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寒泉共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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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天齊眼神溫柔異常,猶如那一夜情深似海,有一點窘迫,臉上有些紅:“我想看看九色蓮。”

    “九色蓮?”妙含煙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她使勁將眼淚擦掉,坐起身:“我的身體是九色蓮幻化的,是要看我嗎?”

    陸天齊臉上燒著了一樣,閉上了雙眼,不再言語,妙含煙有點明白了,自己也羞得飛奔出了書房。

    妙含煙沐浴沒有別的地方去,外麵已經封禁,仙宇山現在成了仙界囚禁魔尊的地方,也不知催誠與肅莊用了什麽方法,反正再也無人上浮雲之巔,隻有小吃貂每隔幾天就叼著大包的靈藥偷偷的送到梅花樹下,直到今日它看到妙含煙飛奔出了正殿大門,還沒有搞明白怎麽回事,就找不到她的人影了攖。

    小吃貂心想,不會是仙尊掛了吧,不過那一飄而過來粉紅身影不是向太極殿方向,而是去往禁地的方向。

    小吃貂叼著靈藥三下兩下,竄到書房中,剛放下藥,就聽到陸天齊道:“仙宇山怎麽樣了?”

    小吃貂口中的藥掉在地上,下巴都驚掉了,牙齒打架的說道:“催誠與肅莊跟天庭說,妙含煙受命陪伴仙尊,這個,這個等仙尊好了,就可以複命了。”

    陸天齊淡淡的道:“是說奉命看守我,等天庭發落吧。償”

    小吃貂嚇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捂著眼說:“魔尊饒命,小的隻是據實說,詞不達意的地方請原諒,我不是仙界中人,所以對於仙界的命令傳達有誤,但請給一個機會,放小的一個生路。”

    陸天齊撐著身體看著嚇成挺屍的小吃貂,心裏滿是疑問與震驚,他的身體悄然起了變化自己一直沒有察覺,他的低頭看向自已的身體,雙手並無異樣:“小吃貂,你叫我什麽?”

    “魔尊。”

    小吃貂抖縮著身子,向殿門外退去,口裏念叨著:“我就是個送藥的,我沒有惡意。”

    陸天齊勉強從塌上爬起來,想找麵鏡子,可是屋內哪裏還一點可以照人的東西。他伸手將胸前衣服拉開,上麵一層隱隱的封印讓他看不清皮膚上有什麽。

    但小吃貂的反應是最真實的,就算妙含煙借仙力遮掩他身上的魔印,但依舊不能阻止已到蔓延到臉上的火焰印。

    “妙含煙!”陸天齊心底絕望的怒吼著,他終於清醒了,不敢沉溺於妙含煙的溫柔陪伴之中,在魔性糾纏不去的百天裏,他雖然痛苦扭曲,但身邊有一個人一直在陪著他,對他不離不棄,可這一切在自己醒來後才發現,有比死更讓人不能麵對的事情等著自己。

    他入魔了,徹底的的變成了魔尊,那個前世曾經為禍六界的魔魂在自己的體內複活了。

    震驚、恐懼、驚慌,他以為真的可以憑借妙含煙的仙力至少維持現狀,但一切來不及了,自己現在身體虛弱是因為不肯屈服於魔性,再加上她的一力扶持,才沒有魔性暴發。

    可不能再拖了。

    他需要一個了斷。

    妙含煙在池中洗了一遍又一遍,一頭黑緞般的長發在犀角梳中更是梳理得油光水滑的,身上的九朵蓮花隻能在借助倒影看到,可惜扭著脖子盯著水中的人影數了半天隻數出六朵,也不知陸天齊是怎麽發現有九朵的。

    寧靜的禁地,一股惱恨之火在寒泉獄中彌漫開來,讓身處在泉水之中的妙含煙感到一陣窒息。

    剛才,她偷溜進這裏洗澡時,心神曾一度放鬆,感到有人進來,她臉兒一紅,終於他是醒來了,不論他是魔尊還是仙尊,他永遠是他,不會改變。

    妙含煙洗盡身上的疲憊,長發如水草在水中飄動,她掬了一把水向臉上撲去,嘩啦啦一聲水響,身邊驟然一陣水波蕩漾。

    眼前的人雙眼妖惑異常,嘴角帶著一絲冰冷與憤恨,再熟悉不過的味道卻帶著一股寒意透著怒火。

    “你為什麽不讓我去解冰封之印,你為什麽不殺了段溫裘,你太讓我失望了。”陸天齊一連說出幾個質問,心力不支,身子虛晃了幾下還強撐著,水中的他,更是讓人心生恐懼,黑色的頭發散在水中,與妙含煙的長發交纏在一起,一下子將她的身全拉到了自己的胸前。

