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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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然輕鬆食欲開,怡然觀瞧接下來。
回了客棧,隻見得店小二與掌櫃的早已在門外等候,想來他們也是去觀看了大擂台賽,對於古鴻與查雪柔的身手更是佩服有加,隻見得二人便是一下馬車,便立即笑臉相迎,說些安慰的話:“二位辛苦了,今日二位的比試實在精彩,我也看了三次這比武大會了,也很少見得有如此精彩的比試,隻可惜了二位竟然分到了一組,著實可惜啊。”
眼見著這掌櫃的好似還挺懂的,古鴻不覺莞爾一笑道:“沒什麽大不了的,運起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掌櫃的,我等都餓了,有什麽好酒好菜盡管上。”
“是是是。”隻聽得掌櫃的連聲說道,又對著店小二講道:“快去給三位找個雅座,被上最好的酒菜給三位。”
“我不喝酒。”此時查雪柔的起色又明顯好了許多,便是開口對著古鴻說道。
隻見得古鴻苦笑一下,但依然執拗道:“便是那一日你也與薛姑娘喝了一杯,今日終於比試完畢,怎麽說便也喝一杯啊。”
“人家就是不想跟你喝你懂嗎?”隻聽得薛憶霜插嘴道,“查姐姐說過,喝酒也要看跟誰喝的。”
“那就隻喝一杯。”薛憶霜剛剛說完,不想查雪柔竟然說出這麽一句,“再不能多。”說罷便自顧隨著小二進了客棧。
眼瞧著查雪柔對古鴻的態度有所變化,薛憶霜頓時捂嘴一笑,隨即又歎道:“哎呀,你這傻小子還是有傻福啊,努力啊。”
“什麽努力?”古鴻剛剛開口詢問,便見薛憶霜已然跟著查雪柔進了客棧,便隻好快步跟上。
店家給三人準備的食物卻是吩咐,便是噴香的藥材熏雞,紅燜鯉魚,黃豆豬蹄,還有一些小配菜,外帶一壇陳年的老酒,查雪柔還當真隻喝了一杯便沒有再多喝,幸得薛憶霜好似還有些酒量,便同古鴻一起,將那滿滿一壇子酒喝得幹淨。
酒足飯飽,古鴻與薛憶霜便都有些醉意,便各自上了樓上的廂房,但剛一上樓,便見得迎麵走來的是那個鍾豪,眼看著體格碩大的鍾豪走向三人,古鴻與薛憶霜便下意識地有些防備,畢竟二人對於這家夥的映像不好。
但是卻見鍾豪見了三人,便是拱手一拜,隨即也便自顧離去,眼看著這人的態度有了好轉,古鴻與薛憶霜都是十分驚訝,唯獨查雪柔明白得真切:“他自上次比試犯規以後,恐是無顏麵對古鴻了,這便是再橫不起來了。”
查雪柔所言不假,確實這個鍾豪他們也在今日的比試當中剛看到他前來觀戰,隻是好似當真沒怎麽說話,看來他確實轉了性情。
便不多話,三人各自回了房間休息,又是一夜,第二日便輕鬆出發,由於他們是大擂台賽的參與者,便是輸了比賽,若不想就此離去,也能享受到馬車待遇,便又坐上馬車前往白堤觀戰。
要說這白帝城也確實是江湖當中的翹楚,已經存在了數百年之久,便是曆經重重磨難,卻依然不見當年之盛況,門下弟子足有三百餘人之多,而這個尹千尺雖然態度謙和,但是也不難看出眾位師弟對他的尊敬,而且他也確實配得上這份尊敬,便是連下兩城,相對比較輕鬆地打入了最後一日的最終比試。
但是現如今,最讓所有人在意的,還是那個自稱來自“離仇別苑”的易青了,他下手已然那麽迅捷狠辣,不過好在那些與他交手的人經昨日親眼見證那二人的下場以後似乎都學得聰明了,便是第一回合與他交手幾招以後眼見落得下風,並且被易青找準機會繞到一側,拽住胳膊便是要擰之時,已然對著馬洪大聲喊道:“等一下,裁決我認輸!”
