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沒你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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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錦詞怔住。

    回過神時,白膩的臉蛋立即爬上紅暈。

    她起身,飛快鑽進拔步床裏,“不跟你胡鬧了,我要午睡!”

    好在沈長風要處理軍營的事,沒打攪她午睡。

    她睡了兩刻鍾,醒來時看見床榻前站著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瞧著慈眉善目,把她扶起來,溫聲道:“老奴是老夫人請來的教習嬤嬤。”

    “教習嬤嬤?”

    “老夫人說,姑娘要出嫁了,可家裏沒個做主的,外祖父又病在榻上,那些東西她老人家又不方便教,隻好請我來教你。姑娘放心,我在上京專門教即將出嫁的姑娘那些東西,教得可好了!”

    謝錦詞茫然,“到底教什麽呀?”

    老嬤嬤服侍她梳洗穿戴好,神神秘秘地取出一本冊子。

    她當著謝錦詞的麵翻開冊子,“姑娘瞧見沒,這可是老奴獨門珍藏的好東西!你學會了上麵的內容,就不愁新婚之夜夫君不喜歡你!”

    謝錦詞望著冊子。

    這玩意兒在臨安城時,蕭幼恩曾經偷偷帶進女學,給她和思翎看。

    雖然換了封皮,但裏麵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不學!”

    她掉頭就往床帳裏鑽。

    兩名侍女一把揪住她!

    老嬤嬤皮笑肉不笑,“姑娘以為你嫁的是什麽人家?不學也得學!”

    謝錦詞被摁在桌邊,渾渾噩噩地學了一下午。

    學完之後,她還是有點收獲的。

    那就是她知道她肚兜和手心裏的奶白水漬,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了。

    能做出那種事的人,除了沈長風再沒有其他人。

    少女笑嗬嗬地送走教習嬤嬤,特意打了一盆冷水躲在門後。

    沈長風從外麵回來,前腳踏進門檻,冷不防一盆水撲麵而來!

    他淋了個透心涼。

    他麵無表情地擦了把臉上水漬,桃花眼深沉漆黑,慢慢轉向謝錦詞。

    謝錦詞幹完事兒才想到害怕。

    她端著木盆,往牆角縮了縮,“手……手滑,對不起呀。”

    沈長風眯了眯眼。

    視線掃過圓桌,上麵有攤開的春宮圖。

    謝錦詞裙子底下的腿抖得厲害,可見是做賊心虛。

    兩者聯係到一塊兒,看來謝錦詞是知道那奶白水漬是什麽了。

    不過她敢拿冷水潑他,這姑娘的報複心真是像極了他。

    沈長風不怒反笑,兩排牙落在謝錦詞眼裏,白森森的像是野獸。

    “嗚嗚嗚沈長風我錯了——”

    她來不及繼續求饒,男人把她扛在肩頭,大步離開廂房。

    沈府後花園還在修整布置,花匠們挖了好幾個樹坑扔在那裏,隻等明天運來花樹栽進去。

    黃昏裏,烏鴉呱呱飛過。

    沈長風把謝錦詞埋進了樹坑,隻露出一個腦袋在地麵。

    他蹲在旁邊,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冬天把妹妹埋進土裏,來年春天就能長出許多妹妹。”

    “嗚嗚嗚……”

    “想看妹妹開花。”

    “嗚嗚嗚……”

    “還敢拿水潑我嗎?”

    “嗚嗚嗚不敢了!”

    謝錦詞的心情糟糕害怕到極點。

    她真是日了狗,怎麽就攤上這麽個睚眥必報的男人呢?!

    一想到餘生要和沈長風一起度過,謝錦詞更加瑟瑟發抖。

    正在這時,蒼老的怒喝聲突然響起:

    “沈長風,你幹什麽呢?!”

    謝錦詞望去,原來是老太太聞訊趕來。

    她如有神助,雙眼閃閃發光,“祖母快來救我!”

    老太太被沈長風的惡行氣了個半死,叫婢女把謝錦詞刨出來,自己揮起拐杖就去打沈長風。

    沈長風滿園子竄,哇哇亂叫,比烏鴉叫得還要淒慘!

    謝錦詞扶著侍女的手爬出土坑,忍不住捂嘴輕笑。

    有祖母在,

    就不用擔心沈長風會欺負她了呀!

    兩人在沈府用完晚膳,才返回瑾王府。

    馬車晃晃悠悠,一盞孤燈照亮了這方寸之間。

    謝錦詞默默縮在角落。

    因為沈長風正在瞪她。

    良久,她從袖袋裏掏出一塊地瓜幹,討好地送到他麵前,“吃不吃?”

    “不甜。”

    謝錦詞急忙爭辯,“我自己曬的,特別甜!”

    沈長風張開嘴,“啊。”

    謝錦詞知道他不生氣了,急忙把地瓜幹塞他嘴裏,“甜不甜?”

    沈長風三兩口嚼爛吞掉,幽深目光仍舊盯著謝錦詞,“沒你甜。”

    謝錦詞臉蛋紅紅。

    沈長風把她拽到懷裏,揉麵團般揉她的臉蛋,“再過半個月就該成親,可有什麽要求?”

    謝錦詞的臉頰被他捏住,小嘴嘟了出來。

    她盯著昏暗,眼神迷離。

    有什麽要求呢?

    雖然在皇族裏,側妃的地位比一般官宦人家的正妻要高,但說到底也隻是個妾。

    更何況她確實不是好姑娘,她有什麽資格要求那麽多?