    妙含煙瞪大著雙眼與他在水中無遮不掩的相對著,剛才腦中還有的甜蜜一下子沒了。

    他的身上削瘦得隻有一副骨架了一般,臉上的火焰印猙獰的布在了他的眉宇之間,浮在清透的水中更是鬼詭,

    她伸出玉蓮一樣的手臂,指尖輕顫想撫平他臉上漸顯的皺紋,隻是他冰冷的眼神,厭惡的盯著她的手指,似乎她這是在做一件他絕不能忍受的事。

    “我隻是想讓你活著。”妙含煙輕吐著,近於哀求的聲音聞之心碎。

    這也曾是陸天齊的心聲,他千方百計保全的妙含煙,盡管讓他遍體鱗傷,聲譽盡毀,可他終不悔自己的選擇。

    她是那麽純善可愛,一點點的在眼前成長為一代仙子,就如自己的替身一樣。

    雖是魔女身份,可從不濫殺,這個六界如有誰能明白自己的處境與苦衷不是他陸天齊的師父,因為仙界出身的人,永遠不會明白身為魔尊而又要擔負起仙界責職的艱辛與痛苦。

    隻有妙含煙,她所有的一切均與自己相似,她能接受自己,就算有一天自己真實一麵的被仙界發現,被眾仙拋棄,她也不會看輕自己。

    可是他開始怨恨她的一念之仁,將他推到了萬劫不複的地步,往前一步,他心血和籌謀全都會白廢,妙含煙與自己全會成為仙界追殺的對相,天涯海角再無她的容身之地。往後一步,兩人中必有一人要死,作為魔尊的他再無一個有尊嚴的死法。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你告訴我,不要用自己的命去換天下。”

    妙含煙抱著陸天齊的腰,拚命哀求著,她知道一定有別的方法,隻是陸天齊不肯用罷了,要不然那一夜她問他時,他不會說‘萬萬不能’。

    “你!”陸天齊心中的惱恨被她的哭求擊潰了,魔性中對生存的渴求,對***的本能追逐將仙心撕裂得所剩無幾,自己這般逼著妙含煙她有何錯,不過是當了自己的徒弟,不過是托身於自己,她的溫柔多情一再的挽留讓他深陷,讓他沉淪迷失,卻不要回報,隻要自己活下去。

    “六界會體諒你的苦衷,身為魔尊不是你的錯。”

    他捧著妙含煙的臉,,“含煙,有時身份就是錯,我助你大乘,是想等解了冰封之印後,有人能保護六界,至少這樣是值得的,如今我已入魔,你強留下我於六界無益。”

    “你若棄我不顧,一心殉道,那我跟你去。”

    陸天齊無力爭辯,一下子暈厥了過去。

    妙含煙心慌意亂抱著陸天齊泡在水中,身體金紅光暈籠罩著兩人的身體,渡過去的真氣一一被他接受,他的內心一直掙紮著,不想讓妙含煙再為自己徒勞,可身體本能的向往,幾番微不足道的抵抗很快的敗下陣來。

    “含煙,我是魔尊,跟你父親一樣的人,你不怪我嗎?”陸天齊混亂之中喃喃而語,將自己一直藏於心底的愧疚說了出來。

    同是魔界的身份,顧傾城死在他們的手中,憑什麽妙含煙還一再的為他續命,若在外人眼裏,他陸天齊就是天下最大的陰謀家,做了一個巨大的網,將她牢牢地控製於鼓掌之中。

    他雖封印仙界人的對妙含煙的記憶,可是做了就是做了,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淡淡憂傷一直就在,自己越是愛她不可自拔,越是痛恨曾經做的那些事情。