此等表現雖說有些懦弱,但是麵對著下手毫不留情麵的人,便是如昨日古鴻以及尹千尺等人所言,沒有必要以命相搏,保全自己才是重要,顯然這人就圓滑得許多。
而第二回合易青的對手,雖然武功要比之前的都要高上些許,但是四五十招後還是被易青找準了機會打折了一條腿,隨即便也不再願意糾纏,立即也宣布了認輸。
“果然是他。”古鴻眼看著最終尹千尺的對手誕生以後,不由一聲歎道,“也不知道尹公子能不能對付他。”
隻見得查雪柔聽古鴻所言,不由冷笑一聲道:“如果他真是這麽打的話,他恐怕不是尹千尺的對手。”
古鴻不知查雪柔為何這般說道,便是哦了一聲,卻聽薛憶霜不由笑道:“查姐姐,你是看出他武功的破綻了嗎?”
隻見得查雪柔點頭說道:“這人的分筋錯骨確實厲害,但是分筋錯骨講求的是謹慎以及巧勁,他其實每一招每一式都在想方設法靠近對手,便是這一回合,也是到了快五十招才讓他找到機會,便是尹千尺的話,早已將他打倒,萬不會讓他有這麽輕易近身的機會的。”
古鴻聞言,不由大笑道:“那麽說,尹公子他……”
說道此處,隻見得查雪柔又搖了搖頭說道:“也不見得,別忘了,他還有隱藏的手段沒有使出來。”
眼見著查雪柔死死盯著擂台之上的易青,古鴻也是恍然大悟,確實,雖然這兩場他都是帶著那未開封的長刀上台,但是自始至終便都沒有用過,按照昨日查雪柔的分析,此人真正厲害的應該是刀法,故而最後一場他必然會使出刀法,隻是不知道他的刀法究竟如何。
但今日的比試已經結束,古鴻等人便又安然回去,隻等著第三日最終對決的開始。
由於明日比試完成,大家便要各奔東西,古鴻卻覺得應當再臨別喝一頓酒,確實被查雪柔又直言拒絕,席間,古鴻便是直截了當問道:“查姑娘,那麽此番比試結束,你竟又要去往何處?”
查雪柔想來也沒有什麽目的,隨即說道:“不知道,四處閑遊吧。”
“那不正巧?”古鴻聞言便是大喜道,“我們便是一同啊。”
查雪柔聞言本是想要開口拒絕的,但是薛憶霜聞言卻也是有些興奮地說道:“正好我也不知道去哪兒,要不咱們一起吧,也好有個伴。”
“對啊對啊!”古鴻便更加興奮說道,“而且這樣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眼看著二人如此興奮,查雪柔便也有些盛情難卻的感覺,而且自己確實也沒有想好接下來的去處,於是終是點頭輕聲嗯了一聲,這便讓古鴻與薛憶霜歡呼雀躍起來。
又是一晚安寧,本來第三日的比試安排在申時,便是為了能讓決戰雙方都能有一個好的休息時間,但是便一大清早,廂房的樓道外便傳來一聲慘叫之聲,隨即開始越來越嘈雜起來。
古鴻本睡得舒坦,卻是被這一嗓子給驚醒,本來無心去管門外之事,但是隨著人的說話聲以及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響,終是耐不住厭煩,穿上衣服開門看去。
此時二樓的回廊之上,密密麻麻站著數十餘人,好似所有的住客以及客棧的人員都在這兒,在仔細觀瞧,隻見得樓下正廳正有兩個官差舉著“肅靜”、‘“回避”的立牌,眼見得這樣的立牌出現,古鴻便知這是官府出公差而來,心中不由得好奇起來,隨即便向人群擠去。
靠得近了,便見眾人好似都紛紛擠在尹千尺的門前,便是查雪柔與薛憶霜也在那兒,隻是查雪柔好似不願意湊這熱鬧,便是倚靠欄杆而立,隻有那薛憶霜好似十分激動地在人群之後一蹦一跳,企圖觀瞧人群當中的情況。
眼看著人群都擠到了門外,便是有幾個官差正在維持秩序,古鴻也知一時之間自己擠不過去,便問靠在護欄上的查雪柔道:“查姑娘,這是怎麽一回事?”
