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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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事不亂傻小子,縫難必解真探子。
大家看著古鴻所指的嶽徘徊都是一愣,隻見得嶽徘徊十分驚愕地說道:“古兄,你不要開玩笑了,我怎麽可能會殺害鍾公子呢?”
“是啊,你小子不要胡言亂語!”此時,其他白帝城的弟子也已然聽不下去,便是開口叫罵道。
而尹千尺相對冷靜一些,但還是開口說道:“古公子,多謝你替我洗冤,但是,指認凶手這些事也不是隨口胡罄的,還望你莫要亂言。”
薛憶霜則也是忙上前捂住古鴻的嘴低聲在他耳邊罵道:“你小子發什麽神經,趕緊住嘴吧。”
但是古鴻便甩頭脫開了薛憶霜的手,便是對著都頭說道:“大人,我敢這麽說,必然有自己的證據,還望大人聽我說完。”
“好,你說。”都頭其實聽了古鴻的一堆準確無誤的分析,倒是還比較相信古鴻的言辭,便是任由他繼續說道。
隻見古鴻抬起雙臂,給大家看了自己由於剛才抬仵作而弄皺的袖子道:“你們看,但凡抬過人,便是會在自己的袖子上留下淩亂的褶皺,我這便是方才抬仵作所留下的褶皺。”說罷便又指著嶽徘徊的袖子說道,“那敢問嶽兄你的袖子,是如何弄得那麽褶皺的?”
聽這古鴻所言所指,大家又紛紛看向嶽徘徊的袖子,此時便見他的手臂之處的袖子,分明是要比古鴻的袖子還要褶皺。
眼見著眾人都看向自己,嶽徘徊顯然神色有些緊張起來,但是依舊還是定了定心神說道:“我,我昨日練功,便是挽起袖子,有些褶皺也很正常。”
“行,就當你是挽起袖子練功吧。”此時古鴻便笑著說道,隨即對著都頭說道,“大人,其實,會讓我篤定他是凶手的,便還有一件事。”
聽得古鴻還有證據,都頭便對這個古鴻說道:“那你快些說來!”
隻見得古鴻用手指著那一灘血跡說道:“難道你們就沒發現,這個血跡邊緣有被人踩到的痕跡嗎?”
隨著古鴻所指,都頭便來到的血跡的邊緣,蹲下細細查看,但見這攤血跡確實之前被人踩上過一腳,但是又被新的一層所掩蓋,所以不太明顯而已,但要是自己看去,便還是能分出一二的,這便起身對著嶽徘徊說道:“請你將你的腳抬起。”
聽聞此言,隻見得嶽徘徊從容抬起了右腳,亮出鞋底給都頭看去,隻見得他鞋底嶄新如初,一點血跡都沒有。
“另一隻。”隨著都頭所言,嶽徘徊又抬起左腳,也是什麽都沒有,眼見得什麽都沒有,都頭便抬頭對著古鴻說道:“我看了他的鞋底,便是十分幹淨,並未發現血跡。”
此時便聽得古鴻說道:“很幹淨,大人不覺得奇怪嗎?我們參加大擂台賽是在白堤之上,那裏雖然說不上髒,但是由於是雨季的關係,草地也一直是有些泥濘的,大家的鞋底便該如同我的一般。”說著,便抬起自己的鞋子給眾人看去,隻見得古鴻的鞋底正有著不少的泥土粘在上麵。
“對哦。”而見到古鴻的鞋底,都頭也才反應過來,於是忙對著嶽徘徊說道,“你的鞋子顯然是新的,不是你昨日所穿的那一雙,你昨日的那一雙呢?”
“我……”此時的嶽徘徊,聞言顯然是嚇得不輕,而此時便語無倫次起來,看到這裏尹千尺也變得焦急萬分,忙說道:“嶽師弟,你便將你昨日所穿的鞋拿出來吧。”
而正此時,便見嶽徘徊看了一眼尹千尺,隨即低頭說道:“鞋子在我房中,但是便不用去看了,上麵有血跡。”
聽得嶽徘徊終於承認,尹千尺不由得心頭一緊,上前一步抓著嶽徘徊的臂膀說道:“嶽師弟,你再說一便?”
