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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就見老爸老媽正在看央視重播的元宵晚會，電視裏兩個當紅偶像又唱又跳。
    張曉靜一臉傲嬌：“哎...這唱的啥呀，難聽。”
    “那你換台啊。”喬偉民撐著眼皮，哈欠連天：“八套的電視劇不比這個好看嗎？”
    “……”
    喬陽搖搖頭，老媽八成是拿他跟這些人做對比呢，不然的話，她可沒心思看什麽偶像。
    來吧...
    該談談大事了，他清了下喉嚨，淡定道：“爸，媽...我專輯掙了很多錢。”
    “哦...”
    喬偉民目光渙散地盯著電視機，情緒毫無波動。
    “有一千嗎？”
    張曉靜嗑著瓜子，邊看電視邊問：“你沒上過電視，怎麽賺錢啊？”
    “發在音樂平台的專輯，就叫數字專輯，你可以把它當成家裏買來的碟片一樣。”
    喬陽耐心地解釋著：“所以我發布在橘貓平台的專輯，也可以賣錢，一張三首歌，值五塊錢。”
    “真賺了？”
    喬偉民慢悠悠地直起身子，似乎想從他眼裏尋找到玩笑的痕跡。
    “有兩千嗎？”張曉靜大膽猜測道。
    “……”
    喬陽無語，得了，還是換個方式說吧，他掏出手機，打開炎國銀行的app，點擊存款明細。
    “喏...別激動啊。”
    他把手機遞給茶幾對麵的老媽，然後抓了把瓜子，靜靜地看著倆人。
    “六百...不，不對！”
    “六萬，呃...六十萬七千塊？”
    張曉靜猛地站起身，瞪大眼睛看看手機，接著一臉驚悚愣在原地。
    “你倆拍電影呢？我看看。”
    喬偉民甚是穩重地走過來，從老婆手裏拿過手機，笑道：“還六十萬，我才不…”
    剩下的話堵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忽而感覺一陣眩暈襲來，連忙喊道：“快，快扶我一把，頭暈！”
    話說完，手機啪一下掉地上，整個人軟綿綿地向後跌倒在沙發中。
    “說了讓你們別激動，哎...”
    喬陽快步走過去，捋著老喬同誌的胸口，又道：“媽，你也別站著了，快坐下吧。”
    “我給你們解釋一下咋回事。”
    ……
    過了許久。
    夫妻倆從驚駭中清醒過來，這哪是什麽六十萬七千塊啊，明明後麵還多了個零。
    是的，六百七十萬。
    喬陽攤攤手：“總之，各類總收入就這麽多。”
    “接下來有什麽計劃嗎？”喬偉民興衝衝地問。
    “正常上課，給別人寫歌，高考，嗯...即便想做啥，也得到燕京才行。”
    “可別把學習落下了！”
    張曉靜的想法很保守，不管怎麽混，文憑得有，哪天吃不了這碗飯，還能有退路。
    “學習是頭等大事，媽你放心吧。”喬陽點頭。
    喬偉民接過話茬兒，道：“其餘的事，我跟你媽也不懂，該咋弄你心裏要有數。”
    “我知道，錢的話...先轉給你們三百萬，剩下的我還有別的用處，這樣可以嗎？”
    “好，好，你自己安排！”
    喬偉民興奮之餘也有點莫名的惆悵，混了半輩子還特麽不如兒子爭氣。
    明天趕緊找老哥們倒倒苦水吧，太鬧心了。
    ……...
    家裏的危機迎刃而解，喬陽自然心安不少，回家的第一個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覺。
    翌日，早上七點。
    他穿著一身天藍色的運動校服，背起沉重的書包，朝五十米開外的大十字路口走去。
    天尚未大亮，東方才開始發白，黑色的天空漸漸在褪色，空氣裏還充滿著夜的香氣。
    十字路口往東走三四十米，就到青羊四中。
    主教學樓坐北朝南，正對校門。
    樓前大片空地用水泥鋪就，並建有國旗台，以及一尊約莫三米多高的孔夫子的銅製雕塑。
    去年高考前夕，喬陽不在學校，聽說校長率領高三學子舉行了盛大的跪拜儀式。
    空地東麵，是一棟新建的綜合教學樓，內有多媒體教室和電腦室，校長及一眾領導在此辦公。
    空地西側，有三排紅牆紅瓦的平房，皆南北開窗，可謂夏涼冬也涼...
    靠近校園正門圍欄的那排平房，屬於高三的兩個文科班所有，喬陽在十二班。
    ……
    今天正式開學報名，但時候尚早，校園裏除了畢業班的學生，再沒其他年級的人。
    “咦...喬陽你回來啦？”
    說話的是個姑娘，同樣一身藍色校服，是隔壁文科班的女學霸，長相一般，性格開朗。
    “嗯啊，考完試了。”
    喬陽停住腳步，笑著打了聲招呼。
    “對了，你的歌很好聽啊！”
    “有品味...”
    “嘁，你一點不謙虛啊，萬一我說的反話呢？”
    “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哈哈，上課去了，拜拜！”
    女學霸轉身跑開，喬陽也沒逗留，邁著大步往教室方向走去。
    物是人非啊，連教室都換到了平房。
    推開略顯破舊的磚紅色教室門，講台上赫然站著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
    “你再去喧一會兒啊，看你一點不著急進教室，報告都不喊就進來！”
    “呃...”
    喬陽連忙後退一步，大聲喊：“報告！”
    “嗯，進來吧。”
    中年男人叫葉宗仁，高三十二班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同時也在鎮上經營著一家超市。
    與喬陽老爸關係不錯，倆人時常坐一起喝酒，人看起來凶巴巴的，但其實挺不錯。
    “先坐最後一排吧。”葉宗仁端著紅棗枸杞桂圓菊花茶，伸手指指教室末尾。
    “好的...”
    喬陽抬腿往後排走去，不大的教室，擠著八十多人，一點也寬敞。
    同學們的反應也挺大，多稀奇的事啊，網絡上風頭正盛的喬大歌星居然來上課了。
    以前，喬陽以帥出名，豔壓群芳，名頭遠傳涼城各大高中，卻是十足的學渣。
    大家都是同學，也沒距離感。
    但現在不一樣了，人發了專輯，網上大火，還特麽在藝考時被央視新聞給了個正麵特寫。
    雖然主持人寥寥數語，一筆帶過，可好歹上了炎國最著名的電視新聞了啊。
    這下好了，八十多個同學紛紛把目光投向喬陽，竊竊私語著，教室裏一片嗡嗡聲。
    “看書，都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有啥好看的，一個個跟麻雀一樣，吵死了！”
    葉宗仁拍了拍講桌，瞪著眼睛訓斥了一句，又瞥了眼坐在最後排的喬陽。
    教室裏安靜了許多，早自習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