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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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一的鞭炮聲中,詹家的姬妾們給老爺拜了年,百兩金一人一錠到手,詹大小姐和占二小姐各自得到一隻金鎖子。

    給下人們的賞賜自然也不會少了,現在留下來的不是主仆從屬就是有擔當夠仗義的,每人五兩表足心意。攫欝攫

    開年炮仗放完了,全家開始吃飯。繡月和珍兒珠兒也列席大餐廳。雖然還是賤籍的身份,但實質上她們的地位並不比任何一個姬妾低,更是各自都管理者一攤子事,小有權利。

    吃過早飯,先去燕王府給阿棣拜年。在這點上,詹閌不會有任何遮掩,他就是要告訴所有人,自己力挺燕王殿下。

    隻要不削藩,阿棣永遠都是北平最大的那個腦袋;削了藩,他就是全大明最大的那個。可惜這個時候,有太多的人看不清形勢了。

    所以說,燒冷灶這種技術,絕大多數人學不來。更有人連灶都快燒紅了,還在一邊無所察覺或者等待觀望,注定沒前途的。人活一輩子,想要做點大事,沒有股子豁得出去的勇氣,真不成。

    經過這幾天,詹閌也算琢磨明白了。阿棣真沒必要在那麽早就給自己摻沙子,而且自己也並不會做什麽傷害他的事,更沒什麽暴露的可能,一切都是想太多。

    心中那一點小小的糾結已經消散,來到阿棣的王府自然就表現得更是熱乎。和老和尚三個人關起門來一頓密聊後,趁著阿棣經過診治的短暫“清醒”,還在王府裏轉了一圈,作為燕王殿下康複的前兆。

    燕王府出來,順道去了張玉家裏,然後就是去看望郭資了。這位老哥是絕對可以爭取的角色,而且詹閌也不在乎會不會有人再察覺什麽了,距離二月末還能有幾天啊。

    當然大過年的肯定不適合說這些,詹閌也隻是表達了新年的問候,約好一個時間和郭資詳談,然後就回家去了。

    這個新年期間,最忙的就是燕山別動隊。他們要根據王通給出的名單,去挨個兒查看清點周邊富戶入住北平的情況。

    詹閌給出的重點就是,關鍵看妻小都進城沒有。隻要掌握了這點,其他就都好說,糧食什麽的以後還有時間往城裏運。

    除了燕山別動隊之外,第二忙的就是新任的北平都指揮僉事張信了。正月初三上、下午,正月初四上、下午,連著去了燕王府四趟求見,都被“殿下有恙”的借口給打發走。

    張信是真著急,家裏和都司衙門哪個地方都待不住,嘴上燒好幾個大水泡來。沉思半夜,終於想到了關鍵,燕王殿下見不到,為什麽不去見見另外那位呢。

    初五一大早,張信就備好了禮品,趕去思誠坊的詹家。以這位和燕王殿下的交情,至少應該能幫著傳個話吧。

    結果卻讓他有些懷疑人生,詹家的門子竟然說“今日詹家不宜會客,但是老爺曾交代,如果是張將軍來了,就請明日巳時二刻前往,必有所獲。”

    留下禮物離開的路上,張信滿腦子都是問號他為什麽知道我要來,為什麽能知道我要做什麽,為什麽…………

    詹閌不見張信,自然有不見的理由。作為新提拔上來的都指揮僉事,他的身份太敏感了,稍微有一點意外,都會導致大局出現不好掌控的風險。&ap21434&ap21437&ap32&ap22937&ap31508&ap24211&ap32&ap109&ap105&ap97&ap111&ap98&ap105&ap107&ap117&ap46&ap99&ap111&ap109&ap32&ap21434&ap21437

    而且張信來的也真不是時候,初五早飯之後,露易絲就出現了分娩前兆,等他登門的時候詹閌正在幫著接生呢。就算不怕出什麽事,也沒那個時間見他。

    明天阿棣會接見張信,當然也是詹閌安排的。燕山別動隊自從接到刺探布政使司和都指揮使司官員情報的任務,第一時間就把張信這個正得寵的家夥列為重點對象,他和他老娘的對話,以及近些天的表現,早已經被匯總起來交給詹閌了。

    阿棣沒見他,一來是時機不對,二來是還想觀察他兩天。而實際上,連他明天會說什麽,阿棣都能給他整理出個大綱來。

    靖難元年,好吧,勉強先算建文元年,正月初五上午巳時五刻,隨著一聲響亮的啼哭從露易絲屋裏傳出,詹家的大少爺終於誕生了。

    孩子出生後不到一個時辰,詹閌就連名字都想好了。可不是因為重男輕女,而是這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

    這一年是靖難的開始,天下將進入一個兵荒馬亂的短暫時代,而詹家又是這場靖難中的重要角色。

    所以詹閌要時刻警示自己,不能因為自己的優勢而麻痹大意犯下錯誤。同時也要提前祝賀自己,新的時代即將來臨,距離終極目標最大的一步就要邁出去了。兩者結合起來,這個孩子就叫詹衍銘。

    大少爺出生,詹家的第三個孩子,這種好事當然值得慶祝一番。家裏的席麵先開起來,闔家上下的喜錢也不能少了,至於後續滿月啥的,還得看迷你朱配合不配合。

    特殊時期,詹家有喜事也隻是關起門來自己樂嗬慶祝,並沒有對外宣傳的意思。

    正月初六,張信按照詹閌給的時間來到燕王府,果然在被詢問一番後帶了進去。具體發生了什麽,還是曆史上的那些事,告密和投靠,從此加入燕王陣營,不必多說。

    有趣的事發生在正月十三,安奎氣呼呼地來到詹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估摸著火再大點就得氣瘋了。

    詹閌把便宜丈人迎進偏廳問過後才得知,是孔家把安大掌櫃氣著了。就在當天上午,孔家派了代表來見安奎,讓他想辦法把布莊、織坊、彈簧這些留下來處理給孔家,然後孔家可以為他求情,保住他的女兒安嘉諾。

    對這種事,詹閌一笑而過毫不在意。孔家嘛,尊嚴、臉麵、家國之類的,在他們看來都沒有利益重要。

    不僅不在意,還得勸說安奎“您和他們生什麽氣,說不來還是專門玩的離間計呢,真生氣可就上當了。”

    安奎吃過晚飯後離開,詹閌回內院逗了逗大少爺,晚上繼續按照定好的順序進行耕種,轉天早上起來又是常規的一天。

    北平城裏依然平靜,暗處湧動的波瀾並沒幾個人能發掘,表麵看起來,一切都是本就該有的樣子。

    直到正月十五的午飯後不久,小丫頭桂兒神神秘秘地跑來告訴詹閌一件事“爹爹,我看到管家好像在廚房偷東西,還包起來塞進了懷裏,他是要帶回去給家裏的小孩嗎?”巘戅妙筆庫戅

    詹閌笑著摸摸桂兒頭頂的小鬏鬏“沒事,管家可能是肚子餓了,他最近事情比較多,有時候會耽誤吃飯。這個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對別人講,去找個姨娘屋裏睡覺,等晚飯時候再出來。”

    小丫頭蹦蹦跳跳地離開,詹閌不由得慶幸,還好當初收留了桂兒,又一次在關鍵時候發揮作用了。

    抬頭看看窗外有些陰霾的天空,站起來活動了兩下身體,自言自語道“這浪要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