隻見查雪柔聳了聳肩說道:“我也不知道,好像裏麵死人了。”
“死人了?”古鴻聞言不由得是一驚,隨即又看向人群,隻見得幾個官差正護著一個仵作往人群當中擠去,心中便已有了大概,但是又是轉念一想,心道這便是尹千尺的房間,難不成是尹千尺有什麽不測?想到此處,不由得越來越驚慌,隨即便一躍而起,一把抓住屋頂的房梁,又是一縱,便躍到了人群前方,一時之間,隻見得一具屍首展現在自己的眼前,鮮血流了一地,徑直向門外淌去,但是這人並不是尹千尺,而是那個叫做鍾豪的人。
此時的仵作便是檢查了一下致命傷後,對著跟隨前來的師爺講到:“傷口很明顯,便是他胸口的刀傷,對方定然也是武功高手,這便能一刀將其斃命。”
而此時,隻見得尹千尺也在人群當中,那個領頭的官差應當是個都頭,他確認了鍾豪的死因以後,便對著尹千尺問道:“尹公子,這是你的房間對嗎?”
尹千尺聞言,便不由點了點頭道:“正是。”
隻聽那個都頭繼續說道:“那你可否解釋一下,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何此人會死在你的房中?”
“這……”尹千尺好似萬分為難一般,隻見得他想了想後方才說道,“昨日夜裏我與眾位師弟喝到近子時,便是倒頭就睡,絲毫沒有聽到有任何聲響,還是早上那個小二開了房門我才被他的叫聲嚇醒的。”
都頭聞言,便又四周掃視一眼道:“那個小二那何處?”
此時隻見得一個顯然被嚇得麵色蒼白的店小二站了出來,隨即說道:“大人,便是我首先發現這具屍體的。”
都頭聞言便點了點頭問道:“你是怎麽發現這具屍體的?”
隻聽得小二說道:“本身尹公子房門緊閉,我也不敢擅自開門,但是便是剛剛經得房門,便見到有一些血漬正從門下縫隙當中滲出,小的便是擔心尹公子的安危,便擅自前去敲門,但是尹公子便遲遲不開,故而我叫了幾個夥計以及尹公子的師弟,一同把門撞了開來,這就見到鍾公子的死在了裏麵。”
都頭聞言,便是低頭觀瞧了血跡,確實由於傷口太大,血跡都已經流淌到了門口,這個屋子門檻低得幾乎與地麵齊平,便是很容易就沿著門檻滲出去,都頭觀瞧了一陣以後,便是微微點了一點頭,又對著尹千尺說道:“不管如何,還是請尹公子跟我們走一趟吧。”
此時便見嶽徘徊焦急地說道:“大人,可否晚些前去,我們師兄下午還有比武要進行。”
聽得嶽徘徊所言,那個都頭便臉色一沉,隨即說道:“這可是發生了命案,你們以為是兒戲嗎?無論如何,便是要先與我回衙門一趟,倒地怎麽處理,便有知府大人定奪。”
“但是死的這個人是江湖中人啊,這不該是可以按照‘江湖規’實行嗎?”此時,又有一個白帝城的弟子開口說道。
隻見都頭毫不猶豫地說道:“少拿‘江湖規’來糊弄我,他們都是江湖中人不錯,但是先帝也已更改了‘江湖規’,凡是無端牽扯命案的,官府有義務追查到底,如果動機並非江湖恩怨,依然可以由官府立案定罪!”
此言一出,眾人便也是無言以對,而此時古鴻卻不知何時,已然在眾人說話之時,蹲在了鍾豪的屍體旁邊檢查起來,隻聽那仵作見得慌忙喊道:“你做什麽?怎可亂動屍首?”
而見得古鴻正在屍體之上翻查,都頭也是氣急敗壞,上前一步一把拉起了古鴻說道:“你是何人?知不知道擅動屍首的後果。”
“擅動已被官府接管案件的屍首以及證物者,可按情節嚴重定妨礙公務之罪亦或是將其作為嫌犯羈押。”聽得都頭這麽問道,古鴻便是順口說出了這擅動屍首的後果,顯然那個都頭本來隻是想喝止古鴻,不想他居然一字不落地將大宋律法的相關條律給說了出來,一時之間竟然愣在原地,但是便是又忙緩了緩神繼續說道:“既然知道,你還敢動?”