    “師父,不要入魔道。”妙含煙貼在他的耳邊懇求道。

    抬眼間,他眼前九朵蓮花嬌美異常,手摸弄其間,聽到幾聲輕呻微喘:“水潤九蓮現,折枝獨占先。”

    “師父,含煙陪著你,。”

    寒泉獄的陰冷暫時壓住了魔性的滋長,陸天齊臉上上的火焰印淡了一些,不似剛入獄時讓人生出恐懼之心,隱在皮膚下,暗如隱火浮動。

    妙含煙扶他上塌,蒸幹他身上的水,蓋上被子。

    她沒有瞞過陸天齊,他什麽都知道了,隻是為了她還在與魔性苦苦纏鬥,他不肯入魔一日,魔性就纏他一日,這幾百年的歲月長河是在何種天人交織困鬥中度過,隻有陪在他身邊的她才知道。

    怪不得眾仙說陸天齊冷僻孤獨,外界曾一度認為仙尊永遠不會收徒,因為無一人能入他的眼。

    妙含煙輕歎道,誰又能麵對魔尊而不害怕逃走的,這種身份猶如一道千斤枷鎖桎梏著人的靈魂與身體,讓人遠離人群,獨群索居孤獨的過一生。

    他不是天生冰心寒骨,不通人情,恰恰相反,他是最懂人情之人,所以才會愛上妙含煙,愛得一無反顧,完全沒了自己。

    他所做之事,看似件件樁樁都留下餘地,其實卻從未給他自己留下退路。

    眾仙隻知魔尊出世讓六界恐懼,但卻未想過陸天齊努力維持六界,不惜自囚自罰。

    陸天齊在夢中喃喃自語:“仙宇山千年基業就要毀在我的手上,師父,你告訴我要怎麽辦?”

    妙含煙窩在他的腳邊,底聲哭泣著,陸天齊到了此時心裏千言萬語找不到任何人訴說,他心掛著仙宇山的責任,可六界縱是天大地大,卻容不下自己的師父。

    “妙含煙,你修仙為了什麽?隻為了看一眼這六界的繁花盛景嗎?”妙含煙自言語的問著自己,她要如何找到兩全之法,保住陸天齊,保住仙宇山。

    寒泉獄的夜晚格外的長,天井上的月亮不見了,隻有一團漆黑的天幕。

    冰泉之水雖冷如寒冰,可是終年不凍,隻在今夜水麵上飄來了一塊塊巴掌大的浮冰,漸漸地浮冰相連,一陣寒風掃過,冰泉如蓋上了一麵大大的冰鏡,凝結的冰麵將泉水徹底封印了。

    妙含煙扶起陸天齊,隨手揮下結界,阻止寒冰的侵入,獄外的大門發出“砰砰”的撞擊之聲,催誠在外大呼道:“掌門師兄快走,獄神親自來了。”

    妙含煙飛身扶起陸天齊想從打碎冰泉從水底下逃走,陸天齊勉力自己站起來,接過馭天劍凝神看了看:“含煙,隨為師出去。”

    “師父,你這樣出去嗎?”

    妙含煙心痛陸天齊身上的火焰印就要被眾仙看到,到那時曾經領袖群仙的仙尊就要淪為他們口中人人得而誅之的魔尊了。

    “仙界已天崩地裂,我這身份已無所謂了。”

    轉眼間,陸天齊一身仙袍加身,飛臨了太極殿內。

    他的臉上寧靜而隱忍,身上曾背負了多少的責任,現在就承載了多少的屈侮。

    每一個人心裏對他都有一個評判,或誅或留。

    妙含煙一無反顧站在他的身邊,本是抱著看魔尊真容的想法,眾仙見到她時,心裏竟生出一股憐惜,如此佳人奈何作賊。

    妙含煙看到傳說中的獄神,他麵如常人神色慈祥,朱紅大袍披在身上,一張凸出的嘴十分搶眼。

    殿內四下看去催誠與肅莊焦急的看著陸天齊,仙宇山七少們與炮竹、祝春生、黛重生也擠在眾仙之中。

    獄神、天帝兩人同坐在仙座之上,段溫裘歪著身子,一張檀香椅上斜視著妙含煙。

    花蕊夫人快步走出仙群,殿門口處堵住了陸天齊與妙含煙。

    “天齊,你為何要來。”花蕊夫人看陸天齊麵容瘦如枯槁,眉宇間的氣度仙魔難辨,仙袍就如同掛在衣架上一樣,飄然欲飛。

    陸天齊並不答話,隻看了一眼身邊緊跟的妙含煙,心裏一陣悲涼,她不肯做風光無限的王妃,卻要跟自已身邊受萬人唾棄。

    “交出馭天劍、紅綾束。”獄神威嚴的聲音響起。

    眾仙心裏一片驚呼,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仙宇山眾仙低下頭去,他們想保也保不住了,神器不要了,可掌門一定要保。

