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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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有餘得巨變,輾轉廬州遇所幸。拜得同日再比試,花落誰家看真摯。

    王忱也是忙抬手回禮道:“卓公子客氣了。”說著,便也擺開架勢,隻聽得秦管家一聲:“開始!”以後,二人便各自出手相向。

    果然,這個卓飛不失為文武雙狀元的實力,武功更是比之前任何一人都要好得許多,其實王忱也早有心理準備,他自與那王鐸交過手,也知道他的臂力不小,卓飛卻也能單手托住他的雙拳,武功定當不弱,而且看他的招式,剛猛之外還帶有些許柔勁,便是忽而如虎豹般迅猛,又忽而如靈蛇般柔軟,當真是怪的出奇,也是厲害得出奇。

    王忱雖然十二歲便入了流江派,直至今日已經足足十年,但是他為人低調本分,便是從不外出,也未與他人交手多少,便是也不知道這卓飛師承何處,卻也感歎他的實力。

    鬥了三十餘招,二人依舊難分高下,而王忱便是已然逐漸看透了卓飛的套路,逐漸對他開始壓製,便是卓飛一擊不中王忱,便被王忱抓住時機對著他的肩頭就是一掌,將他逼退幾步,但是王忱便沒有趁勝追擊,隻是見得卓飛揉了揉肩頭對著王忱笑道:“厲害,我們再來!”說罷,便又毫不猶豫出手上前。

    王忱已然看破了他的招式,自然就是攻守自如,但是此刻他卻也瞥見秦管家好似有些皺眉不悅,頓時也想起如果再勝,便是要最終贏得比試,他自也不希望讓秦憶霜落得兩難的境地,隨即便放慢了攻守架勢,讓卓飛有了機會觸及自己,便又是十餘招過後,王忱驟然覺得體力有些不支起來,眼看著越攻越猛的卓飛,心中不由歎道:“看來,也是天意如此,便是我無意詐敗,卻是也是老天要我敗北。”想到此處,王忱便故意一招落空,留了個破綻給卓飛,而卓飛此時攻勢迅猛,看到有了破綻自然也不會錯過,便是對著王忱的胸口全力一擊,將他打出數丈之外。

    這一擊也著實厲害,王忱先是覺得胸口一悶,隨後便覺頭暈目眩,倒在地上不多時便失去了意識。

    眼看著卓飛打暈王忱,卓飛的父親頓時大聲歡呼起來:“我兒厲害啊!我兒厲害啊!”

    但是卓飛卻也好似並非那般開心,隻見得他忙前去觀瞧暈厥的王忱,此時王忱顯然依舊暈眩,雖然有些意識,但是顯然沒有力氣去說話,看得他如此,卓飛忙對著秦宅的人說道:“你們快扶王兄回去休息啊!”

    秦宅之人這才緩過神來,便在秦管家的默認之下,紛紛上前將王忱扶回房間,眼看著王忱被抬走,秦憶霜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哀傷,竟然默默看著他被抬走的身影,沉默不語。

    而秦管家此時方才說道:“這一場,由卓飛勝出,由於所有比武之人已畢,所以我宣布,獲勝者是,卓飛!”

    “我兒太棒了!”此刻的卓老板已經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忙上前一把拍向卓飛的後背說道,“不愧是文武舉人啊!”

    卻聽卓飛依舊平靜地說道:“父親言重了,隻是王兄此前消耗太多體力,我這贏得也勝之不武。”

    “哪裏的話?”此時便聽卓老板大笑道,“秦管家不都說了,這也是天意,天意你懂嗎?老天爺啊,就希望我們卓家與秦家結親!”說著便對著秦憶霜說道,“秦小姐,你可還有異議?”

    隻見秦憶霜還在看向王忱離去的一邊,聞言方才回頭,眼中無不失落,但是卻又立即轉而平靜道:“我秦憶霜自然說到做到,最終獲勝者是卓公子,那就有勞卓伯伯定得良辰吉日,完成我與卓公子的婚事。”

    “好說好說!”此時的卓老板以及喜不自勝,便是說道,“我早看過黃曆,便是三日之後就是一個大吉之日,這日不如撞日,你們便在三日之後成親可好?”

