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生男生女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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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兩人的對話中,脆骨推斷,他們應該就是那本《悲風嶺戰役紀實》一書中的兩名主角,妖族首領青翼神和他的女兒青鸞仙子。
之前鄺綸提到過,青翼神為了發動煙青仙火大陣,曾打算用碧燐鬼火來作為引爆源。脆骨當時還以為煙青仙火是一種陣法的名稱,沒想到它還真的就是一種火焰,而且還是能被青翼神用來養魂的高級火焰。
脆骨不知道同心盟的人跟這個青翼神有多少聯係,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同心盟的人絕對已經發現了這個地方,那梁千秋會使用妖族的碧燐鬼火便是明證。
一想到這點,他的心裏就有些焦灼:“不論如何,這邊的劇情我都要趕緊結束了。萬一她們被金橋涯的人或者姚修彥追得狗急跳牆,帶著石文樂跑到這邊來,等兩邊的人一碰頭,那樂子可就玩大了。”
石室內,青翼神和青鸞仙子還在互相扯皮,沒有進入正題。這青翼神大概是之前被親生女兒坑過一次,他的表現有些疑慮重重。
隻見火焰中青翼神的魂魄用警惕的目光盯著青鸞仙子,以不屑一顧的口吻說道:“獻給為父奪舍?你若是真有那個孝心,不來加害為父,為父便心滿意足了。你還是把這人族修士帶走吧,為父即便是奪舍,也隻會從妖族當中挑選。區區人族修士的皮囊,可還入不了為父的法眼。”
青鸞仙子聽到這句話,表現得越發恭敬了,她極力勸說道:“女兒知道自己為妖族惹下了彌天大禍,早已失去了父親的信任,事到如今已經不敢再奢求父親原諒。隻是這次機會實在來之不易,靈風穀地下水脈被黃泉汙染已達千年之久,早就沒有任何妖族生靈可供您奪舍了。這人族修士是女兒這幾年來所遇到天資最高的一個,希望父親珍惜眼下這個來之不易的奪舍機會,不要固執己見。畢竟,您是女兒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呀!”
聽到青鸞仙子略顯誠懇的話語,青翼神長歎了一口氣道:“青兒,你知道嗎?其實在千年之前,當你被那人族修士鄺綸所蠱惑,將黃泉水源投入煙青仙火大陣之時,為父就已經明白,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挽回你了……”
“父親為何突然說起這個?女兒有些聽不明白。”青鸞仙子作糊塗狀道。
青翼神冷笑了一聲,繼續道:“女兒啊,你是為父自小看著長大的,也是為父一手教導出來的。你的想法,為父豈能不知?這些年來,圖謀那黃泉水源的人族修士來了一撥又一撥,你每次都是將他們趕走了事,唯獨這一次卻是直接將人帶到了為父麵前,還極力勸說為父奪舍轉生。你所欲何為,莫非以為我當真毫不知情嗎?”
青鸞仙子一陣語塞,痛心疾首道:“女兒不知道父親在說些什麽,父親不肯接受女兒的好意,難道還是在為當年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嗎?”
“嗬!果真是好意嗎?”青翼神臉色陡然發寒,語氣變得嚴酷起來:“那這人族修士體內為何會有黃泉真水?你想利用他來暗算為父,是也不是?”
青鸞仙子見父親起了疑心,連忙急切道:“不,女兒絕沒有這種想法,那黃泉真水是這人類自己煉化而來,並不是女兒故意布置在他身上,更不是用來暗算父親的。何況女兒現在也是亡魂之身,對黃泉真水同樣無可奈何。事實上,正是因為這人類能夠煉化黃泉,所以女兒才會極力推薦父親對其奪舍。隻要獲得了他的肉身,父親就再也不用受到黃泉侵蝕之苦,也能及早從這地底脫困了。”
“噢?原來如此,看來是為父錯怪你了。”青翼神這才放下了戒備,開始仔細觀察起脆骨的肉身:“嗯,天靈根和先天道胎?果真是塊好料!難為你這麽有心了。”
青鸞仙子見父親放下戒心,整隻鳥身都顯得雀躍起來:“豈敢,若是天資一般,女兒也不敢拿來給父親過眼,父親對這具肉身可還滿意?”
