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別咬……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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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青是個粗人,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吃奶的力氣,硬生生把衣裳拽了出來!

    “哼,一定是扶歸搗亂,我要去教訓他!”

    她捧著衣裳,歡歡喜喜地跑了。

    床底。

    沈長風一直都有光著睡的習慣,如今衣裳被梅青拿走,他摸了摸光溜溜的膀子,又摸了摸鼻尖,把梅青狠狠記了一筆。

    沈大爺在床底下躺屍般躺了半個時辰,扶歸終於畏手畏腳地摸了進來。

    “公子,”他把一套衣裳遞進床底下,強憋著笑,“梅青把您的衣裳送去了淩恒院,我一猜就知道……咳咳,公子懂的!”

    如今他娶了惜寒,打趣起沈長風來毫不害臊。

    沈長風臉色不善地套好衣裳。

    他這輩子,就沒有這麽狼狽的時候!

    從床底下鑽出來,他對鏡理了理發髻,又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扶歸的肩膀,“扶歸啊,隻娶一個媳婦兒多沒意思,我瞧著梅青挺不錯的,不如我做主把她送給你,也好讓惜寒有個伴不是?”

    扶歸雖然覺得梅青好看,但從沒有過這種想法。

    他心裏隻有惜寒一個!

    他瞪大眼睛,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梅青還是留著公子自個兒消受吧!”

    沈長風瞧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大好,大咧咧踏出漾荷院。

    房簷上,兩道黑影目送他離開。

    破風幹咳兩聲,“那啥,驚雪,昨天晚上少主在謝主子屋裏做了些啥?”

    黑衣少女麵無表情,“不知。”

    “不會吧?你不是一直守在外頭嗎……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驚雪冷淡地睨他一眼,利索跳下屋簷。

    寒風吹過,破風摸摸鼻尖,“認識這麽多年,怎麽還對我愛答不理啊……我是不是該問少主借一管迷煙使使?”

    女學。

    謝錦詞待在浮生君的書房裏。

    女孩兒今日也是仔細打扮過的,發間的碧玉釵晶瑩剔透,愈發襯得她玉根豔骨、水潤嬌俏。

    她取了隻細頸瓷瓶,把自己從路上摘來的梅花插進去。

    沈長風踏進門檻。

    入目,少女低垂眼睫站在窗欞的光影裏,幾縷碎發落在她白皙的麵頰上,襯得小臉精致如玉。

    她侍弄的梅花枝椏橫斜,梅瓣雖紅,卻抵不過她頰間和唇瓣的豔色。

    這畫卷,當真嫻靜端雅。

    他賞了片刻,從背後抱住謝錦詞,嗓音低啞:“我們錦詞,怎麽這般賢惠?”

    謝錦詞臉頰緋紅,“浮生君在誇獎我?”

    “賢惠算不得誇獎。”

    謝錦詞好奇回頭,“那什麽才算誇獎?”

    少年眼眸熾熱,“吾妻當如謝錦詞。”

    妻……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叫謝錦詞瞬間濕了眼眶。

    什麽“我喜歡你”,什麽“我愛你”,那些表白在這個字麵前統統失了顏色。

    男人可以對任何女人說我喜歡你、我愛你,可“吾妻”,這輩子卻隻能對一個女人提起!

    謝錦詞轉身趴在沈長風懷裏,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

    沈長風摸了摸她的腦袋,調笑道:“錦詞再哭,我今後可不敢跟你說情話了。”

    謝錦詞害羞地擦了擦眼淚,“不許不說!”

    沈長風抱著她在椅子上坐了,似是隨意提起,“書院新來了位教授舞蹈的女夫子,名喚花憐。因為她出身青樓,所以很多女孩兒不肯上她的課。我聽說,隻有沈思翎報了名。”

    花憐乃是薄情館的人,一身舞技出神入化,是天機閣最出色的媚者。

    隻是天機閣真正的主子是沈長風,所以謝錦詞不曾聽過說她。

    “思翎要學跳舞?”謝錦詞微怔,然後點點頭,“她要學舞蹈,那我和幼恩一定陪她一起。我們三個,無論做什麽都要一起的!”

    沈長風若有似無地輕撫過她的腰肢。

    妹妹的腰這麽細、這麽軟,一定非常適合跳舞。

    他湊到她耳畔,“詞兒的第一支舞,得跳給我一個人看……”

    他湊得那麽近,嗬出的熱氣洇濕了謝錦詞的耳朵。

    像是羽毛撓過,弄得謝錦詞耳朵癢癢,心也癢癢。

    ……

    花憐這個人非常隨意。

    授課地點,竟然選在了露天的花園。

    花憐倚在亭中貴妃榻上,輕紗裙裾曳地,單手托腮,慵懶地拈起水晶盤中的櫻桃,“雖說舞蹈的精髓在氣韻不在舞技,但基礎的舞技也不可或缺……”

    她語速特別慢,柔媚得宛如隔江煙雨。

    她凝視著櫻桃,一雙眼睛裏滿是繾綣,說不盡的欲語還休。

    仿佛天下在她眼中,處處都是情愫。

    “知兒。”

    她懶懶喚了聲。

    侍女立即出列,恭敬地朝她福了福身,才轉向謝錦詞等人,“基礎的舞技,就由我為姑娘們講解授課。”

    她們練了一個下午。

    下學後,謝錦詞去書房找浮生君,打算跟他告辭回家。

    花憐也已離開,花園中就剩沈思翎和蕭幼恩。

    兩個女孩兒並排坐在台階上喝水,蕭幼恩關切地握住沈思翎的手,“看見你振作起來,我可開心了!思翎,你喜歡跳舞,我和錦詞就陪你一起學,咱們三個,做什麽都要一起的!”