此時,嶽徘徊的淚水已然滑落,便是對著尹千尺說道:“對不住了師兄,鍾豪確實是我殺的。”
“為什麽?”聽得嶽徘徊承認,不知尹千尺,就連其他幾個師弟也是上前質問起來。
隻聽得嶽徘徊輕聲說出了實情,原來,他便是在下山之前,帶上了自己這些年所攢的所有銀兩而來,那日,經由一個由賭場開設的下注壓誰輸誰贏的盤口,便下注買了自己獲勝,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便是在第二回合便輸給了古鴻。
一時之間,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二十餘兩銀子全部輸光,由於自己報名參賽的銀子是白帝城所給,故而自己是不能動那些銀子的,所以他天天為了這些錢財而苦惱,直到昨日夜裏,眾人喝完酒準備回房歇息,而自己卻睡不著覺,便出門閑逛,也正是巧合,他便見得鍾豪正從外歸來,由於鬼刀門是臨安的門派,鬼刀門的人都落敗以後,除了鍾豪便都已然回了門派,所以在客棧居住的鍾豪便是隻剩他孤身一人。
眼見得鍾豪落單,而且此時天色已晚,嶽徘徊終於是惡向膽邊生,竟然妄圖想要偷取鍾豪身上的錢財,便是一路尾隨他拐進巷子裏,便出手將他穴道點住,但是不想,在他身上翻來翻去竟然隻有不到十兩銀子,這讓他很是懊惱,但是他忽而又想到了一個主意,於是,已然鬼迷心竅的嶽徘徊便將鍾豪一路帶回房間,那時候確實燈火都已然熄了,他便先將鍾豪帶入自己的房中,隨後又由窗外進了尹千尺的房間,開了門後,再將鍾豪拖入,隨即便用他的刀將他殺害,由於是晚上看不真切,便是到了今日造成方才發現自己的鞋子之上沾了血跡,這便急忙換了一雙新鞋,所以鞋子也沒有來得及處理。
都頭聞言,便安排了幾個官差去得嶽徘徊的房中拿取證據,而此時便聽尹千尺還是有些不解地問道:“那你為何要嫁禍給我?”
隻聽嶽徘徊依然哭著說道:“我本是想拿著他鍾豪的錢再去下注的,如今你是一賠二,而易青則是一賠三,若是全壓了易青獲勝,贏下來的錢便是正好可以贏回我所有賠進去的銀子,故而我就想了這麽一條計策,好叫你今日無法前去參加比試。”
他剛說完,便見得其中一個白帝城的弟子上前對著嶽徘徊就是一拳道:“你還是人嗎?枉費大師兄平日對你這麽好,你卻為了這麽點錢財而嫁禍大師兄!”
這一拳著實不輕,竟直接將嶽徘徊打倒在地,可他也沒有起身,隻是嘴中不住念叨著:“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大師兄。”
而此時,那幾個官差也拿著嶽徘徊的鞋子過來了,與此同時,還從他房中搜出了那幾兩銀子以及鍾豪隨身的那把長刀。
見得鞋底有血跡,以及刀口與鍾豪的傷痕吻合,都頭便點了點頭,示意將嶽徘徊羈押,隨即說道:“你這是謀財害命,屬於大劫殺人之罪,官府可以插手,所以,就請跟我回官府一趟吧。”
嶽徘徊此時已是萬分懊悔,便也不再為自己狡辯,但是都頭隨即又說道:“尹千尺,這屍體畢竟是在你房中發現的,按規矩,你還是應當去一趟衙門,跟老爺把事情說清楚,不過你放心,現在人贓俱獲,犯人也已認罪,便是浪費不了你多長時間,應當趕得及申時的比武。”
尹千尺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如今自己師弟財迷心竅,做出這等事情,作為大師兄的自己便是覺得自己也有責任,隨即便點頭不語。
都頭這便招呼眾人收拾鍾豪的屍首,帶著眾人離去,這便剛一走,便聽薛憶霜一拍古鴻的腦門說道:“行啊,想不到你這傻小子還真有一套,難道說,你之前都是裝的?”
