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他曾說,吾妻當如謝錦詞

字數:8115   加入書籤

A+A-




    瑾王府賓客盈門。

    因為沈長風手攬大權又深受皇帝喜愛,儼然是朝中最炙手可熱的大臣,朝中凡是稍微有點頭臉的官員都攜帶家眷親自登門,禮物堆滿了好幾座庫房。

    花轎在府門外停下。

    沈廷硯充當司儀,笑嗬嗬站在簷下高呼:“請新郎官踹轎門!”

    謝錦詞端坐轎中,屏息凝神。

    “砰”一聲巨響,轎子猛然晃動!

    “嘶……”

    少女的腦袋重重撞在轎柱上,疼得她齜牙咧嘴,連蘋果都滾落在地!

    這狗男人下腳也太不知輕重了,這哪兒是踹轎門,分明是恨不得把她踹翻在地才好!

    她摸索著撿起轎子裏的蘋果,看見一隻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撩開轎簾。

    冬陽照進來,那人嗓音溫潤:

    “有點興奮,力氣大了些,抱歉。”

    謝錦詞羞赧,伸出小手,放在男人寬厚溫暖的掌心。

    他握住她纖細的指尖,握得緊緊。

    謝錦詞隨他小心翼翼踏出花轎,朝府門走去。

    府門口置了一盆炭火。

    沈廷硯高聲:“請新娘跨火盆!”

    跨火盆寓意借火勢去掉晦氣,從此生活像火一樣紅紅火火。

    謝錦詞嫁衣的裙裾很長,她拎起一部分,身後的裙擺仍然曳地。

    她輕蹙眉尖,還未反應過來,沈長風忽然把她打橫抱起!

    少女重重疊疊的大紅裙擺在空中劃出美麗的水波紋,她驚呼一聲,下意識環住沈長風的脖頸。

    男人的臂彎結實寬大,薄唇噙著淺笑,勁瘦有力的長腿輕而易舉跨過火盆,快步往喜堂走去。

    沈廷硯好笑地搖搖頭,他四弟怕是想成親想瘋了,這麽著急拜堂的?!

    難道謝錦詞還能跑了不成!

    眾人們熱熱鬧鬧地擠進喜堂,沈家老爺沈騰和夫人郭氏端坐高堂,等著他們行拜堂大禮。

    郭夫人瞥見沈長風抱著謝錦詞進來,忍不住輕聲提醒:“老爺你瞧瞧,覆卿自打當了王爺,真是半點兒禮數都不講了!誥命夫人的事我就不跟他計較,如今成個親,居然抱著側妃進來,成何體統?!”

    沈騰威嚴地瞥她一眼,冷冷道:“閉嘴。”

    郭夫人訕訕,沒再敢多說。

    太子也來了。

    他坐在大椅上吃酒,樂嗬嗬地高興,渾然沒注意身邊沈鏡貞欲要吃人的猙獰表情。

    沈鏡貞死死揪著繡帕,始終想不通沈長風怎麽就成王爺了,謝錦詞怎麽就成瑾王側妃了……

    她祖母好不容易得了三品誥命夫人的稱號,得,人家戰功在身,皇帝直接賜江老太太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比自己祖母不知高貴到哪裏去……

    從前她覺得謝錦詞是落難的鳳凰,連麻雀都不如,可以任由她捏圓搓扁,誰知道竟然能嫁給瑾王!

    真是氣死她了!

    容折酒站在觀禮的人群裏。

    仍舊白衣勝雪,清雅如山澗明月。

    他的唇色有些蒼白,雙眼盯緊謝錦詞,攏在寬袖裏的手深深捏成拳頭,眼底盛著千萬種複雜情緒,卻說不出半個字。

    元拂雪就站在他身邊。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有點不滿,“折酒哥哥!”