“滿意至極。”青翼神臉上浮現出高興的笑容。然後,似乎是早有預謀地,他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青兒,你實話告訴為父,你跟鄺綸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在暗通款曲?”
聽到這句話,剛剛還顯得飄飄然的青鸞仙子立刻魂飛天外,整隻鳥如遭雷擊:“這……這……父親如何知道?”
“哼,那黃泉水源的位置原本隻有你跟鄺綸一夥人知道,但是這些年來,潛入靈風穀地下探寶的人族修士卻絡繹不絕,都快把我們家掏成蜂窩了,你叫為父如何能不知道?女兒吶,為父原諒了你一次又一次,你卻一再令為父失望。我問你,那鄺綸對你來說果真有如此重要嗎?在你心裏,為父和整個妖族難道就比不上一個鄺綸嗎?”
“這……這……我……我……”聽到父親的問話,青鸞仙子頓時語不成句,六神無措。
青翼神一見女兒的反應心理便立刻知道了答案,他不滿地揮了揮手:“罷了,女大不中留,遇到個小白臉胳膊肘就往外拐。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現在真是後悔,當初怎麽就沒生個兒子呢……”
仿佛是為了應和這句話似的,石室內突然響起了一聲歎息:“這年頭,生兒子也不一定保險吶……”
“誰?”青翼神警惕心又起,煙青仙火驟然大放光芒,將石室內照得亮如白晝。
“我說,你們要奪我的舍,是不是得先問問我的意見啊?”脆骨的藍色魂魄在門口慢慢現出身形來,他走到兩名妖族麵前淡定地說道。
“你?”青翼神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向青鸞仙子道:“青兒,你既然將此人獻給我奪舍,為何要還留著他的魂魄?將他帶出去滅掉吧,為父要閉關了。”
“是,父親,女兒這就帶他出去。”
脆骨嘴角一抽,見對方如此高傲,連話都不想肯跟他談,他終於有點火燒眉毛的感覺了。
剛才趁著父女兩人談話的時候,脆骨一邊聽一邊分析出了他當下的形勢。眼下他的處境比之前所料想的最壞的情況還要糟糕一點,不僅僅是黃泉水源落入了妖族手中,就連自己的肉身也被妖族所奪,乍一看好像完全沒有翻身的餘地。
但是仔細一想,這件事情當中有三個疑點引起了脆骨的注意,其一是青鸞仙子的存在。這青鸞仙子跟鄺綸之間的關係絕對非比尋常,她對黃泉真水的了解和運用顯然也遠遠超過了脆骨。黃泉水源被脆骨煉化成功之後發生的那場爆發事故,顯然就是青鸞仙子做的手腳。脆骨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完全是拜她所賜。如此厲害的一個人物,在來之前鄺綸竟然都沒跟他提過,很明顯這是一種陰謀。脆骨在其中所扮演的,根本就是個被當做槍使的棋子。
第二個疑點是青鸞仙子的目的。從表麵上看,青鸞仙子搶來脆骨的肉身,是為了將其獻給青翼神,讓青翼神將他作為奪舍對象進行轉生續命,這完全就是一個父慈女孝的故事。但實際上呢?青鸞仙子與鄺綸那是兩情相悅,千年之前她還為了鄺綸背叛過妖族一次,甚至做出了弑父的壯舉。青翼神橫在她與鄺綸之間完全就是個棒打鴛鴦的角色,她會如此有孝心地幫父親續命嗎?從她個人利益的角度而言,難道不是老爹死了才好嫁人麽?青翼神對她的懷疑態度就很能說明這個問題。
第三個疑點就是青鸞仙子做事情的方式,這也是青翼神的疑問。既然是要奪舍,那她為何還要留著脆骨的魂魄?又為何還要帶他來見青翼神?如果她真有什麽計劃的話,難道就不怕脆骨壞了她的好事嗎?
脆骨從這三個疑點出發,大致分析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雖然還有些問題不甚明了,但他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翻盤點。
“別動我!你這隻傻鳥,真被你帶走的話我們全都得玩完——該死!早知道我就不自作聰明去練那引水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