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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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分期待終降臨,直上擂台絕不悔。

    馬洪話音剛落,眾人便是紛紛尋著自己的擂台位置前去,也有不少人紛紛前往馬洪之處,討要未開封的武器。

    古鴻雖然手持掌門給他的長劍,但是他便是不用武器的,便也無需去馬洪之處討要武器,但是眼看著四個擂台,便又不知哪一個才是“丙”組的擂台,便忙拉住正要走得查雪柔問道:“查姑娘,哪一個是丙啊?”

    不等查雪柔開口,隻聽得薛憶霜無奈地對他說道:“擂台旁邊不是有木牌指示嗎?”

    古鴻聞言,這才發現每一處擂台的四個角上立著一塊木製的立牌,上麵很清晰地寫著“甲乙丙丁”,古鴻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方才撓頭笑道:“原來如此,對不住啊。”說罷,便尋著“丙”擂台去了。

    而見他傻傻地離開,薛憶霜不由有些擔憂地說道:“這傻樣,別第一回合就被那個鍾豪打得半死不活才好。”

    隻見得查雪柔微微一笑說道:“若要打死人,那些副裁決便會上前阻止,不會鬧出人命的,放心吧。”

    薛憶霜其實也不是為古鴻擔心,她隻是所謂的同情而已,聽得查雪柔這般說道,便也是覺得有理,便老老實實跟在薛憶霜的身邊。

    參加比武的一共有二百餘人,江湖確實人才輩出,據說太祖皇帝剛剛登機之時,立下“江湖規”,那時候一共才十餘個門派,加起來不過也千百號人,短短百年間,各個門派便好似百家爭鳴一般逐一冒出,而先帝英宗皇帝,更是大膽提倡習武強身,江湖中人一下子由仁宗皇帝時期的不到五千號人,逐漸發展到了近萬人左右,著實是江湖習武者的一個盛世,所以每次參加比武大會的人數都在增加,每次還有新的麵孔出現,就比如查雪柔這樣的名門之後,也有古鴻這樣的愣頭少年。

    查雪柔所在的甲組好似前麵的實力層次不齊,一場場比賽便是最快也不到一炷香便分出了勝負,此時隻聽那個副裁決說道:“接下來,甲二十五對甲二十六。”

    “到你了。”隻聽得薛憶霜輕聲說道,而查雪柔自是點了點頭,隨即便一躍上台。

    “查公子加油啊!”此時忽聞擂台邊上,古鴻一邊小步跑著一邊來到薛憶霜的身邊,對著查雪柔喊道。

    這便是讓查雪柔與薛憶霜都是為之一愣,隻見薛憶霜扭頭看了一眼古鴻說道:“你跑來幹什麽?你不是還要比嗎?”

    聽聞此言,卻見得古鴻搖頭歎道:“我這邊才比到十五十六號,看來還有好一會兒,我這不就來給查公子加油嘛。”

    其實查雪柔壓根也不希望古鴻前來為自己加油鼓勁,此時上了擂台更是不在意他的言語,隻是內心暗自說道:“爺爺,我終於要與人交手了,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培養。”

    麵對著比自己高出一頭,手持長槍的青年,隻見查雪柔拔出方才從馬洪處討來的細劍,便率先迎了上去。

    古鴻也未曾想到查雪柔竟是會用劍,但見她身姿靈動飄逸,輾轉騰挪,便是那個青年無論如何舞動槍杆,是挑、刺、掃、打,都無法打到查雪柔,看得古鴻一陣叫好,隻聽得一旁的薛憶霜說道:“大驚小怪的,這隻是迷蝶穀最基本的身法配上劍法而已,薛姑娘還有更厲害的武功沒有使出來呢。”

    聽到此處,古鴻頓時覺得心潮彭拜,這便想起昨日查雪柔那不動聲色就卸去自己腕力的那種武功,不由對她更加期待起來,但是他也明白,眼前這個對手雖然武功也練得熟練,但是麵對查雪柔這般的身手,便是無法打到她,自然也無法讓她使出那般的武功,便又是一槍被查雪柔用劍挑開,查雪柔翻身跳到那人跟前,抬掌便是打在他的身上,隻見那人好似受了莫大的勁力,徑直向後倒去,一時隻見竟無力止住,直接跌出了擂台。

    “好啊!”不等副裁決判定,孤鴻已然大聲歡呼起來,他再傻也明白此時的查雪柔便已然是把對手打出了界外,再隨著副裁決的判定聲傳來:“甲二十五出界,甲二十六勝,進入下一回合。”的聲音,查雪柔已然飄飄下了擂台。

    古鴻忙上前恭喜道:“查公子,你真是太厲害了。”

    查雪柔卻是毫不理會古鴻,隻是暗自輕聲對著自己說道:“幸好沒有辱沒了爺爺的名聲。”

    這便在古鴻與薛憶霜的祝賀聲中,便聽得丙擂台的副裁決在那兒高喊:“丙三十四?丙三十四在嗎?我數三聲再不回答,就算你棄權了!”