    容折酒回過神,眉眼深沉。

    沈長風穿過觀禮的人群,一路抱著謝錦詞進來。

    他平視前方,笑容滿麵。

    今天是他和謝錦詞大喜的日子,他盼了這麽多年才盼來的,所以他不在乎四周的牛鬼蛇神,也不在乎他們的陰謀陽謀。

    但是,誰敢在今天搞破壞,他沈長風不打斷他的腿,他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他把謝錦詞放到廳中。

    沈廷硯站在高堂邊,嗓音高昂:“一拜天地!”

    兩人轉身,朝槅扇外鄭重拜下。

    “二拜高堂!”

    兩人朝沈騰和郭夫人拜下。

    容折酒忍無可忍,欲要衝上前,卻被容謠死死拽住胳膊。

    他皺眉回頭,容謠拚命朝他使眼色。

    容家數百年的世家,勢力滲透皇宮,暗藏潑天富貴,唯一缺少的,就是兵權。

    肅王手握二十萬鐵騎,元拂雪這樣好的聯姻對象,怎可錯過?!

    容折酒咬牙,隻得強按捺下心底的欲望。

    “夫妻對拜——!”

    廳堂,謝錦詞慢慢轉向沈長風。

    她低下頭,視線落在男人的緞麵皂靴上。

    從今往後,就要跟他共度餘生了……

    他們將榮辱與共。

    出去吃酒時,別人會稱她一聲謝側妃,會委婉而好奇地問起他們夫妻感情可好。

    他們是夫妻了啊,再不是兄妹。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謝錦詞忍不住彎起唇瓣,鄭重而利落地朝男人拜下。

    沈長風麵如冠玉,同樣拜下。

    他曾說,吾妻當如謝錦詞。

    君無戲言。

    拜完堂,蕭幼恩等女孩兒簇擁著謝錦詞去了新房。

    新房布置得喜慶熱鬧,處處掛滿紅綢,花幾上點著一對長長的龍鳳喜燭,紅帳挽起,大紅緞麵的被褥折疊整齊。

    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等吉祥物灑滿床榻,寓意早生貴子。

    謝錦詞在榻邊坐了,聽著蕭幼恩等姑娘們的嬉鬧取笑聲,一顆心蹦躂得非常快。

    她期待沈長風早點進新房,卻又有點害怕看見他……

    月上中天。

    前院的喜宴已臨近尾聲。

    沈長風縱使酒量好,卻也捱不過那麽多人敬酒,好不容易擺平那群好事的王孫公子,他醉醺醺往新房走,走了一半路,突然在冰涼的台階上坐下。

    院子裏梅影斑駁。

    他喝了太多酒,渾身發熱,忍不住解開領口。

    桃花眼底水光瀲灩,情緒莫名。

    明明是盼了多年的大喜事,到了眼前,他卻覺得有點腿軟。

    他望向遠處燈火葳蕤的新房,胸腔裏無端生出一股怯意。

    所有新郎都如他這般嗎?

    自認為無所不能的男人有點苦惱。

    他覺得他仿佛成了鄰家的傻小子,無所適從。

    寒風拂麵,吹落院中幾枚梅花瓣。

    台階上蒼苔墨綠,四周漸漸落起細雪。

    這該是個美好的夜晚。

    男人沉吟良久,終於鼓起勇氣,邁步走向新房。

    新房裏鬧喜的小姑娘全被攆了出去,沈長風站在槅扇外傾聽,裏麵安安靜靜,他的女孩兒大約乖乖巧巧地坐在榻上,等他進去。

    沈長風深深呼吸,抬手理了理發髻和衣裳,終於推門而入。

    他順手掩上槅扇,房中點滿枝形燈盞,兩隻長長的龍鳳喜燭還在燃燒,大紅床帳高高卷起,蓋著喜帕的少女端端正正坐在榻邊,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上。

