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我要學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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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莊見此情景,心中如驚濤駭浪,波翻浪湧,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十五年前席禎沒有死?那為什麽又到了千裏之外的雲南?

    席無思腦袋嗡的一聲,頓時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立刻就黑暗了下來。眼前的靈牌,冷冰冰的刻著自己父母親的名諱,這難道是一場夢,而自己正處於夢幻當中麽?

    席無晗驟然見到這般光景,也是目瞪口呆,她感覺是黃山在給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她的心裏還不停地在指責黃山,不該開這樣的玩笑,這時多麽的不孝順。但同時她的內心深處也很明白,黃山不可能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難道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席無思拉著妹妹,兩人踉踉蹌蹌走向靈位,仔細的辨認著靈位上的每一個字,他們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們都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然而看過幾遍之後,席無思才確信這是真的。

    撲通一聲,席無思跪著匍匐在地上,雙肩抖個不停。席無晗見狀,心裏才真的相信了這些竟然是真的,自己的娘親遠離自己而去了。就這麽突然間,席無晗哇的一聲,眼淚、鼻涕,隨著哭聲一起瞬間迸了出來。

    柳莊神色悲戚,一步一踉蹌走到靈位前,伸手撫摸著靈位上的每一個字,心裏不停地在呼喊道“席禎賢弟,鳳姑娘,我來看你們來了,你們就如此狠心丟下孩子們和我們這些曾經肝膽相照的兄弟麽?我來了,可你們卻走了,從此天人永隔,隻能陰陽兩相忘了。”

    柳莊瞬間像是蒼老了幾歲一樣,鬢角的白發還有眼角的皺紋,這時候顯得特別的突兀,特別的悲涼。

    須臾,席無思突然站立起來,雙手抱著靈位衝著妹妹吼道“別哭了,哭什麽哭?”

    眾人都嚇得一跳,也都不明白無思為什麽會突然暴怒。無晗心裏一咯噔,漸漸淚眼縱橫,停止住了哭聲。

    無思緩緩回過頭,問黃山道“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黃山緩緩走近,神情肅穆點燃了一炷香,扶起無晗,將點燃的香遞給無晗,並示意她插到靈前。

    “你們離開紅楓村後,我一路西行,在幽鬼穀遇到困在穀底十五年的師傅。師傅他老人家雙腿斷了,困在穀底十五年,無時不刻都在想念著我們。後來我們出了幽鬼穀,便一同輾轉來到了雲南,來到這南詔城。”

    “師傅和我正打算在南詔城定下並且創立一番事業的時候,突然被宇文護發現。師傅和宇文護一場大戰,因為雙腿斷了,不得已才和宇文護硬拚了幾招,最後身受重傷。就在我帶著師傅前去無為寺為師傅療傷的時候,碰巧遇上了同樣也在無為寺解毒的師娘。”

    “師娘正是解毒的生死關鍵的時刻,兩人相遇,師娘情急之下與師傅相遇,最後師娘因為毒氣攻心,再加上師傅他老人家內傷實在是厲害,難以痊愈。他二老就因此在無為寺同時歸天,後來我便將他們葬在蕩山寺後山,由師傅的義弟建文帝看護日夜誦經。”

    “師娘中的是唐門的劇毒國色天香,後來唐門又抓了月華的父親,於是我便同月華的兄長一起掃滅了唐門。就在我掃滅了唐門從四川回到南詔城之後兩天,你們就來了。”

    席無思噙著淚,喃喃恨聲道“唐門,唐門,宇文護,誰是宇文護?”

    柳莊驚問道“宇文護?南七省水陸總瓢把子宇文護,你們怎麽會和他扯上恩怨?”

    黃山點頭道“正是他,正是這個宇文護,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是他主動找上門來的。那日他打傷了師傅,以致師傅心脈受損才導致最後不治,但師傅也將宇文護重傷。”

    柳莊淡淡道“南宇文,北歐陽,說的就是宇文護和歐陽懷德。歐陽懷德統領北六省黑道,武功更是驚天悍地,而南宇文宇文護則是南七省江湖為尊,被人稱之為南七省水陸總瓢把子。此人工於心計,威望甚高,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也就是這幾年崛起,江湖上幾乎罕逢敵手,你們怎麽會跟他扯上恩怨糾纏?”

    席無思抹了抹眼淚,堅毅著眼神道“哥,我要學武。”

    黃山聞言大吃一驚,他知道席無思的意思,便連忙斥責道“不可以,你可知道,師娘一直不讓你練武不讓你考功名,你難道要違背她的意願麽?”

