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鄭州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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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萬分排斥儒家的經史子集,但葉安還是要拿起書不斷的背誦。

    沒辦法,這個時代的價值觀就是來自於前年之前的聖人思想,連科舉考的也是這些東西。

    相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這個時代的科舉更為恐怖。

    科舉取士這個王朝所有讀書人都要參與的“大比”,幾乎每個讀書人這輩子都要參與一次甚至是數次科舉。

    尤其是到了宋世,科舉更是成為讀書人趨之若鶩的東西,這是他們打破階級天花板的唯一途徑。

    士農工商,士人乃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士人是皇權團結的對象,甚至可以說是統治階級,在資源有限的時代,在生產力落後的時代,士人的地位也代表了權勢和財富。

    人往高處走,這是古今不變的道理,宋朝完善的科舉製度使得尋常百姓有了向上更進一步的空間和機遇。

    即便是葉安這般原本也是打算通過科舉走上士人階級,以此享受這個時代的美好生活。

    但以現在葉安的身份,再去說要參加科舉,哪有有些讓人恥笑了,原因很簡單,他即將獲得爵位以及官身。

    前者給了他極高的社會地位,而後者卻會給他尋常人所得不到的權利,此時參加科舉便是與尋常讀書人搶奪名額,世人不恥。

    當然,葉安之所以得到這些東西,全部來自於他的功勞,無論是土豆還是地瓜亦或是那份救災活民書都已經變成了他的資本。

    葉安心中沒有羞愧,相反而是充滿了感激,他感激那個美好的時代,也感激曾經偉大的人。

    現在讀書學習不是為了應付科舉,相反而是為了應付以後的生活,用王淵的話來說,德不配位才是最讓人不恥的事情。

    而所謂的德便是這個時代所遵從的儒學。

    身邊有美麗俊俏的小娘子陪伴對於葉安來說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情,賞心悅目多好啊!何況這個小娘子還充滿了求知欲。

    至於鐵二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基本上已經淪落到雜役和護院大手的地位,即便是王幫沒事也能使喚他一下。

    作為葉安的管事,雖然還沒有府邸,但王幫已經成功的進入了角色。

    幾乎大小事務都由他操持,並且還能做的極為妥帖。

    無論是安排房間,還是給葉安領路,幾乎是做到了讓葉安成為“植物人”都能很好生活的程度。

    事無巨細的準備? 該爭取的東西不會被王家的管事王益搶了去? 不該爭取的東西絕對不會碰,葉安覺得這就是理想型的管家? 也是一個人的才能。

    至於鐵二葉安發現他除了擅長吃飯? 被王幫罵做大肚漢之外,好似也就有難以施展的一身拳腳本事。

    葉安搖了搖頭? 權當是充門麵的漢子好了,聽說東京城中的衙內常常會帶著幾個花胳膊充門麵的

    到了鄭州管城便已經進入了北宋王朝的京畿路? 所謂的京畿路便是以朝廷直轄? 以開封府為主,並析京東路曹州、京西路陳州、許州、鄭州、滑州來屬,治開封府陳留縣。

    這樣做的根本目的是為了加強東京城的防禦,把地方上的軍政盡可能的向中央集中? 以方便管理。

    所以眼下的鄭州管城已經算是北宋王朝的直轄市? 繁榮的程度遠超之前的陽城縣,密縣等地。

    管城其實也是一座縣城,但卻是鄭州的州治所在地位自然也就不一樣,不光能看見繁榮的都市模樣,還能看見禁軍

    下了牛車的葉安看著眼前的倌驛有些驚訝? 這是鄭州管城之中的倌驛,規模可不小? 完全可以媲美大型的正店。

    房舍精美,鋪兵眾多? 其中居然還有與鐵二相識的人。

    王幫帶著鐵二和盞兒準備前往倌驛中尋一個單獨的院落,這樣大型的倌驛通常是有小院招待貴人的? 而且數量不少。

    “鐵家二郎? 你怎生又到了管城來?莫不是又耽誤了差遣?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啊?快快過來伺候爺爺們吃喝!”

    鐵二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但看著遠處的葉安便深吸一口氣,繼續憨笑道:“劉家哥哥說笑了,鐵二以不在鬆陽驛當差,跟了貴人去往東京城,消了軍籍去!”

    “戚,跟了貴人?什麽貴人能把右驍捷軍定下的廂軍軍籍給消了去?莫不是被賊人給騙了!”

    邊上立刻有人起哄道:“便是如此嘞!這個傻子被人騙了!小娘子莫不是你妹子?這地方可不是爾等能進的,還是去哥哥那裏吃酒才是正經嘞!”

    說話間王皞帶著家眷進了倌驛之中,原本氣度不凡的驛丞立刻如同諂媚接客的龜公一般,一路伸手虛引王皞等人進去。

    還不忘招呼鋪兵去幫忙:“那幾個鋪兵大白天的不做事,在那聒噪個甚?!”

    幾個鋪兵趕忙應下,同時也瞧見剛剛和王皞說完話走過來的葉安。

    瞧見葉安走近,那劉姓鋪兵趕緊上前高聲長了一個肥喏道:“小郎君可是跟隨王學士同路的?”

    葉安笑道:“王學士攜家眷進京我豈能相隨?乃是隨藍大官進京的。”

    “藍大官?”

    幾個鋪兵有些莫名其妙,隻有宮中的高品宦官才能被稱之為“大官”,但沒瞧見今日有大官前來啊?!

    藍繼宗從牛車中下來,四周騎馬的皇城司親從官便立刻上前護住了後麵的牛車。

    皇城司的腰牌甩在了剛剛安頓好王皞一家的驛丞懷中,於是便聽見一聲慘叫響起:“天爺爺”

    一個淩厲的眼神瞬間便讓他不敢多言語,點頭哈腰的小聲道:“大官,地方已經安排好了,獨門獨院,穩妥的很!”

    藍繼宗也不理睬他,而是對葉安招呼道:“葉賢侄,待會來某家這裏吃酒!”

    葉安心疼的抽搐嘴角,這幾個老家夥幾乎每次都是打著吃酒的名義來蹭自己的酒喝,關鍵是酒品還不咋地!

    王淵和玄誠子是最後出現了,兩人伸了伸懶腰,便把懷中的東西遞給了有些呆滯的驛丞,讓他不斷回想今天是什麽日子,怎生來了這麽多的貴人?

    “觀妙先生您下山了?”

    玄誠子的名號好似誰都知道似得,驛丞的臉上滿是崇拜和恭敬,在他眼中玄誠子便是仙長,是能進宮成為聖人問道的人物。

    姓劉得鋪兵哆嗦著從葉安手中接過告身,卻見上麵什麽都沒有,除了描述體態特征的話便隻有一句:師從觀妙先生,姓葉名安,道號靜身,天聖二年八月二十三日至陽城縣上籍。

    但有這一句話便夠了,趕緊雙手把告身還給葉安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觀妙先生的高徒”

    “調戲我的女眷,你覺得該如何?”

    劉姓鋪兵還要說什麽,但葉安根本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麵帶微笑的抬腳便把他踹飛,大吼一聲:“鐵二給我打!打死無算!”