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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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娘將手頭的試卷看完,確定麵的批改沒有錯處,放到已經改好的那一堆,伸手再去拿時,卻拿了個空。 w w w  v w

    總算是做完了,扭了扭有些僵硬的頭頸,抬起頭一看,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她走到窗邊,看著那些荷花造型的路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將黑暗的大地點綴得星光處處,遠遠地與天連成了一片,宛如銀河倒泄而下,這是她最喜歡的情景,總覺得怎麽也看不夠。

    娘子,咱們是不是該回了

    身後傳來觀海的聲音,璟娘沒有回頭,隻是問了一句:都改完了

    完了,婢子與夫子們又交換著複查了一遍,應該沒有錯漏,若是娘子沒有旁的意思,明日便可以送去州衙,或許陳府君會著人再查過。

    送去州衙做什麽璟娘一怔。

    觀海也是一愣,有些不確定地答道:全府大,最後不都是由府出榜,曉諭百姓的麽

    她的話,讓璟娘一下子轉過頭來,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讓觀海的心裏有些不托底,還以為自己哪裏說錯了。

    這話是誰告訴你的自家的婢女自家知道,哪裏會懂得這些事情,她有些疑心,是被人有意無意地慫恿了。

    夫子們都這麽說的啊,難道不對

    璟娘見她神情肅穆,一臉無措的樣子,掩嘴笑了:這話原也不算錯,可那是國家掄才大典,咱們這隻是一次普通的升級試,用你家郎君的話來說,是檢驗這三個月以來的教學成果,往後這種考試還會有很多次,沒必要太過緊張。

    婢子哪懂這個嘛。觀海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隨即也笑了:娘子說什麽便是什麽罷,郎君隻怕已經等在家多時了。

    倒也是,璟娘恍然覺得,這些天兩人一個在學堂組織人手批改卷子,一個在倉庫昏天黑地搞物流,回到帳都是倒頭睡,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被觀海這麽一提醒,還真有些想。

    隻是觀海今天給她的感覺,有點怪,似乎自己還要著急回去。

    學堂裏,集了全州所有的女夫子,大家互相交換卷子,改完之後再進行交叉複查,最後送到她這裏,進行最後的檢查,以便最大限度地保證不出錯誤。

    於是,在她宣布結束一切後,便成群結隊地出了門,無論年紀大小,學識多寡,都洋溢著一種興奮,教書育人,本是極為神聖的事業,更何況,是這等數千年未有之大格局。

    翻遍史書,你何嚐聽過,每一個女孩都被強製入學的事情

    郡夫人。

    有勞了。

    這一次,璟娘沒有當先而去,而是站在門口,同每一位女夫子打著招呼將她們送出門,這些夫子大都出自官宦人家,既有陳允平胡幼黃的娘子,也有識斷字的侍女,如聆風觀海等等,而此時的她們,從裝束到地位,都毫無二致,無論人家是出於一個什麽樣的目地來到這裏,都是在幫助她,從璟娘開始學著成為一個位者開始,知道知道該如何放下身段,去做一些原本不耐煩的交際和應酬。

    當然,也有煩累的時候,隻是一想到這也是在幫夫君,慢慢地便習慣了,做得越來越熟絡,再無半點深閨兒女的羞怯與不適。

    送完這些女夫子,剩了與她同路的一群人,循著幾乎每天都要走的路,一邊說笑,一邊前行,速度卻平日裏要慢許多,因為她們今日都穿著襖裙,而不是教學時的運動裝。

    從所執教的第三女子學堂到自家的居帳,差不多要經過大半個市區,除了沿途所見,還有頭頂的喇叭聲,如今也成為了瓊州一景,在她們一路行來的馬路邊,許多百姓搬著小馬紮,坐在路燈下,一邊閑聊一邊聽著頭的廣播,而那些放假的學子,三三兩兩的地圍著家長們打鬧,偶爾看到她們,有識得是教自己的夫子,趕緊停下來,恭恭敬敬地行禮,各自的家長也趕緊起身,頓時是一片唯唯諾諾之聲。

    這裏頭沒有她的學子,璟娘臉掛著笑,聽著從路燈喇叭傳出來的聲音,好像與平日裏不一樣,再細細一品,竟然是新詞。

    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寧。有一日柳遮花映,霧障雲屏,夜闌人靜,海誓山盟,恁時節風流嘉慶,錦片也似前程,美滿恩情,咱兩個畫堂春自生。這是一個女子的唱腔,來自北地的水板牙牌,唱法卻又像江南的樣式。

    考試前後,關漢卿的班子已經將整本竇娥冤排練好,公映的那一天,市心的廣場人山人海,人人都欲先睹為快,她作為女主人,自然也去捧過場,戲是真好,在府內反響極大,那一段日子,百姓都在議論著戲裏的劇情,稱得萬人空巷。