    沈思翎內斂地笑了笑。

    她知道,花憐能來女學授課,是四哥利用浮生君的身份安排的。

    花憐的舞是江南最好的,她必須好好學!

    四哥為她安排的路,她必須走!

    蕭幼恩雙手托腮,隨口嘟囔:“說起來,錦詞也太主動了,她早上一來就去浮先生的書房,晚上下學後還去他的書房……我堂哥說女孩子不能太主動……”

    沈思翎糾結,“幼恩,我有個秘密憋在心裏好久了……”

    “什麽秘密啊?”

    沈思翎回想了下,當時四哥幫她的條件之一,是永遠不能告訴錦詞他浮生君的真實身份。

    那她不告訴錦詞,告訴幼恩,也是可以的吧?

    她實在憋不住,“幼恩啊,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其實浮生君就是我四哥!錦詞她畢竟不是沈家的親生女兒,所以他們是可以在一起的!”

    “哇!”蕭幼恩震驚,“浮生君竟然是沈四公子!”

    “噓你小點兒聲!”

    “哦哦哦!”

    兩個姑娘做賊似的東張西望,好一會兒才悄悄從花園溜走。

    沈長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暴露了。

    他站在窗下,正提筆臨摹。

    早上謝錦詞侍弄梅花的剪影曆曆在目,他想畫下來,等他們成親了,就拿出來掛在寢屋。

    謝錦詞喜鵲般踏進來,“浮生君!”

    她湊到桌案邊,驚訝地吸了口氣。

    畫上仕女青襖羅裙,在窗邊侍弄梅花的模樣,溫婉又瑰麗。

    這是她!

    沈長風收筆,“好看否?”

    “比本人好看。”

    沈長風把她摟到懷裏,親了下她的額頭,“尚不及我家妹妹萬分之一好看。”

    “妹……妹妹?”

    謝錦詞有點呆。

    這世上,隻有沈長風那個壞哥哥才會整日裏我家妹妹長、我家妹妹短地喊。

    少年不慌不忙,立即笑道:“你比我小,不是妹妹是什麽?”

    見謝錦詞還在疑慮,他把她抵在書案邊,一手捧住她的小臉,溫情脈脈的桃花眼滿含誘惑,突然俯身吻上她的唇瓣!

    他一親,謝錦詞腦子就炸了!

    她整個人都燒得緋紅,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妹妹不妹妹!

    她微微後仰,雙手下意識撐在沈長風胸膛上,雖是抗拒,可在男人看來,分明是欲拒還迎。

    比乖乖巧巧被他吃掉來得更有意思。

    “嗚……別咬……疼……”

    謝錦詞推不開他。

    他太強大了,男人的凜冽味道籠罩著她,折騰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沈長風咬著她的唇瓣,啞聲:“叫哥哥。”

    謝錦詞小臉燒得發燙!

    在這種情況下,“哥哥”這個稱呼也太羞恥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叫出口!

    在任何事情上,沈長風向來喜歡掌握主導權。

    男女之事,更不例外。

    見謝錦詞不聽話,他薄唇輕勾,按在她後腰上的大掌慢慢下移。

    謝錦詞身子繃得緊緊,偏過小臉,艱難地喚出口:“哥哥……不要這樣……”

    “不要哪樣?”

    沈長風故意問。

    他扳正她的小臉,小姑娘淚盈盈的,水光在睫毛間輕顫,仿若隨時會滾下芙蓉花瓣的露珠。

    出水清蓮,大約也抵不過他家妹妹嬌羞含淚的美。

    見她羞澀得實在無法回答,他好笑,“妹妹的臉皮太薄了,等到洞房那夜,你可要怎麽辦?如果洞房時你還是這麽害羞,我就把你綁起來,再……嗬。”

    洞房……

    綁起來……

    謝錦詞眼前發暈。

    終於從浮生君的魔爪下逃出來,少女呼吸著新鮮空氣,逃跑似的,提了裙裾飛奔出書院。

    她想好了,明兒得請一天假。

    實在太害羞了,她要避開浮生君,好好冷靜冷靜!

    回到沈府,謝錦詞一頭紮進被窩,任梨白怎麽叫都不肯鑽出來。

    她的臉仍舊在發燙,腦海中反複回響的,始終都是那兩個詞。

    用晚膳時,沈長風青衣溫潤、人模狗樣,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般溜達來。

    梨白歉意地朝他福身,“小姐從書院回來就不肯出來,公子幫忙看看吧?奴婢想著,小姐莫不是在書院受了欺負……”

    沈長風瞥向裏屋。

    受了欺負,

    嗯,的確算是受了欺負。

    他在床榻邊坐了,瞧見少女上半身全鑽進被窩,屁股和腿卻還露在外麵,活像隻笨笨的鵪鶉。

    “啪”一聲,他重重拍了下少女挺翹的小屁股。

    謝錦詞瞬間彈起,捂住那裏,凶狠瞪向沈長風:“你幹嘛?!”<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