    “那就有勞卓伯伯了。”秦憶霜依舊平靜地對著卓老板說道,“恕憶霜站得久了有些乏了,還請見諒,憶霜要先行告退了。”

    “沒事沒事。”卓老板正是得意忘形之時,就是秦憶霜直接離去也不會在意,便也就拜別道,“今日我兒也累了,我們便就此告辭,明日便會送來聘禮,三日之後便派人迎你過門。”

    秦憶霜聞言便默默點了點頭,對著秦管家說道:“秦管家,麻煩送一送卓伯伯和卓公子,我先回房了。”說著,不待秦管家應答,便自顧轉身離去。

    眼看著秦憶霜離去,卓老板自然還是大笑不止,便一邊誇讚這卓飛,一邊隨著秦管家的指引出了秦宅。

    而那秦憶霜,卻是沒有回房,而是輾轉來到了王忱的房間,進門觀瞧他的傷勢,眼見得王忱便是在床上躺著,便急忙上前,問他身邊的家丁道:“忱哥如何了?”

    隻聽得一個家丁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啊,忱哥就一直處於這昏厥的姿態,便是如何也叫不醒他,我等也在為此發愁。”

    秦憶霜聞言,不由得更加擔心,便親自上前推了推王忱說道:“忱哥,忱哥!”

    但是眼見著王忱雙眼微睜開,神色迷離,卻是也不由得十分擔憂,正巧秦管家送得了卓家之人回來探望王忱,眼見得此狀也是頗為擔憂,便是聽得秦憶霜說道:“秦管家,還是去找個大夫替忱哥看一看為好吧。”

    秦管家也是個善心之人,知道王忱今日不易,便忙點頭應允,帶著一個家丁便小跑出了門去,沒一會兒便帶著一個大夫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

    經由大夫把脈診斷一番,不覺聽得大夫咦了一聲,秦憶霜頓時急道:“大夫,他怎麽樣了?”

    隻見那大夫輕輕一捋自己的胡須說道:“奇怪了,王公子便不似受傷,反倒好似被下了迷藥一般。”

    “迷藥?”秦憶霜以及眾人聞言便是錯愕地互相對視,便又由秦憶霜說道,“怎麽會?他便一直與我們在一起,也不見得中了什麽迷藥。”

    “這……”隻見大夫又沉思一會兒問道,“敢問今日王公子有吃過什麽嗎?”

    此時便見秦管家說道:“他與我們吃的皆是一般無二啊。”

    大夫聞言,便又搖了搖頭說道:“那請恕老夫無法確定他到底因何中了迷藥,但是看這樣子,他的氣脈穩定,應當過些時候便能好轉,大家無須擔心。”

    雖然不知道王忱為何會中迷藥,但是聽聞王忱無礙,便還是稍稍安了心來,便謝過了大夫,付了診金,送回大夫。

    果不多時,王忱便逐漸清醒過來,隨即坐起身來,眼見著望著自己雙眼紅腫的秦憶霜,頓時有些驚愕道:“秦,憶霜,你你這是怎麽了?”

    “還不是為你急的!”此時跟在秦憶霜身邊的憐兒說道,“自從你暈厥,姐姐就一直守在你的身旁,甚至還因為擔心,好幾次落淚。”

    王忱聞言,自然倍感歉意道:“王忱賤命,怎想憶霜你為我擔心,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隻聽秦憶霜聞言便有些怒道:“都說了,是一家人,便是擔心也是自然,先不說這個,我且問你,你可知你為何會中迷藥?”

    “迷藥?”王忱聞言也是一陣錯愕,便是茫然一搖頭說道,“我中了迷藥?”