    “叫你呢!”查雪柔看著還在興奮不已的古鴻說道。

    古鴻此時也聽聞了副裁決的叫喊,忙回答道:“在呢!在呢!”便向擂台跑去。

    看著他風風火火地跑向了擂台,薛憶霜便問查雪柔道:“去看看他的比試嗎?”

    查雪柔本想說去,但是又覺得應當沒有什麽懸念的要輸,便站在原地沒有出聲,薛憶霜見查雪柔沒有說話,便隻好站在原地,向丙擂台張望,畢竟也是相識一場,還是想要看看古鴻比鬥的結果的。

    此時見古鴻已然跑到了擂台邊上,踉踉蹌蹌地爬上了擂台,這一舉動,便已然引發了在場眾人的笑聲,想著這般蹩腳的功夫,竟然還敢來參加比武,這十兩銀子還不如在家買塊地種莊稼來得實際一點。

    而那個丙三十三便也就是那個昨日裏耀武揚威的鬼刀門弟子鍾豪,他眼見著眼前這個舉手投足蹩腳又傻嗬嗬的人正是昨日裏險些與自己動手的那個雪月派弟子,不免心道一聲真是運氣,便開口嘲諷道:“我說,你還答應什麽?幹脆躲在下麵直接認輸便是。”

    古鴻聽不出嘲諷的意味,但是對於這個鍾豪他也沒有什麽好感,便是開口說道:“不要小瞧於我,很可能到時候吃敗仗的是你。”

    “好大的口氣。”隻見鍾豪笑著說道,隨即便聽這邊的副裁決一聲:“開始!”便見鍾豪毫不留情,一個箭步上前對著古鴻的麵門就是一拳,古鴻不想他一上來就是如此迅猛的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臉上,身子隨即徑直向後倒了出去,重重摔在了擂台邊緣,幸好自己眼疾手快便是在地上一托,勉強讓自己不至於摔出擂台。

    看得這一拳,台下眾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心道這個家夥果然如預料的一般無用,而眼看著這一幕的薛憶霜也是扭過了頭去,對著查雪柔說道:“看來不過去是對的。”

    但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查雪柔自是身法已經練得高超,便也是一直在注意古鴻這邊的比試,她眼見著分明快速向擂台外跌去的古鴻竟然隻是手一觸地便化解了這股勁力,便開始好奇起來,心道看來這個傻小子的武功應當不像表麵這般羸弱。

    而隻見此時的古鴻捂著鼻子起身,雖然鼻子已然紅腫,他卻笑著說道:“居然沒流鼻血,還好還好,看來我的鼻子還是挺爭氣的。”

    這番姿態,便是讓鍾豪看得氣不打一處來,他心道分明自己用的氣力應當足以把他直接打出擂台,怎麽會忽然停了下來,但是看他狼狽的樣子,便隻當是運氣好罷了。

    而古鴻揉了揉鼻子,便見鍾豪又大步上前,一拳掃來,不免心頭一緊,便運起“孤鴻展翅”,翻身一躍,跳到了鍾豪的身後,鍾豪撲了個空,便險些自己跌出擂台,眼看著別人開始笑話自己出醜,便是羞怒交加,扭頭惡狠狠地看著古鴻。

    隻聽得古鴻竟然向他問道:“你的門派是鬼刀門吧?為什麽你不用刀呢?”

    古鴻隻是好奇而已,聽在鍾豪的耳中卻無異於是一種挑釁,這便更加激怒了鍾豪,便揮著拳衝上前去,嘴中吼道:“打你還不需要用刀!”

