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隊友輸出全靠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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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看到屍體應該作何反應?脆骨並不知道,依照多年的遊戲習慣,如果確定周圍有沒有陷阱的話,他一般是眼冒金光地上去搜刮遺產。
這四個邪修看起來實力不弱,都是築基期的樣子,想來身家必定非常豐厚。脆骨一個接一個地搜過去,總計獲得儲物袋4個,玄品靈劍3柄,精煉砍刀2把。五個儲物袋裏總共有下品靈石二十八萬三千,中品靈石一萬九千,築基期才能使用的邪道符籙近百枚,各種叫不出名字的丹藥數十瓶,還有邪道功法六七本。
脆骨翻了翻這幾本功法,赫然發現裏麵竟然有煉獄宗的《瀝魂仙陰手》完整版。
“難道這些人都是煉獄宗的修士?”
脆骨第一次遇到祁邱宇的時候,那家夥隻是穿著一身破爛的青袍,因此在見到這些身穿正牌煉獄宗製服的邪修後,他反而沒有認出來。直到此刻這本《瀝魂仙陰手》擺在他的麵前,脆骨才終於確定,眼前這些邪修們都是煉獄宗的人。
想當初那祁邱宇為了練出這一門功法,就算犧牲牛家莊數十名童子也在所不惜,想來瀝魂仙陰手這門功法必定相當厲害。脆骨十分高興地將它收入了囊中,卻並不打算自己修練。
“唔,林度那家夥肯定會對這個感興趣。”
搜完屍體,脆骨順便將他們踹下那個擠滿活屍運輸怪的水潭,這才開始考慮處置高鬱澤的問題。高鬱澤一死,他的福禍相倚任務線應該算是斷掉了吧?
脆骨掏出日誌,發現其中這樣寫道:“福禍相倚(天縱奇才專享):……(隱藏)我在一處洞穴中發現了高鬱澤的遺體,他現在給我的感覺與我在焚仙穀時遇到他的感覺大不相同,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嗯,這個任務說明看起來非常有內涵,可實際上一點指導意義都沒有。脆骨沒時間去細想,他收回了日誌,眼下還是搜屍要緊。
他從水池邊上撿起高鬱澤的佩劍,發現這柄劍與煉獄宗邪修所用的武器大不相同。
這柄劍劍身狹長,通體烏青,刃窄而不失銳利,鋒薄而不失韌性,表麵閃耀著陰沉的光澤,不知是以何種金屬打造。劍身靠近握柄處用小篆刻著“相思”二字。烏木製成的劍柄上還有比目魚的紋路,與劍身完美搭配,渾然一體。
脆骨一看到這把劍就立馬覺得它是高檔貨,毫不猶豫拿在手上試了試。然後他就悲哀地發現,以自己多年的遊戲經驗竟然完全駕馭不了它。這把相思劍的重心很迷,他目測其長度大概在一米五左右,提在手上嫌重,背在背後嫌長,單手握著吃力,雙手舉著膈應,也不知道那高鬱澤是怎麽用的。
好不容易發現一把極品武器,結果還不是自己的菜,脆骨心裏感到有些低落。他失望地將長劍拋入儲物袋中,伸出雙手去拖高鬱澤的屍首,打算先將其從泉眼中弄出來再說。
“叮——當——”就在他拖動高鬱澤的時候,溶洞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物品墜落聲。脆骨循聲望去,發現了一枚從高鬱澤手中落下的玉簡。
玉簡作為修士們儲存神念的載體,裏麵含有的信息量遠遠超過數十頁文字。脆骨一看到玉簡就立刻來了興趣,他猜想,這應該就是高鬱澤的遺書了。
撿起玉簡,脆骨將其貼近眉心。現在他還沒有學會神識,因此隻得通過這種方式來讀取修士的神念。這玉簡中所記錄的,正是高鬱澤的遺言。
“吾乃南暝天弟子高鬱澤,因誤中奸人暗算,不得不逃至此地避難……”
在玉簡中,脆骨還看到了高鬱澤死前的記憶。
同樣是在這溶洞裏,五個身著骷髏頭道袍的煉獄宗邪修將高鬱澤圍了起來,封掉了他的一切逃生路徑,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勝券在握的表情。那帶頭的煉獄宗邪修膚色蒼白,手提一把玄品靈劍,指向高鬱澤道:“高道友,你還是退下吧,這黃泉真水我們勢在必得,你可不要逼我們動手!”
高鬱澤搖了搖頭,淡然自若地答道:“黎嘯海宗主,你真的想清楚後果了?惹了我們南暝天,你們煉獄宗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黎嘯海哈哈大笑道:“不過是個築基中期的小輩,也敢大言不慚。哼,這裏可是蒼南絕域,哪天不死掉好幾十個人?你南暝天手伸得再長也管不到這裏來!黃泉真水我們煉獄宗勢在必得,你要是想活命的話,就趕緊交出來,別逼我們動手!”