    眼見著王忱也不知此事,秦憶霜便把大夫的診斷告知於他,王忱則聽得頗為驚訝道:“怎麽會?我自白天便在比試,一直至下午,卻也沒有人對我下過藥啊。”

    不想就連王忱自己本人都不知怎麽一回事,那從中緣由就當真無從可查了,隻見秦憶霜一陣歎氣道:“忱哥,那你好好休息,晚上就不要出來練功了。”

    聽得此言,王忱頓時一愣,卻又僅僅以為她隻是關心自己,故而就謝過了秦憶霜,並無再多言語。

    待秦憶霜離去,眾人也就在秦管家的安排之下,為了秦憶霜的親事所開始忙碌起來,而秦管家辛苦王忱今日所做,便是讓他多加休息,王忱便謝了秦管家,在房中休息,偶會想到自己中迷藥之事,依舊百思不得其解,待到天色將暗,便是在家丁的招呼下,前去吃了晚飯。

    席間,秦憶霜便不似往日那般開朗,隻是默默不語,吃完飯後便自顧回房,而王忱便也不能多問什麽,確實自己還是有些酸軟,便想淨了臉手,回房歇息。

    可就是此番淨手隻是,猛然覺得手腕之上一陣刺痛,擼起袖子看去,便見一個這個針眼大小的小孔出現在自己的手腕之上,便不知是何時所傷,竟毫無察覺,隻是此番被水浸泡,竟微微滲出發黑的血跡,叫他有些驚愕,暮然之間,心中頓時起了一種不祥之感,眼看著天色已晚,眾人都各自忙活完手中事物準備歇息,王忱也為打攪眾人,便是自顧出了秦宅,在廬州城中轉悠。

    此時正是夜間熱鬧之時,大街小巷的夜市支起燈籠彩蠟,好不熱鬧,自然也有些醫館未曾關門,王忱便隨意尋了一家醫館,進門詢問。

    大夫便看了王忱的傷口,待他說明了情況後,便是又用針挑破了他的手腕,果真裏麵依然滲出黑色血液,隻待大夫細細觀瞧了一番後,便是對著王忱說道:“你說你中了迷藥,但是所食之物並未異樣的話,那麽就很有可能是這個傷口所致了。”大夫便分析道,“這個迷藥不似蒙汗藥之類,好似動物身上的毒液,便是使人觸及便會無力,你當是被帶有這種毒藥的針狀之物所傷,故而中毒。”

    雖然大夫說得有理,王忱也頗為認同,但是究竟是誰給他下的這毒,自己也是一時無從想起,但依舊拜謝了大夫,幸得自己在秦宅待了半月有餘,秦管家便是月初已經給了自己工錢,自己還有錢財交付診金,隨後便出了醫館準備回去。

    但卻也正巧,路過一酒樓之時,由於聽得樓中傳來不少女子招呼賓客之聲,王忱也不由得側目觀瞧,隻見得這酒樓名曰“醉花間”,共有三層,每一層窗戶頓開,都有著身著豔麗的年輕女子衝著外麵招呼,不用多想,這裏必然就是一處煙花之地。

    王忱無奈又撇過頭去,自顧離去,但剛剛離得遠了,便聽得身後那“醉花間”傳來一女子喊道:“喲,卓公子今日來的可夠早的!”

    隨即又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今日高興,便早些來!”

    卓飛!王忱第一時間便反應了過來,再一回頭,卻正巧見得卓飛的背影,正左右摟著兩個穿著豔麗的女子進了“醉花間”。

    王忱頓時有些驚訝,不想這看似文雅的卓飛怎就會出入這等煙花場所,而且現如今他已經與秦憶霜定下親事,這便來來此風流,確實有些不合時宜,躊躇一時,王忱便大著膽子跟了上去。

    可剛到門口,便被幾個衣著妖豔的女子團團圍住,紛紛諂媚道:“公子,看著你好麵生啊,第一次來?”

    王忱自小被接觸女子甚少,更不用說是此等情形,一時之間竟又不知所措起來,隻是尷尬回禮,便在眾女子的簇擁之下進了“醉花間”,剛一進門,便見得二樓之處,那卓飛正巧進得一間廂房,隨即便想跟上,卻被一個女子拉住調侃道:“公子,我們這兒有各色美女各種美酒,你想品嚐哪樣啊?”

    王忱聞言不由有些羞澀,但是此時他的心中隻想弄清卓飛此人究竟為何,便是說道:“我是來找人的。”

    聽聞王忱是來找人的,眾女子紛紛笑道:“找人?公子好不幽默,來這兒的不都是來找人的,隻是你要到的是哪個人呢?”

    王忱明白她們這是誤會了,但是這等風月場所,自己卻也是頭一回來,不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此時卻聽一個聲音傳來:“王兄?”