    而古鴻經過了兩次閃避以後,不知為何覺得一身輕鬆,便也不是那麽難以躲避他的拳頭,便又是一個閃身,躲開了這一拳來到鍾豪的身後,眼見著鍾豪後門打開,古鴻便也不再猶豫,對著鍾豪的後背就是一腳。

    鍾豪受了一腳,一個踉蹌便撲倒在地,這便又引來圍觀眾人的一陣哄笑,這便氣得鍾豪麵紅耳赤,轉身便又向古鴻打去,而古鴻竟逐漸習慣了閃躲,便是輕而易舉躲過了鍾豪的拳頭,還適當地還擊幾下。

    眼看著鍾豪攻勢迅猛,卻根本無法觸及古鴻,台下的眾人也都沒了笑容,因為他們逐漸也看出端倪,這個愣頭傻小子的身法不是一般的快,鍾豪雖然身材魁梧,但是出拳速度本也不慢,便是如此,古鴻依然遊刃有餘,還數次將鍾豪打倒在地。

    “原來他這麽厲害?”薛憶霜此時便也忍耐不住自己的驚訝之情,不由感歎起來。

    但是查雪柔卻沒有這般覺得,隻聽她好似有些擔憂地說道:“這麽下去不行啊。”

    “不行?”薛憶霜不知查雪柔為何這般說道,便好奇地看著她。

    隻聽查雪柔說道:“古鴻雖然身法奇絕,那個鍾豪拿他沒有辦法,但是他出手的勁力根本不夠,縱然打到鍾豪次數不少,但是效果卻微乎其微,這麽一來,他們的比試不免要變成一個消耗戰,而鍾豪是橫練的外功,體力充沛,古鴻則應該是內家輕功,而且看這輕功的樣子,應該也是很耗體力的,這麽下去,他便支撐不了多久的。”

    薛憶霜聞言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由上前幾步仔細觀瞧,確實如查雪柔所說,古鴻此時雖然依然能靈巧躲開鍾豪的攻擊,但是明顯已經無力再出手反擊,而且開始有些喘息起來,不免眉頭緊鎖,開始為古鴻著急。

    而此時,便見得查雪柔上前一步對著古鴻說道:“古鴻!你想辦法把他打出界也行啊!”

    這一聲喊的雖然很響,但是對於全身心投入比試的古鴻來說,便是充耳不聞,依然施展“孤鴻展翅”躲避鍾豪的攻勢。

    越是這樣,查雪柔與薛憶霜看得也越是著急,眼看著古鴻躲閃的速度越來越慢,每一招每一式都變得十分凶險。

    可正當古鴻也自知可能堅持不住,查雪柔與薛憶霜急得掌心出汗之時,率先耐不住性子的卻還是這個鍾豪,他其實消耗的體力雖然不及古鴻,但是已然也不少,尤其是被這個之前自己完全看不起的傻小子壓製,而且根本沒有還手餘地,甚至還憑白無故挨了他那麽多下打後,終於是按耐不住,抽出背後的大刀,直接揮向了古鴻。

    古鴻見他出刀,竟一時之間躲閃不及,隻是將身子往後一撤,刀口擦著自己的衣衫劃過,便是劃出了一道細長的口子,正當古鴻驚訝之時,卻見鍾豪舉刀劈下,而自己此時又退到了擂台邊緣,便隻好側身向右一滾,躲開了這一刀,便又見鍾豪一刀跟上,眼看已然不及躲閃,便聽得那個副裁決喊道:“停!停下!”

    眼見著副裁決一邊叫喊一邊上了擂台,鍾豪終是在劈到古鴻的麵門之前停住了刀勢,不覺轉身看向副裁決,隻見副裁決來到鍾豪麵前,抬手對他說道:“你,把刀給我看一下。”

    此言一出,大家頓時也都反應了過了,大家都眼見著鍾豪的刀鋒劃開古鴻的衣衫,便是隻道驚險,此時卻才想起,這比賽是不能使用開封武器的。

    隻見得鍾豪此時忽而麵色一沉,好似有些懊惱一般,但依然將刀橫在了副裁決的麵前,隻見副裁決隻稍用隻見在刀口輕輕一抹,便見得手指觸及之處裂開一小道口子,便是臉色一沉,隨即宣布:“丙三十三使用開封武器違規,丙三十四獲勝!”

    台下一陣驚呼,隨即歡聲雷動,之前嘲笑古鴻的人也都已被他那詭異的身法所震懾,紛紛都認可的古鴻的武功,而古鴻聞言,卻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便不由大笑大叫起來,對著不遠處在觀望自己的查雪柔與薛憶霜喊道:“我贏了,你們看到了嗎?我贏了!”

    “我小看你了!”薛憶霜也不禁感歎地對著古鴻較好,而此時,便見查雪柔麵色一沉,在眾人都把焦點放在古鴻身上之時,卻為察覺,惱羞成怒的鍾豪已然不顧自己的臉麵,竟橫刀劈向古鴻,查雪柔看在眼裏,不由得大吼一聲:“小心!”