    僅僅一個坐姿,他就能認出她是謝錦詞。

    天底下,

    隻有謝錦詞才有耐心等他這麽久。

    他喉結滾動,抬步上前。

    謝錦詞緊張得要命。

    透過喜帕下方,她看見男人的黑色皂靴一步步逼近,那麽沉穩,那麽堅定,牽動著她所有的情緒,仿佛是踏在她的心上。

    謝錦詞屏息凝神。

    沈長風拿起秤杆。

    寓意“稱心如意”的秤杆,塗滿紅漆,非常喜慶。

    他深深吸氣,慢慢挑開喜帕。

    鳳冠豔麗,卻抵不過少女那張花容月貌的臉。

    她垂下眼簾,麵若芙蓉,嬌羞無限。

    恰是他喜歡的樣子。

    他放下秤杆,在她身邊坐了,輕輕握住她的一隻小手。

    觸感綿軟,將被他握一輩子。

    兩人靜坐良久,沈長風轉頭埋在少女頸間輕嗅,“謝錦詞。”

    “嗯……”

    “你開心嗎?”

    謝錦詞麵頰緋紅,抓緊裙裾,羞澀得無法言語。

    沈長風低笑。

    綿綿密密的吻落在謝錦詞頸間,他大掌攬住她的腰肢,帶著她往喜床上倒去。

    謝錦詞急忙掙開他,“合巹酒!”

    男人慵懶地撐在榻上,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你知道合巹酒裏有什麽東西嗎?”

    “什麽東西?”

    “助情之物。”

    謝錦詞愣了愣,小臉更紅,囁嚅道:“便是有毒,也得喝啊。”

    在她看來,合巹酒是大婚儀式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怎麽能忽略呢?

    沈長風隻得起身,從桌上拿了合巹酒。

    夫妻交杯。

    他低垂桃花眼,靜靜注視謝錦詞喝完那盞酒。

    他把兩隻空杯隨意扔出去,強勢把謝錦詞摁倒在榻上。

    重重大紅羅幔被放下,隔絕出小小一方天地。

    謝錦詞望著沈長風放大的臉,喘得有點急促。

    呼吸之間都是男人的味道,充滿侵略和占有欲,霸道得令她害怕。

    沈長風卻優哉遊哉。

    指尖慢條斯理地挑開謝錦詞的腰帶,他笑道:“這身嫁衣很襯妹妹,以後有機會,再穿給我看。”

    謝錦詞有點兒不開心,“這種話不吉利,不許說。”

    沈長風湊到她鼻尖,眼底含著在外人麵前從未流露過的頑劣和戲謔,“不穿嫁衣的話,穿尼姑袍,穿朝服,穿男裝,穿透明紗衣,也都很有情調……隻要是你,我來者不拒。”

    “大流氓!”

    謝錦詞一腳踹到男人身上!

    沈長風順勢握住她的小腳,褪掉她的羅襪。

    少女的腳丫子白嫩綿軟,他一手就能握住,實在玲瓏可愛。

    他“嘖”了聲,帶著薄繭的大掌探進她的裙擺,輕撫上她的小腿,“妹妹摸起來嫩生生的,手感真好。”

    謝錦詞羞得不敢睜眼,“沈長風,不許亂摸!”

    然而這話對箭在弦上的男人而言,無異於耳旁風。

    “哎呀不要摸那裏!”

    她羞憤愈加,推搡著躲開沈長風,卻被他大力拉到懷中。

    強壯的胸膛貼著她纖細的脊背,沈長風湊到她耳畔,嗓音低啞撩人:“好妹妹,你好歹看過那麽多春宮圖,我不碰那裏,咱們怎麽生小孩兒?”

    “你——”

    謝錦詞震驚於他的不要臉。

    這種話彼此心裏知道就行了,怎麽好意思說出口?!

    她到底嫁了個怎樣的男人啊!

    沈長風忍了多年,實在饑渴。

    他迫不及待地去解謝錦詞的嫁衣,可是一層層嫁衣簡直繁瑣透頂,他根本解不開那些層出不窮的係帶。

    他眉頭一皺,“自己脫。”<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