    聽聞此言,王忱心中猛然一沉,心道不好,莫不是被卓飛發現,但卻依舊尋著聲音看去,此時卻見二樓另一處,周洋正看著自己,心中頓時踏實了不少,隻見得周洋笑著下樓拉住王忱說道:“怎麽?你也來此喝酒?還是與人有約?”

    王忱聞言頓時搖頭說道:“不,不是,我隻是……”

    “既然沒有人相約,便來得我處與我喝酒。”說罷,隻見周洋連拉帶拽,將王忱帶至二樓自己的包間而去。

    進了包間,卻見裏麵竟然空無一人,隻是桌上滿滿當當全是酒菜,頓時有些好奇,隻聽得周洋說道:“王兄莫怪,我隻是習慣一個人喝酒而已,如若你要尋得哪位姑娘陪同,便隻顧叫便是,這頓便算我的!”

    王忱聞言慌忙擺手說道:“不不不,不用不用。”

    看著王忱這副模樣,周洋也沒多想,便是拉著王忱就坐,隨後倒上一杯酒水說道:“王兄,我實在是佩服你的武功,想我自小與我父親經商四處,遇到會武功的也不計其數,便是你這般年級就有如此高深造詣的,實屬頭一回碰到,我心中便是對王兄不勝佩服,來來來,咱們先幹一杯。”

    說著,隻見得周洋將酒杯遞到王忱麵前,王忱扭不過周洋,也就同他喝了一杯,周洋自是十分歡喜地又為王忱倒上了一杯後說道:“王兄,你既然不找樂子,為何會來此處?”

    王忱四下瞧了瞧,確實這個包間裝飾華麗,卻隻有周洋一人,也是奇怪,便也好奇說道:“你不也是一人?”

    周洋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隨即說道:“是了是了,我竟也忘了我也是一人。”說著,又舉起酒杯,敬了王忱一杯,待王忱無奈也幹了這杯後,又為王忱倒滿一杯,隨後說道,“這‘醉花間’啊,是我爹開的,所以我便常來,但是我又不喜好風月,便是常常獨自一間自斟自飲,但怎料今日能碰到王兄,我一定要與你喝個痛快。”

    王忱聞言,心道原來如此,便不再多想,心中依然對著在另一間的卓飛念念不忘。

    看著王忱心不在焉的樣子,周洋也是好奇道:“王兄怎麽了?看似有心事啊?”

    王忱想了想後,便覺得可以向周洋詢問,於是就開口問道:“周,周兄,我方才好似看到了卓飛。”

    周洋聞言,便滿不在乎地說道:“你說卓飛啊,他是這兒的常客,但是我不喜他的為人,故而不常與他來往。”

    聽得周洋這般說道,王忱便忙問道:“你可與我說說卓飛此人究竟如何?”

    周洋看著王忱這般急切,頓時毫不在意地說道:“他啊,武功是不錯,也有才華,但是呢性格有些陰毒,我們這一些人,自小就有來往,他這人,為人城府頗深,而且好勝心強,便是誰惹得他不高興了,便會想法設法抱負,我不願意與這些人為伍,所以一直很少與他來往,不過呢,好像他也挺能籠絡人心的,就像,就像那個王鐸,就是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王忱聞言,猛然放下了手中的就被,回想白天所發生的的一幕,確實王鐸與卓飛那般對話顯然兩人是水火不容一般,全然不似周洋所說,一時之間,自己的心中不由不安起來。

    而此時便聽得周洋好似想起什麽說道:“對了,今日比試結果如何?想必王兄已然抱得美人歸了吧?”

    王忱聞言,方知原來周洋不知道最終結果,恐是卓老板還未及公之於天下,便說道:“我敗了,贏得比武的不是我。”

    “怎麽可能?”周洋聞言好似十分驚愕一般說道,“又有誰比得過你?”

    “我輸給了卓飛。”王忱隨即便說出了這個結果,隻見得周洋聞言頓時臉色一變,隨即問道:“怎麽會?他不是你的對手,他,他,就連我都與他差不多武功,你怎麽可能敗給他?”

    王忱聞言也是一陣歎息,但是此時此刻,他便是想要更多了解這個真正的卓飛,隨即便將今日自己的做法以及比試情形告訴了周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