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武團的兄弟發現一件怪事，李遠的刀法似乎變慢了，但說不好啊。

    速率雖然慢了，但是更加有效，而且十分奇怪的是李遠的每一次揮刀的目的地很奇葩，大部分都是什麽也沒有的地方。

    而更加奇怪的是，盡管揮刀向空處，但敵人自動的把脖子送到李遠的刀上，竟然有點像自殺的感覺。

    但現在李遠的狀態也沒人敢問，經常看著李遠實在是太過疲倦，經常走著走著都睡著了。

    說實在的，就這麽走路也能睡著，也是一門兒很特別的功夫，這樣既能節省時間，又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其實如果韓青玉在這兒的話，他會發現李遠已經進入了一個很特別的情況，這是類似於天階到偽天階的一段過程，這種感覺很多人管它叫預知。

    可是李遠並不知道自己距離天階已經很近很近了，他每天隻是知道拿起刀上去砍，去屠戮這些不是人的怪物，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他不想再看見那麽多的兄弟倒在他的懷中，永遠失去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已經第15天了，龍武團兄弟們戰死94人，傷殘還是三人。

    大漢似乎頂不住了，難民已經開始陸續的撤離。

    李遠與韓青玉，他們在於大漢的將軍們開始商議自己這批人什麽時候撤離。

    在這十五天裏，李遠殺死的四米怪物最少十幾個了，每一次都會給他自己一些傷痕，但是無所謂了，至少自己還活著，那麽多兄弟戰死了。

    在這幾天裏，李遠的預知越來越強，他的速度重新變快，揮刀變成以前那樣有力，每天死在他手裏的異族不知道有多少個了。

    還是韓青玉說話有力度，在他的溝通下，龍武團定於在三天後撤離，盡管心中有很多不甘，盡管李遠自己還扛得住，但是兄弟扛不住了。

    很可惜，戰死的94個兄弟屍體都沒有回來，全被異族當成了食物，勉強找回十幾個腰牌。

    其實李遠有一種想法，他想衝下去將戰死的兄弟的屍體給找回來。

    可是他知道不能，望著那孤零零的十幾個腰牌，他沒有說話，更沒有哭泣，在戰場傷，眼淚是最不值錢的。

    當然不是完全沒有好消息，異族們沒有下一波攻擊了，據前方的探子匯報，所有的異族現在都在第十六城下。

    密密麻麻根本數不清，但這是個好消息，最少在大漢的國土上沒有其他異族存在了。

    真的很可惜，如果韓青玉能一直在李遠身邊的話，他會知道現在是一個武者最重要的時刻。

    他完全可以抽出足夠的時間來衝破地階，到達天階的程度。

    天階與地階完全是不一樣的，不一樣的人類，可是韓青玉忙著與大漢的將領在溝通，他沒有發現，李遠更不清楚自己錯過了什麽。

    不過這對於李遠來說並不重要，他更關心的是自己能救活多少人，能殺死多少異族。

    要撤離了這個陌生的城市，李遠在這裏堅持了23天，對這個城市他並不熟悉，對這裏的居民也都不相識，但是當他走出第十六城的時候，心裏還是很別扭。

    打了十幾年的仗，最慘的一次是燕然關，還記得那天城破了，猴子戰死了，但他沒有走，還是用著自己最後的努力，甚至不惜以生死來護衛這座城市。

    在崖州，無涯死了，李遠倒下了，但是他沒有輸，海龍撐到最後同樣倒下了，但是他們三個都沒有輸。

    崖州保住了，魯國被他們打退了，記得那一天，海龍哭得很慘，李遠和海龍在無涯的墳前坐著喝了好長時間的酒，但是他們知道他們守住了崖州。

    在敦煌死了更多的兄弟，虎豹騎百不存十，但是他們同樣沒有退。

    老統領腿斷了，被那極寒將雙腿凍到地上，最後還是死了。但是李遠知道，那一天他們沒有輸，他們贏了，他們保住，敦煌保住了。

    盡管敦煌那一次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是心裏是高興的，他們能讓守在敦煌老人們等到兒女回來的那一天，等到看到自己孫子孫女在自己膝前嬉笑打鬧的那一天，他們認為很值。

    可是這一次，李遠真的敗了，大漢死了多少人李遠並不在意，但是龍武團死了近百位。

    出發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可以將這些兄弟全部安安全全帶回大周，但是他沒做到，他失言了。

    走出了第十六城，這城市已經被戰爭摧毀的滿目瘡痍，盡管不是自己的國家，不是自己的城市，但是心中還是酸楚的。

    這是第十六城，而後麵的城市呢？

    如果這些都守不住，下一個城會不會是大周自己的城市？

    算了，不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路，還有盡可能的守護大漢的難民。

    還有不少大漢的戰士還在拚命抵抗著，等待他們的隻有一個下場，運氣好的能留全屍，運氣不好的被異族們吞噬。

    李遠偶爾會睡著，他會做一個噩夢，人們成為被異族圈養的食物，等待著被扒皮掏腹的那一刻。

    想到這兒就算李遠這個傻大膽兒都會在夢中驚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去他娘的戰爭，緊緊攥住手中的黑刀，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一幕永遠不會發生。

    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落到這個下場，十七城，一定要守住你，不會讓在這個城市的一幕再次發生。

    也許這一切都隻是奢望而已，但李遠一定會盡力的，龍武團的兄弟們無精打彩，畢竟死了那麽多，韓青玉走在最前麵再給大家打個氣，但是效果不大。

    如果韓清玉麵對的是一群書生，他說的話一定會很有效果的。

    可是在戰場上待了那麽久，在斯文的人也會變成糙漢子，什麽知乎者也他們聽不進去的。

    李遠看不下去了，大聲的嚷嚷起來，“一群窩囊廢，難道你們都是一群娘們兒嗎？怎麽了能不能打？能不能在下一個城跟這幫畜生們好好幹一場。

    “都他娘是帶把兒的，異族能怎麽地，多一個胳膊還是多一條腿，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要是怕死給我滾回大周去，不怕死的戰場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