聽薛憶霜這般說道,隻見得古鴻又恢複到傻笑的神情笑道:“那倒不是,其實我剛看到鍾豪的屍體周圍,就發現有血跡有些問題,其實便已經趁著大家不注意去過每個人的房間探查過了,隻不過這證據不能由我直接拿出來,而且那時候我還沒有查明他的死因……”
“可以了!”聽古鴻說到此處,薛憶霜便是一拍他的肩膀說道,“今日一見,你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
古鴻聞言不由覺得有些羞澀起來,便又抬頭瞥向查雪柔,隻見得她此時依然靠在護欄之上沒有任何表情,眼見她如此,古鴻不由心生好奇,問道:“查姑娘,你怎麽了?”
查雪柔聞言,便是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替那個月徘徊惋惜,看他的為人也是不錯,想不到竟會為了幾十兩銀子就出賣了自己的前程。”
“是啊。”古鴻也頗為月徘徊惋惜,想著前日還與他有過交手,如果他能夠多加修煉,日後他醉酒的劍法能夠自由控製,便定能成為一代高手,如今蓄意殺人,按照大宋律法,恐怕他是需要為鍾豪償命了,想到此處,古鴻不由又想到尹千尺,頓時又對著二人說道,“我覺得還是為尹公子感到有些擔憂,便去衙門看看吧。”
“好啊。”薛憶霜本來也是覺得無聊,本來她也是被吵醒,但是經曆了這般血腥的一幕,便是再也睡不著了,這般也覺得不如找些事情做一下來得有趣,“我長這麽大還沒去過衙門呢,查姐姐,你也一起去嗎?”
查雪柔見得二人便是去意已決,便是無奈搖了搖頭說道:“那便去吧,但是早點還沒吃呢,吃了再去也不遲。”
“要的要的。”聽到吃東西,古鴻自是十分興奮,便忙連連點頭說道,“我還沒洗漱呢,便是先回房洗漱一番就下樓吃些東西。”說罷,便徑自回了房間。
看著古鴻笑嘻嘻地回了房間,薛憶霜不由歎了一口氣對著查雪柔說道:“查姐姐,你覺得這傻小子奇怪不?平日裏看他走路連方向都分不清楚,這便竟然能夠這麽清晰快速地追查出真凶。”
隻見得查雪柔竟然又是微微一笑說道:“那又如何?我爺爺也曾說過,每個人生來就有屬於他的特長,這也是他的特長也說不定呢?”
說罷,便自顧下了樓去,而薛憶霜也笑嘻嘻地跟了下去,不多時,古鴻也洗漱完畢,風風火火下了樓來,吃了早點,前往了衙門。
但是審案不能草率,雖然嶽徘徊認了罪,而且證據確鑿,但是知府老爺還是提審了客棧掌櫃、小二以及一切相關人士,直到將盡申時方才結案,眼見著時間將至,古鴻不由急著對著尹千尺喊道:“尹公子,距離深申時隻有一刻了,趕緊去吧。”
而此時的尹千尺顯然情緒不高,自己的師弟殺人,便是有些哀傷,眼看著他這般神情,本來已經要被壓往牢房的嶽徘徊對著尹千尺喊道:“師兄,你便去吧,師弟的錯就要由師弟自己承擔,而你,是我們白帝城的驕傲,便不要負了大家對你的期望。”說罷,便在官差的推搡之下,去了牢房。
“是啊,師兄。”此時白帝城的其他師弟也說道,“雖然我現在很恨嶽師弟,但是他的話是對的,現如今,你是我們的期待。”
看著眾人對自己滿懷期待與堅定地眼神,尹千尺頓時覺得自己這便不該出現如此神情,而此時距離比武開始便不到一刻了,要趕好似也要來不及了,而此時便見的那都頭上前說道:“尹公子,便騎我的馬去吧,雖然我的馬也不是什麽名馬,但是以它的腳力,一刻之內到達白堤還是足矣。”
既然都頭慷慨借馬,尹千尺自是拱手拜謝,便去了馬棚取了馬匹,徑直揚長而去。
見得尹千尺策馬而去,古鴻便忙急道:“那,那我們怎麽辦?”
“走唄,還能怎麽辦?”薛憶霜不由瞥了古鴻一眼道,“如果你不來湊這個熱鬧,我們便還能坐上預備的馬車前往,現如今,就隻能靠自己的雙腿走了。”
“那便是還趕得上嗎?”古鴻聞言不免有些失落,隻見得查雪柔說道:“趕不上就用跑的啊,我倒是想試試你的輕功究竟快到什麽地步了。”
眼看著查雪柔竟然主動要求與自己比試,古鴻失落的心情一時之間蕩然無存,便激動地說道:“好啊好啊,那我定然全力以赴!”