“你的話說反了吧,黎宗主?”畫麵中,高鬱澤舉起了自己的左手,隔空托起一枚還在冒著寒氣並不斷往外湧出嫩黃色液體的透明水球,“現在黃泉真水可是在我的手中,你們若是想要動手的話,就盡管來試試,看看到底是誰活不了命!”
“你……!”黎嘯海聽到高鬱澤的話,頓時一陣氣結。他眼珠一轉,對手下們道:“大家一起上,這廝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誰能殺了他,我就封誰做副宗主!”
聽到宗主的命令,這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上都在大聲喊著“上!上!”、“殺了他”之類的話,腳下卻沒有一個敢真的上前一步。黎嘯海見手下如此窩囊,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他一發狠,將離他最近的手下一把推向高鬱澤,自己跟在其背後想要伺機發難。其他人見自家宗主上了,這才慢吞吞跟上前來,但是握著武器的手卻還是在止不住地發抖。
高鬱澤見眾人圍了上來,長歎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落寞的神情。他不知用了什麽秘法,左手上的黃泉真水水源突然開始爆發起來,大量黃泉如同高壓水槍一般襲向眾人。不得不說,百分之百純度的黃泉殺傷力的確很強,被黎嘯海推在前麵做擋箭牌的那名邪修等被黃泉掃中,立刻便失去了生機,他劍尖指向高鬱澤迎麵趴倒在地,臉上露出了不甘心的神情。
其他三個煉獄宗邪修見狀,立刻不約而同地轉身撤退。但高鬱澤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們,黃泉真水一輪掃過,三人齊齊躺倒,無一生還。
隻有那黎嘯海躲在手下的身後逃過一劫,因此安然無恙。等高鬱澤這一輪爆發過後,他立刻跳了出來,舉劍劈向高鬱澤左臂。高鬱澤不慌不忙,右手長劍挽了個劍花,劍尖自下而上甩出,將黎嘯海震得倒退五步。直到黎嘯海停穩身形後,手上劍刃都還在高頻振動,一個沒拿穩,劍刃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脆骨看到這一幕,眼前頓時一亮:“原來長劍還能這麽用的?高手呐!”
高鬱澤反擊得手,並沒有趁勝追擊,他半身泡在水裏,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隻聽他聲音平靜,中氣十足地問道:“黎宗主可還想再試?”
此時的黎嘯海麵色陰沉,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高鬱澤:“這次算你走運,他日若與你相見,我必定與你再作計較!”
黎嘯海撂完狠話,看著手下們撲街的屍體,罵了一句“沒用的廢物”,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目送黎嘯海離去之後,高鬱澤這才半跪在水池裏,大口地喘起氣來。他撩開自己的衣襟,看了看裏麵焦黑的皮膚,然後歎息一聲,將黃泉水源放回身下的泉水中。然後扔掉手中長劍,取出了一枚玉簡來。
看到這裏,脆骨不由得去檢查了一下他的屍身,意外發現他的軀體上竟然遍布著焦糊的傷口,看起來非常嚴重的樣子。脆骨判斷這是一種火係功法所致,而且是致命傷,應該不是煉獄宗的邪修所為。就算沒有遇到那些邪修,這高鬱澤恐怕也命不久矣。
脆骨接著讀那玉簡,隻見高鬱澤在遺言中這樣說道:“……此地遺落的黃泉真水乃天逸門的觀瀾真君所有,觀瀾真君於千年前滅世危機之時加入我南暝天擔任傳功長老,因此這黃泉真水算是我南暝天流落在外的遺產。如有路過同道看見我的遺言,還請代我回收這黃泉水源,將其交給南暝天現任掌門駱夕峰。駱夕峰是一位生性高潔重情重義的俠士,也是我的恩師,對南暝天有恩之人,他必定會重重酬謝。另外也請道友轉告吾師,弟子未能完成師門之命,愧對師父厚望,師父的養育栽培之恩,弟子來生再報……”
看完玉簡,脆骨長出了一口氣。那玉簡中不僅帶有高鬱澤的臨終記憶,也記錄下了高鬱澤當時的情感,讀的時候他能感受到高鬱澤那種大事未成的遺憾之情,也能體會到他對師門的愧疚之情。可奇怪的是,在這兩種情緒之中,他還感受到了一種摻雜著喜悅的悲慟之情,這讓他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緩過氣來。
他又重新看了一遍玉簡,終於在高鬱澤的記憶末尾模模糊糊地讀到了這樣一句話:“琉璃,我終於能來見你了……”
脆骨心情複雜地取出了把那相思劍,若有所思地把玩著。
“長劍相思……取的難道是長相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