    一道白光閃過,馭天劍脫手而出,紅綾束緊隨其後,纏綿而去。

    獄神將兩樣神器一左一右的拿在手上沉默片刻,看著殿門處的陸天齊:“陸天齊,你能如此,也不枉普賢道長教你一場,他果真沒有看錯人。”

    “切,一個魔尊轉世的,值得你誇獎。”

    段溫裘陰笑著冷冷的譏諷著。

    天帝眼看陸天齊失去了神器的庇護,現在的他誰都可以殺他了,他再無神器對抗。

    “天齊,你明明有方法除了身上的魔心,你為何遲遲不用。”

    妙含煙正為神器失去而擔心眾仙為難陸天齊,聽到天帝如此一說,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師父,真的有方法,你快告訴我。”

    她搖著陸天齊的手臂,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隻要能救師父。

    陸天齊看著殿內無數雙眼睛,那裏麵有期待,有仇恨,有不舍,更有恐懼。唯一讓他感到溫暖的隻有妙含煙,她隻一心想著他,無論他是師父,是愛人,是仙,是魔,她都單純的為他能活著而操心。

    他不能再讓妙含煙有半點閃失,讓她脫離六界這個仙魔不分的怪圈,讓她遠走高飛不要受累於自己已成了他最後的願望。

    “含煙,這是劫數,無解。”

    “魔尊,受天刑!”獄神突然從仙座上下來,白光急閃馭天劍直刺向陸天齊的心口上。

    太過淩厲無人能接住這一招。

    出其不意何人能防。

    極度陰險讓人無處可逃。

    “掌門!”催誠與肅莊一同撲向了獄神,卻被天帝擋了下來。

    “你們想仙宇山滅門嗎?”

    眾仙不敢去看,馭天劍下妖魔鬼魂無數,陸天齊就要死在自己的劍下。

    “你們誰敢動他!”一聲狂傲的嬌喝,一片金紅色的光芒擋在了馭天劍前,馭天劍如電鑽一般發出了刺耳尖銳的旋轉之聲,執不可擋的殺意震動著整個太極殿。

    妙含煙臉變得白如雪,如絲的血絡在九色蓮的肌膚如蟬翼絲薄包裹下,更加光彩奪目,她拚盡全力阻止著天刑,以大乘之身扛住了神的力量。

    “孽障!”獄神罵道。

    “陸天齊所犯何罪,你們問也不問,就要下殺手。天理何在?”

    妙含煙粉衣如雲霞一般鋪就在太極殿門,猶如心中的奔湧而泄的怒火,就要將整個太極殿燒著一樣,眾仙嚇得向後退去,都見識過妙含煙發怒自焚的樣子,特別是饕鬄神獸燒死時的慘狀。

    “魔尊的力量為禍六界,殺他不需要理由。”

    “仙界自詡六界最大,你們不問緣由,隻問出身排殺異己,才是六界不安寧的主要源頭。”

    妙含煙憤怒的看著獄神身後的眾仙,他們之中犯事不究,錯殺不計,隻因為有一個仙界的名號。

    “妙含煙,你反了,今日先殺你。”獄神長劍一指,直插妙含煙的心口,“從來把持仙界重權者要潔身自好,不容有半點瑕疵。”

    妙含煙心裏抽痛了一下,她逼視著獄神:“你所說的瑕疵就是我吧。”

    “你若自裁,我或者求獄神饒他一命。”天帝從仙座下飛出,他對陸天齊始終有愧,何況陸天齊真的身無長物,已經一敗塗地。

    妙含煙微愣了一下:“怎麽你說的解決之法,就是讓我替他去死嗎?”