    因此,在隨後的日子裏,這出戲被反複演出,每天的這個時候,正是百姓們下了工,有了空暇,成為熱門的看戲時刻,一個多月的功夫聽下來,她都能跟著哼幾句,沒想到今日卻不是。

    新詞也好,這詞兒如泣如訴,活脫脫一個思念夫君的閨女子,她的嘴角慢慢翹起,一時間有些沉浸其。

    那是關先生的新戲,取材於唐人傳,元微之的會真記。

    一個帷帽女子站在了她的身邊,璟娘挽起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倒忘了你是個戲迷,往日不得閑,這會子卷子也批完了,便歇幾日吧,瞧這手,都瘦成什麽樣了。

    像唐人傳宋人筆記誌怪小說之類的本子,璟娘當年在閨也沒少看,這時代,還沒有女子無才便是德一說,遊青踏春之時,叫幾個女先兒,執牙板唱幾句,是前朝柳三變的井水詞也唱得,又何況這等曲折離的變。

    如今的瓊州更是,移風易俗,天天都在演,如今連沒出閣的小娘子,都很少會戴帷帽出門了,也沒見幾個老學究哀歎世風日下,看不慣的,瓊州港外,自有大海船接送,王道樂土想去哪裏隨便,留下來的,自然是能適應的,算心裏有什麽疙瘩,也不敢在麵顯露,誰知道左近有沒有機宜司的探子

    那位低調得毫無存在感的李主事,可是被私底下稱為李閻王呢

    珺娘聽她得說得有趣,隔著紗一笑:十三姐兒說得,停了幾日課,不過改改卷子,有什麽操勞的,哪裏瘦了。

    你呀,總是嘴硬,我是勸不動你了,希望將來的姐夫,也是個有脾氣的,降得住你這張嘴才好。

    珺娘一下子紅了臉,嗔怪不已:還是一府主人呢,也這般沒皮沒臊,妹夫回來了,仔細他撕你的嘴。

    姐妹倆相互取笑了一陣,這麽挽著手一路前行,果然,在經過心廣場的時候,這裏已經是人山人海,連周邊都被擠滿,隔著遠遠地,台的情形看不清楚,隻是聽著喇叭裏傳來的唱詞,總能想像一番。

    事情忙完了,心情本放鬆,又聽到新詞,難免走得慢了些,要繞過整個廣場,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好在她們這隊人很顯眼,百姓們都會自覺地讓開道,倒也沒有什麽阻礙。

    等到她們一行人轉過拐角,台子的唱詞也接近了尾聲,聽到這一句,璟娘和珺娘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一齊向台子的方向望去。

    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願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

    關漢卿的聲音嘎然而止,牙板樂器全都停了下來,而與此同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喇叭裏響起,讓她們露出了驚喜之色。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老天,讓一個人降臨到這世間,十多年後,本官同她相遇了,這是人生的第一大喜,至今想起來,還曆曆在目。說實話,這麽久以來,正值國家多事之秋,本官同她聚少離多,一直到了這島,才算安定下來,鄉梓們,大家來到這裏,或多或少都是為勢所迫,無論是什麽樣的因由,既在一處,是緣份,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希望大夥兒都能感受到本官的這份喜悅,好事嘛,分享的人越多越好。

    璟娘沒有想到,夫君這麽說了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的喜悅,用大喇叭,傳到每個百姓的耳。

    難怪那些婢女們舉動有些怪異,眼神也不對,難怪觀海自己還要著急,催著她回去,原來他一直都記得,哪怕自己都忘卻了。

    夫君嘴裏這個特別的日子,是她,葉璟的生辰

    幸福,在一瞬間充滿了她的心間,笑意自然而然地展現,姐妹妯娌婢女朋友的道賀,都變得虛幻而飄渺,耳所聽到,眼裏所看到的,全都是台子那個不甚真切的身影,還有無孔不入的聲音,隻覺得渾身懶洋洋地,什麽都不想去想。

    大夥兒都猜到了,今日,便是本官的娘子,你們的郡夫人,生辰之喜。劉禹的聲音再度響起,壓過了百姓們的喝彩:好事要成雙,本官在此宣布,今後的這個日子,將成為我廣西路內兩府三軍二十州所有百姓的節日,人人得以沐休,官府還有,從此永為定例。

    這個消息,再一次震驚了所有人,也包括璟娘這個當事人,任是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將一個人的生辰變成百姓們的節日,這不是沒有先例的,如,本朝,的長春節乾明節壽寧節承天節乾元節壽聖節同天節興龍節天寧節乾龍節等等。

    可這些節日的主人,全都是天子

    除此以外,連聖人都沒有一個可以普天同慶的大日子,她葉璟何德何能,享此待遇幾乎在一瞬間,驚喜變成了驚嚇,她隻覺得自己的小身板,真得有點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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