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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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上,大軍操練結束,趙桓擦了一把汗,走向已經等待多時的聞煥章。
從出東京那天開始,趙桓就一直住在軍營;而隻要趙桓住在軍營,他一定會與軍士同吃同眠同操練,沒有任何一次例外。
剛開始的時候大軍十分不適應,知道太子殿下跟自己在一起操練,一個個都如芒在背;如今大半個月過去,上上下下的人已經逐漸習慣。
“殿下!東京有聖旨傳來,是戴宗親自送過來的!”
“戴宗人走了嗎?”
“沒有,正在大帳裏麵等著殿下!”
趙桓快走幾步,不自覺用上了輕風腿,身形一閃已經在三丈開外;突然又想起來聞煥章不會武藝,轉身一看他果然在小跑著追趕,不禁尷尬地停了下來。
“太子殿下的輕風腿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聞煥章跑了幾十步,有些氣喘籲籲的說道。
“聞先生,要想活得久,不鍛煉自己的身體是不行的!先生跑這幾十步就如此費力,可見體質也很差了。”
趙桓很直白地向聞煥章提了意見。
“這一點還是吳用做的好,雖然是個文士,但身上的銅鏈甩開,一般的男子也能打倒五六個,關鍵的時候說不定還能保住自己一命!”
聞煥章笑道“聞某自幼都泡在書堆裏,除了與友人談論典籍幾乎沒怎麽出過門,現在已到中年,再想習武也晚了!”
“不晚!不晚!古人雲朝聞道夕死可也,習武同樣如此,現在開始永遠都不晚!況且也不是讓聞先生真正習武,隻要把自己體格練得強健起來,百病不生自然延年益壽!”
“殿下這算是命令嗎?”聞煥章笑道。
“算是!”趙桓一臉嚴肅地答。
“那就聽太子殿下的,聞某好好去尋摸個師傅,明兒起也開始操練!”
“趙桓為先生點讚!”
“什麽點讚?”
“哦……就是在一篇文章裏找到個讚字,送給先生!”
“哈!這說法倒是清奇!”
……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很快走進了大帳,戴宗站起身抱拳行禮,宋清、樂和等人也都在。
“京城情況如何?”
趙桓徑自到椅子上坐下,示意聞煥章和戴宗也同坐。
戴宗坐下,把他們四個夜裏見到趙佶的過程說了,又說了去見宿元景的事,把趙佶寫的聖旨拿給了趙桓。
趙桓打開一看,聖旨裏麵除了誇獎自己一番之外,便宜老爹給的實實在在的好處就隻有三點
同意趙桓為手下將領請功的奏疏;
授予趙桓任免手下將領的權力,隻需報備中樞;
任命趙桓為征北大元帥,全權負責北征田虎的事。
“嘖嘖!不容易呀,能從官家手裏要到這麽多好處,想來你們也是為本太子好話說盡!”
趙桓把聖旨交給宋清,又對戴宗說
“官家赦免梁山一應罪過的詔書,盡快帶過來,找個石匠就刻在梁山腳下三關前,日後誰也別想拿你們的往事來壓你們!”
戴宗應了,又把從曹駙馬那裏聽來的昨天早朝上發生的事向趙桓講述了一遍。
“說起來昨天多虧了宿元景宿太尉!官家本來已經寫好了聖旨,結果在早朝上被蔡京等人群起攻訐,官家差一點要收回聖命,是宿太尉極力駁斥,質問他們‘儲君立了大功反而要遭受奸黨誣陷,眾奸臣究竟意欲何為’,官家才在聖旨上蓋下了大印!”
“同時,宿太尉還追究蔡楊童高陰謀暗算太子殿下的罪過,可惜被梁師成擋下,官家聽信了他們的讒言,暫時沒有對他們作出懲罰!”
“不過,作為補償,官家允許太子殿下自己選拔東宮屬官,任何人不得插手!”
趙桓點點頭,對於便宜老爹的軟耳根子,趙桓早有領教,出現出爾反爾的事情一點都不稀奇。
不過,能允許自己選拔東宮的屬官,這對自己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好事。
至少聞煥章有地方安排了。
“我現在就寫一封保舉奏疏,聞先生因功保舉為東宮長史、兼征北大元帥長史,吳用、宋江、裴宣等為錄事參軍,並柴進、李應、你、燕青、金大堅、蕭讓等都列入東宮,魯智深、武鬆、李逵、謝珍、謝寶等都為東宮衛率!”
趙桓說著,就讓宋清取文房四寶。
“先等等!”
聞煥章說道“這裏都是咱們自己人,聞某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殿下,自從我大宋開國以來,對皇太子的限製遠甚於諸朝!尤其是在禮儀形式上和軍權上,已經到了非常苛刻的程度!”
“如今陰差陽錯,太子殿下掌握了軍權,手下有十幾萬大軍,已經很容易讓官家生疑!官家堅持不讓殿下染指禁軍,防的就是太子殿下您武力奪權;現在楊戩等禁軍大臣犯了如此大的罪過仍被寬恕,深層次原因也是因為官家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讓禁軍動亂!總之太子殿下已經身處嫌疑之地,若非官家專心修道,恐怕早就出手限製太子殿下了!”
“因此,以聞某看,東宮的屬官雖然都是虛名,但太子殿下您一旦大肆選拔,還是容易落人口實,不如推辭!”
嘶——
趙桓被自己剛才嚇出一身冷汗。
還好身邊有一個明白人,這次的錯沒有犯成。
聞煥章說的對,他要是敢大肆提拔東宮屬官,過不了多久可能就會被召還回京。
難道這讓自己選拔東宮屬官的事,是便宜老爹挖的大坑?
該不會是故意在試探自己吧?
以趙佶性格,還真能幹得出來!
想到這裏,趙桓急忙改口
“那就算了!這聖旨本太子就當沒接到,我現在就寫一封謝恩奏疏,就說我隻想為道君皇帝俳優解難,東宮屬官有沒有無所謂!”
“殿下聖明!”
“可惜,這樣一來就委屈了你們,現在還都是個白身!”
聞煥章笑道“殿下剛剛發布了考功典章,我等若是立下功勞先記著便是,平日裏能得太子殿下垂青,比做什麽官都強,何必在乎一些虛名?”
“聞先生說的對,殿下且放寬心,專心眼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