    “是。”

    “早知道,我就早知今日,何必讓他受這麽多苦。”妙含煙轉頭,無限溫柔的看著陸天齊已經變紅的雙眼,他不願入魔是為了普賢道長的期望,寧死不肯殺自己,卻是為了愛她。

    “師父,你心裏的苦,徒兒知道。”妙含煙走到陸天齊的麵前,撕開衣襟,眼中含淚道,“你不必自苦了。”

    天帝向眾仙使了一個眼色,千劍如劍雨一樣向妙含煙的後背飛去,她不躲不避,隻微笑的看著陸天齊,好像正在享受著最美麗的陽光,在等待最好的新裝。

    陸天齊身上卻白光閃爍,墨發如萬手揪草一樣,把所有的劍一一纏在了頭發上,長發一鬆“叮叮當當”的一陣,妙含煙身後地上一堆佩劍,他雙目流出血紅色的液體,發青的臉上暴長出火焰印的痕跡,身上的衣服粉碎成白雪紛紛,落了滿地。

    他喉頭間一陣鹹腥,踉蹌著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他雖無仙身,可魔性存在,隻為眼前人突然不受控的暴發了出來。

    獄神也驚到了,退後三步,天帝與眾仙臉上恐懼之色多過震驚。

    “陸天齊,你入魔了。”

    “魔尊出世了!”

    妙含煙微笑消失了,她怎麽把好好的師父逼入了魔道,她到底要怎麽樣做,師父可以不死不魔。

    “師父。”妙含煙手指點向陸天齊的周身大穴,為他散去魔性,希望在魔性初成時,為他化解掉。

    陸天齊反手一扣,指尖一下扣死了她的脈搏,妙含煙氣催真氣,想衝開他的控製。

    一招一式均是陸天齊親手所教,招招都在他的控製之下,幾番過招後,眾仙都圍了上來,獄神更是揮出馭天劍連刺帶劈。

    他不出手時,陸天齊隻是跟妙含煙過招,他長劍一出,陸天齊與妙含煙聯手反製,一個魔尊一個仙子同時跟他打了起來,讓他防前防不後,且神器一直不由他掌管,用起來也極不順手。

    情勢逆轉,誰都沒有想到魔尊一直不反抗,卻在妙含煙為他自盡時,逼得走火入魔了。

    “把紅綾束給我。”妙含煙急喝道,手一揮,紅綾束自獄神的手中脫出,到了她手上。

    “縛魂令!”妙含煙纏著紅綾束學著當初陸天齊綁她的心魔的招式,直接撲向了陸天齊。

    殿內魔性四散飄移,不少仙人法力不濟,也飄然要入魔道了一般,有些曾有新仇舊恨的,互相私鬥了起來。

    妙含煙手中一道結界,將陸天齊與自已困在了結界之內,紅綾束緊縛著兩人,再也分不開來。

    陸天齊手指還扣在妙含煙的手腕上,突然,他不在再動手,指尖在她的皓腕之上停了半晌,眼中的紅光慚慚暗下去,嘴唇輕抖了一下,似喜似悲的看向妙含煙。

    “怎麽了?”妙含煙扶住陸天齊,覺得他身上的魔性瞬間弱了下去,他內心放棄了掙紮,而是平靜了。

    陸天齊眼神裏有驚,有喜,還有一點不敢相信,隨後突然狂笑著散去了一身魔性,關結大要之處,暴出血花,墨發悄然飄落,曾經一頭令女人都傾慕妒忌的頭發根根掉落了。

    “師父,你不要放棄,師父,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妙含煙鬆了緊束著彼此的紅綾束,她驚恐失色的看著滿地的黑發,這是蘭君死時的征兆,因為承受不起愛的蹂躪,最後落發心死。

    陸天齊輕搖著頭,扣著妙含煙的手腕,幾乎要掉下來淚來,他此時什麽也不能說,隻想如何了結了這一切,保住自己的傻徒兒。

    “師父,你說句話,你要如何,我就如何,你不要落發,你不要死心,不要難過了。我什麽都聽你的,你要我生,我就擔起仙宇山的責任,隻求你不要這樣。”

    妙含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陸天齊一把抱起她,為她擦去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