    席無思緊緊抱著靈位,堅定道“母親的遺命,自然不敢違背,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既然唐門被你破了,那將來我是一定要找宇文護討要個公道的。”

    黃山其實也很想讓席無思練武,因為他天生就是個練武的奇才,悟性奇高。而自己闖蕩江湖,也需要有誌同道合的兄弟一起前進。但師傅師娘就留下這點骨血,江湖又波譎雲詭,萬一將來他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又有什麽麵目去見師父師娘在天之靈呢?

    “不行,師娘之命,我是不會違背的,因此我是不會同意你去學武的。你的所有要求我都可以答應,唯獨學武,我是不會同意的,當著師傅師娘的麵兒,我可以告訴你,永遠都不要起這個心思。”

    黃山很堅決,但誰知道無思的態度更加堅決。

    席無思瞥了一眼黃山,放下靈位默然來到柳莊身邊道“三伯,我和妹妹這就隨你會河南,但你們七位伯伯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必須教我武功,否則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隨你回去的,我也不會待在這裏,我自己去尋訪名師學武。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若父母之仇都不能報,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柳莊啞然,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黃山見席無思態度堅決,也知道他和師傅的脾氣是一樣的,隻要認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無思,無晗,你們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帶你們去蕩山寺然後再來做決定,江湖路不好走,你自己也要好好想清楚。至於報仇的事,有我在,遲早也會跟宇文護問個明白的。”

    黃山頭也不回走出禪房,一切就等他自己想清楚了。

    柳莊跟著來到黃山身後突然問道“山兒,你剛剛說你師傅師娘葬在蕩山寺,由建文帝看護誦經?這話可是真?”

    黃山知道他要問什麽,思慮再三,便還是決定將這些事原原本本告知。柳家寨從十五年前舊開始,一直為師傅和他奮鬥,沒有理由不讓他們知道真相。

    “三伯,此事事關機密,我本來是想隱瞞下去的,但是……。也罷,三伯您也不是外人,隻是還請三伯不要告訴任何其他人。”

    柳莊試探地問道“那你大伯他們可不可以知道?你放心,有的事我們知道輕重,我們雖然武功不濟,但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還是有數的。”

    黃山點點頭道“是的,他還活著,九年前那一場大火他並沒有被燒死,而是在楊應能和葉希賢的幫助下逃了出來。隻是他們逃了出來之後,一直擔驚受怕東躲西藏。最後才來到雲南點蒼山並且借著出家為僧而遁世。我下山出江湖,也是奉了師門的命令前來保護他的安危。”

    柳莊頓時驚呆了雙眼,瞪大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太匪夷所思了,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雖然民間有所傳聞,但他一直當做是個笑話一笑置之,隻是令他怎麽也想不到的是,這件事竟然不是傳聞,竟然是事實。所謂空穴來風,並不是沒有根據的。

    柳莊歎了一口氣道“刀光劍影一旦黯淡,鼓角錚鳴一旦遠去,昨天的天子今天的方外人,當真是命運捉弄人啊!”

    黃山也頗多感慨,雖然他沒有經曆十五年前那場轟轟烈烈的大戰,但江湖上留下的傳聞,往往比那時候還要精彩。

    “三伯,”黃山誠懇地問道“宇文護這個人到底怎樣,您能告訴我一些嗎?”

    柳莊點了點頭道“南宇文,北歐陽,還有西南大俠胡進,是近十年來江湖上突然崛起的三大高手。歐陽懷德一柄大刀,橫掃北六省,而宇文護一柄長劍,更是讓南方武林聞風喪膽,無人不服。”

    “據聞,宇文護和歐陽懷德二人誰也不服誰,幾年前曾經在泰山有過一次巔峰對決。兩人在泰山之巔,鬥了七日七夜未分勝負。”

    “胡進?”黃山皺眉問道“胡進又怎樣?”

    柳莊聳了聳肩道“胡進不就在雲南麽?這個人沒有太高顯的戰績,也許是我孤陋寡聞,但江湖傳說他精通外家功夫和內家功夫,尤其是以劍法和輕功見長。至於其他的,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是的,胡進就在南詔城,我這裏還有他的拜貼,我正打算拜會拜會他的。”

    柳莊點點頭,突然又問道“山兒,依我看,無思無晗兩個人都是練武的好材料,特別是無思,悟性極高。雖然鳳姑娘不讓他練武,但如果他脾氣起來了,真的去找所謂的名師,一旦有異,那就出大問題了。我覺得還是讓他學武吧,也算是了卻他的心願,你說呢?”

    “三伯,山兒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您是長輩,您的話我也自然應該遵從的,隻是有些事一言難盡,我也還沒想到,隻能等以後再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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