話音剛落,便見得查雪柔忽而縱身一躍,輕身向遠處躍出數丈,隨即便自顧繼續施展輕功奔走,古鴻見得查雪柔竟然毫不知會便已然縱出,便是大喊一聲:“你這是耍賴啊!”說罷,便也驅動內力快速跟上。
“哎!你們等等我啊!”薛憶霜見得二人便是一前一後,飛也似的衝了出去,便也跑步想要跟上,於此同時,後麵幾個白帝城的弟子也紛紛施展輕功跟上,一時之間竟然有五個人在寬闊的臨安城街道之上奔走起來。
但是在最前端的,始終是古鴻與查雪柔二人,古鴻也好似發現,自己的輕功雖然剛一起步十分迅捷,但是後勁便是不足,明明剛超越了查雪柔,便是又被她輕鬆追上,隻不過每次自己足一點地,便又能迅速躥出。
“看來我還不能像王忱那樣閑庭信步悠然前行。”古鴻想著王忱那怡然踱步便能致勝千裏的輕功,不由還是覺得與他差距甚大,但是自己儼然不敢鬆懈,便是與查雪柔一前一後交替領先。
但是輕功再快也不急駿馬奔騰,二人便也是跑了一刻有半方才趕到白堤,而剛到之時,便已然被擂台上的情形所吸引,全然忘卻了該是誰先誰後了。
隻見得擂台之上,尹千尺半跪在地,手中長劍撐著地麵,顯然還在微微發抖,而眼前的易青,竟然已經長刀出鞘,隻見他左手持刀,右手背在身後,直挺挺立在尹千尺身前。
“怎麽會?”古鴻見狀不由得念叨一句,隨即又對著擂台之上大喊道,“尹公子!加油啊!”
而此時,尹千尺聽聞叫喊聲,微微側頭觀瞧,眼見著古鴻與查雪柔正立於擂台一側,不由又提起一口氣,站起身來,舉劍對著易青。
“你果真厲害,但是你可要知道,若剛才那一刀是開封的話,你的腿已經跟你的四肢分離了。”
尹千尺聞言,冷汗從麵頰滑落,神情也好不輕鬆,但是依然說道:“我更是想不到,你出刀的速度竟然能快到我不及反應,實在厲害。”
古鴻與查雪柔在台下聽得真切,查雪柔倒是沒有說些什麽,隻是古鴻有些好奇地來到一側帳篷,隨便尋了一個人問道:“我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那人眼見著前來詢問的人是大擂台賽的參與者,態度便也相對友善,便是說道:“便是一開始,二人便十分膠著,那個易青想要跟往常一般去弄折尹千尺的手腳,但是尹千尺顯然早有準備,根本沒有給易青近身的機會,這便一直將他壓製,而就在剛才,也不知怎麽地,那個易青忽然將拿著刀鞘的手從左手換到右手,然後便看到尹千尺往後退去就跪倒在地了。”
“你也沒看清這個易青拔刀?”查雪柔雖然沒有說話,但她顯然也是比較在意那人對於方才場麵的形容,聽到這裏便開口問道。
那人聞言望了一眼查雪柔後,便點頭說道:“是啊,他出刀實在太快了,根本沒有看清。”
“果然。”隻聽那人說完,查雪柔便說道,“他厲害的果然是他的刀法,連尹千尺都不及反應,那得有多快?”
查雪柔便自顧說著,而擂台之上二人又開始動手,便是尹千尺主動攻擊,易青一直在躲閃,但是分明眼看占了上風,便又是一瞬間,尹千尺已然向後倒去,而此時才看清易青正將刀橫拿平舉,好似他那一刀是橫掃過去了。
“什麽?”古鴻見狀,便忙揉了揉眼睛,又看向擂台,“怎麽回事?根本沒看清,查姑娘,你呢?”
聽古鴻問自己,查雪柔也是搖了搖頭說道:“確實太快,雖然我看到他要出刀,但是卻也沒來的及反應,他便已然將尹千尺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