    古鴻聞言,隻覺身旁寒風凜冽,本能便是向後一仰,便見到一道刀鋒從自己頭頂略過,不及反應,便又是一刀下來,說是遲那時快,卻見那一刀又要劈下之時,那個鍾豪不由得一個踉蹌,竟向一邊倒下,這一刀自然也略過了古鴻的身子,劈在了地上。

    眼看著鍾豪摔倒,古鴻便是仔細瞧去,便是鍾豪腿上竟不知何時纏著一條細長的繩子,這條繩子他昨日便才見過,便是昨日查雪柔幫忙捉住薛憶霜時用的那條繩子,聽薛憶霜所說,這叫做“驚心索”。

    再看不遠處的查雪柔,此時她還保持著丟出“驚心索”的姿勢方才收回,一時之間,心中又是一陣感動,忙對著查雪柔說道:“多謝相救!”

    而查雪柔卻是沒有理會古鴻,而對著鍾豪怒斥道:“既然自己違規,便由不得他人,你這般小心眼的人,又怎配來參加這個比試,還是趕緊滾回你的鬼刀門吧!”

    查雪柔這話是字字紮心,剛才還怒不可遏的鍾豪一時之間冷靜了下來,頓時也是羞愧難當,由於雙腳被縛,也是難以起身,隻能勉強用刀點著擂台將自己身子直了起來,對著古鴻說道:“對不住了,是我方才錯了,還請原來。”

    見著此人向自己道歉,古鴻一時之間也覺得原來這也也並不是那麽討厭,古鴻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不記人的壞,便是記人的好,這便對著鍾豪笑道:“不打緊不打緊,下次有機會再比過,你真的很厲害。”

    古鴻越是如此大度,卻越是讓鍾豪羞愧,以至於不敢再抬頭看向古鴻,而古鴻此時則對著查雪柔說道:“查,查公子,還請你高抬貴手,幫他解開吧。”

    無需古鴻多言,此時查雪柔已然來到了擂台邊緣,隻稍一縱身,便躍上擂台,拿出一條細如發絲的長線,給鍾豪開了鎖,鍾豪得了自由,隨即起身便對著二人一個拱手,便是下台而去。

    古鴻自然還有好些話語想要感謝查雪柔,便是剛一上前,卻聽查雪柔率先開口對他說道:“你隨我來,我有話要跟你說。”說罷,便自顧下台向一側走去,古鴻便是不會多想,既然查雪柔叫自己跟上,便也就跟了上去,待他一下擂台,副裁決則自顧安排下一場比試。

    而古鴻跟著查雪柔來到比武場的角落,薛憶霜也覺得好奇,便也跟了上去,查雪柔也沒有阻止薛憶霜在一旁,隻是對著古鴻問道:“你為什麽隻閃避?”

    古鴻聞言,便撓了撓頭說道:“王忱隻教了我這一套輕功,不過裏麵確實還有一些還擊的套路,隻是我未曾與人交過手,不太熟練罷了。”

    “王忱?”薛憶霜聞言倒是十分驚奇,“是那個‘流江魔屠’王忱嗎?”

    見得古鴻點頭,薛憶霜頓時倍感驚訝,但是還不及開口,便見查雪柔抬手止住自己,便也不再多言,隻聽查雪柔說道:“難怪你跟我打聽他,但是我不管你跟誰學的武功,但是你要知道,現在是比武,這種好似捉迷藏的方式,雖然你能一時占得先機,但是你無力打倒對手,哪怕將對手打至界外,這場你是運氣好,但接下來你又要怎麽比呢?”

    查雪柔確實挺為古鴻著想,這麽說也是為了他好,但見古鴻一陣茫然,不由又是歎了口氣問道:“你是雪月派門下,難道就沒有學過別的功夫嗎?”

    隻見古鴻聞言又是一陣撓頭,隻見他想了想後說道:“我隻在雪月派學了三個月的武功而已,便是有學一些基本的拳腳以及劍法。”

    聽聞古鴻還是會些劍法的,查雪柔不由眼前一亮,隨即說道:“那你這樣,下一場比試,你便試著用劍,看準時機便打對方要害,隻要副裁決判定這要是開封劍便能取人性命,也能算你獲勝的。”

    “原來如此。”薛憶霜便開心地一拍古鴻說道,“還不謝謝哥哥告訴你這個方法?”

    古鴻經由細細一琢磨,便也隨即豁然開朗,忙對著查雪柔謝道:“多謝,多謝了,我這就去裁決那兒要一把劍。”說罷,便又是一溜煙跑去了。

    見得古鴻這風風火火的樣子,查雪柔不禁歎了口氣自嘲道:“我這真是沒事找事,給自己憑白增添了一個勁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