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個惡毒的詛咒，不斷地在燕九冥的耳邊盤旋著，讓他覺得腦袋發脹，天旋地轉之中，他的眼睛裏隻剩下了站在跟前半邊臉都是鮮血的女人。

    她那雙眼睛已經染了鮮血，她也沒有去擦，任由血順著她的眼睛流了下去，在她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層紅色的血絲。

    隔著這陰森可怖的血紅色眼睛，她在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像是看著一個讓她覺得厭惡的魔鬼。

    總之，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屑和恨意。

    事情的翻轉來得太快，本來應該是她質問她重門絕到底在什麽地方的，但是現在卻被重門歡完完全全給翻轉了。

    變成她拿著刀子，一點點揭開他身上的傷疤，把那些他一度小心翼翼藏了起來的見不得人的傷口，全部都給揭開了，淌著血，血流成河。

    這個女人如此大膽如此狂妄，但是她站在那裏的眼神卻又如此冰冷毫無畏懼，就好像說出來的這些，如此理所當然。

    竟然不害怕他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對，這一刻，他是想要讓重門歡死的，無比強烈地希望她能夠死，隻要他現在下一個命令，變可以完完全全結束她的生命。

    但是，這個命令，他竟然到現在，都還說不出口。

    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麽在牽引著他，不斷地告訴他，留下這個女人留下這個女人，沒有由來的，他下不了手。

    後來懵懵懂懂的，他無比慶幸當時沒有對重門歡下手，原來，命運真的是有血脈在相連著的。

    知道他念念不忘的是誰，所以，不忍心讓他對她，下狠手。

    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你現在完全可以把我置之死地！”重門歡已經豁出去了，攤開手來涼薄無比地說。

    很多積累在心中的怨氣就像是現在她渾身籠罩著的戾氣一樣，一旦爆發了出來，便是控製不住的波濤。

    直接向著燕九冥席卷而去。

    昏昏沉沉的燈影裏麵，燕九冥坐在原地上一動不動，似乎黑暗已經完全把他震懾住，男人身上，感覺不到半點生動的氣息。

    籠罩在他身上的，也是死氣沉沉的。

    重門歡的憤怒慢慢消減了下來，怨恨也被理智逐步收斂了去，這才感覺到一絲的不妥當，在燕九冥的跟前，她還是沒能極好地控製住自己的怨恨。

    隻要被他稍微一刺激，便要咆哮出來。

    她見不得他永遠高高在上好像什麽虧心事都沒有做過一般的樣子，她想要讓他知道自己做過的那些混賬事情多麽可笑又可怕。

    終究有一天，也會有人用同樣的辦法，把這些傷口，一一加諸在他的身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坐在那裏沉默不語的男人這才慢慢地開口說了一句：“罵夠了？”

    他抬起頭來，眉目蒼白，和她說話的語氣，卻並不陰曆。

    倒是顯得有幾分的柔和：“可解氣了？”

    好像是在哄她，重門歡有半響的怔愣，不知道他這是為何！

    感覺，這般柔和的燕九冥，更加有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