    思及此,謝錦詞搖搖頭。

    沈長風鬆開手,眼底詫異。

    半晌,似是想到謝錦詞的心結,他故意大咧咧道:“這是你自己說的啊,聘禮我可不給了!”

    謝錦詞氣結,使勁兒捶了他一下,“沈長風,你又欺負我!”

    沈長風順勢把她拽到懷裏。

    羽玉眉溫潤,桃花眼含笑,“成親之後,叫妹妹領教領教,什麽是真正的欺負。”

    馬車逶迤往應昌街而去。

    在瑾王府外停下時,謝錦詞忽然扯住沈長風的衣袖。

    她低著頭,輕聲,“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嗯?”

    “成親之後,你派人去禹州,暗中保護我父兄。”

    沈長風摸了摸她的腦袋,難得認真,“放心。”

    ……

    還有半個月就是成親的日子。

    沈長風不準謝錦詞再去花間閑賣首飾,把她留在瑾王府,讓宮裏的嬤嬤為她好好保養。

    這大半年她風裏來雨裏去的折騰,嬤嬤嫌棄她肌膚不夠嫩滑,每日早晚都用花瓣藥浴泡澡伺候,泡完之後再敷宮廷禦用的美容珍珠膏。

    謝錦詞最煩敷珍珠膏。

    因為她得一絲不掛地趴在貴妃榻上,實在太羞恥了。

    而且那些宮女敷膏的速度尤其慢,敷完還得用秘製手法按摩以促進肌膚吸收,總之沒有一兩個時辰不可能做完。

    “這女人啊,保養和不保養,年輕時看不出來,一上年紀,區別就出來了……”

    宮嬤嬤坐在太師椅上喝茶,優哉遊哉地看宮女們為謝錦詞按摩,“你也別嫌煩,就拿皇後娘娘來說,她每天會花兩三個時辰在美容上,四十歲的人了,如今看著卻跟二八少女毫無分別……”

    謝錦詞默默無言。

    “女人的保養,是一輩子的事兒,可不敢馬虎。”宮嬤嬤放下茶盞,嫌棄地抬了抬手,“她的頭發不夠烏黑順滑,塗些花油。”

    謝錦詞趴在那兒了無生趣,“嬤嬤替我拿本書,我想讀會兒。”

    “那怎麽成?瞧你那小手糙的,都有繭了!來人,把那層薄繭給我刮了,再仔細塗上花油修護。這小手啊,可是咱們女人的第二張臉,側妃年幼不懂事,不曉得男人有多看重女人的手……”

    謝錦詞簡直崩潰。

    刮掉薄繭時非常疼,她強忍疼痛,問道:“那女人的第三張臉是什麽?”

    宮嬤嬤笑著指了指脖子,“當然是這兒。這兒皺紋多了,任你小臉再怎麽貌美如花,也叫男人喜歡不起來。春帳深深,男人第一個吻的,既不是唇也不是臉,而是頸。你看看皇後娘娘,四十歲的人了,頸上半點兒皺紋也無,穿襦裙時不知道多好看。”

    謝錦詞無言以對。

    宮婢們按摩的手法非常熟練,按著按著,謝錦詞沉沉睡了去。

    沈長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窗外。

    他負著手,看見少女玉體橫陳,弧度誘人。

    冬陽灑落在她的嬌軀上,她美得像是羊脂白玉,卻又泛著珍珠特有的光澤,非常好看。

    嬌嫩雙手搭在深紅的貴妃榻邊緣,一名宮女正仔細為她塗上丹蔻,平添豔色。

    她像是一件易碎的琉璃珍品。

    沈長風扯了扯薄唇,轉身離開。

    破風從角落跟上,聲音壓得很低,“主子,陸小侯爺那邊來信,說清理戰場時出現了一點意外,越國餘孽突然反撲,他們恐怕要到年後才能回來。”

    “越國餘孽?”

    “信上是怎麽說的。”

    “無妨,回信讓他好好處理,務必斬草除根。”

    “是。”

    破風離開後,沈長風獨立院中。

    他撚了撚腰間掛著的細煙管,唇瓣弧度冷諷,“越國餘孽是假,你陸二不想出現在上京才是真……在謀劃什麽呢?”

    出神間,扶歸匆匆忙忙領著人過來,“主子,容小公子到了!”

    沈長風望去,來人穿素色長袍,眉眼溫和清秀,周身攜著一股淡淡藥香,正是容青。

    容青是薑止的徒弟,還在臨安時,就入了沈長風麾下。

    他剛遊曆歸來,在外已有“小神醫”的美稱,這次回上京,是為了進太醫院當禦醫,學習更高深的醫術。

    容青認真朝沈長風行禮,“一年沒見,沈公子竟成了王爺。古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可見誠不欺我。進太醫院需要官員的引薦,還請沈公子為我引薦。”

    沈長風挑眉,“若我沒記錯,你父兄都是朝廷官員,你不去找他們引薦,找我作甚?”

    “上京的事我都聽說了,容家不義,我卻不會站錯隊。”

    “嗬嗬,你倒和容家人很不一樣。”沈長風微笑,“引薦都是小事,你來得正好,上京的大夫我信不過,我需要你為我看診。”

    “公子不像生病的樣子。”

    “乃是我祖母。”

    沈長風淡淡說著,眉眼深邃。

    這次回家探望祖母,她消瘦太多,如果臉上沒有那層胭脂,想必氣色也非常差。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容青應下,不敢耽擱,立即讓扶歸領路看診。<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