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雕的雕像，和這個還有點不一樣。”

    林夕涵繼續說，“臉上的麵具是一個款式，但是他雕刻得更細致。

    “那些雕像都穿著大袍子，袍子裏麵，全都是蛇和蟲子。”

    許樂麵無表情地嘬酒，用竹壺底部指著糯米“那樣的？”

    林夕涵愣了愣，說“差不多，太細節的看不清，我爸不怎麽讓我碰。”

    正在打滾的雪白色蟲王節肢波浪一樣劃動，在群裏懵懵懂懂地“嗯？”了一聲。

    “巴巴喊我？”

    沒，你繼續玩你的……

    感受到許樂意誌的蟲王，打了個滾繼續曬肚皮。

    他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把林夕涵手裏的那個木雕撈了回來。

    老黃那裏換來的木雕，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像是在防流氓。

    許樂將雕像抬起來從下麵看上去，衣服裏也是結結實實的一塊木頭。

    沒啥值得注意的嘛……就很正常的土特產雕像。

    而且還沒我雕得好。

    要不我也來整個活兒？許樂覺得這個想法相當可行。

    牛腿骨還有得剩，許樂直接截斷出來尺寸和嬰兒手臂一樣的，將表麵的肉筋剔除幹淨，簡單清洗。

    直播間彈幕——

    “這就又開始秀手工活兒了啊？”

    “沒辦法，手藝人看到差勁的東西，就想著自己動手做個更好的。”

    “有段日子沒有看到許神骨雕了。”

    “也有段日子沒看到許神打麻將了。”

    “嗯……打麻將就別說了，菜雞互啄，說起來都是眼淚。”

    “三缺一永遠的痛。”

    “許神來個更牛逼的雕像！”

    “雕什麽蛇人啊，直接快進到雕刻手辦。”

    “……”

    許樂開始下刀，一片片骨屑飛出。

    一個和木雕基本一模一樣的麵具輪廓，出現在牛骨的上段。

    同樣的圓眼睛咧著嘴，看上去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非常討人喜歡。

    林夕涵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麽故事講著講著，壞人就開始幹手藝活兒了？

    麵具雕完之後，許樂繼續往下走刀，切出來兩隻正在拉開袍子的手臂。

    直播間彈幕——

    “這動作……”

    “我懷疑許神在耍流氓，而且我有證據。”

    “太那啥了……”

    “不過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看著那個拉開的袍子，就讓人想知道裏麵都是啥……”

    “流氓原來是我自己？”

    “別，別這樣……”

    “許神的雕工又長進了，就這麽簡簡單單幾刀，雕像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我也有一種被吸進去的感覺。”

    “？？？你們全都不對勁。”

    “我說的是眼神！”

    “……”

    雕刻完外袍，許樂繼續雕刻袍子下麵遮蓋著的身軀。

    按照黑皮的傲嬌說的，老爺子手下雕刻出來的，驅趕是蛇蟲鼠蟻什麽的……

    肯定是被熱帶氣候給逼的。

    橫穿百慕大三次，都在海上生活，偶爾上島，肯定免不了遭遇這些東西。

    你看，老黃的那個兄弟，雕刻出來的就沒有這些有的沒的……

    許樂覺得靈感在一股一股地往出噴湧，他手腕輕抖，一張喵喵臉出現在了扯開的袍子裏麵。

    這是黑足貓小黑的大臉，取的是它睡覺時候的表情。

    黑足貓小黑旁邊是矯健的雌豹無限，然後是黑咻……

    本來是透著詭異的一個雕像，硬生生被許樂雕刻出來了全家福的賣相。

    呼……

    一口吹掉牛骨表麵殘留的骨屑，許樂取來前兩天剛提煉完成的氧化鋁粉末，塗在骨雕表麵，仔細打磨。

    用平刀刻出來的線條，粗糲而充滿野性，倘若放在某個詭異的雕像上，會平添很多戾氣。

    但是全家福……就是要圓乎乎的才好嘛！

    許樂耐心地打磨著棱角，雕像袍子裏的腦袋們逐漸變得圓潤光滑。

    最後再衝洗一遍，完工。

    林夕涵都看呆了。

    她覺得自己剛才講的並不是什麽喜氣洋洋的事情，怎麽到了壞人手底下，搞出來的擺件簡直可以拿來當過年的禮物……

    戰寵們的腦袋一個壓一個，小黑的在最上麵，按照被許樂馴化的順序，依次向下堆疊。

    最底下則是白玉一樣的蟲王糯米，她的體型明顯比真實的比例大出來一圈。

    蟲王充當底座，托起來了上麵的全部戰寵。

    糯米背上盤著幼蛇白條，白條還纏成了一個蝴蝶結。

    這倆是這座雕像裏唯二和林夕涵印象一致的東西，但是完全沒有那種凶戾的感覺。

    感覺就像是托著石碑的玄武……林夕涵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冒出來這樣的想法。

    剛才木雕帶來的壓抑的氛圍瞬間被清掃一空，她甚至覺得這樣的雕刻多來幾個，擺在屋子裏肯定相當喜慶……

    不不不，還是別擺了，怎麽想怎麽奇怪。

    客廳裏幹幹淨淨的挺好的。

    直播間彈幕——

    “這誰能想到啊……”

    “好可愛的雕工，想要！”

    “跪求許神出島之後也複刻個這個，就當是來百慕大一趟的紀念品。”

    “這就去買油泥倒模，搞一個自己擺在家裏觀賞。”

    “嗬嗬，我就不一樣了，我已經買了牛骨頭，待會兒就和牛骨頭對線！”

    “對線哥好！”

    “我什麽時候成的對線哥……”

    “對線哥你不是去蒸餾你家年的茅台了麽？怎麽又開始和牛骨頭對線了？”

    “年的茅台咋樣了求下文。”

    “咳咳……就當我沒說過這話……”

    “這不符合對線哥的風格啊！”

    “說起來許神手裏的這個原型賣不賣啊？”

    “完全是用玉雕的細致程度來對待骨雕，許神這件作品的價值也很了不得的。”

    “和木雕正好湊一對。”

    “……”

    彈幕刷到這裏的時候，許樂正好也將木雕和骨雕擺放在了一起。

    再加上客廳裏麵的迦南沉擺件、木質桌椅、壘在桌子上沒人動的牛骨麻將……

    通體石頭打造的屋子裏，生活氣息越來越濃。

    “我就說為啥總感覺屋子裏差點啥……這麽一擺，不就有生氣兒了麽！”

    許樂退到門口打量屋內陳設，“還可以再多雕刻一些，然後多擺一些。

    “你覺得呢夕涵？”

    長腿的黑皮咬牙切齒“隨你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