱的視線,不過他根本不在意,他最怕的是文武合流。

    而他炮火集中在了勳貴這裏,文官沒有受到什麽波及,加上文臣和勳貴本來不睦,文臣才不會為了勳貴火中取栗呢,既然沒有兩線作戰的危險,朱慈烺當然可以大膽走下去。

    “至於沒有銀兩,好說,嘉定伯府上不是有十萬畝良田嗎,發賣一些就有了,”

    朱慈烺這話一出,所有人身上一涼,太子這是來真的,哭窮都不成,沒現銀發賣田畝。

    百年的勳貴家誰家沒有數萬畝田產,沒銀子捐助,拿田畝捐助也可。

    問題是,銀子是死物,田畝可生銀啊,這賬誰都會算。

    崇禎還在猶疑,他其實頗為意動,但是他也好麵子,這麽明火執仗的等同打劫啊。

    擺明皇室很窘迫,丟份啊。

    他需要看看群臣的反應。

    崇禎目光到處,他驚訝的發現絕大多數的勳貴都避開了他的目光。

    崇禎其實相當有智慧,否則也不會登基後略施手段就拿下了魏忠賢。

    隻是最近十年來不斷的挫敗,讓他的自信嚴重受挫。

    此時他驀地有所感,這些勳貴在躲避他,為何心虛,難道真的家有餘財,也就是說太子沒有冤枉他們,他們拿出幾萬兩銀子不是問題。

    否則該當義憤填膺的和他頂牛才是,而不是這副摸樣。

    “如此,就按太子的建言,下旨申斥嘉定伯,奉還鯨吞的田畝,同時重罰二十萬兩銀充入內庫,以儆效尤,”

    崇禎終於放下了臉麵,決意打劫。

    沒法,朝廷的日子過不下去了,不是要臉的時候。

    此言一出,文官紛紛幸災樂禍的看著勳貴,而勳貴一臉的沮喪。

    朱慈烺看到了一幹勳貴的表情,這裏麵隻有張世澤很淡定。

    其他人臉上惱怒、沮喪等各有表情,但是朱慈烺可沒認為這些人就這麽容易投降,正所謂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肯定有人要搏一下,損失的可是真金白銀。

    不過,朱慈烺心裏早有準備,無論如何助捐要推進下去,如果沒有這筆開銷,大明已經是寸步難行了。

    他的變革也沒有啟動資金,所以他現在是佛擋殺佛神擋殺神,就看誰敢冒出來。

    散朝的時候,一眾官員亂紛紛,實在今天信息流巨大,朝政迎來大變,皇帝和太子加在一起的所為讓他們迷惑,所有人都在揣摩其中深意。

    朱慈烺則是被留下來單獨奏對。

    “嘉定伯的事兒怎麽回事,為何不先報稟為父知曉,”

    崇禎對自己被打個措手不及很不滿意。

    “父皇,兒臣之所以沒事先報稟,就是讓大臣看出我父子沒有事先商議此事,不至於過於恐慌,再者,母後那裏怕很是惱怒,這些都是兒臣擔待了,母後如有雷霆之怒,也是遷怒孩兒,不至於讓父皇和母後因為此事產生齷蹉,兒臣也是一片孝心,”

    朱慈烺笑嘻嘻的。

    他這也是心裏話。

    崇禎和周後的感情不錯,但是宮中的嬪妃中田貴妃更為受寵,這也是事實。

    這事如果發了,周後和崇禎必然有衝突,不管怎麽說吧,周後的娘家被嚴懲,周後當然不願意,雖然她娘家不對在先,但是,和女人有時候沒法講理,雖然周後有賢名在身。

    崇禎聽了臉色立即好了不少。

    自家兒子很有孝心嘛,知道為他分擔火力了。

    “我兒,嘉定伯的懲處是否過重,”

    朱慈烺暗地撇撇嘴,他知道崇禎搖擺不定的毛病又來了。

    崇禎也怪,他痛下殺手嚴懲過不少大臣。

    袁崇煥就是一個例子。

    但是有時候又是婦人之仁。

    亂世用重典沒錯,錯在沒用在正確的人和事上。

    袁崇煥當然有問題,但是罪不至死,這件事上崇禎盡顯昏庸。

    而如今捐助上又不夠果決,明知道自己麾下的大臣和勳貴都是一群蛀蟲和肥羊,卻是礙於聲名不敢痛下殺手。

    “父皇,如今國庫內庫空虛,整軍備戰賑濟災民需用大筆錢糧,而那些勳貴我大明滋養百年,也該到了報效我皇室的時候了,而這些人拿出百兩銀子捐助,那是羞辱我大明皇室,而嘉定伯身為孩兒外祖父,也是如此吝嗇,他可曾在意親情所在,既然嘉定伯不甚在意親情,隻在意自家得失,皇室何必介意,”

    朱慈烺給他們下了判斷,薄情寡義無君無父,果然,崇禎聽了點了點頭,臉上有了恨意,

    “再者,父皇有所不知,我讓李若鏈打探了清楚,嘉定伯府上隻是白銀就有五十萬兩,區區二十萬兩銀子不足其一半,”

    崇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這不可能,他不過那些田畝而已,”

    “父皇,十幾年來十萬畝良田,還有數十家店麵,父皇和母後的賞賜,再就是一些文武的孝敬,五十萬兩銀子再有些奇珍異寶還是有的,”

    朱慈烺淡淡道。

    “好啊,好,他竟然比朕還富裕,嗬嗬,”

    崇禎臉上泛出不正常的紅色,胸口不斷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