“可否請大人聽我一言?”雖然都頭一直厲聲嗬斥,但是古鴻依隻顧自己說道。
“你想說什麽?”都頭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的人,道是這個少年既然會動這個屍首,無論如何便也得聽一聽他的話語。
但正當古鴻要開口之時,隻見得薛憶霜好似十分困難地從人群當中擠了出來,隨即來到古鴻麵前,對著他厲聲責備道:“你個傻小子,跑到這兒來瞎湊什麽熱鬧?”
“不是,薛姑娘,你等我把話說完。”古鴻見得薛憶霜以上跟前便是責罵,便忙開口說道。
但是薛憶霜竟然毫不理會,在她甚至在絕大部分人的眼中,古鴻便是一個愣頭愣腦的傻小子,反應遲鈍而且理解力差,雖然以查雪柔的意思他武功天賦還是不錯的,但是卻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小子,便是怕他胡言亂語把自己牽扯進了這個案子,便伸手就要去拉他。
然而薛憶霜又怎會知道,便是這麽一個看似呆傻的少年,此刻已然進入了他最習慣的探案狀態,隻見得他輕輕將薛憶霜的手拉開,便是說道:“你先等一下,我的話很重要。”
薛憶霜以為古鴻又要犯傻,便又罵道:“你別添亂了行嗎?若你被當做嫌犯抓了,我們可不會管你。”
古鴻聞言,便是搖頭說道:“沒事,我隻是把我所見的告訴大人而已。”
聽得古鴻這般,薛憶霜也沒了言語,隻好任由古鴻對著都頭說道:“大人請看鍾豪腋下的衣服。”
都頭與眾人聞言,便是朝著鍾豪身上看去,隻見得他腋下的衣服相對很是褶皺,而且向外翻出,眼看著這樣,雖是有些不太自然,但是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見得都頭抬頭問道:“你什麽意思?這衣服怎麽了?”
此時便見得古鴻四處看了看,便是拉著離自己身邊最近的仵作說道:“這位大人,抱歉了。”說罷也不等仵作回應,便是繞到他的身後,將雙臂從他的腋下穿過,隨即一把將他拎起。
這一舉動著實嚇了仵作一跳,但古鴻便是剛一抬起,便將仵作放下,都頭看得疑惑,便忙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隻見古鴻指著仵作腋下的衣服說道:“請大人細看仵作的衣服。”
聽古鴻所言,眾人又看向仵作,隻見他此時腋下的衣物也是褶皺不看,而且向外翻出。
“你是說他是被抬過來的?”都頭見狀便是這般問道,但是又看著古鴻說道,“那也不對啊,他是被一刀砍死的,如果是被殺以後被移動過來,定然會留下拖拽的血跡,但是地上未免也太幹淨了些?”
隻見得古鴻搖頭說道:“其實不然,大家看他的傷口。”隻見古鴻又指著鍾豪的傷口說道,“這也是凶手百密一疏,從切口來看,他便是從腹部下的刀,然後往肩上砍去,而不是由肩部劈下。”
仵作聞言,忙蹲下查看,隨即便又回頭對著都頭點頭說道:“沒錯,腹部傷口寬實一些,到了肩部反而越來越窄,而且越來越淺。”
都頭也是經曆過風浪之人,這便也明白了當中的緣由,隨即自語道:“那便是如此,如果是由下往上的話,便不容易躲閃,那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傷口?”
“其實也不難。”隻聽得古鴻說道,“隻要先把鍾豪抬到尹公子的房間,隨即再下刀殺害便是。”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恍然大悟,但是隨即而來的疑問又接踵而至,隻聽得都頭又問道:“那麽既然如此他又為何不能反抗?”
此時便見古鴻笑著說道:“江湖當中,點穴手法便是絕大部分人都會的,所以隻要將他點穴定身,便能隨意拖拽他而不會反抗了。”
“原來如此。”隻聽得都頭說道,“那你的意思,便是凶手將這個叫鍾豪的人點穴以後,抬到醉酒不省人事的尹千尺的房間,隨即將他殺害,妄圖栽贓給尹千尺?”
“沒錯。”隻聽得古鴻點頭說道,“而且此人現在就在這裏。”
都頭聽得驚奇萬分,忙問道:“誰?”
隻見得古鴻指著嶽徘徊說道:“就是你,嶽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